《凋零的爱》溜鲸鱼的猫

1、随笔

　　　《凋零的爱》
　　　文/溜鲸鱼的猫
　　2022/7/27
　　——
　　直到他身边有了其他人，她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
　　二零一六年盛夏，许南鸢比她大两届，他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呢。
　　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许南鸢说
　　“程栀，你争气点，考个好大学。”
　　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总是会嘟着嘴巴一脸傲娇。
　　“要你管！”
　　……
　　二零一八年盛夏，高考那年，她收到南大的录取通知书，心中欢喜，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许南鸢估计成为她的学长了吧，她想着，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笑容。
　　那天下午，程栀坐在他们经常在一起玩的礁石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江面,
　　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她的脸庞，捕捉到她唇角边的笑意
　　九月，程栀来到这个城市，陌生。
　　许南鸢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比她年长两岁的哥哥，他温柔知性，而程栀傲娇又矫情。
　　她还没有告诉许南鸢，她刚来到这里，时间过去两年，程栀想着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走进校园，搬进宿舍，室友们也都好相处。
　　这两天忙着收拾东西，她也还没有去找过许南鸢，估计他现在也在这个学校的某个地方。
　　时隔两年，她见到许南鸢是在新生晚会上，同室友一起坐在台下看表演，台上明亮的灯光散在他们身上。
　　是许南鸢，他身边的那个女生，程栀不知道也不认识。
　　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头发剪短了一点，身穿黑色西服，领带打的很正，璀璨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五官锋利，眉眼却带着柔和。
　　他变了许多，成熟稳重都有了。
　　旁边的女生也很养眼，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一出场就吸引眼球。
　　身旁的人叽叽咕咕，不同的声音萦绕耳畔。
　　“哇趣，上面那男的好帅啊，他刚刚一笑，特么的直接酥死我了。”
　　“别妄想了，人家长得那么帅，估计早就有女朋友了。”
　　“啊哈，请不要用估计来衡量我对男神的爱。”
　　无意间听到的程栀：“……”
　　“玛德，你是不是瞎了，没看见上面还有一个女的，你自己瞅瞅两个人站在上面特么多养眼，就你，妄想你还是去梦里想着吧。”
　　程栀看了过去，的确，真的很养眼。
　　没一会，他们念完节目，程栀看见他们俩相视一笑就下去了，伴随着音乐的响起。
　　心也随之波涛汹涌，垂在身旁手扣着板凳。
　　不知道表演了什么节目，只知道最后是以许南鸢的结束语才结束晚会。
　　回到宿舍，脑海里一直浮现出片刻的画面，程栀坐在床沿边上，想了半天，她起身打了一个电话。
　　熟悉的号码跳转到通话中，不知道为什么，程栀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是问他旁边的那个女的是谁？还是说，他谈恋爱了吗？
　　可是他谈恋爱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口中苦涩，外头的风吹了进来，那头的声音响起。
　　“程栀？”他们已经有两年没打过电话，说过话了，平常联系都是在扣扣上，偶尔许南鸢会问她学习情况。
　　最后一次聊天程栀忘了在什么时候，因为她的扣扣号被盗了，当时高中忙碌，暑假补不完的课，写不完的作业也忘了去找回来。
　　到现在，她好像都还没告诉许南鸢。
　　现在听见他的声音，加上今天晚上又看见他和别人站在一起，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只是属于自己。
　　即使之前玩的再好，也会疏远。
　　“是我。”程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沙哑。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那头声腔带着笑意，他旁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杂。
　　“许南鸢，我考上南大了。”
　　“可以啊，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改天一起出来玩，好久没见了都，长个了没。”那边调侃。
　　“长了，快一米八了都。”程栀阴沉沉道。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许南鸢笑着调侃她。
　　……
　　隔天，她就在食堂看见了许南鸢，他在排队，程栀拿完盘子，调皮的站在他后面。
　　“许南鸢。”程栀叫他。
　　许南鸢一回头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人，他旁边的室友四目相对，一脸茫然。
　　起初愣了一下，而后，许南鸢笑了起来。
　　“这么久没见，怎么还没长个，不是说长到一米八了吗？”
　　程栀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他旁边的室友：“诶，许南鸢，这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从小到大的朋友，程栀，刚高考完过来读大学。”说完，又朝面前的人说“这我室友。”
　　程栀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
　　“你这小朋友可以啊，长得这么可爱，考大学还考到这里来了，啧啧啧。”室友搭上他的肩膀，侧头，在他耳边悄咪咪的说。
　　程栀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许南鸢轻轻皱着的眉，又舒展开。
　　他纠正过来。
　　“她叫程栀，栀子花的栀。”不是什么小朋友，眼神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程栀愣住，看着面前的人，一脸认真的表情朝他室友解释道，耳尖红了一个透。
　　五个人，坐在一起，许南鸢和他的两个室友，还有程栀和她的室友。
　　他们五个人的性格都是属于那种开朗的，也没有拘束，聊的挺开。
　　……
　　从食堂出来，林安然问她
　　“那个叫许南鸢的是不是，那天晚会上的学长。”
　　“是啊。”程栀扬起笑意
　　“你和他是……”林安然犹犹豫豫道。
　　说起这个，程栀勾起回忆，记忆里的刚认识许南鸢的时候，是在小学，他搬来程栀家附近，有一天，程栀和巷子里的小孩干了一架一回到家就挨一顿骂，幼时的程栀觉得委屈，一时间气不过，就一个人跑到小巷子里面哭。
　　许南鸢走过来，个子不高，拍了拍她的脑袋，把手里的旺仔牛奶递过去。
　　“喝完就别哭了。”声音软软糯糯的。
　　许南鸢比她大两岁，那个时候，程栀总是会跟在他后面喊“哥哥”
　　从小程栀就是一副“小霸王”的模样，有时候总是爱欺负比自己大两岁的许南鸢，许南鸢也不在意。
　　小程栀从小就很霸道，从来都只有她可以欺负许南鸢，其他人不可以。
　　许南鸢也是如此，他就像是程栀的保护伞，每次小程栀挨了骂，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许南鸢陪着她，等她心情好了，他就把她送回家。
　　“小霸王”被人欺负，他也还回去，受了一点委屈，他也要为程栀出头。
　　程栀的童年是快乐的，因为每一天都有许南鸢。
　　再后来，许南鸢升初中的时候，他们家就搬走了，那个时候程栀还在四年级，
　　好在两个人也没有因为这个感情变淡。
　　初中和小学挨在一起，程栀每天都可以看见许南鸢骑自行车路过。
　　许南鸢也是每天早上都从书包拿出那瓶未开封的热牛奶，塞给她。
　　“给你，长个。”
　　程栀嘴硬“才不要，我不喝也能长个。”手里却拿着那瓶牛奶不撒手
　　等程栀上初中的时候，他却马上要初中毕业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到高中，两个人偶尔在学校碰见，会说说笑笑，但时常吵架。
　　因为什么，程栀也说不上来。
　　而现在，大学四年，许南鸢离毕业还有两年，想到此，她竟傻傻的笑了，林安然疑惑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
　　“啊，我和许南鸢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仅仅是朋友吗，程栀从未接触过感情，但是她身边一直都有他这个好朋友，这应该也算是两个人在一起吧。
　　而许南鸢也一直把她当成朋友，她一直觉得没有什么是比两个人玩在一起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后来的程栀才明白，自己会嫉妒，会眼红，眼眶湿润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
　　从小到大一直保护她的许南鸢，要去保护别人了。
　　不甘，难过，后悔，的心情交杂在一起。
　　那天来的很快，快到程栀都还没反应过来。
　　大二那年，她亲眼看见站在他身边笑颜如花的女孩，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肘。
　　是晚会上的那个女孩。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旁人说的话，是女朋友吗，可是只有女朋友才会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
　　程栀也好久没这样挽着他的手了。
　　许南鸢勾住女孩的肩膀，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人，停留片刻，最后他带着女孩朝她走了过来。
　　“程栀，你怎么在这。”
　　程栀紧握着手里提着的东西，里面是许南鸢爱吃的芝士蛋糕，今天是他的生日，程栀本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小时候，她没有钱买芝士蛋糕，只能给他买芝士面包。
　　明明是他过生日，可每次都是许南鸢带着她出去玩，最后的生日礼物基本上每一年都是一份芝士面包，他也乐滋滋的吃着。
　　现在，她有钱买了，可好像，许南鸢也不需要了。
　　面前的两个人，刺眼，努力的收住表情，笑着面对他们“啊？室友过生日，来买蛋糕。”说着，又傻乎乎的摸着脑袋，一时间的不知所措。
　　“这是，你…朋友吗？”她收住了“女”这个字眼，看了看旁边的女人，只见她也正在打量着自己。
　　“不是朋友，我女朋友。”说着，脸上洋溢满足的笑容。
　　不易察觉的皱眉，程栀心口不一的说着
　　“可以啊，这么快就有对象了。”心里一阵刺痛感涌上来。
　　眼前的人却出乎意料的红了脸，而后，他偏着头，声音是她从来没听到过的温情。
　　“这是我朋友，就之前跟你提过的，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那女人很礼貌“你好啊。”
　　程栀也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那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们就先走了啊。”
　　程栀对上他的眼睛，她从来不懂爱情，但现在却了然明白，他眼里没有爱意，只有朋友之间的关心。
　　看向那个女孩的时候，程栀觉得他满眼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了，最后夜幕来临，风轻轻吹起她散落下来的小碎发。
　　她听见自己轻声的说。
　　“好。”
　　蛋糕她没吃，她也没有直接回学校，她把蛋糕送给了一个晚上还在扫街道的阿姨，声称是自己今天生日，吃不下了。
　　坐在江边吹风，江面一片漆黑，看不起前面是什么，直到眼泪夺出眼眶那一刻，程栀才明白过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把许南鸢当成依赖，不懂爱情是什么，她只觉得陪伴才是最重要的，但却没想过，他的身边也会出现其他人。
　　可能她早在昔日里的某一刻喜欢上了这个人，具体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年少时，她总是习惯性地每次有什么事情就喜欢去找他。
　　那许南鸢，他喜欢过自己吗？
　　他们称兄道弟，从小到大形如亲兄妹一般，许南鸢是她的大哥哥，而程栀永远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他的“小霸王”
　　那天，她的世界暗了下来，她开始疏远许南鸢，偶尔在学校碰到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走了。
　　后来，许南鸢毕业那天，他们在教学楼门口拍照，程栀躲在一个树后面，遮住了所有，也遮住了她对许南鸢的爱。
　　没一会，少年抱起给他拍照的女孩，他们都是毕业生，时间定格，相机也拍下了这一瞬间。
　　许南鸢轻而易举的抱起女孩，嘴巴一张一合的，程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旁人皆是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如同一对新婚燕尔。
　　温软的唇印了上去，
　　他们肆无忌惮地接吻。
　　——
　　许南鸢毕业后去了一家公司，两个人渐渐没了联系。
　　后来，程栀出了社会，因为工作需要，她下回了扣扣，借用自己玩电脑的技术，很快她找回了自己的号。
　　同事还在催促着她，程栀把扣扣号报过去，刷新了一会，弹出好多条信息。
　　同事发过来一个文档，让她看看。
　　目光却被熟悉的备注吸引，她点进去，看完，同事喊她的时候，她早就红了眼眶。
　　一瞬间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2017.5.24
　　在干嘛
　　怎么不理我？
　　2017.6.1
　　儿童节了，学习很忙吗，怎么还不回我？
　　2017.8.4
　　节日快乐
　　2017.12.31
　　新年快乐，希望我的栀栀能够永远快乐，不对，现在还不是我的栀栀，不过未来就是了
　　2018.4.26
　　生日快乐，也不知道你要考哪所大学，不管怎样，希望程栀所想皆如意
　　2018.6.9
　　程栀，可能你真的看不到吧，但我还是想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见
　　我喜欢你，程栀。
　　毕业快乐，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看完这些，程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忍不住颤抖，原来他也喜欢过自己。
　　一八年她刚毕业
　　然而，二零一八年的许南鸢把信息发出去后一个人想了好久，后来她再也没有回复，以为她是沉默的拒绝了，知进退的他，也没有再打扰过。
　　可当时的许南鸢放不下。
　　再后来，大学里的重逢，他见过程栀一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模样，才了然明白她没有当作一回事。
　　他以为，程栀只是拿自己当作好朋友。
　　其实许南鸢也挺满足的，大一到大二，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一直陪着他，到最后，他被打动，被这个大胆示爱的女孩所打动。
　　此刻的程栀 对许南鸢过去的告白现在才得以知晓，她开始懊悔，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强忍着颤意打字。
　　“我也是。”
　　迟来的喜欢，手机界面立刻弹出来的字眼，让人心疼的红了眼眶，也足以让人崩溃。
　　“该用户已注销。”
　　她是四月的栀子花，而许南鸢是五月的鸢尾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