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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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川溪本来心情就不好，脸色因为加班更是阴森。
好在组内的工作不是视频通讯，只有显示器里的封叙能看到褚川溪非社畜状态的臭脸。
群组消息闪烁，老张今晚和老婆孩子在游乐园，正在游乐园餐厅找了个位置加班，背景还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
封叙想：科技这么发达是方便打工吗？有了绑定的终端id都不用随身携带笔记本了。
上有老下有小的副组长逃不过，和女朋友热恋期的新人也逃不过。
刚转正的新人小周女朋友陪着他加班，偶尔能听到轻轻的女声。
x99停在褚川溪的凳子边，像是可怜主人，“褚川溪，你还有我和小又陪你。”
常年打游戏的人家里的设备都是顶级的，比其他两个用终端勉强加班的同事好多了。
老张和小周都听到了褚川溪这边清晰的人工智能声音。
老张笑着说：“老褚，你的人工智能都知道你寂寞空虚冷啊。”
小周小声给女朋友解释通讯里的谁是谁，封叙都听到了，对方女朋友问这就是说的传奇处男组长吗？
哪怕小周找补说是社畜的畜，本月绩效依然完蛋。
封叙沉痛地想，一边木然地看褚川溪以极快的速度上架公司云端送过来的装备。
明明品牌是正经品牌，却为了合作的虚拟偶像指定了不少舞台服装。
直播间的倒计时还有17分钟，褚川溪选择了一键换装，间隔时间1分钟。
封叙完全丧失了自主权，眼睁睁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从半露不漏到锁骨刺青再到配套衬衫和覆面系……
这些衣服恐怕普通人也穿不出去，得多隆重旅行才要搭成这样？
我现在是换装游戏的npc吗？
封叙没办法抵抗，顺着褚川溪和别人通话的终端听小周和女朋友聊天。
他们似乎某个公园，花前月下，陪伴加班，面前还有一个人工湖。
女孩子刷着小周的分屏终端，似乎也和虚拟偶像有关，有一搭没一搭和男朋友聊天。
“小周，你知道skk吗，下午他在中环的商场开了live。”
“你组里的虚拟偶像什么时候能开live啊。”
小周唔了一声，“很快了，余又很有潜力的。”
女孩又问：“这个名字也是你们的组长取的？虚拟偶像出道都需要名字释义的，你们公司不是野心很大吗，名字溯源呢？”
小周又迟疑了半天，“不知道，组长没说。”
这是全民追星的时代，年轻人不赶时髦都知道VI平台，家长辈的也有pick的偶像，偶尔还会出一些内置在私家车上的导航语音。
目前已经出道的组合也有爷爷奶奶辈分的粉丝团供着，如果项目顺利，能一直延迟到下一届虚拟偶像选秀的评委。
skk已经是少数没有回炉的偶像，听说这次选秀会邀请他做嘉宾的可能性很高。
“你们也太不上心了。”女孩似乎凑近了，看向直播间后台的虚拟偶像，“他的建模真好看，完全可以靠脸进入决赛圈。”
小周嗯了一声，“组长很有实力的，就是……”
眼前的少年换了一身服装，又是宽大的T恤，裤子倒不是沙滩裤了，变成了弯刀裤。
这种裤子很考验腿长和身材，还好余又身材不错，可这和整体氛围不搭。
小周呃了一声：“审美有待提高。”
她女朋友都忘了男朋友是在连线中，忍不住吐槽：“毫无穿搭可言吧，完全浪费了这张脸的优势，还不如小又自己搭配呢。”
“虚拟偶像的心智也是人气值的一环。”
老张咳了一声，“不能这么说啊，别看我们小褚一直不吭声，其实摘掉眼镜挺帅的。”
“低调，就是低调。”
褚川溪没说话，但大家都听到了哼声。
封叙想：臭脾气露出马脚了，还要人捧着。
他就等着褚川溪敲定后开了直播自己换喜欢的衣服，一键功能好用得很，没必要等审美堪忧的程序员给他搭配。
小周的女朋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说话，低声刷虚拟偶像的粉丝讨论页。
褚川溪挂机电话，封叙能进入通讯方多段查看，发现小周的女朋友正在看关于自己的帖子。
[捞今天下午在skk现场的兜帽小哥哥]
匆匆一瞥好喜欢，本来想问终端id加好友的，但小哥哥看上去很沉浸式观看live，等回过神，他已经走了。不抱希望但如果有认识和他一起的男孩子的也可以提供线索（玫瑰）
[图]
[图]
定位就是天空商城，打码了路人的照片。
封叙认出了这个画面中心的就是自己，隔壁被码的就是今天刚认识庄衡和他的朋友。
因为带了skk的标签，推流很大，很多粉丝看到了也纷纷转发。
[虽然戴了双层帽子，但颜值无可抵挡，可惜现在是虚拟偶像的时代，不然小哥哥可以去拍戏。]
[隔壁不是首都星第一贵族学院的校服，指不定是一个学校的呢。]
[我们学校没这么好看的脸，不然早就知道了。]
[嘶……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skk怎么给这个帖子点赞了啊啊啊不直播忙着给粉丝牵线是吧？]
[正主毕竟活在网上，不用冲就在浪啊。]
……
如果封叙现在有表情，估计是瀑布汗。
以前做练习生的时候他习惯了别人的目光，穿进人偶也不怎么在意。
万一被褚川溪发现就惨了。
很快就有热门评论顶了上去。
[我是照片被打了西瓜emoji的那一个，我和朋友下午认识他的，他不会说话，还没来得及问名字呢。]
[果然不是我们学校的，好失望哦。]
[居然不会说话，现在不是能做内置声带手术了吗，还是家里比较困难啊，我可以参加众筹的。]
[全脸都没看到，你们居然就爱上了。]
[我觉得这个人很像虚拟偶像@余又……]
[是pk了skk差点赢了他的那一位？]
[真的有点像，但这是实体人，怎么可能是虚拟偶像……]
[skk点赞的原因是这个？]
……
讨论越来越多，正好有人点进封叙的直播间，发现这个小偶像马上开播，纷纷坐等露面。
封叙心急如焚，忽然后天收到了skk的私信。
[来自互关好友skk]：你下午来看我live了吗？
确认了舞台服装的褚川溪也看到了这条私信。
封叙的后台对他来说是透明的，他可以看到各种关于封叙的数据。
男人皱眉，知道这是钓鱼。
他正想回复，眼前的对话框已经发出对话了。
[余又]：没有。
[skk]：吓我一跳。
[skk]：我还以为你也是中之人。
也？
褚川溪皱眉，正要询问，skk撤回了上面一条，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skk]：期待你的直播，加油。
封叙没能多问他几句，很快直播间开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顶着褚川溪选的超丑套装直播，没想到是简单的刺绣玫瑰衬衫。
品牌方似乎也进入了工作群，在封叙看网站讨论的时候换掉了架构师确认的服装，也没有换掉封叙已经给人留下印象银色半长发。
很多慕名而来的粉丝进入直播，看到的就是和玫瑰一样瞳色的少年注视着自己。
哪怕没有微笑，也令人内心一颤。
「我的心擅自沦陷，难怪skk强推。」
「刚才那个线下的人类不及线上偶像的万分之一，也太好看了吧！」
「爱豆就是要貌美啊，排名居然这么靠后，在座的大家都有问题。」
【您收到用户颜狗专家送的一颗恒星。】
【您收到用户心心有核送的一颗宇宙。】
【您收到用户西红柿不嘻嘻送的一颗宇宙。】
……
随着暴涨的直播间在线人数，评论、弹幕和赞赏也直线攀升。
封叙三场pk赛无论输赢都给他打下了口碑，也有人为了他的音乐而来。
还在平台活跃的捞人帖子也引流无数，原本想看看是不是吹嘘的观众都沉默了，纷纷表示自己发现了沧海遗珠。
「有这样颜值的主播进入VI，是VI的荣幸。」
「今年选秀我要看到又又断层出道。」
「又又快和我们聊天，虽然你不说话我们也能看很久。」
「主播今年几岁，名字是什么含义，多来点设定让我们了解你……」
弹幕过得很快，skk更是挂着虚拟偶像的官方认证，空降直播间给他送了一百颗宇宙。
褚川溪沉默地看着眼前好几块屏幕实时的动态，工作群已经开香槟了，老板疯狂艾特他。
合作品牌的老板都没想到小偶像的第一套衣服同款就爆了。
这只是开始而已。
似乎深夜的pk赛给余又带来很大的加成。
所有人都以为是褚川溪这个架构师的功劳。
只有褚川溪知道。
不是的。
余又是他从万万年堆积如山的陈年影像资料里找到的。
古老地球时代无数人类里的一张莫名断裂的折页。
他没有设置指令，老张和小周已经结束了通讯，似乎继续和家人恋人待在一起，说程序就交给组长了。
单身人士总有无数的加班理由。
褚川溪认为这是隐形的单身税。
封叙：“谢谢大家的喜欢。”
直播间里银发红眸的青年笑了笑，他背后是老板斥巨资打造的背景，宇宙像是他的舞台，让他的目光都变得浩瀚。
实际上这样的背景构图很常见，坐拥无数素材的大厂牌要做出经费爆炸的感觉很容易。
褚川溪工作敷衍无比，本质是懒。
只是这个项目开得猝不及防，他又讨厌人催，才从硬盘里找出很多年前自己做着玩的虚拟偶像。
那时候他还在上学，学校有一门课的作业就是针对兴起的这项技术而设置的。
这只是褚川溪的选修课，但为了顺利毕业，他还是做了。
正好手上有修复的古老数据，他阅读了名叫封叙的练习生无数的视频。
深夜的牢骚、无法出道的痛苦、被人赞美的喜悦。
地球时代和星际时代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科技不会螺旋上升，很多时候都是毁灭重建，再创造，进程又慢又快。
当年有人深夜开解银发的练习生，说没关系的，金子总会发光。
屏幕里的封叙说，可我是银色的。
他声音哽咽，小声说我是不是染成金发运气会比较好？
当时室内灯光明灭，这句带着哭腔的声音钻进熬夜写作业的褚川溪耳里，宛如电流。
然而几个小时后，说自己是银色的练习生进了医院。
后面关于封叙的消息全变了。
练习生封叙变成了恋综出道的封叙，不做演员反而做了导演。
他和失去过恋人的影帝恋爱，一切顺理成章。
褚川溪一开始很失望，过了一会又有猜测，检索了资料库里的内容，发现也不止他一个人怀疑。
封叙可能死在出道前夜，后来的封叙或许是那个影帝本该死去的恋人。
也有人写过这样的文章，也有粉丝亲自求证过。
镜头下的一对没有承认没有否认，本质上等于承认。
只有万万年后学习宇宙神学的大学生彻夜难眠。
他导入了关于练习生封叙的数据，在给这个虚拟偶像草稿命名的时候依然是真名。
接下来的几天直到交作业的前夜，他的脑子里都有封叙已经死了的猜测，陌生的难过足够褚川溪判断自己的异常。
但他不想承认那是什么。
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相差的甚至不是一个纪年。
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潦草做了个能合格的作业，把[封叙.VI]拖进了暂存盘，打算一辈子不点进去。
直到三个月前忽然的转岗。
褚川溪到现在都不懂为什么他把[封叙.VI]改成了[余又.VI].
是因为学科里有神和宗教带来潜移默化的影响吗？
他居然想起外祖母说一切都有可能，人会追求那个万万分之一。
那眼前这个银发红眸的虚拟偶像，和x99遮遮掩掩的举动。
会是那万分之一么？
不，不可能。
褚川溪否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此刻屏幕前的封叙正在回应粉丝热情的问题。
“我的梦想是什么？”
银发的少年微微偏头，宝石一样的眼眸格外明亮——
“我想成为星际第一虚拟偶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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