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欢》渔夫的后裔

6、不是鱼，不知鱼之喜悲

　　俞欣然并不是无名小卒，她成绩优异毕竟也是凭实力考上的重点中学，人长得漂亮，可人，是班上人见人夸的班花。之所以秦欢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因为秦欢的情商低，在他眼里看不出女孩是美是丑，他本来也不是正常人类不是么？
　　秦欢就被钦点为班级学习委员，只要学习好，估计都能当。班长叫刘伟，文艺委员叫孟琳琳，体委叫魏航。这几个人既是班委，更是班里的活跃分子。大小事情以及活动都离不开这几个核心人物。俞欣然没有接受任何职位，只安心当个特色花瓶，班里也有很多男生仰慕她，抽屉里的情书就没间断过。
　　而俞欣然的头号粉丝当属班级一个最高最魁梧的男生鲍达力，名副其实的大力气！别看他人高马大，在别人面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到了女神面前，那德行跟猫似的乖到让旁人看了直掉鸡皮疙瘩。
　　因为秦欢目前的灵魂不算是完整的人类，所以人类的情感他也是10岁后慢慢试着去理解和体会的。而求学求知更是他想做，乐于做的事。自打知道自己要找梦中人的事后，他冥冥中觉得会和那人有相逢的一天。而对于周围的人和事他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人招惹他，或杵到他跟前，也不是说懒得去搭理，他压根就透视过去，啥也没看见。可超强的记忆力下，视网膜曾扫过的东西和人，他都会潜意识里自动复制影像到脑子里，要用的时候随时就可以提取相关信息。
　　当俞欣然在商场里叫他的时候，他就立刻反应出这人是出入一个班级的，其他信息不值得深究，和他有毛关系？
　　虽说宿主抓周后就对一个狗头玩具视作珍宝，到了他手里，嗯，志同道合，他也觉得狗头玩具好亲切，好可爱，就当传家宝吧，得供在展示柜上，偶尔动手摸一下，更多的时候就透过玻璃欣赏它，因为怕坏呀！
　　佣人们都知道，什么东西碎了，坏了都可以商量着解决，哪怕是价值连城——老爷心爱的古董瓷器也可以商榷，但少爷房里的狗头玩具绝对不能碰，绝对不能坏！这都列入家规了！佣人培训第一课都是围绕如何伺候少爷开始，然后才轮到老爷，可见秦欢在家里的地位特殊。
　　林成和秦欢不在一个班，有空的时候林成也会窜班找秦欢，多数是为了一起打篮球，据说打篮球长个子，篮球还是男生运动中的首选。在本班秦欢没交一个朋友，不是没必要，是他根本想不到，成绩好，也不求人，朋友是干嘛用的？有事找林成就行了。
　　课间，秦欢正在发呆想事情，突然一杯奶茶递过来，原来是俞欣然在示好。自打上次偶遇后，俞欣然一直念念不忘，更不要说天天能见到男神了。男神在班里从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话，老师们更不敢找一点点茬，听说秦欢家里背景不得了。
　　校长在校园里看到秦欢，都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笑得一脸褶子。这不是谣传，这是同学们屡见不鲜的事。所以秦欢在班上更是谜之存在，他如果不想有什么反应，可以一整天只保持一个动作，没人敢有异议。
　　虽然挂职是学习委员，那也是他自己同意的，班主任哪敢强塞给他，至于要做哪些事，要担起什么责任，那都得这位小爷点头，否则他的活班长全包了。“你不要有其它想法，班长是干嘛的？不就是替我分忧解难的吗？他不想干的事，你都顶上！不然你就别干班长了！”班长被班主任洗脑，半个不字不敢提。
　　“我不喝！”秦欢不领情也不矫情一口回绝。俞欣然刷的脸红了，“你试试看嘛，不好喝再扔也不迟。”俞欣然讨好道。秦欢本来不想理她，算了，看在名字好听，精确的说是姓氏特别入他的耳，谁叫人家耳朵贼灵敏呢，“好吧”说着，秦欢接过了奶茶，吸了一口，是水果茶，橘子味的，嗯，还行！这俞欣然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瞎猫装死耗子了。秦欢一冰柜的冰棒只有两个口味，橘子味和赤豆味。恭喜小妮子，她蒙对了。
　　俞欣然喜出望外，顶着一张红脸回了座位。班上好多人看见了，很快人尽皆知。鲍达力气得口吐白沫，恨不得原地去世。俞欣然从不正眼瞧自己，倒巴巴得委曲求全去给人家送奶茶？她瞎吗？居家新好男人她不要，找个死人脸的怪胎，对，就是怪胎，还是个哑巴！初中两年了开口次数屈指可数，不怕失语吗？哼，老师们也是官官相护，家里有钱了不起啊，还要不要人格和自尊了，还教书育人呢，一个个狗腿到不行！
　　鲍达力怒不可遏得瞪着秦欢，恨不得撕了他！孟琳琳是俞欣然的闺蜜，孟小姐能歌善舞，身材健美，长相不如闺蜜，关键气质好啊，班里也有三分之一的男生喜欢她。孟琳琳和俞欣然走得近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俞欣然家里也很富裕，她家里也开了公司。非富即贵的谁不爱拉拢呢？
　　“哟，借花献佛啊！我跑去专门买了两杯，你倒送给男神了？”孟琳琳在闺蜜耳边轻声调侃，“开心到爆吧？你男神收下了耶！”孟琳琳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也为闺蜜高兴。“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俞欣然诚恳得说，然后又止不住嘴角上扬，“嗯，今天又进了一步，下次也许能要到手机号了！”女孩偷偷地想。
　　自打爱犬欢欢死了以后，俞瑟很久都沉浸在悲伤里，久久不能回神。上了初中后，他变得比以前沉默了不少，但功课没有怠慢下来，成绩一直很优秀。他爱上了画画，在家里画了很多欢欢或坐，或笑，或趴，或看着他的各种姿态的铅笔画。他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但家人也能看的出他画里的意思。已经见过世面的王雨菲听说孩子学画画尤其是素描对今后的数学有帮助，尤其是解决立体几何的题目。在看了满屋子的草稿纸后，王女士果断给儿子报了画画班。
　　俞瑟不置可否，系统专业的学一下画画也挺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后画出来的欢欢会更加神似，更贴近自己印象里的样子。从初一开始往后都没中断过，从简单的初衷到发自内心的热爱，有时就是个沉淀的过程。在痛苦的岁月里，有个事做就是精神寄托了。
　　凑巧的是俞瑟竟然在画室遇到了同班同学，他叫徐宁，比较内向，长得非常文弱，眉清目秀，如果他留个长发，穿个长裙，就是个亭亭玉立的淑女，气质特别相符。因为两人都话不多，一个是性格所致，一个是心情所致，见面也只对视一眼，算是招呼，两人除了上学，在画室经常见面，这样持续了好几年。徐宁的画技当然远远高于俞瑟。
　　因为徐宁的学习不是太好，他的爱好和将来的梦想就是往画画，艺术上发展。所以他早早的就开始练习画画。第一次在画室遇到，徐宁很吃惊，这个被同学们当成班草看待的大男孩儿（因为俞瑟的身高实力碾压他）竟然也来画画了！徐宁心里又惊又喜！
　　班上很多女生都暗恋俞瑟，至少有七八个女生表白过，他都没理睬，说是以学业为重，其实他就是男女情事上压根没开窍。对于男欢女爱的事还不懂。小学有人追俞瑟，他还有点数，可狗狗一死，打击过大，他对男女恋爱方面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到了初三班上来了个转校生名叫金欢欢，是个可爱活泼，长相清纯的姑娘。无一例外地，她也很快就被俞瑟所吸引，也不落潮流地表白了，就因为拜这个名字“欢欢”所赐，俞瑟多看了她两眼，没有直接拒绝她，而在女生眼里这就表示接受了！从此，在同学口中，金欢欢就是俞瑟公认的女友了。
　　俞瑟只好半推半就的和女孩交往着试试。一晃三个月眨眼间过去，俞瑟除了偶尔陪她吃个饭，买过几回文具，一起去过一次博物馆外，根本没有任何暧昧举动，连手都不会主动去牵，都是女孩死乞白赖地到没人处去挽住男孩的胳膊。
　　一句话，这恋爱谈得可有可无，如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多少人想做俞瑟女友，可身为正牌女友的金欢欢除了在男友唤她名字“欢欢”的时候能听出一丝感情外，其余时候，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粉红泡泡。
　　也不怪女孩抱怨，俞瑟对她一点冲动和性幻想都没有。青春期本该异性一骚弄，正常的男孩儿就原地蹦三尺高的时候，他竟然生不出想去占人家便宜的心思，唉，这么淡定的不正常，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索性也别彼此耽误了，很快，他主动和金欢欢分手了。
　　他也暗暗反省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性向不对，天哪，他不敢想，更不敢轻易尝试，直到高二他都没再谈过恋爱。这点让一直以朋友身份存在他身边的徐宁大感欣慰。
　　高二的俞瑟，英语和数学都是班级第一，年级前三，尤其是英语，他还代表学校参加了市里的英语演讲比赛，获得了一等奖的好成绩。他拿着奖牌和奖状的照片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里。学校的校内报纸上也刊登了这则新闻，初中和高中部共用一个宣传部门。报纸也传到了初中部。
　　还在上初二的秦欢放学回到家，伍美珍今天没有出去应酬，坐在客厅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等儿子放学。看到秦欢进门，立马站起身迎上去“宝贝，你回来啦？累不累？快坐下吃点水果，王妈，少爷回来了，准备开饭！”秦欢还没做出反应，他老妈一连串地把话全说了。“不累”他选择性回答了一下。这个宿主的妈妈，唉，怎么说呢就是慈母多败儿谚语里的妈妈，和爷爷比着赛得宠他，把他当三岁娃娃一样，黏腻腻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可惜，没办法。现在的身份既然是她的儿子，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