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我的十八岁》南星诺

45、裙子

　　出租车抵达小区，向暖跟戚妄互道“再见”之后，她走下了车。

　　她一步并作三步走，然后在进入破旧小区的时候，她没忍住地转过头，看着隐于黑暗的戚妄。
　　他一直在看着自己，黑眸在微弱的灯光下格外地亮。

　　向暖对他挥了挥手，看着戚妄也对自己挥了挥手，她脚下的步子变得轻盈了几分。

　　回到家里，父母还没回来。

　　向玥听到动静，走出了房门，看着向暖微红的面庞，她语气打趣：“见完你的情哥哥了？”

　　“什么？”向暖脑海里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话，不由腹诽，不愧是亲姐妹，脑回路都相差无几，她开口：“什么情哥哥啊，你发疯了吗？”

　　向玥笑笑不说话，不过眼里全是洞悉一切的神情。

　　向暖再小声地开口：“我们只是单纯的暧昧期，手都没牵过，只是微微地碰过，他才不是我的情哥哥。”
　　“行。”

　　看着向玥漫不经心，向暖咬唇最终开口：“姐，你的化妆品明天能借我用用吗？”

　　向暖本身不爱化妆，高中都只是擦点水乳，偶尔擦点防晒。高一的时候，班上有些女生学习化妆，女生天生爱美的大环境下，向暖也仍旧十分朴素。
　　到过年的时候，向玥看不下去了，帮向暖化了个妆。

　　向玥知道自家妹妹不喜欢化妆，如今向暖如此反常地主动来问自己借化妆品，向玥冷笑：“刚刚才否认的，这会儿又来问我借了。”

　　向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向玥点头：“等会儿我拿给你。”

　　“等等。”向暖干巴巴地开口：“你能明早及早起来帮我化妆吗？”
　　“我还没疯，大早上的不睡觉……”

　　“姐。”向暖赶忙打断。

　　向玥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有你这个妹，算我倒霉。”
　　听着向玥同意的意思，向暖知道，向玥她是同意了。

　　向暖回到了房间，很快地把手机开机。

　　风宁一中不允许带手机，她也因此从来不带手机进学校。往常坐公交车都是刷学生卡，刚刚回家的车也是戚妄打的。
　　这会儿他应该发消息给自己了。

　　手机一联网，消息进来。
　　戚妄：【到家了吗？】
　　向暖回了个“嗯”，附带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看着戚妄在输入中，向暖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向暖：【明天早上，我有时间。】
　　这句话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

　　过了不久，戚妄发来了一条消息。
　　【那明早出来？】

　　向暖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手指在键盘上打下了见面的时间还有地点。

　　第二天早上，向暖让向玥帮忙化好了妆，她走奔赴与戚妄相约的地点去了。
　　她有些激动，比起约定的十点提前从家里出发。

　　风宁的天气因喜怒无常，在全国都津津乐道。有时十二月暖的如夏，有时二月飞雪，早上有时冷的穿棉袄，下午热的穿短袖，因此也有另外一个称呼“母老虎”城市。

　　向暖今日穿了一条CLUB NEWS家的高级设计感短袖连衣裙，上面的印花优雅甜美，下半身的裙摆并不宽松，而是A字裙。这裙子是一字领，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还有莹白的肩膀，虽然她难得把细软的黑发披于肩膀，不过黑与白更显得有些诱人。
　　她脚下穿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更加让本就高挑的她更加的玉腿笔直。

　　只是向暖没想到，戚妄比自己还要提前到达那里。

　　“戚妄。”向暖蹦蹦跳跳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你也提前出门了？”
　　“嗯。”戚妄颔首，“我也想提前见到你。”

　　这样的情话饶是向暖听了无数次，可是每一次还是会为之一红。

　　二人乘坐地铁，去的是之前去的海边。
　　一旦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早上的地铁就没有那么的拥挤。

　　海边的来看海鸥的人并未有之前的那般多，毕竟这才十二月末，西伯利亚寒潮未大面积入侵，那里还没完全进入寒冬，海鸥也未来到风宁。

　　二人这回多带了一些食物，喂着零星的海鸥。

　　向暖也不由得有些感慨：“没想到老师说的还是挺对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原来之前与戚妄共同喂海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可是如今依然在记忆里那么地生根发芽，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愈发地鲜活了起来。

　　日头初升，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有些暖意席卷了全身。

　　戚妄站在一旁，他看着向暖。
　　他们再次重逢了。
　　今年的海鸥没有失约，他们也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看海鸥吗？”向暖伸出了手，海鸥落在了她的手里，轻轻地啄食她手上的食物。
　　“记得，我们说过的每年都不会失约的，今年我们没有失约。”

　　“对啊，你没有失约。”向暖的声音甜腻，“哪怕你以后会失约也没关系，起码你现在还在我的身边！”

　　戚妄望着向暖。她仍旧是那么地坦然，她坚强，勇敢，有着野蛮生长的韧劲，也有着凡尘世俗皆打不破的初心。
　　像刚刚显露的晨曦之光，也只是她生命之中的背景。

　　向暖看着这些吃饱了的几只海鸥飞走，她语气有些低落，“也不知道。下年还能不能像去年那样看海鸥？”

　　生命中的变数那么大，让向暖既恐惧，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挑战。

　　戚妄抿唇。

　　向暖的情绪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她转而乐滋滋地开口：“不过即使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以后我们可以边打着视频一起看着海鸥？”

　　“这也不算失约，对吧？”

　　她笑靥如花，一时之间让戚妄晃了眼。
　　他愣了几秒，最后缓缓地点头：“嗯，你说得对。”

　　向暖与戚妄只约到十二点。

　　高二月假只放一天，而且周五回去她都没做作业，时间总是很紧。

　　戚妄看了看手腕上与向暖的同款手表，他不动声色地从华夫格的休闲裤中掏出了一个礼盒。

　　向暖转身，刚想与戚妄分享这里的美好，她就看到戚妄的动作，在那么几秒的时间之中，她看到那礼盒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给你的礼物。”
　　向暖有些害怕：“你要提前走了？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想什么呢？”他低低地笑了那么一声，“只是今天的礼物，不是生日礼物。”
　　也算间接地回答了自己不会提前走。

　　向暖其实挺想打开看看的，但是有些不礼貌，而且显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想起戚妄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在戚妄面前不用隐瞒，向暖问：“可以打开看一看嘛！”
　　“可以！”

　　向暖接了过来，缓缓地打开，是一条项链。

　　中间是翡翠宝石，金项链，而且还附带着两枚水钻耳钉。即使没有店面装潢的闪耀灯光下，它仍旧熠熠生辉。
　　这条项链包装在古朴的盒子里，看起来有些古老，可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比起之前送的那个手表还要贵，她手上现在还戴着戚妄在自己的生日送的手表。

　　向暖把礼物收好：“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金子本就保值，而且翡翠成色极佳，他简直壕无人性。

　　戚妄没接，他开口：“这条项链是我妈妈的遗物。”他语气带着怀念的意味，“我妈说了，这个礼物，她要传给她未来的儿媳！”

　　谈到自己的母亲，戚妄的脸上无比柔和，“初中时，我妈去开家长会，看到我桌上的情书，她没骂我，让我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礼貌地拒绝别人的喜欢。”
　　“后来，我妈就给了我这条项链，她说以后如果我有喜欢的人，就把这条项链送给她吧！”

　　还有一句话，是让自己把喜欢的人带回去给戚婉看看。

　　向暖抿唇，她之前听戚妄说过自己的母亲，她也知道戚妄的母亲戚妄早已不在人世。
　　她握着这礼盒，顿时觉得重如千钧。

　　戚妄开口：“母亲逝去后，我一直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直到遇到了你。”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且清晰，“所以，这就是提前给你的聘礼！”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现在我只是想把我觉得最珍惜，最宝贵的东西送予你。

　　向暖一时之间不是滋味，他们现在甚至连男女朋友都不是，他就给自己送下这么昂贵的礼物。
　　被戚妄认定终生的开心之余，她也还有一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戚妄知道向暖为何犹豫。他也害怕与向暖异地之后，她会担忧，会害怕，然后强装自己很好，很快乐。
　　他只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向暖——她是自己此生无可替代的唯一。

　　她不想收这份礼物也没关系，这礼物会一直为她保留。

　　戚妄垂眸：“啊，要是你现在无法肯定是否留下这礼物，那我为你保留吧，我还给你准备了其他的礼物。”

　　一语双关，他以这种巧妙的方式替自己做了决定。

　　向暖把礼物盒放到了戚妄手里，“等我们未来更好，我会只收你这个异性的礼物。”
　　“好。”戚妄揉了揉向暖的头，“手伸出来。”

　　向暖乖乖地伸出了手。

　　另外一个与之前不同的礼盒放在了向暖的手中。
　　“打开看看。”

　　向暖打开礼盒，是一根手链。
　　手链是编织而成的，内里还有她和戚妄的英文缩写。只是一根简简单单的红绳，但里面却有无比的心意。
　　她很喜欢。

　　“你编的？”

　　戚妄点头，语气带了几分笑意，“学了挺久，编了好几根，就这根最好。”
　　“挺好看的。”向暖衷心地夸赞。

　　她对着戚妄扬了扬手，阳光下红绳显眼，戚妄盯着她那纤细的手腕，一把拉住了她。

　　看着戚妄的眼神盯着自己，他愈发地靠近了自己，向暖心跳如擂鼓，她闭上了眼。
　　没有吻。

　　只有他那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耳旁。

　　“今天我看到你穿裙子了，很漂亮。”
　　“但我怕你一听我夸赞，就害羞，所以忍了那么久。”
　　“向暖，希望你每天都能在阳光下，漂亮地为自己而活。”

　　这裙子真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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