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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章 ...

  •   高俅发兵,水陆并进。晁霖领兵于梁山脚下迎战。两军对阵,林冲看到阵前的高俅,怒火中烧,持矛拍马,直向高俅而去。
      官军阵中冲出一人,胡子头发俱是花白——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二人大战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官军阵中鸣金声响,王焕勒马便走,林冲在后追不舍,直到官军阵前箭如雨下,林冲被阻了去路,大力勒马,怒不可遏地望着远处的高俅,拔出障泥间的朴刀,目眦欲裂。
      “高俅老贼,可还记得我林冲!可还记得这把刀吗!当年我就是带着这把宝刀误入了白虎节堂,被你陷害!我再三忍让,你却非要置我于死地,把我苦苦逼上梁山!好!今天我就用这把刀,斩了你这个奸臣贼子!”
      这把朴刀是晁霖在李虞候死后拿回来的。她将朴刀交与林冲手中,信誓旦旦地承诺他:
      “今日,是朴刀;明日,是高俅。”
      林冲说完便扬鞭策马,孤身杀向高俅。高俅吓得面如土色,急令全军出击。千万匹战马驰骋而来,铁蹄震得大地颤动。林冲举刀,即将迎上黑压压的铁骑时,忽而听得身后銮铃浑响,马蹄声壮,喊杀声冲天破地;晁霖白马白甲,举剑当先,身后梁山大军追随,直奔朝廷军马。
      晁霖一剑砍翻了一个官兵,鲜血飞溅在眼角、面庞,她看着林冲,笑得肆意张扬。
      “林教头,虽千万人,吾往矣呀?”
      朴刀翻飞,林冲咬牙切齿,“此仇不报,誓难为人!”
      “说得好!”晁霖拍马前突,清朗的声音随着风吹进林冲的耳朵:“不使教头报此仇,晁霖誓不为人!”
      大军混战,呼延灼一鞭拍死了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董平对上了项元镇。项元镇大骂董平烧他营寨之事,斗不到十回合便勒马回身,放出冷箭。箭矢飞出,却被斜刺里突然飞来的一支黑铁箭将箭柄射断,而后直向他面门而来。
      项元镇急忙俯身闪躲,箭锋擦着他盔顶的红缨而过。转头去看,红缨已被钉在了身后三尺的黄土里。他又顺着那冷箭的来源去望,只见一白衣白甲、骑着白马的女子,手中握着黑漆虎纹弓,一双眼比那弓箭两端镶嵌的红玛瑙还要鲜亮凌厉。见他望来,只勾唇一笑,下一箭直奔咽喉而来。
      项元镇认出她也是前夜烧他营寨的梁山贼匪,而且照她这架势,八成就是那鼎鼎有名的梁山泊战神——晁霖。想到此他心生畏惧,匆匆躲过这一箭后勒马便走,董平要追,却被晁霖拦住。
      朝廷军马不敌梁山,此时大都四散溃逃。晁霖看着董平,方才他可是抬手去挡项元镇的箭的。于是语气轻松调笑:“董将军,你那皮肉难道是铁打的吗?怎地还想着用手去隔?”
      “小霖妹妹,你可别笑话我了。”董平愤愤地看着项元镇的背影逐渐消失,转回头看晁霖,“谁能想到这厮突然放冷箭!”
      “没事就好。”晁霖对他一抬下巴,“穷寇莫追。收兵,且看水军那里如何。”
      水军大胜——官军会水的弃船逃跑,不会水的尽数淹死;刘梦龙虽逃难得回,党世雄却被张横活捉。
      宋江教张横将党世雄押去后寨软监起来,张横便有些不满;直到后来韩存保也被押上山寨而宋江将他和党世雄一齐放走时,张横便对晁霖耍将起来:
      “你别以为老爷我不知道公明哥哥放走他们也是你点了头的!晁霖!你要干啥!你为啥不杀那些狗官?!你是为了讨好朝廷!要去做他们的走狗了是不是!”
      秋风猎猎,湖水清澈。晁霖坐在西南水域岸边的草棚下,对面的张横暴跳如雷,将木桌拍得砰砰直响。
      晁霖无奈地叹出口气——
      她来西南水寨本是为了送下次水战需要用到的硫磺、干柴等物,没想到张横一见到她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这草棚,然后便开始不依不饶地质问她起来。
      此时张横越说越激动,晁霖索性放空了大脑,只希望他快点把自己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然后他就会好了——
      一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狗脸。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桌上的粗陶茶具,举杯往嘴里送时,却被对面的男人一把夺过,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晁霖看着张横拿着杯,胸膛气得上下起伏剧烈,脸也有些泛红,皱着五官咬着牙,却没了言语。
      她知道张横的火气算是发完了,抬起头看他,拎起茶壶讨好似地对他一笑。
      “要添些茶么?”
      “你别在这给老子扯开话题!”
      张横又一把夺过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后再次仰头饮尽,感受到清凉的茶水顺着喉管流下去,方才觉得心里舒爽了些。
      “你说!为啥不杀他们!”
      “横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晁霖对他皱皱眉,“见人就杀啊?在朝为官者有好有坏,我总不能把那些好官也一起杀了吧?”
      张横再次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桌身颤抖,茶具跳起。晁霖无语地闭上了眼。
      “哪个是好官?哪个!你说!”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晁霖张开双眼无奈地看着他,“他是国老太师韩忠彦的侄子,当朝许多官员都是出自韩老太师的门下。韩存保为人有情有义,性情率直坦荡,不可谓不是一条好汉罢?”
      “行。”张横咬牙笑起来,“那党士雄呢?那个水王八算个鸟好汉啊!不过就是高俅的一条狗!”
      “他…哎呀…他……”晁霖张了几次嘴,神色纠结,最终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怎地?”
      “谁让你不杀他了…非得活捉上来…”晁霖撇过脸,垂眼小声念叨着。
      “你还怪我了!”
      晁霖的每一个字张横都清楚地听到,气得他就要掀面前的桌子。
      “哎呀不怪你不怪你不怪你。”晁霖赶忙俯身护住桌子,抬起头一脸“求放过”的表情看着张横。
      “横哥,息怒、息怒!怪我、怪我行了吧?”她叹出口长气,“我当时就应该不顾公明哥哥的将令,就应该拎着大刀冲到后寨一刀砍掉党世雄那厮的狗头!都怪我。”她对张横做出“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的表情。
      张横向来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但他偏偏就遇上了他此生第二大的克星——
      面对晁霖——向他服软讨好的晁霖,他也向来毫无招架之力。
      于是他终究败下阵来。
      “就是怪你。”
      还是拿腔作势般抱起双臂,背过身,声音却不自觉上扬:
      “知道就好。”

      高俅再次水陆并进进攻梁山。
      水路——梁山水军以装载了芦苇、干柴、硫黄焰硝等小船为火源,穿插进官军大船中,一把火起,烈焰冲天。烧死的、淹死的、被箭射死的,官军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旱路——索超、林冲、杨志、朱仝,四路军马赶杀高俅;杨雄、石秀又在济州城外放起火。吓得高俅魂不附体。
      梁山二败高俅。
      这回张横学聪明了,他杀了牛邦喜,李俊杀了刘梦龙。忠义堂内除了他二人送上来的首级还有一群落水狗似的朝廷军将。宋江教将他们尽数放还济州时,张横还对晁霖挑了挑眉,晁霖则回之一个撇嘴的表情——
      她知道张横不会再活捉了,她可不想再被他指着鼻子骂了。
      忽一日晁霖收到一封济州城的来信,信里写的是教她和梁山众英雄不要信朝廷的颁降诏书,高俅已将之恶意篡改;却没有来信人的姓名。
      朱贵说这信是前夜在南山酒店的大门底下发现的。晁霖心里已大概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了,将信在忠义堂与众人看了,翌日,济州府果然差人上山,教梁山众人都去济州城前接受招安。
      最终梁山无一人去济州城接旨。梁山一直以来要的都是与朝廷合作、互利共惠的关系。无论这次的招安诏书是否被篡改,梁山都不会接受。
      当晚晁霖潜进济州城帅府,杀了王瑾,将他的首级放在熟睡的高俅枕边,尸身挂在门口;还在墙上留下几个大血字——
      篡改诏书 其罪当诛
      第二日高俅一醒来见到的就是一颗近在咫尺的血头,吓得他又生生晕过去,生了一场抽干精气的大病。
      晁霖拿走了招安诏书,上面果然改为:除晁盖、晁霖、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过错,并与赦免。
      晁霖不屑一笑,将诏书和来信放在一起收好。
      ——这可都是证据。

      高俅再次发兵时已是冬日。
      东南水寨中,水军八人团团围坐,和晁霖一起看着时迁从济州船厂摸回来的海鳅船的图纸。
      李俊一声低笑,“这海鳅船,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处处死穴。”
      “没错。”张顺不屑一笑,手指着图纸的某一部分,“此船设计精妙,功用强大,的确犀利。但设计此船者一看便知,只是巧匠,而非大匠。”
      阮小二举起一张图纸放在眼前仔细观摩一阵,而后略带嫌弃地说道:“就这船,比不上孟康兄弟设计的一点儿。”
      张顺点头,“所谓巧匠,善制巧器,便如同这海鳅之船;而大匠者却知审时度势,善用天时地利人和。孟康哥哥设计的船,适应梁山泊水势;而这海鳅之船,却只适合大洋,在咱们这芦苇荡中,只能是有来无回。”
      他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比划着,“这海鳅船两边置二十四部水车,每车用十二人一齐用力踏动,行驶如飞。所以我们要先使其失去行动能力,再由船底发起攻击,凿透船底,淹没海鳅船。”
      李俊认同点头,“五爷、七爷,”他看向阮小五和阮小七,“堵塞湖道。”
      “包在俺们兄弟身上!”阮小七嬉笑着搂上阮小五的肩膀,却被后者嫌弃躲开,而后淡定颔首。
      “没问题。”
      “就让这海鳅船,变成官军的大棺材!”阮小七十分兴奋,“咱们兄弟又能杀个过瘾!”
      “既是要借助地势,”晁霖开口,“那就要尽可能地把官军的船往梁山泊深处引。”
      她看着李俊,“大头领,你、我、二哥,”她又看向阮小二,“先后使三波船吸引官军的先锋船入芦苇荡,等到前后船跟上,一齐动手,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阮小二闻言微微一怔,“你要来水路?”
      “怎么了?”晁霖不解他的反应。
      “没怎么。”阮小二摇头,“只是冬日水冷,怕你下得水冻坏。”
      “哥哥们都不怕,我又怎会怕。”晁霖悠然应答。
      “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当然不怕冻。你一姑娘家,跟我们不一样!”张横面色有些不满,语气也有些急切。
      晁霖定定看着张横,正色道:“两军作战,无分男女。”
      阮小二叹出一口气,“话是这么说,但你若是真的冻病了,哥哥们会心疼的。”
      “嗯。”阮小五点头以示同意。
      “她就是头不懂好坏的倔驴!二爷、五爷,别管她了!”张横气得抱膀转身,不再看晁霖。
      晁霖无奈,阮小七这时从旁开口:“行啦张横,一天到晚就知道耍你那个狗脾气!霖妹的水上功夫比俺俩加起来还要好,你要是闲的没事,就跟俺和五哥一起去堵湖道得了!”
      “这是水上功夫好不好的事吗?”张横皱着眉咬着牙,没个好语气。“阮小七,动动你那个猪脑子!这么冷的天,她要是真冻出个好歹怎么办!”
      “嘿!俺说你这厮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了!”阮小七一拍桌子站起,“霖妹的身体好着呢!你别咒她!”
      “我哪就咒她了!我这是为她好!”张横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剑拔弩张,二人互相瞪着眼,眼看着就要耍将起来。晁霖无奈叹气,随后斥声道:
      “好啦二位哥哥,都消停些吧!都坐下!”
      张顺拽着张横的衣角将他拉坐下;童威、童猛也连拉带拽地给阮小七按坐下。晁霖无力扶额,李俊看着她样子垂了垂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沉静地开口:
      “此事就这么定下。童威、童猛,你二人负责前船;五爷、七爷,你二人负责后船;张横兄弟和顺子负责中军船。我和小霖、二爷引完先锋船后便去水里帮诸家兄弟。”
      众人领命。张横跨出东南水寨大门时满脸不爽,步伐似飞一般离去。此时晁霖和张顺还在说着水战计策。晁霖望向张横的背影,突然有些无奈得头疼了。
      这狗脸,稍稍不顺心就什么都不顾了,连他弟弟都不等了。
      “霖妹,别和我哥哥计较,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张顺看着晁霖,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哥哥,轻叹一口气。
      晁霖转回头,对张顺莞尔一笑,“我知道横哥是关心我,别忧心,小顺哥。”
      张顺又叹出一口气,“我哥哥就是这般,明明是好意,却总是说着说着就惹起了火。”
      “张横哥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点我们心中都清楚的很。”童猛从旁笑着说道。
      “可不嘛,但要真是兄弟间需要帮忙了,张横哥哥每次也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童威拍了拍张顺的肩膀,“你哥哥要是有你一半的好脾气,那就是个完美的汉子了。”
      童威的话逗笑了屋内众人,张顺认同着点头,想着或许那样霖妹就可以看上他哥哥了。
      他突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了。
      但他此刻竟是松了口气了的。
      于是眉眼弯弯地看着晁霖,一对虎牙笑露了出来,“霖妹,我送你回去吧。”

      金沙滩上,晁盖、宋江、卢俊义,为水军祝酒壮行。众人畅意饮酒,豪气摔碗,继而昂首登船。
      湖水翻打在船沿,枯黄的芦苇被寒风折断了腰。船浆拨水惊起几只鸥鹭,掠过灰蒙蒙的天空,在铅色的云层下划出几道仓皇的弧线。
      水军各处皆已就位。阮小二、李俊、晁霖先后将丘岳、徐京、梅展所在的三艘先锋船吸引进梁山泊深处的芦苇荡,而后各自入水。
      暮冬天气,官军船上的水手军士不敢下水。想要退出芦苇荡,又发现船好似卡在了何处,不得动弹。正犹豫不知如何时,只听得从船底传来“咚咚”的声音,而后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船底漏了!”,前后船倏时乱起来,随后便有梁山泊水军从水里爬上船,与官军厮杀起来。
      晁霖和张横、张顺爬上中军船,三人各持大刀,奋勇杀敌。晁霖这边刚砍倒许多官兵,转头却突然看到张横的背后有一官兵持着长枪正准备偷袭他。
      她飞掠过去,扯开张横,大刀一挥,枪尖在眼前划过,几乎快要蹭着过去。张横大喊一声她的名字,一刀劈在那官军的脑袋,而后急忙拽住晁霖看起她来。
      “你没事吧?!”他的眼里尽是急切,担忧和关心的神色藏不住。
      “你没事吧?”晁霖也关切地询问他。
      “我当然没事了!你傻啊!你差一点就瞎了知不知道!”张横大声怒喝她。
      “你还差一点就死了呢。”晁霖不以为意地回道。
      “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你受伤!”张横一字一句,声色俱厉。
      “行啦,别这么严肃。”晁霖挣开他双手,抬眼看着他,“这不是没事嘛。”
      言罢,绕开张横要走,却被他从后握住手腕扯进了怀里。
      被紧紧抱住,张横的脑袋贴着她的脑袋,一只手还抚上了她的后脑。
      张横赤着膊,身上湿漉漉的,体温却很高,连带着晁霖的脸也热了起来。她刚要发作,就听到身前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耳边传来他轻挑又带着几分促狭的声音:
      “不过就是你真的瞎了,我也还是爱你,愿意养你一辈子。”
      突然一个吻落在耳边,晁霖的大脑霎时炸开,一个激灵推开张横,然后就看到他挑着眉,眼里的笑意暧昧非常。
      她的脸瞬间涨红,“你有病啊!”她大声呵斥他。
      张横轻轻笑着,一双眼定定地盯着她,“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还不成?”
      “这分明是恩将仇报!”晁霖恨不得把手中大刀劈在他那张贱笑的脸上。
      张横轻嘶一声,“晁霖,你这么说也太伤我心了。”
      “我现在没伤你人已经很不错了!”晁霖双眉紧蹙,气得直咬后槽牙。
      寒风掠过湖水,穿进晁霖还在滴着水的衣裳。冬日的冷风直入骨髓,她不禁打了寒战。
      张横见她样子撇了撇嘴,“冷了吧?都说了会冷的你还不信。”他又扬起了嘴角,“要不要再抱一抱?”说着张开双臂,带着几丝勾引意味:“哥哥身上可暖得很。”
      晁霖简直没眼看他。
      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身便走。张横看着她的背影狡黠地笑着,一副迁就纵容模样。
      “晁霖!再抱一下吧!老爷真的很暖和的!”
      “滚啊!”
      晁霖的咆哮回荡在梁山泊之间。

      水战大胜,张顺活捉了高俅。回往金沙滩时,晁霖坐上了童威、童猛的船。童威递给她一件黑布衫——是干的。晁霖惊讶地抬头看他,只见他笑着道:
      “俊哥给你带的,一直放在船舱,换上吧,别着凉了。”
      闻言晁霖扭头望向不远处另一支船上的李俊——他却没在看她。
      童猛嘿嘿一笑,“霖妹,是不是觉得俊哥特别仔细?特别暖心?我偷偷告诉你哦,你的点点滴滴俊哥都很放在心上的,他特别在意你的!”
      晁霖的指尖微微一颤,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道:“真是多谢大头领关怀了。”
      童猛微微一怔,“不是,霖妹,你怎么这么客套?你心里没有……”
      没有俊哥吗?
      童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威一把拉走。
      “霖妹,快进去换衣服吧。”童威对着船舱方向笑着向晁霖摆手,等到晁霖进去后又略带责怪地瞪了一眼童猛。
      ”哥,你干嘛呀?”童猛不解地看着童威。
      童威压低声音:“你忘了?俊哥不想让霖妹知道他的心思的!”
      “得了吧,整个水寨谁还看不出来俊哥心仪霖妹啊?”童猛不满,“霖妹自己肯定也知道!她就是心里没俊哥!”
      童猛的声音越来越来大,童威点了一把他肩膀,扭头看向船舱,“小点声你!”
      童猛委屈地瘪瘪嘴。
      晁霖坐在船舱里,外面二童的对话她都清楚地听到。她长叹一口气,想想张横,再想想李俊,再想想吴用;她又长叹一口气——还是想想梁山吧。

      张顺把高俅带上忠义堂时,宋江慌忙下堂迎接。宋江教喽啰给高俅拿一件干衣服,喽啰看向晁霖,见之点头,这才动弹。
      宋江给高俅换了干衣服,还要引着坐到上首。晁盖不满地咳嗽两声,晁霖站起来,拦在了高俅身前。
      她一双眼冷漠又锐利,“高俅,知道我是谁吗?”
      高俅畏畏缩缩,“知道,知道,你是梁山泊女侠,晁霖。”
      “那你也知道,你那叔伯兄弟,哦不,”她戏谑地一挑眉,语气怪诞:“是儿——子——。是我杀的吧?”
      高俅脸色一变,下一秒却更加卑躬屈膝,“亡子不晓事,该杀、该杀,女侠杀得好!”
      晁霖笑了,“难得高太尉这么通事理。看来那济州城帅府我送您的礼物,您也很喜欢了?”
      王瑾血淋淋的脑袋和尸身突然浮现在眼前。高俅的腿一软,险些栽倒。
      ——这是高俅的阴影,让他每天晚上都不敢闭眼,早上又不敢睁眼。房间内外都加了侍卫,却还是令他每夜都不得安眠。
      忠义堂内哄笑一片,高俅不敢多言,回过神后只能卑微地陪笑。宋江刚想劝晁霖两句,晁盖就发话了:
      “败军之将,乱臣贼子。来人啊!把他拖下去!我不想看见他!”
      几个喽啰走上堂前,将高俅原地抬了起来。高俅向宋江求情;向晁盖、晁霖求饶。宋江刚想开口求情,就见晁霖抬起手,十分沉静地看着他,又看向喽啰。
      “打入地牢。”
      她的语气平静、温和,却不容置否。宋江见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在高俅被抬下去后求助似地看向吴用。吴用知意,垂下眼,摇摇羽扇。
      “小霖……”
      “你确定吗?加亮哥哥?”
      吴用方一开口晁霖便歪头笑着看他,那样子灿烂又无害,吴用却已清楚地知晓了自己这话如果说出来会带来的后果。
      于是他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对宋江摇了摇头,不再看他了。
      晁霖站起来,“公明哥哥。”她看着宋江,“我知道公明哥哥仁义,不想杀那高俅,是想让他回京以后在皇帝面前为我们梁山说话。”
      她走到宋江身前,“但这是不可能的。高俅,是个小人。从内而外的、彻彻底底的小人。他不会帮我们的,他只会不断地害死我们!
      “山寨的弟兄们有多少都曾受过他之迫害!”
      晁霖的目光扫过忠义堂内的每一个人,扫过杨志,扫过史进,扫过鲁智深,最后停留在林冲身上:
      “所以他得死。”
      林冲对她点头致意,她注视着他的双眼。目光坚定,语气决绝:
      “高俅,必须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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