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我的十八岁》南星诺

12、聊天

　　赵鹏千的睡意醒了大半。

　　虽说班群有戚妄，但那也只是一个“官方”的假号。赵鹏千想起戚妄的叮嘱，还有自己熟练地拒绝旁人的讨要。

　　不过，此刻开口问话的是向暖，是自己的女神之一。而且，戚妄对向暖也有所不同。

　　赵鹏千神色犹豫，如果给微信的话，戚妄这一次会不会生气？应该不会吧，明明都为向暖出头了，而且向暖也是戚妄为数不多会搭话的女生。

　　最终客观分析之后，理智占据上风。

　　赵鹏千道：“向暖，你在再等等吧。今晚上，我问问戚妄的意思。”

　　“啊？”向暖有些疑问。
　　赵鹏千解释：“他一般不同意好友申请。”

　　原来是这样。之前在班群里就没看到戚妄的群昵称，向暖还以为他压根没进，原来是这原因。

　　向暖猛地开口：“别问他了。”
　　如果让戚妄知道，自己问赵鹏千要他的微信号，那绝对会很尴尬。

　　赵鹏千狐疑地看着向暖，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调侃，“别怕，我感觉，戚妄不会拒绝你的。”
　　“我只是想道谢而已。”向暖眉心跳了跳，“你别多想。”

　　门在这一刻被推开，伴随着的还有年级主任那雄厚有力的声音。

　　“你们不学习，玩什么游戏。”
　　“都给我出来。”

　　班上男生响起了哭嚎，向暖一低头，一本练习册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与此同时，赵鹏千秒变“好学生”，带着求知的声音开口：“这道题怎么做呀，你能教教我吗？”
　　“可以。”向暖扮演着‘老师’。

　　年级主任满意地点头，语气有些欣慰，“你们几个，好好学学人家，中午不午睡就是学习。哪里像你们，中午不睡觉来打游戏！”
　　“人家状元都那么努力，你们还有什么脸面玩游戏？”
　　“我都替你们羞，你们都给我去办公室记名字，写一千字的检讨，周日返校交给我。”

　　其他同学：……
　　我恨！！！

　　——
　　周五放学，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向暖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内心不自觉地砰砰跳。

　　微信消息进来。
　　赵鹏千：【这是戚妄微信号。】
　　向暖：【谢谢你！】

　　赵鹏千这一次倒也没问什么，很有分寸感。向暖松了一口气，省得自己还要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加戚妄的微信？

　　戚妄的名片单调且朴实。漆黑的暗夜，空中的星星那么明亮耀眼。
　　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危险又神秘，耀眼却有些让人不敢探究。

　　向暖却没有立即按下去添加好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平第一次这么想加一个人的强烈念头。或许，是在戚妄陪自己等向玥，在课间操时与自己的闲聊，耐心提醒自己注意触电，在为正义出头……

　　消息又进来了一条。
　　赵鹏千：【我突然忘记了，戚妄设置了隐私设置，我跟他说了。】

　　说什么？
　　向暖一愣，她刚想问赵鹏千，戚妄知不知道自己要他的微信号。

　　赵鹏千：【戚妄说，他加你。】
　　向暖：【谢谢。】

　　看到联系人那里有一个红红的“1”，向暖点进去，夜空星星图案。
　　是他。
　　伴随而来的还有他加好友附带的一句话——小向同学。

　　向暖点了同意。
　　空白的对话框里，微信界面可以提示对方正在输入。

　　对面很快地进来了一条消息。
　　戚妄：【小向同学。】
　　【嗯。】
　　戚妄：【这么高冷？只回我一个字。】

　　向暖扯了扯嘴角，她把之前所想的，一字一句地打下来。
　　戚妄消息又进来了一条。
　　戚妄：【你在睡觉？还是做题？】
　　戚妄：【怎么回消息这么慢？】

　　向暖才打到一半，谁会有他打字那么快。
　　算了，语音输入吧。

　　手指按在语音键盘上，说出来的话转成了文字，向暖等待说完又仔细地校对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她按下了发送键。

　　白炽灯格外的晃眼，偌大的屋子空无一人，戚妄看着时间。五分钟过去了，向暖仍旧未回自己消息。
　　自己发了那么多条。
　　算了，还是别发了。省得她嫌烦，把自己给删了。

　　戚妄静静地看着对话框内，等待向暖消息的回复。

　　又一五分钟之后。

　　听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戚妄眨了眨长睫。对话框里，向暖的消息出现了。

　　【戚妄同学，首先我十分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这么客套？戚妄唇角翘起，逐字逐句往下看。

　　向暖：【上次的打架事件，我认为事情的对错是相对的。你因此被老师喊去谈话，在我的猜测中，你应该被叫了家长，但我想告诉你，这一次的校规并不那么正确，在我以及大多数人的心里——你是对的。】
　　【你是一个很正义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希望你不要因为这次的处罚而觉得伤心，很难过。】

　　【还有，希望你天天开心，万事如意。】

　　一时之间，一股细微的情绪涌上了戚妄的心头，这酥麻感迅速地蔓延到全身。似乎冷清空寂的屋子，在这一刻，也变得格外温暖，点点的暖意从心间弥漫到屋子。

　　看完之后，良久，戚妄蓦地笑出了声。

　　第一次见面与相处过程中所产生的分差在这一刻愈发明了，日历的撕扯伴随着时间的深入了解，向暖的性格愈发迷人。
　　一直以来被压抑的郁闷在这一刻，短暂地得到了纾解。

　　其实开学第一天，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向暖。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认识了向暖。

　　第一次见到向暖的是在省图书馆，那时候他刚来风宁不久，租好房子，打算在这里读书，与迟靳言去图书馆帮他姨母处理事情。

　　图书馆人众多，戚妄一眼就看到了向暖。

　　靠窗的位子，阳光打在了女孩单薄瘦弱的背上，她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在那瞬间都黯然失色。让人觉得柔和恬静，心莫名恬静，有一种，不被世俗所束缚的感觉。
　　有种莫名吸引力，让人想去认识、了解。

　　同行者开口：“那不就是向玥吗？我们去打个招呼。”
　　“不是。”
　　“不是。”
　　戚妄与迟靳言异口同声地反驳。

　　在那一刻，戚妄才发现自己居然回答的如此迅速。
　　反正，在那一刻，就有那么一种感觉。那女生不是向玥，但很奇怪地，戚妄想了解一下。

　　戚妄状似无意地开口：“那女生跟向玥真神似，双胞胎么？”
　　“嗯。”迟靳言答，“听向玥说过，她有个妹妹，叫向暖。”
　　“哦。”戚妄答。

　　想起第一次的见面，戚妄眉宇舒展。他冷白修长的手没有在敲击着键盘，而是按下了语音键，发送语音

　　向暖发送了完这些话，把手机放在一边。约莫过了三分钟，她打开手机，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文字，而是一句语音。
　　点了播放。

　　戚妄清润的嗓音通过这话筒的播放，格外的充满磁性，像是重金属敲击着心房，“我知道了，谢谢。”

　　他的尾音含着笑意，向暖现在都可以想象得到戚妄是何种神情了！！
　　这男生绝对偷笑自己！！
　　再返回去看看，自己刚刚写的怎么有点肉麻啊啊啊！！

　　戚妄的消息又进来了一条【别担心。】

　　向暖拍了拍自己发热的面庞，打下了这几个字：【你还好吗？】

　　被请假回家这么严重的事情，他肯定会被父母骂的。

　　灯光下，静谧的屋子里，戚妄回复：【没事。】
　　他扯了个谎：【她们没骂我。】

　　一声嗤笑声响起，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打架。

　　向暖抱着手机，内心的紧张消散几个度。

　　戚妄的消息又进来了一条，【下周我就回来了。】
　　【小向同学，下周见。】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向暖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嗯，那就下周见，小戚同学。】

　　——
　　周日，向暖和向玥一起去上学。

　　向玥开口：“那个向暖，最近我听到年级流传着你跟戚妄的事情。”

　　“假的。”向暖强忍住内心的慌乱，“周五回来你不是问了嘛，就是丁泽润出言不逊，戚妄才出头的。”

　　“这样的事情，无论发生在哪个女生头上？他都会帮忙的。”向暖笃定开口。

　　向暖强装冷静，可是她的回答却又显得那么慌乱。一抬头，就望到向玥抱臂望着自己，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意。

　　有一股被洞察一切的感觉。

　　“没了？”向玥笑道

　　向暖讷讷地开口，“没了。”

　　“原先这样的流言我一向都是置之不理的，只不过这一次处于舆论漩涡中的是我的亲妹妹。”

　　二人穿过这漫漫的鸽子楼。

　　向玥停下了脚步，看着向暖：“我知道戚妄是个好人！”
　　看着向暖踌躇的神色，向玥闭上了眼睛，“但是你没发现，你对戚妄有点特别吗？”

　　向暖也察觉到了，但此刻她没有立即否认。
　　向玥：“你，喜欢戚妄吗？”

　　过了几秒。

　　向暖缓慢摇头，“他帮了我这么多，而且人家是状元，长得又高又帅，学习成绩又好，女生宿舍常常夜谈的对象。我一直都把他当成竞争对手，也不想去生出什么心思。”

　　向暖垂眸，“我不小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现在，我就应该拿到奖学金才是我最应该做的。”

　　是这样吗？

　　向玥最终出声，“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语气柔了那么几分，“向暖，戚妄他终究不属于这里。”

　　“如果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成为他的唯一，那么，最好一开始就不要被情绪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