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66、if线 十秒之差1

　　当几个人出现在女贞路4号的门口时，佩妮德思礼并没有太奇怪。
　　毕竟那不是……怎么说呢，那种人……
　　正是早餐时分，住在他们家的外甥正站在小板凳上，努力翻动着煎蛋。当德思礼太太将客人领进房门的时候，弗农德思礼正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催促他：“快一点，小子！看你这磨磨蹭蹭的样子！”
　　“好的，弗农姨夫。”哈利的身子向前探了一点，这个动作让他离烧热的锅把手太近了，立刻就被烫得“嘶”了一声。
　　“蠢东西！”弗农骂道，又摆出和善的笑容看向来人，“早上好，请问您是？”
　　来人的脸色不太好看，靠后面的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头去看厨房里劳作的孩子。
　　弗农被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正要说什么，当先那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像个律师的人开了口：
　　“你好，德思礼先生。我是霍华德克罗伊，是儿童权益保护组织的律师。我们接到举报，你家存在虐童行为，因此过来拜访。”
　　德思礼夫妇的笑容僵在那里，只有还不太懂事的达力在旁边大叫：“我饿了！让他快点！”
　　佩妮面色僵硬地让他小声一点，但达力从没有在感觉到饿的时候不被满足，立刻开腔假嚎：“我饿了！我饿了！饿了！我要吃早饭！废物！只吃饭不干活的废物！快点儿！”
　　德思礼并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但他在那些衣冠楚楚，一眼就是人上人的社会精英们面前别说挥动那双粗大的胳膊和拳头，就连声音大点都不敢。
　　高个女人已经进了厨房，和颜悦色地将哈利叫了出来，问他房间在哪。
　　“我没有房间。”哈利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碗柜，“我住在那里。”
　　几个人的眼光向刀子一样割向了德思礼夫妇。
　　“看起来，我们可以省略掉证实真伪的过程，直接开始评估了？”为首的律师冷哼了一声，“德思礼先生，根据儿童权益法案……”
　　自诩“正派”“规矩”，其实是个大老粗的德思礼最怕人家跟他讲那些云山雾罩的法律条文，却不得不苦着脸憋着气听着，心里暗骂这些多管闲事的人。
　　而另一边，高个女人已经带着哈利在旁边一处沙发上坐下，态度和蔼地问他问题。
　　“……我有仙女教母。”哈利快乐地说，“不过她非要我喊她阿姨。明明她看上去就比我大一点儿。”
　　高个女人笑着鼓励他说下去。
　　“她会突然出现在我旁边，给我好吃的，给我上药，给我讲故事，教我写作业……”
　　“突然出现？”
　　“对啊！她是仙女姐姐呀！”哈利天真又快乐地说，“她还能变成猫猫呢！”
　　高个女人的眉头跳了一下，看向哈利的目光更多了一点怜惜。
　　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可无论怎么问，哈利都认为他真的有一个神奇的仙女姐姐。
　　不到十岁的孩子，的确会有一些幻想朋友，但其中某些行动，真的很像某种保护者人格。尽管心理学量表显示，哈利并未发展出双重人格，但他在成长过程中受到的虐待和忽视已经毋庸置疑。
　　最后德思礼一家被处罚金和社会服务，儿童权益机构也会定期上门随访，确保哈利得到了妥善的抚养和公正的对待。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认为辛西娅是我想象出来的呢？”搬到小房间里的哈利一边吃着好吃的点心，一边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没见过的事情。”辛西娅摸摸他的脑袋，拂过那闪电形的伤疤，“这样也挺好的。过两年我只能暑假来陪你。克罗伊先生是个有正义感的律师，如果德思礼们再这么欺负你，你可以找他。”
　　哈利乖巧点头，辛西娅无声叹了口气。
　　拼着和伏地魔同归于尽，她解决了这个祸患。尽管自身不能幸免，她也很确定，这个没鼻子的玩意死得绝对比她早。
　　眼一闭一睁，她又穿了。
　　时间还是那个时间，却是一个没有“辛西娅伊斯特”和“卡洛琳克里斯汀”的世界，那个故事开始的时间。
　　莉莉和詹姆斯刚刚去世，伏地魔暂时消失等待卷土重来，哈利被送去了姨父姨母家，彼得逃走，西里斯蒙冤入狱，一部分食死徒坐牢，以马尔福为首的另一部分则逃脱了审判……而她则变回了三四岁的小女孩，纵有一脑袋足以再考一次NEWTs的魔法知识，连个悬浮咒都放不出来。
　　再摸摸口袋，很好，无论魔法界的还是麻瓜界的，一个大子儿都没给她留。
　　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辛西娅对天比了个中指。
　　没奈何，她只好找到距离女贞路最近的一处孤儿院，把自己送了进去，一边训练魔力，一边想办法溜出去带娃……
　　儿童权益机构来过之后，哈利的待遇有了明显好转。毕竟于德思礼这种自诩“正派”“规矩”的人家来说，被法院判决有罪，被邻里说嘴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们当然会迁怒于哈利。只是一来儿童权益机构虎视眈眈，二来……
　　达力很快学会了拿“仙女教母”取笑，一边追打哈利一边嘲笑他是疯子：“你不是有仙女教母吗？让她来啊？让她来打我呀？”
　　佩妮没有阻止儿子，只是告诫哈利：“你再到处乱说话我们就把你扔掉，让你一个人讨饭去！”
　　“你确定吗？”一个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
　　“谁？”佩妮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看向窗外。
　　天阴沉沉的，一个红头发的女孩站在花园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冲脑门，佩妮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尖叫了起来。
　　等她叫完那一声，红头发女孩已经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佩妮颤抖着问哈利：“你的‘仙女教母’，长什么样子？”
　　哈利按照辛西娅的手绘图开始描述：“她很好看。绿眼睛，到腰的红头发，有点自然卷，穿一条老式的碎花连衣裙。对了，她的眼睛颜色和我一模一样。”
　　他每说一句话，佩妮就哆嗦一下，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坐倒在地上，崩溃大叫：“为什么？她凭什么？！！！”
　　没有人回答，但是当她开门到花园的时候，刚才红发女孩出现过的树下，一群蚂蚁组成一些黑压压的字迹，不断变幻：
　　“你知道为什么。”
　　“哈利也在保护你。”
　　“没有下一次。”
　　佩妮被吓住了。比起可以钻空子、可以处处防备的儿童权益机构，鬼，才是最无孔不入震慑人心。尤其这夫妻俩再不肯承认也知道，在这个世上，鬼，真实存在。
　　哈利的待遇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尽管大多数时候都被无视，但终究不必再忍饥挨饿，饱受磋磨，即使达力想要欺负他，也会被担心儿子被报复的佩妮拦住。
　　哈利八岁的时候，辛西娅再次接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仍是麦格教授，再一次将她从孤儿院接走。
　　临走之前，辛西娅又借着探望朋友的名义让麦格教授见到了哈利的生存环境，麦格教授眉头深锁，一整天都没松开。
　　依然是二手长袍和书本，当梅木魔杖回到她手上时，她感觉到了久别重逢的快乐。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分院帽还没碰到她的头发就大叫起来：“格兰芬多！”
　　辛西娅在一片掌声里坐回了格兰芬多的长桌。目光快速搜索低年级的学生们，很快在一个红头发男孩手上，看到一只颇为眼熟的小老鼠。
　　呵呵，彼得。
　　只是以她如今的薄弱魔力和说不出口的剧情，该怎么抓住他？
　　辛西娅百无聊赖地想着，然后活点地图从脑海中飘过。
　　在之前的那个世界，活点地图一直到最后都由詹姆斯收藏，准备和隐形衣一起传给宝贝儿子，方便他以后“熟悉”学校。
　　然而在这个世界，活点地图是怎么到哈利手里的？辛西娅努力挖掘着记忆，双胞胎？再之前呢？
　　辛西娅想了好一会无果，只得将事情记在心里。
　　这一届新生比起其他年级都要倒霉，因为他们的第一节课，就是魔药。辛西娅熟门熟路往地下教室去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在，现在的魔药课老师是……斯内普……
　　她又忍不住向天比了个中指。
　　魔药课教室里曾经斯拉格霍恩喜欢的一些装饰没了，沿墙增加的动物标本更加重了教室的阴冷，大部分新生走进来就有些害怕。斯拉格霍恩不是没有这些东西，但他绝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放在一进门最醒目的位置上，他希望学生们喜欢他，也喜欢这门课。
　　比如和她同一届的蒂尔登图茨，魔药天赋并不突出，但在鼓励下也能独创复生剂和返青剂，并已经打开了销路；垃圾如同洛哈特，他自制的洗发水虽然比较危险且贵，但效果毋庸置疑；发明狼毒药剂的贝尔比先生更直言不讳道没有老师的鼓励，他根本没有勇气挑战巫师界长久以来的难题……
　　而斯内普……算了……
　　没有哈利在，斯内普也没有刻意针对和超纲提问，但他显然也没有和同学们和颜悦色的兴致，冷漠地说完了开场白，就开始做治疗疥疮的药水。
　　在场绝大多数都是新手，指望他们第一节课就手法娴熟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最简单的药物也是一样。同样有一些孩子因为害怕鼻涕虫、忘了关火、药材数目不对这样的理由耽误进度或者干脆炸锅，被斯内普训得抬不起头。
　　比起周围手忙脚乱错漏百出的同学们，辛西娅闭着眼睛都不会做错，由于她和莉莉多年同吃同住，许多习惯都互相模仿，尤其在制药开始前将魔杖放在桌面上某个固定位置，并以书本或墨水瓶挡住避免滚动的习惯……
　　斯内普多停了一秒，但她既然不是斯莱特林，就得不到任何赞扬和加分，好在她也不是哈利，不会因为邻桌炸锅这种事情被扣分……
　　辛西娅当然不会在乎斯内普的想法，她满脑子都是活点地图的下落。
　　“伊斯特小姐！”魔咒课上，费立维教授面色不善地叫起了她，“魔咒的基础原理是什么？”
　　“以语言专注精神，以精神指引魔力，教授。”
　　“坐下吧。”费立维教授脸色好看了一些，“你得认真听讲。”
　　在那一瞬间，一个着火的书堆忽然掠过脑海——对了，如果双胞胎和劫道组有什么交集，那一定是在……
　　“费尔奇的办公室。”她自言自语，又看了一眼正激情讲课的费立维教授，眼一闭心一横，装作不经意去摸魔杖——
　　一团火焰落在了费立维教授站着的书堆上。
　　费立维教授大约没想过这事儿还能发生第二次，毫不犹豫地扣掉了格兰芬多3分，然后罚抄写。
　　等等，为什么不是劳动服务？当年你是扣5分罚劳动服务的！
　　辛西娅没奈何，只得乖乖认罚，然后捂着良心去碰瓷其他老师。
　　三天之后，将课上答题赚来的分数全部扣完以后，她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费尔奇办公室，拿到了活点地图。
　　“我庄严宣誓……”她忽然笑了一下，换了另一个咒语，“急急现形！”
　　一行行熟悉的手写体出现在有些破旧的羊皮纸上：
　　“尖头叉子先生非常惊奇地告诉朋友们他发现一个傻瓜。”
　　“大脚板赞同尖头叉子先生并补充说明这傻瓜还是个小矮子。”
　　“月亮脸先生同情地看着小傻子并建议她服用增高剂。”
　　“虫尾巴先生赞同以上先生们的全部观点并警告小傻瓜不要多管闲事。”
　　辛西娅饶有兴趣地看着熟悉的字迹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她的眼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