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旧日之物：书呆子扯jj俱乐部 ...
-
三个月前
1.
今天是哥谭中学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下午3点50分考完最后一科后不到半小时，走廊上就几乎没有学生兴奋地告别和到处乱窜了。
学生活动中心，一间由全校最酷的三个书呆子（2真1伪）占领的多功能室却还在传来忙碌打扫的声音。
2.
拜托了拜托了，他们坚称这是社团活动之保卫贵重物品计划。
好吧好吧，保安会感谢他们对保护学校公共设施和财产的看重和责任心，并相信这绝对不是因为这间多功能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侦探漫画企划：《杜克与帕克》（Duke and Parker），这部大胆的浪漫主义巨作实际上取材自哥谭都市传说、活力双雄组合及本地真实案件。
3.
哦，对了。
在我们进入正题之前，该企划的负责人迪伦·琼斯先生希望能有人愿意耽搁一点宝贵的时间，来帮忙看看这则他正在试图修改的广告。
先声明，广告内容的撰写者是希瑟·普莱斯！
要是有人看了广告感觉有被冒犯、想找她算账的话请……呃，还是来找他迪伦·琼斯吧：
“在民风淳朴的宜居城市高斯市（Goth City）,*杜克*和*帕克*——这两位机智过人、侠胆义肠的蒙面少年侦探搭档使用着代号、活跃于城市的阴暗面。
[人物与城市风景插画]
他们致力于帮助警方调查变态的连环杀人犯留下的蛛丝马迹、破解各种迷离扑朔的凶杀案！
杜克说：识破诡计，找出凶手，我们势在必得！
帕克说：保护无辜者，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我们说到做到！
杜克与帕克高唱：我们是罪恶克星！我们是最棒的少年侦探搭档！
然而，这对默契且合拍的少年侦探搭档仅以代号相称——他们对彼此的真实身份竟浑然不知。
没人能想到：
[人物插画]
不苟言笑、冷静又刚毅的*杜克*事实上是高斯纪念中学的那人见人爱的校园风云人物——棒球王子泰瑞·迪克曼（Terry Dickman）；
[人物插画]
而幽默风趣、敏锐又果敢的*帕克*平日里则是人人都看不起的边缘人物——穷小子哈里·普利斯安高特（Harry Pleasantgoat）。
[人物与剧情插画]
更神奇的是，这对彼此信任、相互欣赏的少年侦探搭档在一件校园失窃案中相互认识了现实身份并结下了梁子，从此互看彼此不顺眼。
他们会察觉到彼此的秘密身份，然后握手言和吗？还是会因为现实身份的悬殊而彼此慢慢疏远……
欲知后事如何，欢迎购买实体漫画《杜克与帕克》！
售价5美元！随刊附赠角色立绘卡片和贴纸！
线下售点位于哥谭中学学生活动中心3楼306号活动室！
联系人：迪伦·琼斯（973）555-XXXX
如欲获取更多资讯，欢迎订阅油管频道@杜克和帕克，也可以关注我们的小蓝鸟同名账号。
偷偷爆料一条独家消息：三位主创者们私下里给这部漫画取了一个可爱的别名：Donkey Piggy（《驴和小猪》/《傻瓜小猪》）。
P.S. *帕克*的原型，同时也负责人物原案并担任主笔的希瑟·伊冯尼亚·普莱斯小姐对这则广告有*一点点*不满。
她主要针对迪伦·琼斯先生，认为他在原有的剧情上增添了太多商业性质的设定和桥段。
比如刻意引导读者把这对有着纯洁友谊的少年搭档联想到某种暧昧的氛围中——她承认在创作角色之初有参考哥谭传奇*活力双雄组合*,但这并不代表她还要抄袭、啊不，借鉴蝙蝠侠与罗宾之间令人浮想联翩的关系！
其次，她想声明一点，她以自己和朋友提摩西·德雷克为原型创作出的角色都是男性的原因仅仅是她的作画习惯不适合表现女性第二性特征，并不是有厌女症。
P.P.S. *杜克*的原型，同时也负责*收集素材*并担任企划监督的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先生则表示：
定价在5美元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抢钱行为——他为*取材*牺牲的时间和精力以及涉身危险场所冒的风险，完全对得起这个价格！甚至物超所值！
德雷克先生咨询的*前卫艺术派*专业鉴赏家*标兵女士*说，这样伟大的*荒诞主义杰作*应当定价50美元！
P.P.P.S. 企划负责人及市场营销部经理，迪伦·琼斯只想说：笨蛋、哭鼻子、残渣、拧！就是这样！谢谢大家！”
4.
试图修改广告（其实是推翻重写）的迪伦·琼斯忙得焦头烂额，说：
“笨蛋菜鸟，我还在忙着打开其他学校的市场，根本没时间为一部漫画经营账号！”
提姆·德雷克顶住了希瑟·普莱斯那怀着期待的狗狗眼攻势，*心平气和地*看完了广告的全部内容。最后他评价道：
“写的很好，下次别写了。”
希瑟·普莱斯坚持认为，两位好友都是在口是心非地鼓励她继续创作。
5.
回归正题。
期末考试完的这天下午，迪伦·琼斯正坐在多功能室内的瓷砖地板上，面前摆了三堆生灰了的笔记本和写了寥寥几笔便浪费了的白纸。他仔细地挨个分拣需要带回家的物品，一边检查一边浮夸的摇头，埋怨道：
“这里是哥谭中学。别的学生都考完试、回家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吹空调；两个书呆子扯鸡鸡俱乐部的成员却在这里辛苦的收拾破烂，另外一个成员还跑去和别的男生亲嘴了。”
她和别的男生……
被迪伦提醒后，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的五脏六腑像灌上了铅。
他麻木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将插板上的所有插头拔掉后，平静的调笑道：“嘿，开心一点。这至少说明你花那么多时间帮她准备的计划成功了。”
迪伦·琼斯丝毫没发现好友的异常，语重心长的说：“是啊，这我当然知道……”
这位刚满14岁不久的少年累得驼背、跨起脸说话的模样活像个为孩子苦恼的中年父亲：“希望她成功后别忘了回来看看我们——太多了，只靠我们两个人一定没办法收拾完。”
他说完后正要慢吞吞地从面前的书堆里检查下一本，却惊讶地发现那里赫然躺着三本花花绿绿的成人杂志——《西属撒哈拉的诱惑》。
迪伦惊喜的拿起这三本杂志快速翻了翻，确认了这就是他那失散多年的詹妮弗和伊丽莎白还有洛丽！他找了她们好久，结果没想到就夹在这些书堆里！
“嘿，提姆！我的杂志找到了——它们和剧情大纲放在一起了！你帮我藏起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他兴奋的冲提姆嚷嚷着，并向他展示着其中的一本。
“什么杂……”提姆听见后抬头朝他看过去，目光一触及到封面上的蜜色皮肤就像烫到了眼睛一般迅速移开视线。
他见怪不怪，说：“我就知道你把这种东西带到这儿来看了。”紧接着话锋一转，轻飘飘地补充道：“顺便一提，不是我。”
“那是谁——哦，狗屎……”
迪伦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懊恼地放开手中的“詹妮弗”，让它就这样掉在了地上。他两手抹住自己的脸，扯得五官变形，同时痛心疾首地发出了虚弱的呐喊：
“不，我的光辉形象！”
他迪伦·琼斯在小菜鸟希瑟·普莱斯面前的正义老大哥形象！！！
看到好友那副仿佛暴露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的搞笑模样，提姆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一边卷起墙上用来投影的幕布，一边假装认真的安慰道：“别担心，她肯定早就察觉到你的这些‘小爱好’了。”
“哪里暴露了？！”他义愤填膺地环顾左右，好像告密者就在哪个角落躲着。
“行，我给你数数——就从昨天说起。”
提姆不慌不忙地扳起手指，真的开始给他数了起来：
“昨天，我们三个一起看《歌舞青春》的时候你一直对某个女性角色的嘴唇形状恋恋不忘；安洁莉娜·辛普森路过，你悄悄说她*该死的正点*被希瑟听见了；还有……”
正要数到第三个时迪伦穷迫地抬手阻止，说：“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迪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很快就接受了暴露“小爱好”的现实，并重新开始分拣杂物，说道：“你注意到了却不提醒我。好吧，你个人模人样的提摩西。”
提姆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
“噢，对了……”迪伦这时才真正有些紧张的问道：“帮我回忆一下，我有在她面前开*那些*玩笑吗？”
*那些*玩笑，这里特指关于*某种性病*和*某个亲属*的黄色玩笑——希瑟·普莱斯在听到这些东西时会直接翻脸，无论说出这些话的交谈对象是谁。
“当然没有啊。”
提姆很快地回应，打消了好友的顾虑。接着开始检查所有电器的状态，并说：
“你只是经常说我们是*书呆子扯鸡鸡俱乐部*而已。而且，我认为她从来不会对你生气。”
“哈，*书呆子扯鸡鸡俱乐部*。”
迪伦好笑地又重复了一遍，一想到这话刚才从*人模人样的*提姆嘴里说了出来就觉得更搞笑了。
然后他接着提姆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原来如此，她*从来不会*对我生气——那打在我身上的是什么？哦，你以为那是流泪猫猫拳吗？”
他假装后怕地抚平自己背上那不存在的伤痛。
提姆也笑着重复了一声迪伦的形容：“流泪猫猫拳……”随后更正：“她说这是人格修正拳，还说自己已经成功把你改造成了一个道德标兵。”
迪伦把自己写的活动经费规划草稿放到了*带回家的纪念品*那一堆，“哇哦，迪伦·琼斯竟然也有成为道德标兵的一天。” 他耸了耸肩，乐意接受了这个意外之喜，用老家的南方口音开玩笑道。
提姆刚想说些什么来打趣迪伦，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在普莱斯家的客厅，希瑟·普莱斯向他炫耀自己那用废旧塑料罐做成的存钱罐，里面满满当当的硬币和纸币被她摇晃得发出了沉甸甸却又令人兴奋的金属碰撞声。
希瑟当时说，她花了一年，终于存到整整的一罐啦。
迪伦当时说，他赢了——因为他只需要一个星期。
而提姆当时只是在想一件事，他们的三人社团*到底*该用侦探漫画企划赚到的钱来做些什么呢？
他们的第一桶金可足足有500美元。
6.
时间得再往前回溯一点。
七年级的第二学期开学不久，他们三人就在迪伦的主持下、在校内成功售完了100份自编自印的漫画,甚至供不应求。
他们激动难耐地凑在一起保卫着所有的收入——绝大多数都装在一个欲盖弥彰的纸袋里。每个人的（所有能*安全地*塞下东西的）口袋里都装满了捏得汗津津的钞票。一路上走得飞快，到了社团活动室门口都还在鬼鬼祟祟地探头观察周围是否有人，随后鱼贯而入。
他们明知钱数该有多少，却一致决定先讨论支出计划来让自己冷静冷静。
三人坐在冰凉的塑料板凳上，膝盖抵着膝盖，围成一个小三角形。然后各自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希瑟的棕色眸子里闪着夺目的光彩，激动的搓了搓手，比划出自己的想法：她想用这些钱给他们的活动室更换*更优质*、*更安全*的设备，再买些有意义的纪念品作为膜拜对象、来代表他们伟大的第一桶金、并将其作为三人永久的友谊象征。
提姆边听边淡定地点头鼓励，没有提出意见。
迪伦果不其然地内心狂喜却故作恶心的吐槽：肉麻。
迪伦想把这些钱存起来，含含糊糊地说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
但希瑟和提姆都知道，他只是在担心：万一他们哪天因为*过度取材*而卷入黑恶势力的勒索和威胁中怎么办？这些钱说不定可以拿来做赎金！可笑又可悲的是，这并不是杞人忧天。
于是希瑟有些担心地说：哦，对……还有紧急情况。
提姆这次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没有提出意见。
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了提姆身上。
提姆对自己冰冷的掌心吹了口气，简短的说：他想和他们一起打发时间，把这些钱全部花掉。
为了创造回忆。
希瑟也许想到了和提姆一样的事，随后感动到呆滞地望着他的天蓝色眼睛。
迪伦则是惊恐的打量身旁的两位朋友，仿佛这两人抛下了他、要自己去送死。这位高大的红发男孩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比同龄人宽大了不少的拳头，嘴巴却发出了颤巍巍的声音：“提姆……你，还有几天——我是说，你还剩下……”
他说不出话了。
希瑟先是被迪伦那紧张的情绪感染，听完他的话后和提姆一起放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最开心也最大声，连话都说不来。她捂着肚子向前倾倒，不小心一头撞在了迪伦那厚实得如石头般的肩膀上，但也还是疼得一边揉额头一边无力的笑着捶迪伦。
拳头有气无力地打在迪伦的夹克上，带得上面的金属钮扣摇摇晃晃、发出了细细簌簌的声音。
提姆则是低头捂住脸、掩掩地不停吃笑，还时不时笑出无声的气息。
他不过是做了一次稍微有点放纵——好吧，相比起他平时的行为算的上是非常放纵了——一次*非常*放纵自我的决定，结果迪伦就以为他因为*取材*活动要牺牲了、想要靠这点钱在最后的时间里和朋友们一起度过。
“说实话，真的不错，很有人情味的想象。”他放下手，笑着对已经察觉到不对而抹着一副臭脸的迪伦说。
被小菜鸟希瑟无情嘲笑的老大哥迪伦撇了撇嘴，一手拎起扒在他肩头、已经笑得没力气的女孩，无奈道：“笑屁。”随后轻轻一推就让惯性带着她坐正了。
希瑟又开始捶自己的肚子，显然是被笑痛了，想赶紧停下，却只成功的让自己笑得更厉害了。但至少保持了理智，知道扯提姆的衣服、向他求助。
“好吧……”提姆嘴角上扬，突然问道：
“你更愿意和谁一起玩？DJ（Dylan Jones）还是我？”
“都选或都不选。”迪伦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替她答道。“或者随便吧。我可不想抢这种东西。”
很明显，他觉得这种纠结什么最好朋友永远朋友的、考验感情的对话非常没有营养。只有提姆会恶趣味地（好吧，可能甚至有点*恶毒*了）拿这种问题来惊吓希瑟，以此达到让她*快速冷静*或停止打嗝的作用。
关键是这招居然还屡试不爽，因为希瑟每次都会如临大敌地认真回答。
迪伦很清楚：提姆不在乎她选了什么，他只想看希瑟为了端平水而绞尽脑汁、蹦出各种诗句和名言来赞美友情，好为自己中庸的答案背书。
迪伦摇摇头，想着：啧啧啧，人模人样的提米。
希瑟嗅到了某种危机感，顿时没继续笑下去了，而是迅速挺直腰杆。
但是这次，出乎意料地，她义正言辞地说：“我选DJ。有他在，我们才赚到钱的。提姆，你也这么想的，不是么？”
迪伦不知道该感到惊喜还是无语地吐槽她见钱眼开。但被她这么一提，他居然也有点期待提姆的肯定了。
提姆接收到了来自*友谊大师*的信号，于是对迪伦露出了一个张扬且充满少年气息的笑脸，说：
“你说的没错。还有一点，迪伦。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花掉这些钱吗？”
迪伦还带着刚才的郁闷和不解，快速问：“为什么？”
“拜托！”希瑟激动地与迪伦握手：“我和提姆*都*相信你会*带领*我们挣到*大钱*的！”
提姆自信的强调：“是啊。我们三个，*绝对能*一直*赚到钱。”
希瑟拉着迪伦的手，直接站了起来，清澈的棕色眼睛里闪烁的光辉感染了他：“就像提姆说的那样！我们完全有权利把它们都花掉——这该死的钞票是我们应得的！”
她目光如炬，与迪伦交握着彼此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并提高声量：
“你知道吗？！
去他的彩色印刷——去他的打扮成吉祥物去吆喝——去他的校规——去他的不准自编自印——去他的三百张素材相片——去他的犯罪巷——去他的假装职业体验和记者套话——去他的成年人才能办到大事！
我们是该死的热血傻逼青少年！”
提姆：“是*你*让*我们*赚到了*500美元*！是你把我们凝聚在了一起！”
他最后了作出强调。
得到了朋友的鼓励，迪伦再也压抑不住这一个学期以来的压力——不得不向希瑟施压催促她持续更新画作、不得不看着提姆冒着未知风险收集都市传说和离奇的案件信息。
他被释放了一直压抑着的叛逆想法，脑仁好像要兴奋的颤抖了起来。
他攥紧了希瑟·普莱斯的手掌，眼神兴奋却带着一丝狠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希瑟·普莱斯和他燃起同样的眼神，张扬而热烈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让我们把这座城市——”
“*烧成灰*。”
迪伦·琼斯和希瑟·普莱斯异口同声道。
提姆·德雷克的用力合掌，发出炸裂的击掌声，果断帅气地将伙伴们的意志转化为倡议：
“数钱！”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迪伦·琼斯的战火：“F**K YEAH ! ! ! 去他的压力和风险！去他的能力不足——给我数钱！！！Move！”
迪伦·琼斯队长大力一挥手，向队友发起了指令，两个队员们便像接到了电流一般弹射出了原位，与他迅速向教室前方大步迈去——那里有装着他们劳动成果的小小纸袋！
他们各自随便分了一堆钞票和硬币，三个人一起开始默默地仔细清点，很快便得出了具体的数字。
希瑟向队长迪伦汇报：“187 dollars and 75 cents！”
提姆扬起一边眉毛，轻佻的说：“249 bucks.”
迪伦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结果：“…63 dollars and 25 cents.”
“500 dollars！”
“Bingo.”
“…Correct.”
迪伦这时才感到沉甸甸的获得感和难以言传喜悦，他明明最清楚定价、一手收钱一手交货的也是他……可为什么之前却没有实感、甚至还有些令人恐慌的顾虑呢？
“我们赚到钱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总是积极地去冒着风险*取材*的提姆，天蓝色眼睛里投来的是胸有成竹和鼓励的笑意。
“我们他妈的赚到了*500*美元！！！”他兴奋地跳起来冲着希瑟吼道。
准确的说，除去宣传和印刷的成本费，净赚415美元。
但没人在意这一点。
“我们——有钱啦！！！”希瑟也跳了起来、与迪伦在半空中完成了一个碰屁股的庆功仪式。只是希瑟的体重和力气都比迪伦轻了不少，于是被撞得落地时差点没站稳。
提姆扶着她的手臂，好笑的说：“小心点。”
但希瑟跟没听见似的，转身就攥住了提姆的两只手腕，兴奋地带着他在原地转圈，开心的唱道：“我·们·有·钱·啦！”
此时在提姆·德雷克的眼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眼花缭乱，面前唯一清晰的是希瑟·普莱斯和她那明媚的笑脸。
明明处于快速的移动中，他却清楚的看见：阳光照进了她那兴奋的湿漉眼睛里，棕色的虹膜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与透明的晶状体组合起来时就像透过玻璃看见了珍藏的琥珀。
他的心脏不知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别的东西*而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下一秒，希瑟一个手滑、不小心把他甩到了墙上。提姆的背与墙壁相撞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咚——！”
好吧好吧。提姆忍着剧痛，心想，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哈哈哈，抱歉抱歉。”她没心没肺的笑道。然后快速走了过来，跪立在他面前，用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与墙壁之间，环住了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激地说：
“幸苦啦大侦探！没有你，我们的剧情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与伦比、惊天动地、精彩绝伦、画面精美……”
提姆的耳膜在隆隆作响，却不是因为耳边的音量。
他的理智说：这到底是要赞美他还是想自夸？
他的情感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它该死的值得——就为了*现在这个*！
提姆花了一秒钟剖析自己的情感，然后只能承认，自己早就对希瑟有好感了，只是怕点破这层窗户纸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还没来得及等他也拥抱回去，迪伦就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把两个好友分离。他一手夹一个、将他们抱了起来。
迪伦像个举重选手一样，激动的喊道：
“我们有钱了！！！我们他妈的是天才！！！”
希瑟两手握拳、交替向上空击出，欢呼：
“DJ—DJ—DJ ! 天才——天才——天才！”
最后一声“天才”打出去时又不小心磕到了提姆的颧骨，但她太兴奋了以至于没有发现。
提姆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谢你，好朋友DJ。感谢你每次都能出来打断我的好事。
也谢谢你，下手没轻没重……但可爱的希瑟。感谢你在我快上头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物理地。
7.
“提姆？提姆！”迪伦看见好友竟然一直出神地盯着投影仪，于是叫了他两声。
“哦。我在听。”提姆从回忆中回过神，假装有在认真听他说话。
不过迪伦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提姆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理解的点点头，继续自己的事情：“我也想她了，伙计。”
嘿，这不对！
迪伦有些气愤的说：“她才走了半个小时！”他摇了摇头，像要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这个该死的菜鸟——我什么时候变得像她那样肉麻叽叽的了？！”
他口是心非地指责希瑟·普莱斯。
提姆没有回应。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都还没回来，只能说明——迪伦的计划成功了，甚至*比想象的还要成功*。
就在这时，活动室紧闭的门前响起了社团成员的进出暗号。
“咚—咚咚—咚—咚。”
1211，是希瑟·普莱斯给自己制定的口令。
平日里那敲得像短歌般轻快的节奏此时只是在机械地发出声音。
提姆觉得那不好的预感就要冲到他面前来了。
但口令是正确的，他应该开门。
迪伦还在慌里慌张地试图把花花绿绿的成人杂志藏得更严实些。所以只能由提姆去开门。
迪伦藏好杂志后对假装镇定地对提姆示意，可以开门了。
于是提姆打开了。
他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希瑟·普莱斯。
希瑟面无表情、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像一具可怕的空壳。
她依旧穿着他们三人一起为了约会计划挑选的帅气中性风朋克套装。脸上却有脏水滴留下的痕迹。特意把发尾梳得翘起的大背头发型此时像个鸡窝。
提姆脑子里推演出了许多糟糕的可能，最终只化为一句温柔的：“……希瑟？”
希瑟仿佛这才被唤醒，那慌乱的棕色眼睛对上了他的，里面忽然涌出了眼泪。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仰着天大哭起来。用身上那件黑色外套的衣袖不断擦拭着自己的眼部，试图阻止眼泪继续不值钱地往下流。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上要升入八年级的中学生哭成这副样子实在是有点滑稽。
但提姆只是无言地把她拉进了室内，关上门，然后把她的头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迪伦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的脸阴沉得可怕，语气突然变得威严：
“他欺负你了？我要把这个天杀的谢尔曼·斯图尔特的头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他撸起袖子就想冲出去抓人狠狠痛扁一顿。
提姆对他使眼色，让他先别急着算账，注意希瑟。
“D……J……”
希瑟便哭边抽搐地吸气，喊到迪伦的简称。
迪伦一听见她哭就更愤怒了。
高大的红发少年站在那里，握紧拳头想要打人的模样好像一头可怖的棕熊。
“发生了什么？”提姆保持淡定的语气，抢在迪伦发火前问道。
“谢尔曼……他……”她继续吸鼻子，泣不成声。
提姆非常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但他耐心地等着希瑟继续说完。
“他不喜、欢我…我、亲他后……他才知道我是女孩，然后……然后……”
“他打你了吗？！”迪伦忍不住吼道，好像没听到她前面说的话、只关心她这幅惨样是怎么搞的。
他被气得全然忘记，希瑟·普莱斯打架就从来没输过，虽然打完后还会躲起来流眼泪。
然而提姆却心底一凉，心想：
糟了。
他们居然没察觉到谢尔曼·斯图尔特的性向。
还把她推给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她的人。
甚至还让他们离谱地接了吻。
S＊＊t.
“他……他吐了！他推开我，然后当着我的面干呕！”
希瑟悲惨地控诉道，哭得更厉害也更滑稽了。她把后脑勺的头发刨到面前，沾了炭笔粉末的双手各抓了一把发尾，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她这幅样子不是斯图尔特搞的：她自己把头发弄乱了，还用这双手擦过脸。
提姆把希瑟紧握头发的手解开时几乎没有费力。尽管此时伤心得要命，她竟仍然非常配合地慢慢松开了手指。
提姆克制地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天呐，真惨。
迪伦为这出乌龙的两位主角感到由衷的遗憾，尽管刚刚还差点想把谢尔曼·斯图尔特剁了。
为了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了让希瑟清醒些，迪伦立即开始和她复盘全过程，比对他的计划和希瑟的做法到底哪里出了错，才让谢尔曼认为她是个男生：
1.穿上那个男孩喜欢的衣服，说些他喜欢的话
（中性风、帅气潮流的朋克装加厚重的马丁靴。有了。
无意义但辞藻华丽的短诗。有了。）
2.*眼神交流*
（时不时的、不经意的对视、然后相视一笑。第三次对视后，终于达成了*一笑*——希瑟单方面的。
谢尔曼有些羞涩的脸红了。）
3.夸赞
（希瑟夸了他给*帕克*画的同人图；点评：特别是，肌肉上的阴影，很漂亮。
谢尔曼什么都没说，连脖子都红透了。）
4.矜持地邀请他暑假出来玩
（酷酷的希瑟漫不经心地邀请他来自家一起研究画技。
谢尔曼已经说不出话了。）
5.表达出兴趣
（希瑟表示谢尔曼这样文静的男孩真的很少见，但她很喜欢。
谢尔曼的表情变得羞涩而惊喜。）
6.慢慢靠近，亲他
（希瑟把谢尔曼逼退到了墙角，呃，虽然不是故意的。
然后慢慢靠近，成功亲到了他，的额头。
谢尔曼很惊讶、很激动，但没有拒绝。
谢尔曼紧张得忘记呼吸，只能用手撑在希瑟的锁骨上将她推开。
于是她马上弹开了，并害怕的环住自己的胸部。
于是谢尔曼立马向她确认性别，并得到了答案。
于是谢尔曼接受不了现实，yue了。
于是希瑟的自尊心受挫，溜了。）
希瑟说完后又开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么…那么、可爱的人，都、都对我吐了……呜呜、唔！”
她滑稽地不停吸气、一边擦鼻涕一边哭：“呜呜呜啊啊啊……”
迪伦：“……”
他的意思明显是让希瑟扮演英气女神倾心孤僻男孩，结果却变成了＊霸道朋克男、啊不、女爱上我＊的戏码。
迪伦的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看着哭得像个三岁小屁孩的希瑟，觉得她这幅样子既可怜又有点忍不住想笑。
提姆：“……”
希瑟那近在咫尺而又强烈的悲伤与控诉感染了他。
他没察觉到希瑟搞笑的哭法有多可怜而滑稽，只是在想这会让希瑟·普莱斯伤心多久。
迪伦和提姆的脸色都不好。他们对视并用表情与眼神交流：
都挺惨的。
不，明显希瑟更惨。
不，谢尔曼遇到了＊她＊才算更惨。
迪伦试图安慰：“呃，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用眼神示意提姆继续说下去。
“是因为你……太酷了。斯图尔特误以为这是某种意义上的，呃……男子气概。”
提姆艰难地用委婉的形容给出解释。
希瑟完全不能理解：“所以呢？”
迪伦狠下心说：“他就喜欢这种霸王硬上弓的男孩。”
希瑟：“那霸王硬上弓的女孩呢？”
迪伦：“天呐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提姆你来讲！”
提姆：“好吧，斯图尔特只喜欢男孩，所以，呃……”
希瑟：“他只喜欢男孩？！为什么他＊不能＊同时喜欢男孩和女孩？”
迪伦：“你在讲些什么啊？！什么＊不能＊同时喜欢男孩和女孩？！你把他说得跟阳痿了一样！”
希瑟：“他一开始明明不讨厌我的啊！我感觉他甚至也挺喜欢我的！”
迪伦：“噢是呀——那是因为他以为你是男的！菜鸟！”
希瑟：“同班那么久，他居然还不知道我是个女孩！”
迪伦：“你自己也说了，他比较＊文静＊！”翻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绘画宅。
希瑟：“你一开始也以为我是男孩儿，你就不文静啊！”
迪伦：“你当时留了个寸头还穿的是老土衬衫啊！！！”
希瑟：“那叫＊乡村风＊！！！”
迪伦：“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告诉你那叫＊乡巴佬＊！！！”
见他们两个又开始斗嘴，提姆赶紧叫停：
“好了好了，回归正题。希瑟……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希瑟抬起头，稍微退后了一点，吸了吸鼻涕，陈述道：“我不知道……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本来我想的也只是，单纯和他交个朋友就足够了。”
＊交个朋友＊——指用她那神奇的大脑曲解迪伦的计划、还把人家谢尔曼逼到了墙角。
迪伦掐着自己的人中，仰天长叹：
“交个朋友。我的天，提姆，她说，只是单纯的想和他交个朋友，就够了。”
他如恶魔般低语：“你知道吗？”
他抓住希瑟肩膀，使劲摇晃：“你现在像个拔吊无情的花花公子——”
他继续摇晃：“就像布鲁斯·韦恩！”
听到好友竟将她和可能有不可描述私生活的阔佬韦恩相提并论，希瑟慌了，她赶忙为自己辩解道：
“＊我到底哪里错了？！＊我完全是按照你的计划来的呀！全程都很淡定很矜持、亲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拒绝、而且最后被呕的又不是他而是我啊！”
确实很淡定、很矜持、甚至还很酷。但是酷过头了，以至于让她成功＊欺骗＊到了一个男孩纯洁的感情。
“天呐，”于是迪伦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更像了。”
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被希瑟·普莱斯盯上。
咳，虽然罪魁祸首是他。
是他迪伦·琼斯把一个原本闷骚暴力的菜鸟教成……＊这样＊的。
“你！唉——算了。”希瑟欲言又止，“太尴尬了，我还是直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吧。”
说完后，她擦干了最后的眼泪。拍了拍提姆的肩膀以示感谢他的安慰，自己已经不再纠结。
她撸起袖子，转身径直走向室内角落，开始将桌子上的摆设都放进收纳箱里。
知道希瑟已经下定了决心，迪伦咂了咂嘴，说：“得。这下真的没搞头了。”
希瑟·普莱斯那神奇的大脑里只有两种人，＊愿意接受她的＊和＊不愿意接受她的＊。
一旦被她认定为后者，听迪伦·琼斯一句劝——干脆放弃治疗吧。她也许还会对那个谢尔曼念念不忘并为他伤心，但不会再愿意面对他了，甚至想要永远逃离这个令她伤心的男孩。
8.
噢，顺带一提。除了那两种人，还有一个人是例外——提姆·德雷克。
迪伦怀疑，自从中学开学那天，他帮助闷骚暴力的希瑟·普莱斯和她那冷战了半年的好友提摩西·德雷克重归于好后，希瑟估计就在心里认定了：提姆是她永远的最好朋友。
一副死命咬住人不放的样子，就好像她上辈子是属王八的。
迪伦幸灾乐祸地想，幸好这福气没给到他身上。
9.
咳，不过＊最佳老大哥＊的称号当然是他的。
10.
迪伦对提姆耸耸肩，表示随她去吧。
随后心大的返回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或许是意识到另外一名成员的返回能快速增加整理东西的效率，他检查这些草稿纸时变得散漫起来，甚至有心情慢慢阅读自己曾经写下的营销策略。
11.
但是，提姆呢？
提姆不知自己成为了那个例外。
希瑟所说的话只是再一次加深了他对她二极管般的感情应对方式的认知——她要么甘愿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人看，要么和那人老死不相往来。
他表面平静地继续检查设备，内心再一次被刺痛到麻木。
12.
三个好友分工合作，没用多久便打理好了一切并把各自要带走的物品用纸箱装好。
好心又负责的哥谭中学老师，艾登·普莱斯先生在校门外等着他们，准备像往常一样送这三个连体婴儿般的好友各自回家。
和往常一样，普莱斯先生用核善的笑容看着提姆和迪伦乖乖坐进轿车后方，又对他们核善地点了点头。
提姆身经百战，虽然的确有些想法但丝毫没有表现出心虚。
迪伦身正不怕影子歪。他默默赞同普莱斯先生的做法，还把自己放到了与这位成年人同等的位置。他觉得只有希瑟拱白菜，啊不，只有希瑟祸害别人的份；其他人休想拐走这只菜鸟。
希瑟平复好了心情，让自己整整洁洁出现在舅舅面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和往常一样，她完全没意识到舅舅对这两个少年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以为好心善良的艾迪舅舅只是关心学生回家路上的安全。
殊不知，这出于把外甥女希瑟当亲生女儿的普莱斯先生对一切男孩的警惕，以及中学老师对＊精力过于充沛＊的青春期男孩的清晰了解。
12.
事实上，艾登·普莱斯先生的担心是对的。
哥谭中学准八年级学生的研学活动于暑假第一天开始了。
校园外的集合地，黄色的校车很快塞满了叽叽喳喳的少年少女。
谢尔曼·斯图尔特通红着脸，果断走上去坐在了后排的希瑟·普莱斯那空无一人的邻座。
希瑟也涨红了脸，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衣角。
他们什么都没说。
但在青少年躁动的夏日假期里，沉默带来了令人紧张却又不得不有些期待的微妙气氛。
“他不是gay吗？！”
在过道另一边座位上偷看的迪伦震惊了，赶紧悄悄向脑袋瓜子最灵光的提姆寻求答案。
然而脑袋瓜子最灵光的提姆脑子里的那根弦却被烧断了。
他听见自己说：“DJ，和希瑟换位置。”
迪伦以为提姆想出的办法是＊牺牲＊一个男性好友来拯救一个女性好友——极限一换一。于是他惊恐地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好友，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在这个必须做出决定的紧要关头，提姆先是侧目看了一眼迪伦，然后眨眼看向前方，面色未改。
他说：“帮我。”
迪伦呆滞了半秒，随后恍然大悟地望着提姆的侧脸，喃喃道：
“F＊＊k…”
他懂了。
“……我就知道。”
迪伦看向虚空中的一点，狡黠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旧日之物：书呆子扯jj俱乐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