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我在深渊

8、耐心

　　乐安候说完，转眼就愣住了。
　　聂观吔径直走到屏风后面，见了崔袅的全貌，解了外衫披在她身上。
　　一股淡雅的檀香包裹住崔袅，外衫对于她来说很大，轻轻松松把她罩住，也安抚了她惊慌的心。
　　聂观吔大概率能猜到，小姑娘受欺负了，只是此事，于女子名声有碍，不好大张旗鼓地闹起来。
　　见她咬着泛红的唇，抬手轻捏她的下巴，“松口。”
　　崔袅眼睛瞪大，被他的手碰过的地方，仿佛烧了起来，脸上多了朵红云，连忙低下头，怏怏地松开唇。
　　小小的一团，像只小奶猫。
　　聂观吔眼神柔和了些，蹲下身，从怀里掏了帕子出来，递给她，“擦擦。”
　　崔袅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接过锦帕，小心地用一角，揩眼泪。
　　到底年岁小，经历过惊吓，乍见熟悉的人，委屈便忍不住了，掉起泪来。
　　现在想想，在首辅大人面前如此行事，未免太小家子气。
　　崔袅不免懊恼。
　　聂观吔倒是没想那么多，直起身来，朝外面的乐安候道：“请个侍女过来带她去换身衣服，再请个大夫。”
　　毕竟人在自己府上出了事，乐安候忙应声，吩咐门外的侍女。
　　“这位姑娘请吧！”侍女进屋，在屏风外候着，低眉轻声道。
　　崔袅小步移过去，手轻攥聂观吔的衣袖，“大人……”
　　她低着头，空着的手，大拇指轻抠食指。
　　这是紧张，害怕的下意识。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聂观吔，青色的筋脉从脖颈蜿蜒而下，那么的无害，那么的脆弱。
　　聂观吔难得耐下心来，弯腰，轻摸她的头，“不必怕，就在隔壁，有事就唤我。”
　　乐安候避嫌地在屏风外，背对着二人。
　　但是听到聂观吔的话，不可谓不震惊。
　　聂观吔实在不是个好性子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
　　他还从来没见过首辅大人哄过姑娘，哪怕只是小姑娘。
　　——
　　崔袅被带下去后，侍女把地板和屏风后面的水迹擦拭干净后，乐安候和聂观吔坐在桌案两边。
　　“刚才那位是？”乐安候按捺不住，好奇道。
　　聂观吔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散漫道：“你妹夫的女儿。”
　　乐安候“嘶”了一声，“崔显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小姑娘看起来和胭胭差不多大了吧！”
　　聂观吔悠闲地喝着侍女奉上的热茶，面上表情淡淡。
　　乐安候估摸片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会是外面的……”
　　聂观吔心里莫名升起股燥意，蹙眉道：“他原先还娶过一个商户女。”
　　乐安候愣了愣，摸着下巴，啧啧道：“我就说，崔兄怎么看起来不像是会养外室的人。”
　　乐安候是男人，哪怕崔显真养了个外室，纵然他娶的是自个妹妹，也不好说什么，没想到这竟然还有个前头夫人。
　　乐安候的脸色到底还是有点不好看，原先崔显要娶吴氏的时候，可没说过还有个前头夫人和女儿的事。
　　聂观吔没管乐安候想什么，手指敲了敲桌案，“谈正事。”
　　他来这可不是为了跟乐安候扯崔显的风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