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我的十八岁》南星诺

18、讲题。

　　期中考试考三天，毕竟晚自习都来考试的，自然速度快了那么几分。
　　而这一次期中考试，提前两天就知道了考场安排，而这次的考场是随机分布的，并未按中考成绩进行划分。

　　临近考试，向暖又再一次去看了考场分布。
　　自己被分在十七考场，同考场的有苏妙妙、戚妄，以及丁泽润。

　　班上同考场的相约去考试。

　　向暖跟丁泽润与苏妙妙关系不冷不淡，自然不会约。而她也自然不会约戚妄一起去，毕竟一个女生约一个男生一同去考场，总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

　　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考试用品，向暖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考场。

　　“走了吗？”

　　向暖抬起头。

　　戚妄晃了晃手中的考试袋，“一起去考场么？”

　　询问得很有礼貌。
　　既然他都这样说，向暖颔首。

　　二人并肩走出教室。十七考场位于三楼，戚妄放慢了步子，与向暖并排，二人一路都未开口说话。

　　走到教室，向暖找到自己的位子，看了看准考证，是自己的学号。

　　向暖除了靠窗的位置之外，最喜欢坐在中间的位置。阳光可以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倍感温馨，而且视野开阔，方便书写。

　　戚妄拉开板凳，坐在了向暖的后面。他唇里轻哼着，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临近考试还有十分钟，班上的同学陆续到来。在考场背诵的学生，也把书放在了讲台，等待着监考老师的到来。

　　第一科是语文，监考老师是杨国虎还有一位不知姓名的年迈老教师。

　　考试提前五分钟发了考卷。

　　杨国虎站在台上：“希望同学们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期中考。本次考试基本遵循高考流程步，请把笔袋放在正中间，还有，不要把你们的准考证藏起来，然后，距离考试结束三十分钟可以提前交卷，离开考场。”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我还想提醒你们一句，考场上的每一分钟时间都很宝贵，切勿浪费。”

　　铃声一响，同学们安安静静地答题。

　　向暖先花了一分钟看了看题型，内心有了个大体的判断，拿起笔认认真真地书写着。

　　杨国虎来回走动，尤其是在二三组的中间。

　　当沉浸在题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好，同学们，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小时，开始贴条形码。”杨国虎拿着条形码，从第一排逐次贴着过来。

　　贴到第三组，杨国虎看了看向暖的卷子，赏心悦目，女生安静柔和的气质，让他倍感满意。

　　紧接着，下一个是戚妄。

　　杨国虎面色一僵。上一次在晨会上戚妄给自己难堪的场景历历在目，而且自己刚刚多次来这里查看有没有学生作弊，都能从戚妄口中听到低低地嘲笑声。

　　条形码拿着手上，戚妄移过试卷。杨国虎会下意识地瞥了瞥他的卷子，已经做得满满当当。之前看他的作文论题主题明确，有理有据，是高分的不二人选。

　　饶是杨国虎老师对戚妄有那么些不舒服，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戚妄字写得很好，笔形工整，无潦草之味。

　　甚至连男生最容易丢分的古诗文默写，他都一字不落。
　　杨国虎垂下了眼眸，他刚刚一直在注意着戚妄，没有任何作弊的迹象。

　　贴完了戚妄的条形码，杨国虎走向下一个学生。

　　戚妄做完了卷子，玩着手中的碳素笔，看着前方那个纤细瘦弱的背影，笔尖在飞速地颤动。

　　他垂下睫毛，静静的看着向暖。

　　突然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很快，做完了卷子，只有五十分钟了。

　　在这一刻，戚妄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当看到想见的人时，时间总是飞速流逝。

　　——
　　接连考了一天的试，完成了

　　第二天早上，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考场又重新全部换了。

　　“啊，我靠，我就说是要随机分配考场，你还不信？”
　　“昨天晚上有人作弊，然后被大老虎抓到了，所以又重新安排了考场，又随机分配。”
　　“不才一次期中考嘛，至于吗？一开始的考试就是随机分配，现在又来随机分配，这么爱随机的吗？”
　　“我真是服了，每考一场试要换一个考场，真的累死了。”
　　……

　　抱怨归抱怨，不过学生们还是无法改变，只得坦然接受频繁更换考场的事实。

　　向暖还是在十七考场，只是这一次她走进教室，看着自己后面的位置。

　　已经是一个不认识的白净男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向暖坐到座位上。

　　“请问，你就是向暖吗？”
　　被人询问，向暖转身，“嗯，我是，有什么事吗？”

　　该不会是向玥的同班同学？之前有一门考试，也有向玥的朋友来跟自己打招呼。对于这样的事情，向暖还是会耐心地与旁人交流，毕竟总不能让向玥在班里难做。

　　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叫温子豪，就是之前听说过你，想认识你一下。”

　　“哦。”向暖抬眸，“你跟向玥一个班么？”

　　温子豪一愣，随即摇头。

　　向暖歉意地笑了笑，“那我先复习去了，改天再聊。”

　　“改天是什么时候？”温子豪一急，连忙吐出来内心的话。

　　向暖：？
　　这人不懂中国式客套的么？

　　——

　　最后一门考试考完，向暖都有些疲惫。作为文理分科的最后一届考生，高一自然有九门科目，如今文理还未分班，没有两个半小时的文综和理综，只有除语数外，每门九十分钟的单科。

　　女生厕所永远比男生厕所来得拥挤。

　　向暖排着队，前面也只有三个人了。

　　旁边洗手的在闲聊。

　　“唉，我就说这回的数学肯定难！我们老师都说让我们好好复习数学了。”
　　“我寻思着也没有多难！”
　　一旁女生手放在烘干机上，旁若无人地开口，“感觉跟成绩不是一回事，就坐在我侧边的那个状元，听我们班的说，他之前做哪门不是提前交卷，就做那一门数学，就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做什么。”

　　同行者疑问，“该不会是做完了吧？发会儿呆。”
　　“不可能，要是做完早走了，你见过做完还在板凳上坐着的吗？”
　　“哎呀，那也只是少数啊，搞不好那个状元就不会题，不要那么多想！年级主任上回不还说他的成绩是假的嘛?”

　　人越走越远，抽水的声音越来越大。

　　向暖走出了厕所，她面色有些惨白。果真，还是大姨妈又来了。不过幸好是考完试才来的，不然可有她好受的了。

　　走廊外面，难得考试结束。学生们在走廊上尽情聊天，被太阳照耀着。

　　向暖抿了抿唇，她走向教室。

　　走廊乌泱泱的，黑白的校服遍布走廊各处。阳光因为建筑的原因，光也不公平地照在众人。
　　总有些人，被光喜爱，连光都忍不住地依附于他。

　　他还是被众多人簇拥着，与班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明明都是款式简单的黑白校服，但还是在人群之中，最耀眼的存在。

　　“唉，今早上的物理，我还以为妄哥会提前交卷了，没想到居然做了那么久。”
　　“什么时候我们妄哥也在张老师面前当好学生啊，居然除了字多的语文，这一科做到交卷，昨天考化学，可是一到交卷的时间就急匆匆交卷回宿舍睡觉！”

　　十六七岁的青春本就烦恼少，一切的话都不加掩饰地说出，带着未经凡尘世俗的初心，说着青春的小事。

　　向暖垂下眼眸。这戚妄还真是提前交卷？之前跟戚妄在同一个考场，他语文跟数学都是到时间才交。想起刚刚厕所所听到的话，莫非这次物理跟数学这么那么难？连戚妄都做到最后。

　　戚妄看着右方，那抹熟悉的背影出现。虽然她微垂着头，未展露音容，但总感觉是她。

　　“题目不难。”

　　向暖走过，像是没看见任何人。

　　戚妄缓缓转头，还真是在人多的面前就不会跟自己打招呼，声音比之前高了几分，“只是想和一个人多呆一会儿。”

　　“我吗？是我吗？”赵鹏千惊喜的声音传来，“呜呜呜，妄哥，我可真感动。你肯定是想让我帮你玩开心消消乐，所以才这样爱我，不然今天你怎么会陪我来上厕所呢？还第一次在厕所外面等我。”

　　戚妄渐渐远去的向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来厕所味道很臭，把你都熏得神志不清了。”

　　——
　　期中考试周五早上考完，学生搬回了桌子及一切书籍，一切恢复如初。

　　不过仍旧还是有一些同学担心成绩以及家长，纷纷对期中考答案。

　　“啊，居然是选C？”
　　“烦死了，这道题就不该错的！！”

　　向暖也有几道题没有把握，她拿着卷子，再次演算了一遍，又跟郑楚楚对了一番答案。

　　郑楚楚的答案跟向暖不同，一个A,一个C。

　　“你就应该这样做啊，因为单调性……”郑楚楚开口说着自己的解题思路

　　向暖认真地听着，等到郑楚楚说完，她又重新验算了一遍，但还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然，找别人对对？”郑楚楚开口，刚刚向暖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郑楚楚觉得自己的或许也不是对的了。

　　“戚妄。”

　　戚妄转过了身，挑眉看着向暖，好整以暇地开口，“在。”

　　“你的数学单选最后一道题，答案是什么？”

　　戚妄的卷子早就被谈斯涵们拿走了，他也不记得了。他看着向暖很诚实地开口，“被别人接走了。”

　　“那算了！”
　　“拿给我。”

　　几乎同一秒，二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卷子递到了戚妄手中。终究是做过的题，而且才考完试。戚妄说出了自己的思路，“虽然这fX1>fX2，不过这有三个复合函数，所以要先算出第一个，然后又是相反的……”

　　向暖与郑楚楚耐心地聆听，跟着戚妄的思路走，层层拨开云雾，茅塞顿开，灵光一闪，逻辑思路在脑海中慢慢成形。

　　“懂了吗？”戚妄耐心地开口。

　　“懂了，谢谢你。”向暖拿过卷子，拿起草稿本，按照刚刚的思路，再次演算了一番。

　　像是竭力吸收水的海绵，探索答案的过程中会自动屏蔽周围的一切，只看得到自己的目的。

　　向暖做出了答案，是选择A。
　　她肯定，是对的。

　　被难题充斥着的烦恼在这一刻顷数化为喜悦，向暖抬头，戚妄还在。

　　他一直在等自己做题，看来也在这里等自己很久了。

　　“你还没有转过去？”向暖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做题就会沉浸在题海里，注意不到周围。语气充满歉意，“不好意思。”

　　“没事。”戚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做什么，他语音带着笑，“就想看看学霸解题。”

　　向暖撇嘴，自己还没有他学霸呢。

　　虽说之前对戚妄的传闻还有些疑惑。但自从搬到戚妄的后面。所有的怀疑在目睹下不攻而破。看着他每天上课，要么边听课，边转笔；要么上课打盹，私下也是睡觉；而且晚自习的时候复习一节课，剩下两节课，在悄悄打游戏，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刚刚他的解题思路清晰，步骤不繁琐。压轴题被他说的那么简单，让向暖不由得也有些郁闷。

　　戚妄侧头看向向暖，面色红润，没有昨天课间的那么惨白。他松了口气，继而开口：“这一次考的怎么样？”

　　他是知道向暖特别看重成绩的，毕竟也知道向暖要拿奖学金。

　　向暖答，“还行吧。”

　　“还行吧”有三重意思。一种是考的很差，说的“还行吧”，一种是考的很好，但又成绩未下，只能说“还行吧”，还有一种是自己都没有把握，有些心虚地说出“还行吧！”

　　戚妄猜测到向暖的小心思，她应该考的不错。只是没有百分之一百地把握，只能给出这一个保守的答案，

　　他笑了笑，“既然考的还行，那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过了会儿，向暖问，“不然，你也想拿奖学金？”

　　戚妄摇头，沉默了会儿，淡声，“周一有我的单人赛，想你来看！”

　　张国斌是一个十分随性的老师，没有像其他班要求学生必须到场，还要点名。毕竟张国斌更看重成绩，不过这样，戚妄也有些担心向暖不会来看。

　　“你报名了？”
　　“我可是体育委员。戚妄挑了挑眉，“怎么，很奇怪？”

　　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戚妄这样的人是不像会参加集体活动的人，也不像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
　　向暖觉得，如果戚妄参赛，恐怕别人不是看比赛，而是看戚妄。

　　“你什么时候参赛，能再说一遍吗？”

　　戚妄轻笑，“周一早上九点，男子800米！”

　　向暖点了点头，“不过给你加油的人这么多，干嘛还要喊我？”

　　这话一出，向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自己跟戚妄是同班同学，于公，理应去加油。按私，自己与戚妄关系不错，她们小组关系融洽，戚妄经常跟自己与郑楚楚讲题，不去加油也显得自己有些忘恩负义了。

　　只是，怎么刚刚说话的语气，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酸溜溜的。

　　戚妄低头，唇角漾开笑意，“这不，为我加油的所有人当中，只想让你看我拿第一。”

　　少年眉目张扬，带着朝气，“我给你拿个金牌。”

　　风宁一中财大气粗，这一次运动有丰富的奖项，鼓励学生参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只要是前三名都可以有奖牌。

　　向暖笑了笑，“这么嚣张吗？拿第一？”

　　“原先是不确定能不能拿第一的？”戚妄低哂，视线沉静，“不过你来看的话，那我很想让你拿到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