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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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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祁泽回到家,一边想放学前老师说的科大少年班选拔考试,一边推开家门。
她妈正在客厅抱着个平板和小情人打视频。
小情人是前段时间找的新欢,还在读大学,就比她大三四岁,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下得了嘴,一口一个宝贝喊得亲密。
祁望舒见女儿不动声色地走向楼梯,立马将她叫住。
“哎,小泽,回来了不说一声,我有事和你说。”
祁泽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转身。
祈望舒关掉视频通话的麦克风,对她道:“明天咱们和游家合办晚宴,你记得和老师请个假,就别上晚自习了。”
祁泽:“明天有考试。”
祁望舒挑眉,翘起二郎腿往后懒洋洋倒进沙发里,“什么考试还不能请假了?考试是用来检验学生学习情况的,你学习情况这么好,考和不考有什么区别。”
祁泽从小就觉得她妈很会讲歪理,而且总把这种角度新奇的歪理说得格外有道理。
“我想跳级。”祁泽闷声扔了个雷。
祈望舒差点被她炸得跳起来,“还跳?你都跳几级了还想跳?”
祁泽小学办理转学手续时,自己偷着给自己跳了一级,之后初中又跳一级,现在读到高一,才刚十五岁。
但祈望舒看她身上那气质,沉稳得一点孩子气都没,抛开那张少女的稚嫩脸蛋,说她二十岁都有人信。
祁泽皱了一下眉,不知是嫌她妈太吵,还是嫌学校里老师教的东西太简单。
“浪费时间。”
祈望舒扶额,“这么嚣张?你要知道高一跳到高三,可不像你初一跳到初三那么简单。”
祁泽纠正了一下她妈的认知错误。
“我想直接读大学。”
“什么?!”
祈望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她视频里的小情人以为她心脏病发作差点给她打110。
“明天晚自习有科大少年班的考试,我想去试试。”
祈望舒闻言犹豫,“科大啊,你以后想搞研究?”
祁泽点头。
“有啥具体的方向没?”祈望舒询问。
她这么问主要是想让祁泽认清现实。
连研究方向都没有还想搞研究呢,科研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想的。
祁泽却不假思索回答:“超星系天文学和天体力学。”
祈望舒一愣,“啥?文学?科大能教这个?”
祁泽:.........
“超星系,天文学。”祁泽拆开和她说,“和天体力学。”
“哦。”祈望舒满不在意,“那跳呀,想读就读呗。”
本来祁泽还小的时候,祈望舒想着她要是会读书,就把她送到最好的商学院,毕业就继承家业。
可谁能想到她这么能读书,搞得祈望舒都不太好意思强迫她从商,和国家抢人才。
祁泽:“科大的选拔考试安排在明天晚自习。”
祈望舒:........
“不行,明天的晚宴很重要,游家大女儿找到了你知道吗?”
祁泽:“不知道。”
她整天读书哪能知道这些,而且这种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不喜欢游家那一家人,特别是游家小女儿,太聒噪。
祈望舒看她表情就猜出了她的心思,“哎呀你还小你不懂,这可是大事情,明天的晚宴你怎么着得去,就算是两边继承人相互见个面。”
可惜祈望舒最后没能拗过祁泽。
祁泽坚定地表示自己一定要参加考试。
不过她还是稍微让了步,表示除了考试以外的其他时间她都可以。
祁泽说了这话之后上楼回房间看书,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却还是能听到楼下她妈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
祈望舒正给女儿班主任打电话。
祁泽的班主任对祁泽这个妈妈印象非常深刻。
平时打电话来,十次有九次都是请假,家长会匆匆来匆匆走,中间开会的几个小时就坐在女儿位置上打瞌睡,家长会结束后也决不会像别的家长那样留下来请教老师问题。
而且就算这样他们还都不敢说什么,因为祁泽她妈利用万恶的金钱,狠狠地揪住了学校命脉,就连校长对她也是毕恭毕敬。
“张老师呀,您好您好,我是祁泽的妈妈,学校最近咋样?去年那栋教学楼好用不?还有新装的空调,温度合适不合适?”
张老师:.........
“祁泽妈妈,您有什么想法直说就好。”
祈望舒“嘿嘿”一笑,“还是张老师懂我。”
十分钟后,祈望舒满意地挂断电话,向楼上喊道:“小泽,明天考试提前到下午最后一节课,晚上晚自习的假我给你请好了,记得放学就赶紧来。”
祁泽看了眼课表,明天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
可怜的身体健壮的体育老师被迫因病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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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泽升高中的时候很多高中来抢她,拿着奖学金十万的合同走到她家门口,往里一看,千平大别墅前面还带一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坪,说能打高尔夫他们都信。
守在门口的门卫一问得知他们是为祁泽而来,很热情地安排车辆将他们送进去。
开车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大肆赞扬他家小小姐有多聪明,学习成绩有多好。
之后车辆停靠,他们站在高高的金碧辉煌的别墅前,忽然觉得自己手里那份两万块钱的奖学金合同很没有说服力,也很没有诚意。
后来祁泽随便选了所离家近的学校,没要人家的奖学金,就当自己是个普通学生,办的正常手续进去的。
她家给学校捐了栋教学楼和所有教学楼以及宿舍楼的空调是没假。
但这和祁泽没关系。
主要是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在夏天,刚开学没多久。
正是最热的天气,把第一次来的祈望舒给热坏了。
她心想自己女儿在这儿读书不仅脑子累,身体和精神上都还遭罪。
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她有点心疼,就捐了空调。
也没多少钱,算上线路和变压器什么的,也才五六百万。
之后想着既然都捐了空调,那就再捐个教学楼吧。
她看那教学楼墙上都裂开了,感觉随时都会塌,可别把她宝贝女儿给砸坏了。
这点程度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祁泽这所高中来说,却如同天降甘霖一般。
特别是当他们得知这尊大佛的女儿是祁泽以后,这种馅饼从天上砸在脸上的快/感越发强烈。
这次校方非常看好主动参与少年班选拔考试的祁泽。
考完以后,祁泽自己也感觉不错。
题不是很难,她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写完了,还剩半个多小时,就在草稿纸上推演公式消遣时间。
她走出校门口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个聒噪的同学。
她俩是邻居,这次也是一起去参加祁家与游家合办的晚宴。
徐冉做完题以后激动惨了。
她虽然到最后也没做完,但好歹只剩下半道题,而且做了的内容都相当有把握。
她吵着闹着要和祁泽对一对答案。
祁泽搞不懂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自我折磨的想法。
祁泽把自己的草稿纸扔给她,上面有题的推算过程和答案。
徐冉看了一会儿就哭唧唧地干嚎起来,说自己哪道题错了哪道题又漏了步骤。
祁泽听着好烦,于是趁她低头看草稿纸哀嚎时,悄悄拐进路边一条小巷,成功将她甩开。
她拐进的是一条普通的小巷,两栋路边筒子楼的缝隙,头顶是一扇扇生锈的防盗窗。
以前这里堆满了垃圾,臭气熏天。
路过的人都加快脚步远离此处,很少有人像祁泽这样主动钻进来。
然而除了祁泽,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祁泽转身与一群十六七岁的高中生面面相觑。
他们身上还穿着校服,西装西服和领带领结,应该是私立高中的学生,三三两两站着,不知道在谈什么。
以祁泽对高中生非主流的贫瘠了解来看,极有可能是在谈恋爱,在谈一种很新颖的集体恋爱。
站在最角落的人挤在一起挡着身后的某样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打量一圈后,领头站着的女生让祁泽多看了一眼。
因为她就是即将举办晚宴的游家最小最受宠的小女儿,游棉。
游棉本想教训教训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长眼学生。
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祁泽。
她愣了一下,迅速收起眼中冷色,和煦笑道:“祁泽,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不去我家做客吗?”
她一边假意寒暄,一边在脑袋里疯狂思索搪塞的措辞。
谁知祁泽对他们这些幼稚的高中生恩怨根本就不感兴趣。
“路过。”
她礼貌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游棉和她的小弟们都惊了。
“棉姐,谁啊?”
游棉不自在地回:“一个朋友。”
“棉姐这位朋友我们以前可从来没见过呢。”一个女生戏谑道。
游棉不耐烦地拧着眉,“闭嘴。”
女生灰溜溜闭上嘴。
旁边的人打哈哈,“棉姐别气,让我们来继续照顾照顾妹妹吧。”
挡在角落的几人让开位置,露出蜷缩在角落里瘦弱的女孩。
她身上穿的是与众人不同的校服,普通的运动服,和祁泽是同一个款式,材质廉价,版型宽松,却硬被她穿出了一种娇弱破碎的美感,像一朵孤独立在风雨中的凄美小花。
“妹妹怎么还不哭?”一个男高中生慢悠悠地问。
“是打得还不够疼吗?嗯?”
说着他就往女孩身上踹了两脚。
女孩身体颤了颤,却还是没哭,脑袋埋在臂弯里,看不清她的表情,连点声音都没有。
众人回头看了看游棉的脸色。游棉冷冷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女孩,眼里找不出一丝怜悯。
“游絮,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我的爸妈已经忘了你,我就是用来取代你的,他们心里只能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吗?”
在拳打脚踢中护着脑袋的游絮想起刚才游棉将自己拉入小巷后说的这番话。
如果只有一个女儿,那将她找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她似乎总是承载着所有人嫌弃厌恶的目光生存。
游絮浑身都很疼,刚才她的胸口被踹了一脚,现在连呼吸都是疼的,带着令人窒息的浓郁血腥味。
她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小巷变得越来越昏暗。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孤独与绝望从浑身的疼痛中蔓延而出。
就在她的意识快要完全涣散时,巷口传来一道明亮清朗的女声,隐约含着怒气。
“游棉。”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