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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玫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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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得了一个怪病,像是什么玛丽苏剧主角的病一样,身上会长花,很漂亮,但从尾骨长出就很怪异,感觉自己像泥土,这朵花在吸取自己的养分。
起初不太疼,像个纹身贴一样,但随着花朵的继续长大,长有花朵的地方就很疼。
“张医生,有没有其他方法让我不疼。”
这是一家花店,被叫张医生的店主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意思是不要叫医生:“在这真缘魔法花店里,我只是一个花店老板,你可以叫我张老板,也可以叫我张真缘,缘分的缘哦,不是源泉的源哦!”
“你不解释,别人也不觉得你叫源泉的源,张真源老板。”
这么一出声着实让宋亚轩吓了一大跳,说话的这人被一排花挡着,仔细注意才看的到那边躺了个人,脸上遮着一本琴谱。
张真源似乎是很生气,两个人又像认识了很久一样的玩笑话:“严浩翔,你能带着你的花回家嘛?你打扰到我的客人了。”
“不要。”说完这么任性的一句话,又末了声,花店似乎又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得了病的宋亚轩,一个是说是能治病的花店老板张真源。
宋亚轩在第一次来到花店时,其实已经从张真源这里大概了解了自己患的病。
花纹综合症。是暗恋一个人,爱而不得生出的症,会从尾骨开始长,一开始不太会疼,以后的每次花期,长出花纹的地方都会经历强烈的灼痛感。而解决办法是得到暗恋之人的真心之吻,否则花开缠上心脏之时就是生命消逝之时。
“张老板,我还有多少花期。我觉得它长的速度有点快。”
“这个我不好判断,不同人的花期是不一样的,这你要看你的花纹离心脏有多少距离,以及每次的成长速度。”
听完这些话,宋亚轩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自己一定是花期少的可怜的那一个了,突然觉得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说的是对的。
“所以,抓紧时间。”言外之意就是让自己暗恋的人喜欢上自己是刻不容缓之事。
可是让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跨越伦理,违背天性,这有些过于天方夜谭。
“我想比起身体的疼痛,你更需要它。”张真源推过一小瓶白色药罐到宋亚轩的面前,是卡马西平,一种治疗癫痫病和神经性疼痛的药物。
再聊也只是心里宽宥罢了,想罢,宋亚轩拿起白色药瓶装进了裤子口袋内,起了身:“谢谢您。张老板,你人真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待宋亚轩出门后,张真源这才来到严浩翔旁边,把琴谱一翻,躺着的人,也是眉头一皱,大概是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光源吧。
修长的手指翻过琴谱,仔细瞧瞧,高音谱表和低音谱表组成的双谱表,也就是最常见到的钢琴谱,张真源似乎懂了什么,也未曾明说,只发出了有关自己的疑问:“原来我是一个好人?”
躺着的人揉了揉眼睛,试图适应这个光亮,听到张真源的话,带着轻蔑的哼笑了一声,极具特色的烟嗓诉说着很让人绝望的事实:
“你告诉了他那么多,却没有告诉他,越是靠近想靠近的人,妄求从那里得到一些得不到的爱,作为一朵花,花期只会更短,看到了绝望,布满花纹的地方只会更疼,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在加速死亡罢了。”
与此同时,张真源捧起了面前的一盆六倍利,也没有对严浩翔的话表示同意,也没有反驳,反倒是自言自语来了句:“有客人来了,我去招待招待。”
远远的,严浩翔便能听见外边某个唯利是图店主的话:“今日玫瑰和六倍利一起搭配,更优惠哦。”
你永远可能会赚,但商人永远不会亏就是了。就像是遇到张真源的第一句话便是:“亏本买卖,小店不做。”
七月的晚风,是乘着一股热浪的,暖黄色的路灯在天还未完全暗下去之前悄悄的亮起,宋亚轩从花店出来倒是没有立刻回家,在外面徘徊了很久,才拖着慢吞吞脚步回了家。
还未进小区门口,便瞧见马嘉祺拎着一盆六倍利,那麻绳结成的拎带,宋亚轩是认识的,是那家花店特有打包方式,随机还会配上一张便签,颇有文艺的范。
我的爱意就像我喜欢六倍利一样,你不知道我喜欢玫瑰。
已然撒下的谎,又怎么能轻易地告诉一个讨厌了自己这么久的人。久到未曾谋面时就心生厌恶。
九岁,是宋亚轩最重要的人生节点,因为那一年见到了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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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玫瑰花,喜欢她的婀娜多姿,喜欢她沁人心鼻的花香,喜欢她的娇艳欲滴,更喜欢她寄托的绵绵爱意……”
这是宋亚轩第一次作文得到了语文老师的夸奖,拥有了一次在讲台上大声朗读作文殊荣。
这事在宋亚轩见到妈妈的第一时间,便积极的向她炫耀,试图得到只言片语的奖励,好不容易来接一次放学的母亲似乎并合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开始交代了她的任务:“一会见到新哥哥和爸爸,礼貌一些懂了吗?可不准再让我看见你在你奶奶家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一样疯跑来疯跑去的。”
“妈妈,新哥哥喜欢什么?”
“钢琴吧,听说他的钢琴还得了什么奖。你不也之前练了钢琴,级都没考完,正好你好好跟新哥哥学习下……”
后面那些宋亚轩都没听清,只记得新哥哥钢琴很厉害。
新哥哥叫马嘉祺,比自己大两岁,第一次的会面就是在马嘉祺的家里,宋亚轩就站在离玄关不远的地方,进来是新爸爸,还有马嘉祺,他手中捧着个花,是蓝色的一团,宋亚轩不认识的品种,只觉得好看,跟新哥哥人一样。
“这个小蓝花真好看。”妈妈先开的口。
“它不叫小蓝花,它叫六倍利。”
场面一度很尴尬,谁也不知道马嘉祺上来就反驳,似乎早有准备。
“嘉祺,你不是说这个新的六倍利是送给弟弟的见面礼嘛?”新爸爸打着圆场,成全着属于成年人的社交体面,冲着母亲笑了笑:“这孩子挑了好久,咱们一会把花放到你们俩的房间里去。”
母亲也很能接过热了一半的尴尬场子,想起什么似的:“亚轩,我记得你今天的被老师夸奖的作文就是最喜欢的花,是六倍利吧。你说巧不巧。这俩兄弟……”
这一刻的宋亚轩忽然明白:
原来玫瑰花寄托的不是绵绵爱意,是成年人自以为是的架谎凿空。
”不要。“马嘉祺年少时的拒绝太过干脆,是那时的宋亚轩没有的勇敢。
很久之后宋亚轩都没能明白马嘉祺的底气从何而来,他难道不怕自己的话被大人心生嫌弃,而被抛弃嘛。
宋亚轩的望向了自己的心生羡慕,引得马嘉祺一个抬眸扫了过来,只寥寥数秒,不知缘由,就陷进了宋亚轩九岁后的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