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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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已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家中，泪已经浸湿了他的上衣。我怎么可能，不想画你！但是我…… 顾已又下意识的去摸自己手心的伤疤。无法再握起笔的手，是上天，对我抛弃你，最残忍的处罚！我这一颗破败不堪，那怕想要送给你，却早已配不上你的这颗心！顾已第一次感受到，比起此刻的心痛，手心的疼竟然如此的微不足道。
顾已觉得自己此时整个人，像沉入了深深的海底。除了刺骨的冰凉，还有让人无法忍受的寂静，和无尽的黑暗。听不到一丝声音，看不出一丝光亮，就像丧失了视觉和听觉。这深入骨髓的寒冷窒息感，让顾已整个人冻的瑟瑟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已终于在精疲力尽中睡去，在梦里，他幸福的听到了开门声，幸福的见到了想见的人。
而此时的复宸，一个人在家中喝到嘧啶大醉。家里的阿姨打电话给宏姐，赶来的宏姐看着近乎失去理智的复宸，上前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抓着复宸的脖领子，对他吼道：“ 5年前心碎一次还不够，你这是为了一个抛弃过你的人，还要再来一次吗？“
一滴泪，从复宸的眼角轻轻落下。复宸用最卑微的哭腔，对宏姐说：“ 比起心碎，我更害怕再一次失去他！！你没有看到，他今天推开我的表情，就跟5年前抛弃我时一样！” 说完，复宸又举起酒瓶，像要把所有的酒一口气全倒入自己的身体！宏姐一把抢过复宸手里的酒瓶，然后把他抱在怀中。看着怀里的复宸，宏姐又心疼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爱情若真不得相守，当初又何必轻易就爱上。宏姐心中默默的说着：画家先生，复宸对你如此强烈的爱，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复宸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的睡去，他在梦里梦见了两个自己。梦里的复宸正在和自己吵架。复宸对自己说：他只是说不想画你而已，他只是伤你的心而已，你怎么如此的不争气？你不是答应过自己，这一次，哪怕是用一条铁链，也要把他拴在你身边。想要栓住一个不爱你的人，痛苦不是应该的吗？心碎，不是应该的吗？你到底在矫情什么？他不爱你怎样……不爱你和失去他，到底哪一个才让你更心痛？
照进房间的清晨阳光，唤醒了在沙发上蜷缩的顾已。顾已缓慢的睁开双眼，意识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果然，他昨天没有来！顾已自己很清楚的知道，经过昨天的事儿，复宸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来了。他竟然能比五年前，说出更伤人的话。但是，内心的失望像一颗钢珠，从心底的洞漏了出去，掉在地上。就在顾已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知为何，顾已欣喜若狂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去开门。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复宸，而是宏姐。
宏姐的来访让顾已很吃惊，顾已给宏姐倒了杯水，然后照顾宏姐坐下。
来之前宏姐满脑子想都是在与他谈判之前，必须先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但是当宏姐来到顾已家，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顾已，状况并不比复宸好到哪去。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又无力，虽然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但是整个人单薄的跟纸片一样。双眼浮肿，充满血色，看来也是泪留了一夜。看到这样的顾已，那些想要骂他的话，突然不忍心说出口。
宏姐：“ 你知道我是谁，对吧！“
顾已点点头：“ 嗯，知道！“
宏姐：“ 我不仅是复宸的经纪人，我还是他的亲人，他跟我的孩子一样，这一点，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所以今天我来，不只是以复宸经纪人的身份，而是以他家长的身份……“
顾已：“ 他……还好吗？“ 宏姐没想到顾已会主动询问复宸的状况，并且从顾已的声音里，仿佛能听到他对复宸的关切和担心。
宏姐：“ 你说哪？你觉得他会好吗？你……你到底为什么！……你……如果真的关心他，你……“宏姐几次忍住了想责备顾已的冲动，来之前本来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巴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己面前的顾已，连责备他的话，此时的自己都说不出口。
顾已：“ 我……！“顾已默默的低下头：“ 我……我真的是全天下最烂，最讨人厌，最该被唾弃和厌恶的人吧“ 听到顾已如此形容自己，正在气头上的宏姐听了突然莫名的产生了一丝心疼。眼前这个人，可能真的有不可思议的某种魔力吧，才让复宸如此的迷陷其中。
宏姐：“ 为了复宸……我希望……你可以永远都不要再见他！ 你们这样继续下去，带给他的，只有痛苦……“虽然宏姐觉得自己现在的决定并没有错，但是面对顾已，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不容易。说完，宏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已的表情，紧张的等待着不知会如何回应的顾已。
顾已：“ 嗯！……”
没有任何电视剧当中的抓马情节，没有挣扎和反抗，没有愤怒和拍案而起，顾已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答应了。来之前宏姐在自己心里排练过过上百种如果被拒绝自己的说辞，目前的这个状况，是她唯一没有预想到的。不知为何，如此轻易的妥协，让本来应该开心的宏姐内心突然升起了一丝怨愤。
宏姐：“ 就介么简单？…… 哇，你真的是无情！一个人为你痛苦了介么多年，你竟然能如此……”
顾已：“ 我的却只能带给他痛苦……不是吗？”顾已用祈求肯定的眼神望着宏姐，好像在求她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宏姐：“ 可你为什么要让他痛苦哪？我不是很明白…… 之前听他说是因为你要去追求梦想，可是你现在也没有去画画啊！你……”
顾已：“ 过去……是因为我太傻！现在，是我不配……”
宏姐：“ 我是不明白，但如果你不能爱他，你就离开他！你答应我了，不会再见他，对吧？我能相信你说的话，是吧！“
顾已肯定的对着宏姐，点了点头！：“ 但是……我有个请求！“
宏姐：“ 什么请求？“
顾已：“ 我能，再见他最后一次吗？“
宏姐本来不想答应，但是看着顾已期盼的眼神，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宏姐：“ 好，见最后一次！虽然我知道，我今天对你提出了不该提的要求，但是……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随时跟我说，我都会为你做！如果你需要钱，我也可以给你钱！“说完宏姐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她今天来之前早已做好了各项准备，包括准备钱。
顾已对着宏姐，摇了摇头：“ 带我，去见他，可以吗？……”
顾已让宏姐等待自己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换上了复宸最喜欢的白色衬衣，希望自己可以看起来精神一些。然后坐上了宏姐的车，开往复宸家的方向。在顾已的心里，这是两个人最后一次想见。如果顾已不去，可能再也等不到他来，于是在这个故事的大结局，顾已决定主动一次。
上一次两个人的分别，对于复宸来说，是如噩梦般的抛弃。那个分手的夜，顾已自己也记不清到底说了多少伤人的话。所以这一次的分别，顾已希望与上一次不同，不希望在故事的最后，复宸记住的只有刺耳伤人的话。顾已希望在这一次分别的记忆里，至少能有一丝温度，抹去一些痛苦，减少部分悲伤。这是他至少能为复宸做的，最后的一件事。
宏姐的车停在了复宸家的楼下，这是顾已第一次来复宸家。顾已紧紧跟在宏姐的身后，不停的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就这一次，顾已，就这一次，像个正常人一样，像没生病之前的自己一样，就这一天，你给我提起勇气！
就今天，顾已下定决心，就算假扮也要做回5年前的自己。5年前带给复宸的伤害，只有5年前的那个自己可以抚平。而不是现在这个，满身病痛，内心只有悲伤的自己。
宏姐输入密码，打开了复宸的门，便后退一步挪开空间，示意顾已，你去吧！顾已在复宸家门口，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脚有千斤重担一样迈进了复宸的家门。宏姐在顾已的身后关上了门，接下来，就只是两个人的世界了。
顾已环视着复宸的家，硕大的客厅，摆设干净又简洁。如果不是宏姐带他来，他绝对不相信这是复宸的家。顺着复宸家的客厅，顺着上2楼的扶梯，顾已向复宸的卧室寻去。
顾已来到复宸家的2楼，心里猜测着哪一间才是复宸的卧室。他推开了2楼楼梯口的第一个门，映入眼帘的是复宸的办公室，里面挂着复宸各种作品的宣传照，角落里还堆着没来得及拆开，粉丝们的礼物。一抬头，顾已就看到了书架中竖插着的一个最熟悉不过的物品。顾已来到书架前，伸手抽出了那个棕红色的画框，这是顾已当年亲手选给复宸的，怎么会不认识呢。抽出的画框中，是顾已送给复宸的画像。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画，顾已不争气的泪又留了下来。
顾已在第五次手术失败之后，便丢掉了自己所有的画，逼自己强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就像自己从来都不曾会画画一样。但是，效果却并不理想。所以复宸手里的这张画像，可能是顾已能够找到的，仅有的最后一副作品。不知为何，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画，并没有想象的悲伤。而是觉得，原来，我真的画的很好。果然，复宸说的对，我比方睿画的更好！顾已并没有把那幅画放回去，然后偷偷的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顾已继续在2楼寻找复宸的房间，直到推开2楼最里侧的门，终于看到了正在床上熟睡的复宸。顾已放下自己的背包，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复宸的床边坐了下来。贴近复宸的顾已，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果然，伤心的时候就拼命喝酒的毛病，还是和从前一样。
望着复宸的脸，那句不想画你突然在顾已的耳边响起，我，真的是个混蛋哪！顾已冰凉的手摸上复宸滚烫的颊，熟睡的复宸貌似感受到了突然袭来的一丝丝凉意，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就在复宸在半梦半醒之间思考为什么会有一丝凉意的时候，又同时感受到一对冰凉的手，之后是冰凉的唇。
复宸努力的睁开眼，想要分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睁开眼的一瞬，虽然不敢置信，但是此刻正在亲吻自己的，真的是顾已。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他昨天不是刚跟自己说完狠心的话，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复宸一把推开顾已，痛苦又难过的看着他。而顾已却一反常态的对他笑，又凑了上来！
顾已：“ 我……你能不能原谅我昨天的胡说八道！“…………
顾已：“ 我怎么可能，不想画你！而且……我发现，我真的画的，比方睿更好！“
说完，顾已又习惯性的去摸复宸的鼻尖：“ 我总会说伤人的话，你能不能……“
没等顾已说完，复宸一把把顾已拽到身前，深情又无法自控的吻了下去！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不管他说了多么伤人的话，只要他还愿意来到自己的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昨天那痛彻的悲伤，此时因为他的出现，瞬间烟消云散。
两个人不知道拥吻了多久，顾已扶复宸起身去洗漱。然后两个人来到厨房做早餐，直到现在，复宸还是很难相信，顾已竟然主动来到他身边，这并不是梦。
顾已望着面前的饭菜，突然撒娇般的对复宸说：“ 你会喂我的，对吧！“ 复宸无奈的笑了笑，不明白对于吃饭这件事这个家伙到底执着什么！就在复宸喂顾已吃饭的时候，顾已突然抓住了复宸的手，然后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心上。
然后用一个复宸读不懂的悲伤眼神对复宸说：“ 你明白吗？…… 这里…… 你在这里……。我可不可以，收回我曾经对你说的，所有伤人的话。可不可以！……”
复宸用另一只手轻抚上顾已的脸，用委屈又喜悦的表情对着顾已一直点头！可以？怎么不可以……
对于复宸来说，介么多年无法触碰和放不下的委屈，竟然能因为顾已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轻易的被抚平。所有的怨怼和气愤，都来自于爱，而留不住。所有的痛苦，均不来自于被抛弃，而来自于失去。再也见不到的，想见的脸。再也听不见的，想听的声音。再也握不到的，想牵的手。和失去之后，再也得不到的触碰，吻，和拥抱。对于复宸来说，只要能重新握住顾已的手，只要能够重新获得他的拥抱，所有的痛和伤，就能全部消失。
复宸轻轻的将顾已抱起，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他将顾已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伸手去解顾已的衣扣。
复宸：“ 可以吗？……”顾已微笑着默默点头。
复宸起身脱去自己的上衣，将顾已向上挪了挪，直到把他挪到枕头上。复宸仔细的端详着顾已，这一次他并不着急。他希望把能与顾已拥吻的瞬间，变成一辈子那么久。复宸的手摸上顾已的身，他还像前两次一样，身体如冰块一样寒。这肌肤触碰之间的丝丝凉意，让彼此的触碰变得更加真实。
复宸亲吻着顾晨每一寸如冰的肌肤，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烫把他温热。复宸帮顾已翻过身，然后不停用力，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他。复宸的脸，一直深深的贴着顾已的背。就好像肌肤贴的近，心也能靠的更近般。之前两次复宸对顾已粗暴的占有如果说是因为气愤，那这一次的温柔，就像最深情的告白。
结束后复宸紧紧的将顾已抱在怀中，一秒都不要放手，顾已被抱的整个人几乎喘不上气。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从白天，抱到黑夜。谁也不愿先放手，谁也不愿先打破此刻这幸福的平静。
顾已：“ 我该走了！“
复宸：“ 我不要！“
顾已：“ 我明天还有会议，你不记得了，我们的剧组会议！“
于是复宸不舍的松开了手，望着顾已起身穿衣。顾已拒绝了复宸送自己的提议，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回家。复宸送顾已到家门口的时候，顾已突然转过身。再一次抓起了复宸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上。
顾已：“ 忘记过去，好吗？……“
复宸：“ 你说的倒是轻松……“
顾已：“ 不容易，但是…… 你能试一试吗？“ 复宸伸手把顾已抱入怀中，满脸宠溺的说道：“ 如果你每天都跟今天一样乖，我就答应你！“ 顾已被复宸的动作逗笑了，然后一把将他推开。
顾已离开了复宸的家之后，拨通了宏姐的电话！：”谢谢你…… 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挂下电话，顾已站在复宸家楼下抬头去看复宸家亮起的灯。这一次的分别，没有争吵，也没有说伤人的话，就跟顾已期盼的一样。希望这一次，顾已能够带给复宸那颗被自己伤害的心，些许暖意。虽然爱你，喜欢你这样的话，顾已已然没有能力说出口。但是拖着受伤且破碎的灵魂，顾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尝试靠近他，温暖他，治愈他。
这一晚，复宸睡的像个孩子。没有噩梦，没有痛苦，就这样幸福的一夜到天亮。
第二天晓天也早早便来到了会议室的现场，但是迟迟没有到看到顾已。晓天掏出手机，望着自己打给顾已的35个未接通话记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当晓天从编剧组组长嘴里听到顾已昨晚辞职的消息，头突然像被重击了一样停止运转。
晓天回想起昨日下午，由于顾已不接电话，他便冲去了顾已的家，敲门没人应答之后便草草离开。回想起来，如果当时顾已在家，如果自己是在那个时候错过了顾已，要怎么办？正当晓天头脑停止运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这个复杂的局面，抬头便看到了走廊拐角走过来的复宸！
复宸在宏姐的陪伴下，今日早早的来到了会议的现场。当然，复宸也有私心，经过昨日的事，现在他对顾已的想念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今日见到顾已，一定要把他带回家，然后锁起来。
看到复宸的晓天，已然失去理智，整个人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用力的抓住复宸的衣领，猛的推他，两个人重重的撞上了复宸身后的墙。
晓天用愤怒到几乎嘶吼的声音对复宸说：“ 你说，顾已去哪里了！ 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你把顾已，怎么了？”复宸先是被晓天莫名其妙的挑衅激怒了，但是随机听到顾已不见的消息，整个人也慌了起来。
复宸用力的回手推开了抓住自己的晓天，严肃的问道：“ 你说顾已怎么了？”
晓天用略带哭泣的声音，愣愣的站在原地说道：“ 顾已，他不见了！他不接我的电话，他也不在家，他竟然还辞职了……”
听到晓天说顾已不见了，复宸下意识的去掏电话想要联系顾已，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顾已的联系方式。复宸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转过身冲下酒店的楼，坐上车朝顾已家的方向开去。在开去顾已家的路上，晓天的那句：顾已不见了！一遍一遍的在复宸的脑海中不断地反复播放。
光是这个念头，就让复宸觉得呼吸困难！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明明昨天说好今天会议见，他明明叫我忘记过去的！他不可能不见。他不可以……不可以不见了……
当车子停在顾已家楼下，复宸大步的冲上楼，拼命的敲顾已家的门。但是，久久没有人回应。于是复宸拼命的，一次次的用身体去撞顾已家的门。此时复宸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打开这扇门。就在复宸一次又一次不停的撞击下，顾已家的门，丝毫未动。复宸劝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开锁师傅的电话。
当开锁师傅打开顾已家门的那一瞬，复宸一秒也没等的就冲了进去。但是，冲进去的复宸发现，顾已家的摆设虽还在，但是顾已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厕所空无一物，大衣柜里也没有一件衣衫。复宸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坐在顾已的床上。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怎么能总是一个人自顾自的来招惹自己，然后又绝情的抛弃自己。难道离开自己一次，伤害自己一次不够，竟然还有胆量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