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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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这次出道的组合成员没有你。”
“这是公司最好的安排。”
“你的心理评估一直不过关。”
“封叙，公司栽培你这么多年，你应该听公司的安排。”
……
封叙今年十九岁，这是他做练习生的第四年，也是他第三次出道失败。
之前每一次公司都说再等等，唯独这次给了确切的答复。
希望封叙放弃偶像之路，认为他的外形更适合去做演员。
和他一起从老家来做练习生的朋友也劝过他。
这年头做爱豆不如做演员，反正最后还是要拍戏的，限定组合几年后各自单飞，犯不着这么生气。
和外貌评级很高的封叙不同，朋友早就不做练习生了，误打误撞去做了灯光师，劝封叙的话都挺有道理。
道理封叙都懂，但他人生就这么一个梦想。
只要以偶像的身份出道就好了。
你太偏执了。
不仅朋友这么说，公司的其他练习生也这么说。
公司实在找不到和封叙水平差不多的练习生，这样的配置很容易抬高封叙，这让公司的资源咖怎么活。
封叙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背景，人又太犟，练习生主管给他递过机会，陪陪人就好。
他也不愿意，宁愿在练习室熬过几年青春，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公司也有惜才的高层，在这次练习生成团之后给他安排好了拍戏的路子。
没想到封叙是个犟种，轴得非偶像出道不可，最后救护车呼啸而过，新出道组合成团夜发生的事马上被压了下去。
什么都结束了。
没想到封叙再睁开眼，自己居然又回到了练习室。
练习室的陈设和公司的不一样，有点太简陋了，一些常用的乐器也没有。
他在练习室内转了好几圈，试图打开门出去，发现门打不开。
反锁了？
封叙开了半天的门，终于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出不去的房间。
这是死后的世界？
那太可怕了，是为了满足他的练习生身份所以一直在循环？
封叙只好在练习室内转悠，坐下的时候抬头，愣了。
头顶有无数滚动的字……更像是他在视频网站看到的弹幕，前面还有昵称。
「这个小偶像在干什么？他要出去吗？」
「好诡异啊。」
「他穿得好丑，难怪排名这么低，才不可能出道。」
滚动的弹幕都寥寥无几，右上角的数字似乎是观看数字。
封叙眨了眨眼，14人。
太残忍了，他之前练习直播人数都有十四万，虽然没能出道，也是公司人气最高的练习生，无数粉丝等着他出道应援。
出道……粉丝……
想到这个封叙又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被困在哪里，还是这只是一个梦。
「怎么蹲在地上了？虚拟偶像也会肚子疼吗？」
「这个虚拟偶像的厂牌叫蓝鲸文化，没听说过，感觉没什么好期待。」
「他的脸长得不错，但是衣品很差，刚才直播也很僵硬。」
「白瞎了建模了，小作坊就是这么不靠谱，没什么氪的必要呢。」
什么虚拟偶像？
封叙疑惑地抬眼，直播间的观众还在逐渐减少，很快屏幕就没有动静了。
他看了看评论的关键词，虚拟偶像他知道，有个虚拟形象，背后还是真人直播，靠动作捕捉完成。
他到底到什么地方来了？
什么叫虚拟偶像不可能出道？
封叙又尝试了好几次开门，似乎他这样重复的动作引来了几个好奇的观众，这几个又津津有味地围绕他的脸讨论。
好在这样的练习室镜子是真的，封叙这才照了照自己。
这是他吗？
很像，但更像他那年刚到s市的模样，脸还没有长开，身高还没有一米八。
不过这张脸明显在营养不良上优化了许多。
原生的黑发白皮衬得年纪更小，鼻梁很挺，嘴唇也是天然上翘的。不过封叙气质冷淡，就算唇角上扬也没什么逢迎感，这也是他在练习生里没什么朋友的原因，很多人觉得他故作高冷，性格也不热情，好像无时无刻紧绷着，自然不招人喜欢了。
颜值能评到s+的，就算再没有背景，公司也舍不得放他走。
封叙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看了许久，不懂为什么自己本该是潮男练习生的穿搭变成了程序员衬衫+沙滩裤+拖鞋。
什么练习生会在练习室穿成这样，谁要穿拖鞋练习？
「太好笑了，走的是谐星路线吗？」
「这家厂牌的设计师好土。」
「把我逗笑了，刷一颗流星吧。」
封叙听到了叮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声音。
【您收到了用户昵称笑点很低的一颗流星】
他面前出现了新的面板，整体都很像封叙开直播的画面，只是变得更科技了，似乎伸手就可以操作。
右边是直播间在线人数和网站排名，左边是弹幕和系统消息，还有几个图标分别对应换装、曲库、直播效果、挂件、氛围等等。
封叙好奇地挨个点了点，发现弹幕的观众看不到自己操作，依然在笑自己的穿搭。
点开换装的，除了身上这套就是系统默认。
曲库有很多封叙没听过的歌，歌手也不认识，如果不是下拉还有几首他听过的歌，他都怀疑自己穿到什么异世界。
直播效果是更换场景的，除了练习室就剩下系统默认的虚拟偶像大厅，雪白一片，看上去也是免费的。
挂件也是系统默认的直播特效，好看的全要付费。
一个用户头像的标识点进去就是我的档案。
虚拟偶像余又的档案。
年龄：18岁
性别：男
喜欢吃的食物：香菜营养液
血型：B
性取向：男
……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吃香菜。
折腾了好一会，封叙终于确认了。
自己好像死了，又好像没完全死掉，成了一个名叫余又的虚拟偶像，可能活在别人的手机里。
就在封叙沉默的时候，系统忽然提醒：您的架构师登录账号。
封叙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是架构师，他的身体就自动行动了。
指令：直播跳舞。
时长：八小时。
封叙的身体就这么以僵硬的姿态开始跳舞。
他都不忍心看镜子里的自己和弹幕的嘲笑，昵称是笑点很低的用户还在打赏流星，似乎被逗得很开心。
「这是跳舞吗？我都能上。」
「好烂的水平，现在的虚拟偶像也是什么厂牌都能做了吗？」
「排名低果然是有原因的……今年选秀应该毫无悬念了。」
「走了，去看pk赛。」
……
屏幕的弹幕完全影响不到正在工位上的男人，蓝鲸文化的前身是星际房地产公司，褚川溪当年是为了买房才入职的。
发现这个公司底薪不错，也适合摸鱼，买到房后申请调岗，一直在做后端。
本来这些年上班朝九晚六也算安逸，但三年前星系波动后，房地产行业熄火了。
公司面临转型，老板选择了看上去更没什么前途的娱乐业，试图捧出虚拟偶像实现事业逆转。
这些原本也和褚川溪无关，他依然不在虚拟偶像部门工作。
一个月前，负责这个部门的组长被挖走，作为褚川溪的校友，这位秃头学长很热心地给老板推荐了自己的学弟。
褚川溪就这么被强制转岗了。
本来公司待遇就很一般，对不喜欢出现规划外事情的褚川溪来说，这也是一种安逸。
时间一长，他就成了公司从未升职过的老员工。
这次升职始料未及，几乎是顶锅式的转岗。
成立三年的虚拟偶像部门效益依然不如公司的房地产业务，老板对这个寡言的员工寄予厚望，把组内之前的虚拟偶像数据都交给部门职员，希望褚川溪独立制作出一个比前任组长更好的虚拟偶像。
如果不是看在加薪的份上，褚川溪是想辞职的。
但是重新找工作太麻烦了，他的房子就买在距离公司一站空轨的位置，附近环境也不错，医疗、商圈应有尽有，生活很方便。
在不好卖房的前提下，褚川溪同意了。
作为老职员，褚川溪深谙摸鱼之道。
给出一个完美的建模偶像脸后，他不再投入更多的产能。
后台代码和自动程序会完成这个由他命名为余又的虚拟偶像日常直播，应付老板的检查绰绰有余。
至于需要考虑的爱豆搭配、词曲创作版权购买和背景设定……
左右是工作，他只用公司有使用权限的，让他另外掏钱，不可能。
“褚哥又在摸鱼了。”看褚川溪午休结束后继续挂机直播，同组的新人扫了眼男人手上的掌机，“他真是怀旧主义，这都是哪里淘来的。”
“他就这样。”
比褚川溪还钉子户的老张是部门的老员工，在部门不用单独设计偶像，只要配合褚川溪做后台数据录入就好了，任务没那么重要，但依然做不到对方这么松弛。
新人入职半年已经转正，在这个部门每天熬夜，新上任的组长虽然也跟着部门的节奏加班，但情绪依然非常稳定。
老板不会天天盯着他们，同组的员工朝夕相处，自然能感受到褚川溪的游刃有余。
前任组长做个形象都要三个月，褚川溪不到一个月就能上线了，可见能力很强。
就算屏幕里的小余又穿的这么朴素，动作僵硬还穿模掉帧，脸还是能骗好多人打赏，如果好好包装，进排行榜前一千不是问题。
但公司给的资源太少，员工自费纯属倒贴。
上一任离职的员工就和自己创作的偶像产生了感情，用自己的工资在VI官网买了不少付费服装，离职了还给孩子打赏。
离个职简直像和公司离婚还争不过抚养权，非常可怜。
新人也能理解褚川溪的做法，给多少钱办多少事。
“他在以前部门也这样吗？”新人问老张。
胖得都快从人体工学椅挤出去的老张说：“也这样，偶尔加班也是在公司打游戏打到九点多有打车补贴。”
“不是说他就在公司边上吗？”新人瞠目，“褚哥单身，也不用像那种假装加班躲避回家的人吧。”
聊到这种问题其他人都不困了，纷纷挤过来蛐蛐挂机直播但全神贯注打游戏的组长。
“我之前还给他介绍对象呢，他说他是不婚主义。”
“不婚主义不代表不恋爱吧？”
“也没见他和男的还是和女的有什么牵扯。”
“王哥不是他校友吗，说褚哥在学校就独来独往的。”
“我很确定他喜欢男人，他之前浏览仿生人偶网站被我看到了，选的男性猫耳和尾巴。”
戴着耳机的当事人还是听见了。
褚川溪转过椅子，郑重辟谣：“那是我给朋友选礼物。”
“我对猫化仿生人没有兴趣。”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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