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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阙影双修》第一卷 ...

  •   《阙影双修》之卷一《阙影生辉》

      第五回:

      茉花村比剑初罢婚
      耀武楼鸣镝再显技

      诗曰:
      豪杰论剑招冤孽,
      侠女多情有旧因。
      喜见至尊惜傲骨,
      龙飞凤舞悦君心!

      杭州松江府,临水茉花村。中侠新显贵,丁氏旧辕门……
      且说茉花村丁家庄老庄主丁勉急功仗义,秉性忠耿。生前曾就任朝中,官拜兵部左侍郎、虎威将军之职,后争战沙场,为国捐躯,时年四十有五。娶妻陈氏,所生二子一女,长子兆兰,次子兆蕙,幼女月华。老庄主为国捐躯,盛年折损,天子致奠,举朝同哀!恩旨特敕长子承袭父职,指掌兵权。然陈氏夫人自夫君谥后心灰意冷,不欲其子再步其夫后尘,乃婉谢天子圣意于前,举家南返故园于后。
      天子闻知怜其一门孤寡,特准二子辞归乡里,择机入仕。他弟兄二人自此湖海逍遥,行侠仗义,屈指数年间便被江湖中人尊为中侠。虽不曾光宗耀祖却也未损乃父遗风。幼妹月华更是自幼习武,四处闯荡,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更因貌美如花,手持名剑而被人尊之为“凌剑仙子”。那陈氏夫人虽隐退乡里,不问世事,但却持家有道,乐善好施。故而这丁家庄虽是中堂乏人,却也是一派兴荣,未见衰败之象,举家和美,其乐融融。今朝则更是较往日不同,处处张灯结彩,人人笑语声喧,好一番盛容华美之气!
      坐落于庄内东南角的“雅风轩”此时愈发精雅清丽,醇酒华馔的香气不时从轩内飘出衬着当中的笑语欢言更别见一番圆融滋味。轩外春桃怒放,娇柳垂枝,轩内人影双双,长身玉立。丁兆兰盛情把盏,展熊飞逊谢酬和,斛光交错之间已是酒过三巡,菜品五味。丁兆蕙口角春风,一面亲自为展昭布酒,一面朗声道:“今日我弟兄略备水酒为展兄与五弟饯行,以壮声色。但愿得来日到得那汴京之中云开月现,否极泰来。”“有劳贤仲昆雅意,展某愧不敢当。此去必当不负众托,护持玉堂平安归来。”展昭一面谢酒一面笑陈。“今日把酒言欢,难得一见南侠风采,小弟有一事相询,但不知展兄肯赐教否?”丁兆兰温和的笑问道。“友朋相叙,何言赐教二字?但凡展某所知,必当知无不言。”展昭坦诚的回敬道。
      “不知展兄昔年行走江湖之时可曾听闻过这上古神剑‘湛卢’之名呼?”丁兆蕙饶有兴味的问道。白玉堂闻言立时拿眼角瞥了他一眼,意似不屑的抿了抿嘴却终是未出声相询。那丁兆蕙却佯装不见的继续言道:“古剑湛卢,名动四方,秀美端凝,执者如玉,展某可有雅兴一观否?”“湛卢虽名动四方,然剑气森然,峭拔冷厉,虽佳却险,终不似‘巨阙’这般仁和宽厚,持重端方。”展昭不知丁兆蕙突然议剑是何用意,但依旧据实以答。“展兄禁声!”丁兆蕙煞有介事的摆了摆手,低声道:“你需知论剑如论人,轻剑便轻人,如何敢作出如此简慢之语?”“以实论事,何来简慢之说?”展昭惑然不解的缓声道。“展兄,你口误贻祸了。”丁兆兰轻笑一声朝轩外招了招手,瞬间便走进一位绝美的佳人!
      但见她秋月为神,冰魄为骨,容颜虽美然而眉目之间竟似有无穷的煞气,论到这‘狠绝’两字竟似与白玉堂有相通之处。展昭见状,忙起身意询二丁道:“此位小姐不知是尊府何人?展某这厢有礼。”“既是轻剑轻人又何需多礼?”那佳人闻言柳眉儿一竖冷冷的言道。展昭闻言一呆,愕然不解其故。“此乃舍妹月华,那‘湛卢’便是舍妹幼不离身的佳刃。”丁兆蕙颇有些幸灾乐祸的介绍道。“呀!这个?!原来是三小姐驾临,请恕展某方才信口雌黄之罪!”展昭闻听便知大事不妙,但话出如风,收是收不回来了,当此际也唯有陪礼告罪一途了。“展大人乃当世剑术名家,巨阙一出,谁与争锋?小女子不才,愿以这‘虽佳却险’之湛卢请与一战,以免名剑相逢,失之交臂!不知展大人可肯赐教否?”丁月华冷凝着展昭,说出的话如刀锋一般尖锐。展昭苦笑道:“小姐说那里话来,展某乃草野之人,如何敢唐突小姐玉趾?还望小姐多多见谅,宽宥展某方才一时无心之过,口舌之罪。”“不必多说,若大人不以女子见轻,当请一战。”丁月华言毕纵身轩外,负手而立。
      “猫儿,丁三妹既如此苦苦相逼,便与她一战何妨?!”白玉堂冷冷的看着颇有些无理取闹的丁月华,凝声道。“这……唉!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展昭无奈的擎出“巨阙”缓步来至轩外,郎声道:“展某愧煞承教,还望小姐手下留情。” “不必客套,请赐招。”丁月华凝神聚气,抱剑作礼,一派大家风范。展昭见她虽是纤纤弱质,然一剑在手竟有岳峙渊停之概,当下也不敢十分怠慢,施展出五成功力,“巨阙”挟着风雷隐隐而至。“好剑气,好招术!南侠不愧为江南武林之魁首。小女子承教了!” 丁月华言毕将柳腰儿滴溜溜一转,使出师门绝技“雏凤凌空”,剑光交错有致的向展昭迎面扑来。展昭举剑横掠如沧海扬波,霎时剑光暴涨将丁月华全身都笼罩在那一团青溟溟的剑气之中!丁月华但觉左耳一凉,上面的八宝珠环竟然不翼而飞!她大惊之下飞身倒掠一丈有余,方才拿桩站稳,素手起处,果然左耳的环坠已失……一时间不由得云蒸霞霨,羞怯无地。
      “小姐承让了。”展昭将剑尖儿上挑着的珠环取下,双手呈上。“多谢,小女子有僭了。”丁月华言毕笑了一笑也不接那珠环竟自分花拂柳的自行去了。展昭见她如此,只得无奈的转回轩中,将手中珠环交付与丁兆兰,然后歉声道:“都是展某一时无礼,害得小姐受窘,展某告罪。”“呵呵,都是小妹无礼挑畔,展兄何罪之有?”丁兆兰眉目含笑的拈着珠环爽朗的道。“正是,正是,都是小妹无礼在前,展兄莫怪。”丁当蕙一面向展昭奉揖一面暗暗窃笑。白玉堂见他如此光景不禁皱了皱眉,心中似已隐隐猜到了什么……
      “展兄刚才与舍妹一晤,可曾觉得舍妹有些面善?”丁兆兰仔细的打量了展昭几眼,含笑问道。“时才匆匆一晤,未及细想。丁兄之意,莫非展某之前曾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展昭凝眉静思有顷,方谨慎的反问道。“何只有过一面之缘?!展兄还在不经意之间救了舍妹一命呢!”丁兆蕙一把握住展昭的手急切的道:“展兄可还记得两年前的武当山下?”展昭闻听心头一动,失声道:“那中毒的女子莫不就是令妹?”“正是刚刚艺成下山的月华,那时她甫出师门,一点江湖经验也无,幸得展兄相救才免受贼子荼毒,当真是大恩不言谢!小妹自那时起便时时迁念着展兄,只因不知名姓,故而不能报恩,时常引此为憾。今日展兄到府,小妹方知是恩公驾到,本是满心欢喜,但又怕年久误识,故而以剑相邀,方才一战,小妹已确知是展兄了,故而便含羞回避了。”丁兆蕙抽丝剥茧的侃侃而谈。“三妹为何含羞回避?莫非是战而不胜,羞恼成怒吗?”白玉堂高挑眉梢,故意问道。“恩人当面,岂有恼怒之理?只是小妹自当年一见展兄便是芳心暗许,只可惜年来我兄杳如黄鹤,查访无着,今日巧会,二度重逢,实乃良缘有因,还望展兄万勿推辞才好。”丁兆兰殷切的望着展昭盼他能尽快答充。
      “这个?这个……”展昭心头怔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莫非展兄已然婚配?”丁兆蕙强压住心头的巨跳力峙镇定的问道。“展某萍踪浪迹,中匮乏人,何来婚配之说?”展昭苦笑着道。“那又有何难言之隐?”丁兆蕙焦急的追问,生怕这移花接木之计尽数落空。“这个,这个……展,……展某……展某……”展昭有些结舌的不知所措。“猫儿还在丁忧当中,如何定亲?”白玉堂突然插言道。展昭闻言顿时松了一口长气急忙接道:“正是,正是,小弟确在丁忧之中,家母谢世未及三载,小弟虽因杂务缠身未及守制,然礼不可废,热孝之中如何敢论婚娶,此事莫若日后再行商议吧。”“天色业已不早,这饯行酒也领了,婚也议了,我与猫儿这便要上路了,前途路远,就此告辞,待来日再聚。”白玉堂霍得站起身躯疾步外走,展昭连忙紧紧跟随。
      兆兰、兆蕙见他两人如此匆忙,情知是为避此事但也不敢点破,只得送出庄外。眼见得他二人纵马如飞,并肩驰骋而去,二人只得无计奈何的对视一眼,转身回庄。
      且说展白二人一路打马,疾驰进京,虽说是晓行夜宿,未敢延误,但待到开封之时也已是五日之后的正午了。
      二人未敢用饭,先至衙中投文。可巧刚刚拾阶,便见开封四校之一的王朝正垂首从堂中走来,展昭忙躜步上前招呼道:“王兄弟何往?大人可在衙内?”那王朝闻言抬头,见了展昭惊喜非常,忙上前一把拽住大叫道:“展大哥你可回来了,那三宝归还了吗?那白五爷请到了吗?大人与先生天天叨念,我等耳根都要生茧子了,还好,如今可把你盼回来了!不然,我等真不知要熬到几时呢!”展昭闻言和声道:“这几日展某因故不在,衙中诸事多劳各位弟兄伤神,还望多多担待。不知大人此时可在衙中?”“大人此时正在书房与先生议事,展大哥你快去吧,大人看到你准要高兴得笑出声来了。”“如此待展某携玉堂这就前去解案。”展昭言罢挽了白玉堂的素手朝内便行。
      王朝到此时方看清展昭身后还有一人,但见他白衣胜雪,年少焕然。他呆了一呆,冒冒失失的道:“展,展大哥,这位就是陷空岛的白五爷呀,怎么这样儿俊?真像个玉雕出来的人儿呢!”“你!”白玉堂见他言语混顿,登时不悦,画影弹匣,无风自鸣。展昭忙挽了他一挽,低声道:“王兄弟生性率真,言语虽粗豪,但实是真心相赞,并无恶意,你莫要挂怀方好。”“哼,看在与你同袍的份上,五爷暂且不与他计较,你教他日后嘴中要放干净些!”白玉堂冷着脸挣开他的手,竟自转身前行。展昭见他气恼,也来不及与惊怔在场的王朝分说,便急忙躜前几步与之行了个并肩,二人一同前往书房去了。
      且说二人来至书房,展昭上前行礼问安,备述前情,然后将白玉堂接引至案前。那包拯见白玉堂少年磊落,华美慑人,知其必非寻常,忙依礼相待,言词甚是亲和。白玉堂见这堂堂京畿府尹,虽是四旬上下,面黑如墨,然凛然气节,令人不敢仰止。故而他那厢虽煦如春风,温言相待。白玉堂这里却萧如秋叶,含裣恭谨。竟将那素日嚣张狂傲之态收敛了几分。
      展昭见他两人言语和缓,知事已无碍,当此际,方才悄悄的舒了一口长气。只听那府尹道:“白义士之事本府已俱条上陈,且喜圣上爱你胆识,重你才干,并未深究,只嘱三宝收回即可。如今三宝即归,猫鼠复和,实乃功德圆满,皆大欢喜之事,待本府午后入宫,上表陈词,将白义士引荐当朝,也好让我主一睹侠士风范。”“不敢,草民狂鹜无方,还望大人包容海涵,鼎力周旋。”白玉堂一揖到地,行礼如仪。“白义士不必多礼,为国举贤,此乃人臣本份,当今我主贤明,料想当不至让明珠埋土,宝刃藏铗。你奔波多日,恐已劳累,少时便请展护卫引你前去客房安顿,一切待本府回衙便知。”
      “得大人如此垂注,泽琰敢不从命。”白玉堂垂首肃立。“如此甚好,展护卫一路风尘,且身有旧疾,也请一并下去休息吧,今日之事由本府一人进宫便可。”“是,属下告退。”展昭躬身行礼,然后引白玉堂往后堂而去。
      包拯见他两人相偕而去,心下甚慰,忙吩咐打轿入宫。
      进得御殿,三叩已毕,包拯将诸事备述于案。仁宗大喜,敕令白玉堂于明日辰时在耀武楼见驾献艺。包拯衔命回衙,将口谕传下,白玉堂饶是胆色过人,到此时也不免心中惴惴,见于形色。展昭见状,忙躬身请命相陪,包拯见他两人亲厚,也就应允了。
      一宿无话,次日清晨,三人依时入宫。白玉堂由展昭陪同来至在耀武楼前见驾。
      那仁宗见了泽琰绝色行止,立时呆了,良久方开声道:“朕只知卿绝技,尚不知卿绝色!似卿如此这般风骨气韵,更兼胆色过人,才智无双,真乃国士风范。朕如得卿助,实乃国之幸甚。不知卿可愿一亮绝技,献艺楼前。”“草民恭领圣命,但不知是朝中哪位大人不吝赐教。”白玉堂三叩而顾之曰。“我朝中只有展护卫天人之技可与卿相抗,余人皆不能矣。如今便烦请展护卫下场相较,待朕开开眼界。”仁宗钦点展昭,兴趣殷然。
      “臣展昭遵旨。”御猫衔命礼拜,而后与锦鼠在耀武楼前的校场上相对而立。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因衔君命,恭请一战,望白五侠不吝赐教。”展昭端容自持,抱剑行礼。
      “不敢,白玉堂山野草民,冒犯官威,还望展大人海涵。”白玉堂恭谨还礼,持剑作答。
      “如此,白五侠,请!”
      “展大人,请!”
      两人依足礼法,而后各凭师门绝艺,施展开来。刹时间,校场之上,万头攒动,争相竞目。耀武楼前,龙吟凤舞,阙影生辉!两人因圣驾在前,不敢藏私,故只得施展凭生绝技,力尽无余。只看得一众群臣,焦舌不下,大宋天子,色舞神飞。
      瞬间,三柱香已毕,而胜负未分。仁宗忽得传旨令两人罢战,齐至楼前参驾。两人无奈,只得还剑入鞘,重返丹墀。那仁宗见他两人虽汗透重衣,剑鸣于铗,然衣履翩然,容颜适淡。大战虽酣却行止未乱。心下甚喜,乃扶案朗笑曰:“今日猫鼠一战,诚然震铄古今,实是令朕大开眼界。朕敕封白玉堂为御前四品带刀右护卫,加封展昭为御前四品带刀左护卫,自今而后,你二人并肩扶持,同镇开封,钦此!”
      “启奏圣上,草民白玉堂有下情回禀。”白玉堂肃立案前,躬身行礼。
      “你且奏来。”仁宗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回圣上,臣自幼湖海萍踪,不惯官场拘束。更兼长居一地,时久不耐,还望我主圣裁,收回成命。”白玉堂侃侃而谈,神色由恭渐傲。
      “这有何难?朕亲赐你‘听调不听宣。’平时无事,庙堂江湖可来去自由,如何?还不领旨谢恩?!”仁宗言笑晏晏的将适才所传口谕,陈朱案上。
      “草民性喜白衫,这大红官带恐不胜衣……”白玉堂并未谢恩,只又犹疑的续道。
      “也不妨,朕再赏你个‘可不着官带,内廷行走’如何?还不谢恩吗?!再不谢恩,可就是抗旨喽!”仁宗似假似真的欲怒还笑。
      “这!唉……”白玉堂未料仁宗如此宽厚相待,虽说入仕绝非他本意,然圣主贤明,竟允了他如许的僭越之请,事已至此,再不谢恩又当如何?于是,心思电转之下,只得伏首躬身下拜,三叩而止,乃朗声诵道:“臣御前四品带刀右护卫白玉堂恭领圣命,叩谢天恩。”
      “好!自此猫鼠亲和,共侍我朝,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敕令御花园传膳,朕与众卿同贺。”仁宗喜极振衣,推案而起,左右各携展白两人之手,大步而去!

      正是:素服朝天真快事,圣主怀仁果不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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