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64、番外二 宝贝

　　1.午后

　　正值下午时分，戈德里克山谷阳光正好。
　　慵懒的阳光照亮了盛夏时分灿烂的花圃，躺在床上的小人儿一骨碌爬了起来，左右看看，从窗帘里面抽出一把小小的扫帚。
　　尽管玩具扫帚已经有些吃不住他翻倍的体重，却还是忠实地浮了起来，他伸手在窗台上一撑，又眼疾手快地捞住因为失去主人骤然落下的小扫帚，就翻了出去。
　　然后摔了个屁墩。
　　痛痛！要抱抱！
　　小嘴儿一扁一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小人儿硬是忍住了，悄悄向厨房那边望了一眼，穿着一身花哨衣服的家养小精灵正愉快地忙活着，将奶油变成一朵朵金色的花。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小人儿低下身子趴在小扫帚上，从篱笆缝隙里钻了过去。
　　玩具扫帚载着小人儿沿着一溜花园低低地，慢悠悠地向外飞去。
　　这朵花花好漂亮！给妈妈！还有这朵！这朵……咦？蝴蝶！蝴蝶！
　　小人儿兴奋地挥着手，小腿用力蹬着，试图让小扫帚快一点。可小扫帚依旧慢悠悠，也不肯再往上抬一点，眼看着蝴蝶就要飞高了，小人儿急了，用力跳了一下。
　　他没够着蝴蝶，但扫帚落了下去，他也落了下去。
　　“小心一点儿。”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成了一团软软的棉花，轻柔地裹住了他。
　　小人儿扭头看去，一个白发苍苍的，长着好长好长的白胡子的老爷爷，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爷爷好！”小人儿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说，好孩子要懂礼貌，可什么是礼貌？
　　“你也好，哈利。”老爷爷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嗯……生日快乐！”
　　老爷爷好神奇啊！不但认识他，还知道他今天过生日！虽然哈利还不明白什么是生日，但是多比说，那是可以吃大大大大大蛋糕的日子！
　　“进来吧，”白胡子老爷爷愉快地拉住他的小小手，“我又有好久没招待过邻居孩子了，上一次还是你爸爸妈妈。让我想想……蜂蜜牛奶怎么样？”
　　哈利用力点头：“谢谢爷爷！”
　　喝了两口甜度过高有点齁，但实际上蜂蜜量已经减半的牛奶，他的小屁股扭啊扭，又左右看看，对靠近门口处的一株古怪灌木产生了兴趣，“我能看看那个吗？”
　　“这是飞艇李。”老人家牵着他的手走过去，“它有悬浮的特性……”
　　哈利显然还听不懂这么深奥的知识，只是努力去够它小萝卜一样悬浮着的果实，只是当他伸手的时候，这些小果子就像小气球一样逃开了。
　　老人家不再说话，含笑看他蹦跶。不一会哈利有些累了，总想牵着点什么，手一伸——抓住了一把白胡子。
　　哈利从没见过这么长长的白胡子，一时间大有兴趣。老人家的脸皱了一下，一点说不上惨痛但真有点疼的回忆涌了上来，想从小宝贝手里解救他保养多年的长胡子：“过来坐吧，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哈利高兴地蹦跶，“我要听故事！”
　　一老一小舒舒服服坐在花园中央的椅子上，哈利坐的椅子被缩小了一点，以适应他的小身板。或许因为一些记忆刚刚冒了出来，老人家想了一会，挥手召来了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用柔和地声音讲述：“从前，有三兄弟在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上赶路，天色已近黄昏……”
　　他的声音很柔和，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回忆，可哈利刚刚追了好久的蝴蝶，又为抓飞艇李蹦跶了好一会，没听几句就呼呼地睡着了，手上还攥着那把白胡子。
　　老人家有点踌躇，最后把自己的胡子变长了一些。
　　哈利在这里岁月静好，波特家却闹翻了天。
　　因为给哈利过生日，而在美国待了几年的玛丽又将多卡斯的母亲和莉莉的双亲送回了英国。夫妻俩都忙碌起来，詹姆斯出门采购，莉莉收拾屋子布置场地，多比则在厨下忙活。
　　谁知这小祖宗居然装睡！
　　最先来的几个朋友们都以为小家伙在楼上呼呼大睡，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和声音，直到詹姆斯提着一大堆东西从壁炉中走出来，莉莉腾出手来去看小家伙有没有睡醒，这才发现乐子大了。
　　莉莉终究是麻种女巫和新手妈妈，没有意识到要看住巫师宝宝，光物理屏障可能不够……
　　一群亲近的朋友们自觉出动来找哈利，窜得最快的当属西里斯，字面意义上的“窜”——一条大黑狗冲进了房间，在各个角落里嗅着。
　　“我们也得快。”辛西娅看了眼花园里的小屁|股印子，尽管不可能带着魔力检测器，却用魔法检查手段测出了少许魔力波动，“他骑着那把小扫帚，悬空的，气味和魔力消散都会很快。”
　　一堆前凤凰社成员都冲了出去，很快在另一个熟悉的门口停下。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的眼镜后向他们眨眨眼，比了个嘘的手势。
　　夏日午后温暖的阳光徐徐从头顶洒落，小小的哈利撅着脏兮兮的，沾满泥土和草汁的小屁|股，手上攥着一把花，趴在一张明显是变出来的躺椅上，垫着邓布利多的白胡子睡的正香。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味，时不时咂巴着小嘴，口水无声无息地流淌出来，将脑袋下面那一小片白胡子浸出平滑的水光。
　　西里斯和莱姆斯忍俊不禁地看着他，想笑又不愿出声。玛丽和多卡斯侧着头捧着腮，心都化了一半。詹姆斯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好气又好笑地摇头，莉莉轻轻靠近，小心将他从邓布利多的白胡子上抱了起来。小人儿扭了扭身子，挠了挠痒痒，迷迷糊糊撩起一线眼皮，在母亲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顺手把那一小簇花儿插在莉莉的红发上。
　　辛西娅无声微笑。
　　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自己与世界主角的命运擦肩而过。
　　他只是安稳地睡着，理直气壮享受着，他合该拥有的万千宠爱。

　　2.教育

　　“再吃一个。”
　　“不行。”
　　“妈~咪~”
　　“不行。”
　　“我要嘛！我要嘛！就一个！”
　　“不行。”莉莉很坚决，“你已经吃了两个冰耗子，不能吃第三个了。”
　　“可我想吃呀，妈咪妈咪妈咪妈咪……”
　　“不行。”
　　哈利的绿眼珠转动着，正好看见爸爸经过，手上拿着的就是……
　　小短腿一溜烟跑过去，直接抓到爸爸手上，甜甜的笑了：“谢谢爸爸！爸爸最好！”
　　莉莉的脸还没有沉下来，詹姆斯已经动了。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啊呜啊哇哇哇哇”地嚎上了。
　　成年男人的嗓门过于响亮，而他不仅嚎，还扭头摆尾，撒泼打滚，抱住莉莉的腿不放，把小孩儿不讲理的那一套耍得十足。
　　“那是爸爸的！”詹姆斯抱着莉莉的腿嚎啕，“不是哈利的！”
　　“哈利今天已经吃过了。”莉莉本有些不悦的脸色被他一嚎差点破功，用力绷住脸，防止自己笑出声来，“我们约好的对不对，一天只能吃一个。今天已经多吃了一个，这是爸爸的，哈利还给爸爸。”
　　跟我斗，宝贝儿，那都是爸爸玩剩下的。詹姆斯一边呜呜哇哇地抹眼睛一边得意洋洋地想。
　　或许是被老爹那一套唱念做打给吓到了，哈利犹豫了一下，满脸不舍地将手里的冰耗子还给了詹姆斯。
　　詹姆斯抽抽噎噎地接过，还想拿一下乔，冷不丁抬头看见楼上栏杆空当里，露出一个脑袋。
　　然后又是一个。
　　然后第三个、四个……
　　埃德加博恩斯带来了他的一双儿女路易斯和克莱尔，还有他的侄女苏珊。
　　普威特兄弟俩带来了妹妹和妹妹家七个红发的韦斯莱。
　　弗兰克和爱丽丝带来了纳威。
　　马琳麦金农带来了她的夏洛蒂。
　　一堆大小不等的娃娃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楼下地毯上肢体扭曲的大男人，反应最快的红发双胞胎已经整齐一致地快乐地扭了起来，被莫丽在屁股上一人打了一下。
　　所有成年人都在强忍爆笑，到处都是呼哧呼哧的声音，詹姆斯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猛然看到另一边的栏杆后，露出了来探望外孙的伊万斯夫妇。
　　他的脸是真的有点发烧了，讪讪地正想说些什么，纳威奶声奶气的童音已经响了起来：“詹姆斯叔叔别难过，要不，我的给你吃吧！”
　　一瞬间，波特祖宅被笑声淹没了。

　　3.动物园

　　哈利是个快乐的孩子。
　　他有世上最好的爸爸妈妈，还有一群宠爱他的长辈们和一堆同龄的小伙伴，后来又有一个可爱的弟弟。
　　只是，他总不可能讨所有人喜欢。
　　“我觉得骑马最有意思。可是你们知道的，XX马场有准入门槛，我没法带你们进去。”放学时分，等着家长们来接的孩子们向前走去，男生的声音里带着点故作的矜持，可谁都能听出他的得意，“对了波特，你去过那一家马场吗？”
　　“没有。”哈利冷淡道，一边说着一边向骑着摩托的西里斯走去，“我不喜欢骑马。”我喜欢扫帚。
　　“那真是太可惜了。”那个男生带着一点炫耀，又隐晦地看了一眼站在摩托旁边过于英俊的男人，“你可以试试，骑马和摩托完全不一样。”
　　“我喜欢骑鹿。”西里斯背后又钻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威廉波特欢快地笑着，“可以抓着鹿角，想怎么转弯，就怎么转弯。”
　　西里斯没忍住笑。
　　“骑鹿！”小男生的脸一瞬间涨红了，“波特！你家怎么有个吹牛大王！骑鹿！你家连汽车都不开！”
　　他可是知道的，波特家来自于戈德里克山谷，那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据说还闹鬼，有时候波特的爸爸来接他，打扮可一点都不时髦。就连今天来的这个（好像是教父？）除了一张脸，身上也看不到一件名牌。别看波特天天乐呵呵的手也大方，据他观察，那都是打肿脸充胖子。
　　他最讨厌这种人！
　　“我没有吹牛！”威廉生气了。
　　“你没有骑过，不代表别人没有骑过。”哈利的脸也沉了下来，他可以不解释他家不开汽车的原因是爸爸习惯性开车上天被妈妈勒令不许开车接送，但威廉没有吹牛，就不许别人胡说八道，“不但威廉骑过，我也骑过。”
　　“吹牛吹牛吹牛！”一群平时以那男生为首的孩子们起哄。
　　“我就是骑过！”威廉的声音虽然很大，比起一群孩子们那还是不够的。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不吹牛的话，就带一张照片来。”男孩冷哼，“骑鹿这么有趣的事，可别告诉我连照片都没拍。”
　　这边孩子们在吵闹着，那边人群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大堆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尖叫着让开。
　　遍体花斑的猫科猛兽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之后，迈着优雅的猫步向他们走来。
　　起哄的男孩们脸色发白地向后退去，但小小的威廉却愉快地跳下摩托，一把搂住花豹的脖子：“辛西娅！”
　　花豹温和地低下了身子。
　　威廉的小短腿跨在了花豹背上。
　　哈利得意地瞥向那边脸色发白的孩子。
　　西里斯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比了多谢的手势。
　　一个月后，生下小女儿桑德拉后修养结束的莉莉来到学校接哈利时，另一个妈妈凑过来八卦：“波特太太，听说你家开了动物园还是马戏团？”
　　“动物园。”莉莉肯定道，“我是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