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江镇,逆溪林 ...

  •   这人,不是郁锦还能是谁?
      只是,此刻的郁锦没有了少年时的稚嫩,那眉眼像等待捕捉猎物的黑豹一般,带着火,似是要看透这小小的指间箭,想给它烧穿个洞出来,也热切地想把一切的迷团给逼出来!
      可是,十五年了,那突发的灾难像是没有线的风筝,飘荡在空中,看不清,看不见,也无迹可寻。
      他抬眼看向江的尽头。
      江镇的人,会是你吗?阿驷。
      挺拔的身姿就这样立在船头,物是人非,沧江渺渺。
      这里沿江的两岸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滩涂,多是沿着水过来的山。
      山说高是不算太高的,小孩子也能一步步爬上去,如果有胆量不怕掉江水的话。
      却是连绵不绝,中间一个缺口也不断。
      临近江镇的渡口,不远处倒会偶有几只小渔排经过,渔夫撒一网子,不见得能有什么收获。
      要说一定有收获的,那必定是渡口的游人骚客。
      零星的小渔排似是平稳地穿梭于绿墨山水画中,哗哗地又撒网在五言七律的音韵里。不知从哪枝树干惊出的水鸟,扑棱着翅膀,横斜地掠过水面又插入长空,停在远空。人们视线跟随着它们,想捕捉它们的真实模样,却又一刹间震撼于山水远方的辽阔与深情。
      忘了最初的触动时,却又被勾起了最隐秘最宏远的思绪。
      ……
      郊外逆溪林。
      十五过去了,林间依旧溪流绕绿树,只是苍茫的林海变得遮天蔽日起来。
      “嗖!”
      一支羽箭穿林破叶而出,直取一名黑衣男子左胸命门。
      男子却闻风不动。
      细看,这男子却与旁人不同。
      他额间系着一条鲜红的长丝带,丝带正中还缀着一颗菱形宝石,看着竟有一丝怪异,然而,注视上他那双正淡漠旁观的茶瞳时,顿时妖异不可言说。
      未待羽箭射中,“当”的一声从左侧飞出一道暗影,羽箭直接断成两截。一颗小小的石子应声弹射落地,没入枯叶层叠的泥土之中。
      “嗖嗖嗖!”
      瞬间无数支羽箭破空齐出。
      数十个从头到脚同样被黑衣包裹的人也随风而动,一刹那,箭影如流光。
      红丝带男子两侧四道身影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呈四个方位无死角的护住中间的黑衣人,但是羽箭实在太多,他们只能边接边往后退去。
      “嗖!”一支独特哨音的羽箭突破包围,带着势如破竹的威压直奔红丝带男子脑门正中而来。四人想要阻拦已经来不急。
      “山主!”左侧一人暗恨,却分身无术,急切地低呵一声。
      红丝带男子也没甚反应,只是右手忽地一抬,速度快到连抬手的过程都看不清,那支羽箭便稳稳地落入他的手心之中,距离额头只差一厘。
      “星箭!来者何人?”
      红丝带男子两眼只盯着眼前的羽箭,一双茶瞳更显冷峻了。
      要说这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便是它的箭头不像平时所见的是扁平样式,这支箭的箭头是四角倒勾的!入肉便极难拔除,如果强行往外拔,就是等同于深挖一块生肉,甚至还更恶毒,因为这一定是得连肉带皮地扯出,留下一个血洞极难愈合,条件不佳时,便是血尽而亡的下场。
      对方看一招没有得手,也不废话,直接剑尖直指,再次飞扑而来。
      红丝带男子这次没有留手,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把软剑缠绕而上,身体一个侧身,瞬间到了男子后面,左手想要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黑衣人却先他一步,一个矮身,长腿扫地而出,红丝带男子腾空一个利落的翻身,后脚跟回蹬上后面粗壮的树杆,软剑绷直,直对咽喉。
      黑衣人侧身用剑身泄力一挡,欺身而上,左手肘猛地下怼,想要把人按趴在地上。
      结果红丝带男子右手手腕一抖,剑身往右转了个弯,黑衣人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高手过招,不过分秒,“嗞啦”一声软剑已经刺破黑衣人腰腹,带出一串血迹。
      黑衣人并没有理会,似科伤口并不是他的。直接一个大腿往前踢去,红丝带男子被力道直推到3米开外才停下来。
      此时,林间已是一片混战。
      不待红丝带男子喘息,前后左右五名黑衣人已经飞身而上,瞬间用利剑直接将红丝带男子裹得密不透风。
      目标很明确,就是红丝带男子!
      红丝带男子身边的四人已经被其他黑衣人拖住,想要支援已是不可能。但是,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题。
      只见红丝带男子下盘稳如泰山,上身带动软剑一个旋转,将所有长剑抵挡在上方,并且其中两把被软剑缠住,红丝带男子手腕用力一扯,两柄利剑的主人便被这力道急速扯到了对方自己人身上。
      “噗噗噗!!!”对面原本刺向红丝带男子的三把利剑呼吸间刺入了这两人心脏,五人同时一顿,同时瞪大了双眼,尤其是身上多了几个窟窿的那两人。
      电光火石间,又是一声羽箭的破空声。
      “噗!”红丝带男子一个闪身,躲过了。
      但是,这箭却稳稳地对穿了那三人中居中的那一个。
      死不瞑目!
      战乱之中,刀剑无眼,暗箭更是无防,不分你我。
      另外两人瞬间拔剑而退,融入另外的奋战之中。
      射箭的黑衣人见状又不是中,早已隐身林间,伺机而动。
      红丝带男子面带微笑:“哼,准备如此周全,真是看得起本山主,但是,本山主眼下却没空和你们玩了。”
      说罢,抬起左手,一个弯身,从后背抽出一把短弓,软剑置于其上,剑柄某个突起一按,剑身顷刻间裂成10枚长针。
      红丝带男子一跃而起,身起针出。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十个响声,十个身影应声倒下。
      “退!”树中某处角落一声急呼。
      红丝带男子耳朵微动,一个旋身,右手高抬。
      “噗!”树中一道身影直直栽了下来,却是眉心正中一道针眼,双目圆瞪,已经没有了呼吸。
      红丝带男子茶瞳微弯,把玩着手中一个小东西。
      片刻,又收敛了笑意,披上一层迷雾,他看向手心,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指间箭,蓝得如夜色里的晚空般幽深。
      “幺哥哥,你在哪?十五年了,你还好吗?”
      风过林间,血腥氤氲。
      一如当年的晨光朦胧。
      炊烟袅袅从房顶一缕一缕地飘起,晨起时微风不燥,炊烟显得很是粘乎,不愿远离。
      外院宽阔的场地此时成了男人们的操练场,无论是往来生意,还是强身健体,郁府本家和分家都十分注重身体素质。
      尤其是分家这边,偏远且并不太平,江里捞不着吃食,四处围山,时不时就有不能过活的人,变换了身份,山匪流氓如春风吹又生,一茬一茬出来祸害人。
      这里大家也不用武器,都是拳脚上练。
      这是幺哥哥到郁府的第一个早晨,阿驷特别地开心!
      这会,他拎着自己的小衣摆,正四处巡查。
      第一站便是厨房,南方的吃食非常有特色,不是常见的包子油条配豆浆。
      都是郁锦不曾吃过的:
      有各色的咸粥,放了猪肉皮蛋,牛肉姜丝,鱼片香菜,一般是这特色的三锅,鲜香之极!
      偶尔也有纯纯的白粥,配点小咸菜等腌菜,所谓腌菜和酱菜泡菜都不同,工艺简单,撒点盐冷置一周,就能开坛切碎了吃。闻一闻,是独属于地方的家乡味。
      有不喝粥的,厨房还提供牛肉沫腌面条,撒上温辣的胡椒粉,青翠的香葱,调上南方独产的鱼露,香气扑鼻!
      除此以外,就是各种特色的米制糕点,有甜有咸。平日都是年节才样式多,今天因为客人多,厨房里竟然也做了好几样。
      阿驷第一时间就不争气了,大口大口地吞着口水,有些还差点没包住从嘴角留下。
      阿驷:香!
      最快出锅的,是用圆形的大浅铜盆蒸的芋丝豆干糕,咸香黏糯。芋头是常见的,但是这豆干却是江镇独有的,也像芋头一样切成细碎的丝。
      豆干是用豆腐块压成的极薄极干的一方,牙口不好的人还不一定能咬得动,但是细细嚼动起来却是有让人上瘾般的咸香味,日常配点小酒是再好不过的,而到了厨房里,它又成了各种糕点和菜肴的绝佳伴侣。
      阿驷立马让厨娘给切了一块放碗里晾凉。
      其它的还在锅里冒着热气,阿驷有点等不及了,从橱柜里拿了双筷子,从红糖糕的一侧直直插进去,双手一翘,高高地举着就跑远了。
      “诶,慢点!……”厨
      娘们看他风风火火的,一个个笑着提醒他。
      “阿驷少爷也真是的,像过了个大年似的。”
      “就是,小孩都不禁馋。”
      ……
      大家乐呵呵的,你一言我一语,仿佛真要过大年了。
      说话间,这小孩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了正门,来到了“操练场”。
      阿驷先现在大门边,高高地往操练场看了一圈,果然,不用一会儿就找着了人。
      立马又似风火轮般的转到了一个眉清目秀少年身边。
      这少年,穿着深蓝色的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地束起,在教头的指引下,虎虎生威地扎着马步。
      “幺哥哥,刚出锅的芋丝豆干糕,给!”
      阿驷眉开眼笑的,双手举着宝贝芋丝豆干糕递到郁锦面前。
      “诶诶诶!阿驷,你爹还没吃上呢,怎么先给你幺哥了?”
      滕老爷打从阿驷出现在正门,就眼里开始冒光,想起每个炊烟袅袅的早晨……
      嘴角越翘越高!
      诶……
      可是,这小子跑的方向却不对了……
      这可还了得,宝贝儿子手里的吃食,自己肯定得第一手得到!
      于是,比阿驷的芋丝豆干糕的速度,还要快一步的声音顿时炸开在“操练场”!
      周边闻声的教头和小厮们瞬间偏头痴痴笑了起来!
      “嘿,人家有了幺哥,谁还管老子呀!”
      “就是!”
      “就是!”
      低低的笑语一声一声传开……
      整个演武场都乐呵起来了!
      “阿驷少爷,一大早的,马步可扎过了?”
      教头胆子比天大,哪怕是主人,也能没上没下地调笑,先行调侃了一句。
      “阿驷,要不……”郁锦感觉脸颊一片烧红。
      “爹爹,你要厚脸皮和客人抢吃食吗?”阿驷才不上当。
      “客人?客人在哪里?”
      “幺哥哥不正是客人?”
      “你幺哥是家人,你要懂得尊老爱幼不是?”
      “那你莫不是要和小孩抢吃食?”
      滕老爷:诶,我这是被套路了?
      “谁见了?”滕老爷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那不就是了!”阿驷于是举着手又转回了他幺哥哥面前,“幺哥哥,你吃。”说完阿驷乐呵呵地看着他幺哥哥。
      郁锦早已撤了马步,此刻立在地上有点手足无措,不接不是,接也不是。
      他抬头看了眼腾老爷,就这么看着他,然后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也不是说饿吧,就是突然觉得这是身体的本能,不受控制。
      腾老爷这么个大块头,被一个小鬼头这样看着,不由突地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之后,他说:
      “吃吧吃吧,你倒未必吃过,尝尝可还合胃口?”
      说完对着四周又笑了笑。
      大伙也大笑了一周。
      郁锦锦听言,也不扭捏,直接接过来,对着阿驷甜甜一笑:
      “有劳阿驷,谢谢!”
      接过直接咬了一口,是属于紧实的软糯口感,淡淡的咸香口,嚼起来还有点筋道的感觉,却不粘牙。
      “怎么样?好吃吗?”阿驷笑眯眯盯着他问。
      “嗯,好吃!”
      郁锦锦边吃边点头。
      “阿驷,你可真聪明!还用筷子串着,省得粘手了。”郁锦又笑着补充夸道。
      “那是,热的时候,若是用手拿着,得黏着你的皮烫,甩都甩不掉,可疼了。”
      “怎的?你还有经验?”
      “那可不,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如今四岁不是小时候?”
      “四岁有时候小,有时候不算小了,扎马步时教头就说我,那么大个人了。”说完自己嘻嘻笑起来。
      周围一圈人一听,追着问:
      “哟,阿驷大少爷,现在可是大时候了呀?”
      “刚才不还说自己小孩嘛!”
      “这话可当真啊?”
      ……
      大家逗着又乐了一阵。
      每天晨起练习一小时,坚持的效果是很明显的,郁府的男人,小到阿驷,都带着股韧性与正气。
      用过早膳,因为郁锦的初来乍到,郁府本家一起过来的教学先生给他放了两天假,两天假后连带阿驷都得按照先生的课表上每天的课,做他的伴读工作。
      眼前的阿驷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拉着郁锦就往外门跑。
      这就可怜了老管家,老胳膊老腿的,被阿驷的贴身小厮拉扯着也跟着出了门。
      这能怪谁呢?
      谁叫老管家自己不放心,非得说今天由他看着锦少爷,怕水土不服,怕小厮们知道跟着瞎疯玩。
      好吧,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熬过今天。老管家一脸苦笑。
      “老管家,你再快点!”小厮可没空看他脸上什么表情,眼看前面两个少年就快跑没影了,试问,要让他多一只眼看,还是多一只脚跑,他会毫不犹豫做出选择后者。
      可是,现实并没有这个选项。
      于是,他只能边拉边催。
      到了后面,他干脆直接撒开老管家,自己往前跑多一段,充当两端沟通的桥梁。
      这桥梁此时两只眼快看劈叉了,一遍遍催着走得慢的赶紧点,又一遍遍催着走得快的等着会,一张嘴也快分裂了。
      阿驷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跑出来逛,这会也不是街日,所以街道上人流并不是很多,他拉着郁锦并排小跑着走,也不显得局促。
      “幺哥哥,你看,这木头小狗怎么样?”阿驷在一个卖木头玩具的摊子面前停下了脚步。
      只见这小狗通身如由几块木头组成,灵巧的是,它头上的耳朵竟然可以转动,连头部都可以简单地左右晃。
      老板一看,生意上门,赶紧介绍开了:
      “小哥,这还有比这头还灵活的呢!你看看这脚,只要把这肚子里的齿轮用胶圈这样扣上,抓着尾巴摇起来,诶,放平地上,奇迹就能发生哦!”
      老板说到这抬眼看了两位少年一眼。只见两个少年正双眼放光。
      小的没听着后文,已经着急忙慌地开问起来:
      “怎的不说了?”
      “老板快些扣上!”郁锦锦毕竟也就七岁,对上这种机括类的玩具,完全没有抵抗力!也双眼放光地催促着。
      老板见好就收,赶紧接话:
      “得嘞!”老板赶紧将胶圈扣上,给小狗尾巴上了最紧的发条。又抬眼看着他们说:
      “两位少爷,可别眨眼!”
      两位少爷赶忙瞪圆了双眼,屏息凝视。
      老板挪开摊子边沿一块长条的位置,将小狗放了上去,最后松开握紧尾巴和身体的手指。
      “诶,动了动了!”
      “诶,动起来了!”
      两位少年齐声高兴地喊了起来!
      这小狗也不辜负这一场捧角儿,拖着长长的红舌头走了十来步才慢慢停下了。
      可是对于这两位少年来说已经是吸引力十足的奇迹了。
      尤其是这个机括还不普及年代,玩具身上运用上了,这不是正中男孩子的心巴嘛!
      “老板,这个要了,可是只此一个,还是还有?”郁锦锦毕竟大点,知道玩具要归自己所有,还得金钱交易。
      老板顿时乐开了花,说道:
      “这个小狗还是我自己琢磨这做出来的,当时做了两个,还有一个是前头做的,大小没有做合适,看着比例不太好。”
      说着还拿出来一个头大身子轻的丑狗,为了平衡,又给安上了一个棒槌似的尾巴,看上去…倒是…呃…一言难尽!
      阿驷一看可稀罕上了:
      “老板,我就要这个,这个小狗多有趣啊,大脑袋大耳朵,棒槌尾巴,只此一只!”边说边拿过来,捧在手心把玩起来。
      老板一听更开心了:
      “小少爷真是独具慧心!天下独一份的小狗,再也找不着第二只!”
      “确是这个理,行,那我就要刚才那只,两只一起要了。”郁锦爽快决定。
      “哦,太好了!太好了!”阿驷乐得眉开眼笑!
      “得嘞,两只小狗归两位小少爷了。两位小少爷喜欢机括类的小玩意,可还要再看看这个指间箭?”
      老板做得生意,也最能揣摩小孩心思。
      “指间箭?”郁锦锦疑惑。
      “小少爷,您看!”
      老板从不起眼的一角拿出两只不同花饰的小小弓箭模样的木头玩具。
      这两把弓箭都用黑色的木漆通身漆过,还过了油,看上去竟是有种金属的错觉,分别用红色和深蓝色做了线条纹饰,给人些许神秘的错觉。
      “这弓箭也是因为我家小子喜欢射箭我琢磨着做的,因为他力气小,所以才加了机括,只要把弦拉开搭在这个按钮上,用右手拿着,然后无名指轻轻勾背面的暗扣,您看,这棉签就飞出去了。棉签虽然都是棉花包裹好了的,不伤人,但是细小,容易丢失,你们要喜欢,我单独再给你们配上10根,如何?”
      老板说着无心,郁锦也不是天生腹黑,只是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把棉签换了银针……这力度……
      竟然第一反应不是危险,而是兴奋!
      莫名地兴奋!
      见了鬼了!
      郁锦压抑着情绪,扭头看向阿驷。
      “厉害!就是小了点,可有大的?”阿驷人小心大地说道。
      老板也被这小孩逗乐了:“大的自然有,就怕小少爷拿不动啊!”
      这又笑哈哈地拿起了靠在桌沿的大弓。
      阿驷一看立马认怂,“诶诶诶,老板,这个就算了,当真是拿不动的!”
      阿驷是服了这个老板了,没想到还真有。
      “莫非老板只要是木头的,都能大致做出来?”郁锦锦灵机一动,看向他。
      “小少爷好眼力!我本是木匠,只是这不着年节的,活计少,所以偶尔摆卖摆卖,东西都是自己做的,一般就是临时起意,大多不带重样,遇上就是缘分!”老板也不介意孩子小,被人认可就是最大的满足,哪怕是小孩子,也有问有答。
      “那老板可能刻字?”郁锦锦又问。
      “那是自然!”老板拍拍胸脯保证,这可是木匠必备手上活,哪能不会。
      “那老板给刻个字在这指间箭上可行?”
      “没问题,刻上什么?”
      郁锦问身边的阿驷要哪个颜色?
      阿驷看了看幺哥哥的衣服,选了深蓝的那把。
      “那麻烦老板给这把深蓝的刻个驷字,马旁四。这把红的刻个锦字,金字边的锦。”
      “得嘞。两位小少爷稍等片刻。”
      说话间,老管家和小厮已经站在了两位双眼放光的小孩后边,而老板也拿出了一把小刻刀开始刻了起来。
      老板手巧心细,最后还给用锉刀细细打磨了一下,又给上了点油,看上去甚是赏心悦目。
      “给!”阿驷突的把小狗递到了老板面前。
      “这是?”老板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阿驷可要刻字?”郁锦锦接话。
      “自然!”阿驷想也不想的回答
      “可是刻个驷字?”老板贴心问道。
      “自然!”阿驷依旧理所当然地回答。
      待字刻完。
      “幺哥哥,你的小狗不刻吗?”
      “我又不是小狗,自然不刻。”郁锦眼神怪异地看向阿驷。
      只见阿驷悬空接过小狗的双手愣在了半空……
      “阿驷小狗!”郁锦锦摸着阿驷的头顶,憋着笑。
      良久……
      阿驷咬牙切齿的声音震荡而出:
      “幺哥哥,你怎的刚才不提醒我!”
      郁锦拔腿就跑,哪里还敢停歇,生怕不小心身上就不知道会挨上什么灾难。
      “你别跑,跑的是小狗!”阿驷愤怒一指!
      “阿驷小狗,不跑的才是狗呢!”郁锦边跑边添油加醋逗他。
      阿驷愤怒,撩起小衣摆就满街追了上去。
      这一跑,又发现自己上套了,刚才没跑的人是自己。
      阿驷:幺哥哥你才是真的狗!
      此时,晨光正好,光明透亮,围着两个少年将这小镇的街道照得一片欢腾,生气满满!
      摊前的老管家给老板合计着玩具的银钱,看着两个小少年前头猛追,后面一个半大小厮也不紧不慢地跑着跟了上去,互相对看着乐了起来!
      早晨的光阴,就是应该如少年人这般的闹腾,才能如此这般让人恋恋不忘!
      红丝带男子眸光中一片茶色幽远:幺哥哥,你可一定要等我找到你!
      说完,右手一挥,五个黑色身影消失于苍绿之间。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