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我在深渊

4、父亲的好友

　　崔袅从未遇到过如此惊艳之人，这人好像还是父亲的好友。
　　听见他的话，难得多了丝羞怯，连忙站起身来，动作太急，踉跄了一下。
　　聂观吔下意识地扶住她，隔着袖子，传来淡淡的温度。
　　见她站稳，又放下。
　　崔袅不好意思地去揪脸颊两侧的发丝，接过风筝，嚅嗫道：“谢谢你。那日也是你在爹面前帮我说话。”
　　聂观吔微讶，“你认得我。”
　　崔袅露出傲娇的神情，“那日，在水榭，我看到了大人的手，还有扳指。”
　　聂观吔了然，“你倒是不怕生。”
　　看着她头顶翘起了几根发丝，没忍住伸手帮她压平。
　　崔袅感受到头顶的力道，没由来地红了耳朵，杏眼蒙蒙看向聂观吔，“你真是个亲切的好长辈啊。”
　　聂观吔闻言不由失笑，自己都可以做人家长辈了。不过，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我很老吗？”
　　“没有，你的风姿五十了都可以跟二八的男子似的。”崔袅溜顺地拍马屁道。
　　聂观吔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另类的夸奖。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快回家去吧！”
　　聂观吔说完，朝外走。
　　崔袅连忙跟上去，说着闲话，“我能同你一道出去吗？”
　　聂观吔没说话，崔袅捏了捏手指，怕他不答应，又听他道：“那就一起吧！”
　　崔袅有些高兴，跟在他身侧，他的侍从见状知趣到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崔袅低低问了句，“你可以慢些吗？”
　　聂观吔闻言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落在后面，亦步亦趋，忽然想起女子不同于男子。
　　无奈道：“是我考虑不周 。”
　　崔袅窃喜，然后看他慢下来的步子，道：“你一定是个顶顶可亲的大人，会留意我这个小人物的话。”
　　聂观吔轻睨了她一眼，没有太多冷意，这是单纯的像长辈戒吿晚辈要听话那种意思。
　　崔袅却像被蛰了一下，痒痒的。
　　但凡她有一个亲长辈像这位大人一样，她肯定什么都听他的。
　　可惜，他只是父亲的好友。
　　崔袅的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三人已经走出了桃林。
　　聂观吔道：“同你一起来的旁人呢？”
　　崔袅作怪道：“为何不是我一个来的？”
　　聂观吔想了想，解答，“想来，你父亲不会让你独自出门。”
　　崔显是一个典型的严父，及其重规矩。
　　他的推测却让崔袅以为，他同崔显关系很好。
　　“你同爹爹关系像是很好的样子。”崔袅揣度道。
　　聂观吔垂眸，“何以见得。”
　　崔袅用手指敲了敲下巴，“爹爹是一个老顽固，那日你能劝动他，定是同他关系极好。连陈伯父都比不上。”
　　闻言，聂观吔眼眸微弯，似笑非笑，并不答话。
　　小姑娘一派天真。
　　崔显听他的话，不是因为同他关系好，而是他的官职比崔显高，让上级看了家中笑话，自然不美。
　　况且他出言劝诫，崔显不顺着台阶下，不免让别人觉得他不识抬举。
　　崔袅看见他的表情，反问，“我说的不对吗？”
　　“对。我算是你父亲的好友。”聂观吔自然不会同小姑娘掰扯什么，他同崔显的关系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朋友。
　　崔显比他大上几岁，两人在国子监求学时，当过同窗。为官之后，同为内阁的阁臣，又是一个阵营的，来往难免多，久而久之还是有一番情谊的。
　　不过这情谊有几分还真的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