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今天也在努力点亮科技树》黎君九危

9、第 9 章

　　49，
　　明空快要渡第二场天劫了，但他和尘清极北之行比原计划推迟了三天。
　　“毕竟，要陪荣荣过生日嘛。”
　　宁荣荣的五岁生日，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理由，尘清想了想，明空渡完天劫，他们在极北找点好东西，再去别的地方转两圈，顺利的话，正好能在荣荣六岁武魂觉醒之前回宗。

　　50，
　　明空渡第二场天劫的时候，反倒显得比第一场的时候轻松，明空说，这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厉害，而且有经验了。
　　但魂兽渡天劫到底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尘清陪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静静看着那道引起天地异象的身影。
　　魂兽到达封号斗罗修为后的突破似乎比人类更难些，至少，触月境前的突破，远不会像明空现在这样声势浩大。

　　但魂兽的修炼较人类也有不少优点，就比如，卡住许多人的70级，对于魂兽而言基本是水到渠成，魂兽在十万年之前的修为长进多是平稳，少有瓶颈的，而人类基本是大小瓶颈不断，天资再高的人，也不一定能顺利获得武魂真身。

　　或许是因为，人类使用魂力，在七十级前，多仅仅寄托在武魂魂技之上，而魂兽从一开始，就更依赖自身。

　　51，
　　明空说得轻松，实际上，渡完天劫，也显得相当狼狈，尘清走过去，召出九歌，第九魂环一亮，九歌一剑捅在明空身上。
　　九歌没入明空的身体，没有任何阻碍，就好像那不是一把剑，而仅仅是一个虚影。
　　明空坐在雪地上，敲了敲那把插在他身上的剑，对着也在雪地上坐下的尘清道，“你就不能插地上吗？”
　　“插身上效果更好。”
　　这倒也是。

　　“说起来，清，要不要顺便提升一下你魂环的年限，红的好像更帅。”
　　尘清斜他一眼，“然后，有人问我怎么魂环变了，你要我怎么回答，难不成说我之前一直用如梦令伪装着？”她自己都不信这鬼话。
　　“再说，我觉得就算变成红的，我的魂技应该也还是现在这样，现在的千秋岁，一个魂技两种效果，和十万年的两个魂技也没多大差别。”

　　不过明空这么一提，也只是觉得红色魂环更帅更好罢了，他现在甚至能把尘清的魂环弄成金红色，很想炫耀一番。他们之前就决定，没什么意外的话，最早也等尘清能完全掌握极致之冰，他们两修为都到触月境之后再考虑改变魂环颜色，对外解释明空身份之类的事，他们要做的事挺疯狂，就算不能一步到位直接拿出成果说服别人，至少也得等他们足够强，能解决麻烦之后再在外人面前暴露，不然，就是直接给人送把柄。

　　明空的指甲敲击着九歌，叮当作响，然后就被尘清说了句，不喜欢就把剑拔/出/来好了，“那倒不是，还挺舒服的，我只是觉得，这明明是我的魂环，我自己却是不能治疗别人的。”
　　“千秋岁的治疗效果应该是我本身的，九歌的大部分魂技都和我狩猎的魂兽关系不大。”尘清说着将手指也搭上剑身，魂力输入，九歌显得越发灵动，好似流水般活动起来，点点微茫自剑身上散出，似水珠，似流焰，明空伸手去接，触手冰凉但又不冻人，又有点像初冬的雪花。

　　尘清再次输入魂力之后，明空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很快好了大半，她把九歌拔/出/来，同样的，毫无阻拦。
　　“走吧，不是说要去见雪帝他们吗？”

　　52，
　　明空拉着极北三大天王最后一位的泰坦雪魔王阿泰去打架了，他现在很兴奋，之前他快渡十万年天劫，阿泰快渡二十万年天劫，现在他渡完二十万年天劫，阿泰还是快渡二十万年天劫。
　　明空：就很快乐！

　　极北三大天王的另两位和冰熊王小白在一边看着明空，冰帝一向讨厌人类也看不起人类，能忍下尘清还是看在明空的面子上，她站得离尘清最远，双方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尘清其实还挺想和她谈谈的，但想来对方也不高兴，她也就不愿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反倒是雪帝对尘清的态度更好点，她似乎对人类和魂兽都一视同仁的不在乎，只对极少数的几位有点感情，尘清记得，明空曾说过，雪帝在庇护极北魂兽的同时，也会庇护生活在极北的人。

　　极北之地生活的人，魂师和普通人间的差距更小些，在天灾面前，大多数人都一样的渺小，他们中有很多会在有一定实力后离开极北，再也不回来，也有很多，会不愿离开这片土地，就算离开极北，也会回到这里，死在这里。
　　“极北的很多人会留下遗言，在死后的第二天，将尸体留在雪原上，任由魂兽分食。”这是尘清在极北那几年听过也见过的事，在自然之力尤为强大的地方，人和魂兽之间的差别似乎也会更小，比如在极北，也比如尘清曾去过的海上。

　　明空确实厉害了很多，尘清和雪帝简单聊了两句，眼看他就要打赢了，雪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她确实把明空当后辈来看，她不会也不想干预明空的决定，但见他过得好，自然也会开心。

　　53，
　　明空的那些故交里，和尘清关系最好的是冰熊王小白，而阿泰被明空打败，又见尘清这个他本就不甚喜欢的人类和他的对头相处颇好，连看都不想看她。

　　尘清摸了好几把白熊的长毛，最后还是觉得雪豹的毛更软也更好看。
　　虽说明空也不是真正的雪豹。
　　她和小白关系好也挺正常，小白和明空本就关系好，尘清的修为甚至还比他高一点，小白自然也就愿意给尘清一个好脸色，等两人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舍地送出去二三十里。

　　54，
　　极北的气候随时会要人命，但尘清和明空两个封号斗罗，明空还是有着极致之冰属性的本地人，赶路一般只考虑方不方便，不过，正常人自然是不会这么干的。
　　所以，在暴风雪中心遇到一队人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惊讶。

　　看衣着是附近某个部落的猎人队伍，约莫二十人，多为男性，他们身上背着大大小小的猎物，领头人是个56级的魂王，30岁左右，武魂是某种熊类，此时正保持着武魂附体的状态，顶在队伍最前面。
　　那队人里修为排第二的是个四十多岁长相粗犷的中年人，51级，但他却是个控制系，也是他确认着队伍里每个人的情况，排第三的则是个和领头人差不多年纪的女人，49级，武魂挺特别的，同时有防御和治疗的效果，其余成员的年龄多在30岁上下，修为多是三四环。

　　“我去帮一把。”相逢即是有缘，尘清远远看一眼，决定去帮帮这群人，修为高些还好，修为低的那部分怕是快抵挡不住狂风了。她和明空说一声，让他自己决定是一起去还是先离开。

　　尘清落在地上，在领头人的一句“朋友”还没说出口前，就将九歌往地上一掷，定风波的效果在领域范围内展开，风雪声消散了。
　　领头人尚未说出口的朋友变成了前辈。

　　55，
　　两个小时后，拎着猎人领队友情赠送的雪牦牛腿的尘清和明空迎头撞上了一群最高修为在四万年的雪狼。
　　之前被猎人们告知他们是被一群雪狼赶进暴风雪里的尘清：就很巧。

　　雪狼们想打架，明空放出了一点威压，雪狼们趴下了。
　　并且将猎物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地上。
　　尘清的目光扫过几块原本应该长在人类身体上的肉块，发现事情好像就是那么巧。

　　明空拿了只兔子，和尘清继续赶路。

　　56，
　　在更晚些的时候，在极北寻找包括玄冰髓，凶兽遗骸等物的尘清和明空把兔子和牦牛都烤了，虽然他们不吃也行，但有现成的，为什么不吃。
　　对于明空而言，生吃其实也行，但尘清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拒绝吃生的，烤过的肉也确实更香，于是他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了堆火，把肉烤了。
　　明空：久违了，家的味道。

　　57，
　　吃完饭，抓了把雪擦手，尘清看着躺在火旁的明空，突然想起他讲过的，他尚留在雪豹族群中时，如有族人去世，其余雪豹会把尸体分食的事情。
　　明空不会阻止，也不会加入。

　　明空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加入这个行为的呢？
　　因为厌恶吗？绝不是。
　　或许是因为，他早早就意识到了，雪豹们把他当作是另一只雪豹，而他却并不是这一点。
　　他终有一日会离开，既然如此，也不必做此承诺。

　　雪帝是孤寂的，也是孤独的，那明空呢，他是否也感到孤独。

　　尘清望着明空，并未开口验证自己的猜想，只是说，“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把我吃掉。”

　　明空看过来的眼中带着些诧异，“我不吃朋友。”
　　“那就作为同伴，作为家人？”

　　尘清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意思也不是一定要你把我吃了，但这是极北的习俗，不是吗？”
　　“我清楚你是谁，而且我们算得上是绑在一起了，分享彼此的生命，直到一方死去，也不一定能分开。”
　　“十几年对魂兽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人类来说，很长了，就算我是封号斗罗，那也很长。”

　　尘清又想了想，“不过我死后的事现在也不好断言。”
　　她运起魂力，右手并指成剑，在左手上划了一道，鲜血盈满了手心，“凑合一下？或者我再给你片一片肉下来？”反正封号斗罗少块肉也不算什么，她给自己放个魂技，几分钟就好了。

　　明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在尘清真要动手砍自己时抓住了那只手，低头把血液喝完了。
　　猫类动物带着细小倒刺的舌头触碰到尚未愈合的伤口，带着刺痛，尘清微微发散了一下思维，想着明空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

　　一部分鲜血沾在了明空唇侧，将此情此景衬得有些像是什么骇人听闻事件的案发现场。
　　然后，明空也伸出手，将手心划破，“清，人类好像没这种习俗，但只是血的话，我想还是可以接受的吧？只此一次。”

　　尘清便也把那些血饮尽。
　　或许是因为明空是雪灵，他的鲜血冰凉，喝下去的感觉，仿佛是饮了一口混着雪，带着点咸腥甜味的冰水混合物。
　　现在，尘清的唇上也沾了点血迹。

　　尘清有过不少追杀邪魂师的经历，他们中有的会喝人血吃生肉，把不知是人是兽的头骨当作酒樽，炫耀般的将那些枯骨当作自己的战利品，以此收获旁人的恐惧。
　　尘清见了，不觉恐惧，只觉这种带着纯粹恶意的行为恶心。
　　毕竟，并不是会做一些别人做不了做不到的事情就证明了强大，这其实不算很难，只是很多人不想做不愿做，而那些熟门熟路的邪魂师，最后都没打过尘清。

　　当然，尘清现在并不觉得恶心，明空的血味道尚可，不过，就算血不好喝，她也不会觉得恶心。

　　尘清的动作平静而自然，就像之前明空做得那样。
　　他们互食了对方的一部分，就像是交换了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