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缉查》草莓橘子

7、第 7 章

　　我叫周晓，今年24岁。

　　我就是那些长舌妇嘴巴中的孽种，如你所见，我的母亲是个女支女，家里每天都是不一样的男人出入。

　　虽然日子过得艰难，可是我偶尔能拿到不错的零花钱，到街角的书店买本书，然后坐一下午再回去。

　　这是我记忆里为数不多美好的生活。

　　一切都在生我的女人遇到那个男人之后改变，男人不嫌弃她的过去，还愿意接受我这个“拖油瓶”

　　看着满脸欢喜的女人，我只觉得恶心透顶。

　　果不其然，新家的生活无非是从一个地狱跳到另一个地狱。

　　男人喜欢喝酒，喝醉了酒打老婆，每次女人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她无数次说要带我逃离这个家，可是每次酒醒后男人的道歉总会让她心软。

　　不过新家虽然充斥着暴力，那个男人带着的小孩倒是有些有些意思。

　　每次挨打后如小狼崽般的表情，为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一丝有趣。

　　心血来潮的某次，男人又举起了皮带，这次我挡在了小孩面前。

　　这大概是小孩第一次没有挨打，感激的表情都快化作实质，我不禁觉得更加有趣。

　　他像是一只小刺猬，有时又像一只小狼仔，我一次次的接近让他放下心防，甚至对我唯命是从。

　　我享受着这种感觉，就像是吸食鸦片一样上瘾。

　　我不是一个好人，从小就知道，和女人一起的生活让我学会低头和隐忍。

　　可是我的低头可不是委屈求全，我要的是周围人的赞赏，要的是好人的名声。

　　逗弄小孩的生活一如既往地有趣，在邻居看来，我是听话命不好的女孩。在老师眼里，我是乖巧成绩好的优等生，在小孩眼里，我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而那对丢脸的父母，则是我悲剧生活的始作俑者。

　　十五岁的我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屁股后面跟着一群追求者，可是我一个都看不上，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而我也没有想到，一切的到来都是如此措手不及。

　　男人又喝醉了，这次他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淫邪的目光让我觉得恶心。

　　幸好我早有防备，男人第一次没有得逞，如果不逃离还有无数次。

　　于是一个雨夜，男人喝了一点小酒，半夜未归的我在电话亭拨通了男人的电话，告诉他来接我。

　　那个地点是我看了许久，车祸的高发地段，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提前约了附近的同学补课。

　　不久后她接到警察的电话，那对夫妻死在车祸里。

　　男人的刹车我早就动了手脚，我也知道他为了省钱很少去做保养，只是女人的死是她没有预想到的。

　　在葬礼上我哭得几乎晕厥，可是心底却没有丝毫愧疚，终于要摆脱如今的生活。

　　我策划着离开家的计划，高利贷也找上门，终于给了我一个正当离开家的理由。

　　那年，我带着小孩来到了虞城市，最开始我居住在十多个人合租的小房子里。

　　熏天的臭气让我想起童年逼仄的老房子，无处不在的呻吟，还有恶心想吐的石楠花味。

　　虞城市和老家不一样，原本小有姿色的我，沦为普通，没有追求和迷恋的眼神追随，让我有些气闷。

　　很快我知道除了化妆打扮之外，还有一种方式能变美——整容。

　　刀划过眼皮的时候，我脑子里满是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

　　果然割了双眼皮之后的我，走在马路上回头率都高了不少，酒吧里也有长得不错的男人上前搭讪。

　　我知道这一切都还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多的钱，变得更加漂亮，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勾搭上一个工作不错的小开，上班车接车送，逢年过节鲜花礼物，偶尔还会赞助一下我的整容事业。

　　那段日子我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也尝到了生活的甜头，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小开的母亲却找了上门，指着我的脑袋告诉我，她儿子是要找本地姑娘，绝对不是我这种乡下来的野丫头。

　　当然更难听的话，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我还记得小开当时一言不发的懦弱样。

　　自那以后我发誓，绝对不会找小开这种靠家里吃饭的。

　　自己能赚钱不是早就有了女朋友，就是家庭美满，我可不在意这些。

　　这不，又有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自以为是拯救落难的无辜少女的王子。

　　魏国富这人怎么说呢？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后来见识他花钱的样子，更是觉得要将他收入囊中。

　　我知道他有家庭，甚至除了我，还有小三小四小五，不过这些我都不在意。

　　从小到大我的目标就很明确，要实现阶级跨越，要成为人上人。

　　我可以忍受他的不忠，也可以忍受他偶尔的暴力，油腻的肚子，粗鲁的喘息，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无比恶心。

　　可是我还是笑着接受了一切，价值不菲的跑车别墅，昂贵的美容项目，虚假的学历。

　　后来我见到了他老婆，端庄优雅的夫人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咬着牙怒斥我不要脸，当众泼我一脸水。

　　幸好不是开水，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我一点都不介意，真的。

　　没有多久后，我怀孕了，我知道登堂入室的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魏国富和他老婆离婚了，不过也没有和我结婚。

　　我依旧被养在别墅，美其名曰好好安胎，他越来越忙，忙到没有时间应付女人。

　　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太不小心了。

　　明明是寄到公司的文件却寄到了家里，也就是那次我知道自己原来是他女儿。

　　女儿怀上亲生父亲的孩子，真是伦理惨剧。

　　放在别人身上估计早就哭天抢地，可我只是悄悄调换了报告，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

　　势必要将肚子里这个孽种利益最大化。

　　我想到了如同小狼崽一般的小孩，如今应该可以称作青年。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培养，或许是血液里仅存的良知，抑或是对校园天然的向往。

　　无论多穷，我都咬牙送他去学校，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发挥重要作用。

　　最开始他是替我赶走不怀好意的猥琐男，而现在他自然就是除掉魏国富最好的工具。

　　我知道魏国富和我在一起之后就利用沈波的身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沈波这个名字下几乎是魏国富的全部身家。

　　一通有预谋的电话，果然让小狼崽子暴跳如雷，再加上煽风点火的话语，我知道自己想要的很快就能达成。

　　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魏国富的怀疑就没有消失。

　　就在忐忑和等待中，我收到了魏国富死亡的消息，我知道这是沈波的手笔，只是没有想到死状会如此之惨。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自己到底是养出一个怎样的恶魔。

　　警察第一时间就找上了门，我依旧扮演着善良一无所知的无辜少女，面对警察的质问，我比想象中淡定。

　　王玉清是我选中的替罪羊，至于原因嘛，就是那杯泼在脸上的水。

　　可惜沈波是个蠢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太过狠心。

　　很快沈波的罪名坐实，肚子里孩子也打掉了，我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下去的时候。

　　回家我发现，自己常看的《白夜行》有被翻动的痕迹，这是对方在警告我，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在沈波定罪之前，我不敢赌。

　　所以我联系上了律师，不顾一切想见他一面。

　　果然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被当作棋子，如此我也不会客气。

　　我了解他的一切，从六岁到二十岁，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自然也知道什么话能摧毁他。

　　于是我在悄悄地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我知道早就将我看作生命一般的沈波不会出卖我。

　　所以他一定会死，带着这个秘密下到地狱，而我也会带着那些钱换个城市好好生活。

　　我预想过最坏的结果，没有想到沈波居然如此决绝。

　　去领骨灰的那天，我特意画了个淡妆，穿了他最喜欢的白裙子，像是刚出校园的少女。

　　我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负责案件的女警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而我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我知道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看不起我，可是我不在乎。

　　我也知道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已经成了罐子里的一把灰。

　　上半辈子我怨恨整个世界，觉得身边所有人都亏欠我，所以利用起来得心应手。

　　我就这样披着伪善的皮，扮演着乖巧和纯良，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实的自己。

　　之前小姐妹就笑着说，如果我再漂亮一点，可以进娱乐圈当演员，我想也是。

　　很多人觉得我靠男人上位，我承认，我非常享受女人的嫉妒和男人的吹捧。

　　可是我更喜欢钱，相较于让男人拯救，我更喜欢把钱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我做到了，踹掉了魏国富，拿到了别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沈波的死，你要问我后悔吗？

　　肯定是有的。

　　小时候我第一次看《白夜行》的时候，就被深深吸引。

　　如果有人愿意为我杀人，放弃生命，那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

　　现在有人这么做了，我却觉得这辈子还很长，我要好好活。

　　那么再见了，沈波，下辈子不要遇到我了，更加不要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