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19章 不抛前尘，不看明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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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东京唱晚居的雅间里，洛给楚歌续上茶，笑问。
楚歌拈起一块糕点，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柔柔地笑，“后来啊，当然是善良的女主角成全了男主角和他的情人。”
当时，楚歌一句话断在那里，看见忍足和迹部的样子，又听见班里面的人起哄，整个人靠着门框似乎被抽干了力气，无论谁看，都是一副被男人插足了的难堪。
这时得到消息的泷迅速赶到一年A班，看见这气氛，心里大大的表扬了自己一番，楚歌这是要开始了啊，赶上了真是太好了。
当下占领有利位置准备看戏。
楚歌抿抿唇，站直身体，没有笑，声音却很平淡，“似乎不是时候呐，我先走了。”
“楚歌……”突然看见楚歌忍足也是一愣，毕竟现在还是情侣关系，下意识的要解释一下。
听到忍足那一声“楚歌”，身体一顿，淡淡看了他一眼，“忍足桑还是叫我凤桑吧。”
众人哗然，这是要分手？这下闹大了。
忍足也没反应过来，“楚歌你这是……”
楚歌把背挺得笔直，看着忍足不可置信的眼睛，“其实你喜欢的不是我，对不对？”
“怎么会……”
楚歌声音依旧平淡，“那你昨天为什么骗我？”
“你看到了？”
“能亲眼目睹你们在一起，真是幸运，”楚歌低低地笑了一声，“呵～从梦境回到现实了。”
“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你们真的想在一起的话，我走就是了，”说着真的要转身，“总好过被你们在心里嘲笑。”
挺直的身板立在一年A班人群中，竟有了一股宁折不弯的气节，让人不敢触碰。生怕一碰，就断了。
幽幽转身，抬脚缓步走开，突然一句低柔的叹息传到众人耳朵里，“若不是还存了一点喜欢，我怎么会，被你……伤了心。”
这一声震了许多人，原来，这个女孩，看起来全然不在意，也是被伤到了啊。
忍足冲上去要拉楚歌，楚歌一侧身避开了忍足的手，回头一笑，这笑极淡极柔，却看不出任何感情，“忍足侑士，我们完了。”
忍足无话可说，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被她看见，本来他就理亏，说分手他也无可奈何，虽然被甩不太好看，不过摆脱了这个大小姐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别人可不这么想。
刚才两人的对话，分明就是说昨天忍足和迹部约会被楚歌撞见，今天看见两人动作暧昧才分手的，楚歌走了忍足也不敢阻止，明显就是默认，坐实了他和迹部的关系。
旁观的迹部揉揉眉心，狠狠瞪了一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忍足。
凤楚歌你报复那个不华丽家伙就好了，干嘛还要带上本大爷啊？
好戏看完，泷拍拍屁股跟着楚歌回自己教室，路过楼梯，向里面看一眼，笑了一声，走了。
从楼梯角落转出来的女生，看了看楚歌和泷的方向，勾起唇角，一转身，月光般的银色长发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就是这样，”楚歌端起茶抿了一口，“悲情女主角退场。”
洛笑着摇摇头，“你啊，你啊……”
楚歌淡淡一笑，“果然是太无聊了吧，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洛含笑看着她，修长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楚歌的头，“有好的男孩子，就交往看看吧。”
“交往？”楚歌抬头，自嘲地笑了，“然后来一场感天动地的生死之恋？最后再死在他怀里？呵……”
那笑容太过艳丽，竟然让洛不敢直视。
“你……唉……”洛叹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他知道，楚歌也知道，在她知道自己永远活不过十八岁时，在她死在第二世的爱人怀里时，她就失去了爱人的资格。
楚歌太善良，也太无情。那之后的八十多年来，她隔绝了所有人，只为不再伤人，不再让自己刻骨铭心一回。她，已经累了。
“洛，有筝吗？”楚歌把茶杯握在手上，氤氲的热气飘飘散散地掩在她眉间，模糊了神情。
“楼下大堂有。”
楚歌放下茶杯，抬头一笑，“那我下去。”说着就起身下楼。
洛苦笑着跟在大小姐身后，他已经习惯这个大小姐在他的唱晚居做各种事。
唱晚居大堂的一个角落是设计精巧的表演台，平时用纱幔遮住，有需要时再拉开露出里面的乐器和表演者。——这层纱幔其实是为了这个偶尔会跑过来试身手的大小姐专门设计的。
现在楚歌坐在纱幔之后，大堂里的嘈杂烦扰离她极近，洛在外面一张桌子上坐下，手撑着脑袋闭上眼睛养神，正琢磨着楚歌会弹哪一首。
会不会是《离殇》？
纱幔后勾弦的声音传了出来，低低的不成调，大堂里静了几分，喝茶闲聊的人都在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
然后一曲出，先是轻慢自由的调子，低沉得恍如叹息，而后转急，一声一声铮铮作响，仿佛锣鼓急催风雪交加，再之后乐声坚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之前郁结的气氛一扫而光，拨云见日，颇为积极向上。
大堂的人难得听到现场的古筝曲，都闭上眼睛享受地听着，洛却早在楚歌弹出调子的时候就一个不稳头撞到了椅子上。
大小姐你突然弹起《林冲夜奔》算什么意思啊？
洛正了正身子，含笑看着大堂角落的一方纱幔，一双眼里却满是疼惜。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就算是《林冲夜奔》这样急促积极的曲子，都不能让她弹出拨云见日的感觉来，这个孩子，太简单，太执拗，一百年的时光也没有让她改变，就算现在的她温婉乖巧，她也是绮罗，那个简单而张扬的绮罗。
她怕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第三世她见到他的时候她扯着他的脖子吼，你知道的吧？你明明就知道的吧？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那时候她趴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整整哭了两个时辰，她只那么哭了一次，再之后，就是现在这副优雅带笑的样子，就算十七岁后那段时间，惶惶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她也不表现出来。
他知道，她是死了心。
可是，绮罗啊绮罗，早告诉你，你必定更早锁起自己，至少现在，你爱过那么一场。
乐曲在继续，大堂里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端着茶杯闭着眼睛和其他人一样认真的听着，却微微皱着眉，忽然睁眼看了那纱幔一眼，放下茶杯走出了唱晚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19章 不抛前尘，不看明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