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里多的那一天》抗氧

57、番外三 另一种结局3

　　第三个女孩叫林喑，户籍所在地就是南市。

　　姜乔循着地址过去的时候，那栋两层小楼空落落得，堆满了尘土和落叶，一看就是久未住人。

　　周围的邻居告诉她，这一家好多年前就搬走了，也没说去哪了，搬走后再没有回来过。还说那家的小姑娘也是可怜，小小年纪被畜生折腾，听说还得了病。

　　慢慢进入了初秋，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冷，气温急剧降低，猝不及防被冷空气袭击，姜乔不幸感冒，那两天元皓正好来南市看她，怕传染给他，没过多接触，姜乔就把依依不舍的元皓赶回去了。

　　元皓走的那一天晚上，姜乔鼻子塞得严重，缩在被子里，也睡不着，就无目的地翻看手机。

　　朋友圈那里亮起了红点，看头像是林希发朋友圈了。姜乔点进去，是几张全家福，看清了人脸，顿时觉得手脚发凉，堵塞的头脑瞬间通了。

　　照片里的男人，就是那个高个子大叔。只是比起在循环里更温和开朗些，眉眼很慈祥，搂着妻儿，温润地笑着，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幸福。

　　姜乔把手机甩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隔了一会，姜乔又拿起手机，给林希点了个赞，打开两人的对话框，怀揣着最后一丝希冀去试探。

　　先夸赞了一番这几张照片。
　　【你们一家看起来真好，叔叔阿姨真漂亮，你也很好看。】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还是她一贯的欢脱。
　　【乔乔你总算理我了，最近都不来宠幸人家了。】
　　【我也觉得好看！我爸选的是什么主题，还是这一套我选的主题好看！】

　　姜乔接了几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最近的生活。
　　【最近气温下降得好快，南市都要穿厚外套了，青澜是不是更冷？】

　　【对啊对啊对啊，好冷的，我今天出门去拿全家福的时候，冻死了就要，呜呜呜】

　　【多穿点，别跟我一样感冒了。明明是在南市长大的，今年天气不知道怎么了，跟之前差好多，不幸中招了。】

　　【！！！乔乔，你也是南市的？我也是哎！真巧！】

　　姜乔顺着她往下说，不几句之后，热情的林希就全部说出来了。

　　【我小时候出了点事，南市有小孩欺负我，爸爸妈妈就带我来了青澜，还给我改了名。我本名叫林喑，是不是还挺好听？但我爸爸说喑看起来太像暗了，不吉利，就给我改成了希，寓意着希望。哈哈哈哈哈，迷信的超级爸爸老林！】

　　明明是很快乐的语气，偏偏让姜乔感到悲凉。她回了几句，借口身体不舒服，结束了这场试探。

　　难过要把她淹没了，她拿出手机，给元皓打了视频。他坐在车里，有些急切地看着她，询问：“怎么了乔乔？发生什么事了？”

　　姜乔看着屏幕，眼泪水珠一样往下掉，要说话的时候，嘴唇抖了抖，说不出来，又哭了一会，才平息了一点，说了第一句话：“元皓，我好难过—”哭了一会，鼻音更重了，惹人心疼得很。

　　元皓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姜乔这样哭了，他急得眼都红了，却还是控制着语调，边温柔地哄她，边下车快步往不远处的建筑走。

　　“乔乔，我在你门口，我拿了钥匙，进来咯？”

　　等姜乔颤着音说“好”，他才打开门。

　　直奔卧室，连人带被一起拥入怀中。隔着被子给人顺气，嘴里还是哄着，时不时珍惜地亲亲姜乔的头顶，给足了她安全感。

　　姜乔哭到很久，又因为生病，停息后不久就睡着了。元皓坐在床边，给她量了量温度，又询问医生怎么用药。守了一晚上，快天亮时，看人没有发烧，才睡过去。

　　这个项目预计还要好久，他们还要进行学业，教授说，等学得差不多了就把他们召回。

　　没想到，把姜乔召回的不是教授，竟是姜文升单位打来的电话。

　　姜文升检修电线时突然跌下来，目前还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一个摔伤手术为什么会持续这么久，他们怕出什么事，就打电话给姜乔。

　　虽然对姜文升有了芥蒂，到他好歹是她的亲生父亲，姜乔向教授申请提前回去，便收拾行李匆匆离开南市了。

　　她到时手术早就完成了，只是姜文升还没醒，身上插了不少管子仪器，左腿吊着，在重症病房观察。

　　姜乔先感谢了把姜文升送到医院的几位，又去找医生了解了情况。

　　体外伤倒还好，骨折了养养就好，只是体内器官有衰竭的迹象，还是要住院观察，以后都要好好养着。

　　忙活了一天，姜乔隔着窗户看了会姜文升。随即疲惫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姜乔是第二天早上回去的。

　　熬了个大夜，脑子里一突一突得，头也晕乎乎得，眼睛涩得厉害。姜乔很疲惫，眯着眼低着头慢悠悠往家里走。

　　走到楼下，眼里慢慢闯入一双皮鞋，她迷茫地抬起头，看到了同样疲惫的元皓。

　　“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姜乔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把头抵在他肩膀上，“我好累。”

　　元皓叹了口气，弯腰把人抱起，边上楼边说：“下次出事了告诉我好吗？我很担心。”语气多了点小心翼翼。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姜乔还有点懵，迷迷糊糊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元皓穿着衬衫西裤，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饭。

　　看到她醒了，愣在了那里，元皓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弯腰笑着说：“醒了啊，这么巧，过来吃饭了。”

　　第一口饭入嘴的时候，姜乔鼻子一酸。

　　元皓把碗洗了就走了，他刚接手生意，很忙很忙。

　　姜乔站在客厅，盯着姜文升的房间发呆，随后从门口贴的广告里找到开锁的，打了电话。

　　姜文升的房间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姜乔随意翻了翻，打开衣柜，从最下层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保险箱。

　　有三次输密码的机会。第一次，姜乔试了姜文升的生日，密码错误。第二次，姜乔试了自己的生日，密码错误。深呼吸几次，姜乔输入了从一开始就在她心里的密码：090531，密码正确。

　　姜乔嗤笑一声，把所有东西拿出来，小心地记了摆放顺序。

　　两个厚的笔记本，一个手机，一双塑封袋包着的手套，还要一个塑封袋里包着不知道什么。

　　其实到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姜乔心里意外的平静。

　　她先打开了笔记本，随意翻了一遍，应该是他的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是2007年。

　　1999年4月16日
　　隔壁学校文学院的一个女同学要我的联系方式了，她漂亮又聪明，据说还多才多艺。
　　1999年4月20日
　　乔慧聪明又漂亮，对爱情还有一点天真的向往，真是个不错的对象。
　　1999年5月10日
　　我能确定，她已经喜欢上我了。
　　2000年10月24日
　　她竟然陪我来南市，还和家里人闹掰，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2001年5月15日
　　她答应了我的求婚，很好。
　　2001年5月28日
　　终于，乔慧怀孕了，我姜文升也有孩子了！
　　2001年11月23日
　　她不需要朋友，有我就好！我只要她乖乖待到生育，我的孩子出生就好！
　　2002年6月7日
　　我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真漂亮，爸爸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真糟糕，乔慧走了，没挺过去！连给孩子喂奶也撑不过去，真没用！
　　2002年6月8日
　　我已经把乔乔带走了，没有人能抢走她！
　　2009年5月31日
　　这可真是美妙的一天！三个小可爱的叫声和模样都是那么的美妙，我爱她们！
　　2010年5月31日
　　一年前的事情不可能暴露！我做得天衣无缝，巧合而已。我要带乔乔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2011年5月31日
　　是巧合吗？乔乔又告诉我她被侵犯了，可我根本就不记得她说的事情。难道是平行时空？
　　2012年5月31日
　　老天眷顾我，赐给我这么好一个女儿，替我赎罪！
　　2013年6月2日
　　乔乔必须活下去，我要搬家，搬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2019年5月31日
　　今天乔乔竟然没有动静，是赎罪结束了？那遭殃的，会不会是我？
　　……

　　姜乔把本子放下，抬起头，把眼底的红色逼去。

　　打开那部旧手机，里面只有自带的软件，她一一点开，只有图库里有几段视频和照片。内容不堪入目。

　　姜乔蹙着眉用手机把那些视频和照片一一录下，又拿充电器把旧手机充回原来的电量。

　　视频里女孩们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能动，大概是被下了某种药物，手套应该就是作案工具，她没动，打开了最后一个塑封袋。

　　一股怪味冲进鼻子，她把东西倒出来，随手扒拉了两下，是三条儿童内裤，上面还有滴滴白斑。

　　太恶心了…

　　姜乔冲向厕所，捂着肚子干呕，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胃里却像在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开始有液体滴进马桶，刚开始是一滴一滴的，后来越来越快。

　　厕所里传来阵阵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