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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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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晚往后侧了侧避开他的碰触,这避让的动作太明显,两人一时尴尬。
傅时收回手,垂下眼眸。
“我们在这里等代掌门进来吧,这件事先跟代掌门商量让他决定要不要公之于众。”谢晚晚说。
傅时道了声好。
两人又安静下来。
“你……”谢晚晚迟疑开口,想了一会,“你傅家与阳城有什么关系吗?”
傅时没有抬头,闷闷的问。
“为什么这么问?”
谢晚晚斟酌了一下用词再开口:“你跟我一起进的越少男的秘境,你知道他封住了我吸收的金色符文力量,他还给我留了一段慕拾月的记忆。”
傅时嗯了一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说他为什么要给我留这段记忆呢?”谢晚晚问。
傅时终于抬头看她,问:“不是因为你意识里有一段慕拾月的成魔记忆吗?他只是担心解开封印力量后你那段心魔会趁机出来吧。”
谢晚晚摇摇头。
“不是。”
傅时却没有追问。
不是的,她心魔出现的并不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段记忆。
她的心魔是成魔的自己,成魔的自己力量强大,元婴境还不到的自己又如何打败这样的心魔。
她是单纯的败在成魔神的自己手下,且那时候在历心魔时自己知道心魔已成魔神,为何会走上魔神的邪路以及潜意识里深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她让她深深恐惧,除此外并没有其他的记忆。
那天晚上她元神离体后对着躺在床上的自己施展幻境回溯术后按理说应该会进入自己的记忆里,可进入的是慕拾月的记忆里。
她确信这幅身体就是当初被慕拾月舍下的躯骨,躯骨里还留着她的一抹意识?
看着谢晚晚陷入沉思,傅时目光复杂,他静静凝视着她,目光仿佛穿过了岁月再看另一个人。
“你真的喜欢白小寒吗?”他突然问。
谢晚晚惊讶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时候提这个。
“若你只是觉得与他知根知底,他人也还不错可以处一处,那现在呢?”他直视她。
谢晚晚沉默了。
毫无疑问,她动摇了。
如今的白小寒可以不管乾门数百人将乾门掌门随意弃之,可以取走容器置天下安危于不顾,不管他是何目的,这样自私的人,已经不值得信任。
傅时没有继续追问。
谢晚晚侧头看他,见他目光清澈,虽时常冷若冰霜,看着她时却带着一贯的温和。
“你说,千年前的慕拾月有爱人吗?”
这一刻,傅时觉得她的目光像一把刀一样在凌迟自己,他慢慢移开视线,有些艰涩的回:“或许有吧。”
“我……我梦见她在成亲前几天亲手将爱人推给了情敌,而且她爱人……也真的跟情敌离开阳城了。”
傅时心中一阵钝痛,一时竟无法呼吸,他垂下眼藏住眼里的情绪。
“她的爱人,不,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到底喜欢谁呢?”谢晚晚默默地问,眼神微微迷离。
“你……你还梦见了什么?”傅时低问。
“梦见了很多……”她说,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傅时有些紧张的看了她一眼。
“她爱人也许并不是要跟别人离开。”他憋出了一句话。
谢晚晚回想了一下,也许是吧,否则也不会在那一刻飞快赶回来,最后因为慕拾月吞下魔种而分神,被妖族大军乱刀砍死。
她点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拘谨模样。
真是奇了,她见过吊儿郎当的傅时,冷漠如冰的傅时,阴险城府的傅时,强大可靠的傅时,唯独第一次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
让她生出一股错觉,仿佛自己在他眼里那么可贵,被他好好的珍视着,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你怎么了?”她问。
傅时泄气般转头,回了句没什么。
“对了,傅青云是你傅家先祖吗?”她又问。
傅时直接僵住了,他艰难的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
傅时低声慢慢回:“他是先祖的弟弟,一生没有娶妻且年纪轻轻就离世了。”
谢晚晚哦了一声。
傅家当日或许有人离开了阳城幸存下来,妖族三公主扶音带走傅青云后失去消息,两人一人一妖结合自然不受天下人看好,傅家也就自然当他已死也未娶妻。”
正想着,一道身影飞快掠来,两人立马起身。
来人是上连峰师叔刘锦华,白小寒名义上的师父。
“你俩胆子越发大了,连禁地也敢擅闯!”刘锦华喝道。
“代掌门好!”谢晚晚行了个礼,“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又恰逢特殊时期只能出此下策,还望代掌门见谅。”
谢晚晚将他们二人一路追查白小寒的事情以及法阵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锦华。
刘锦华检查过大阵后脸色沉重。
“逆徒!竟敢干出这种事情!”刘锦华震怒,“掌门尸骨未寒,他竟趁着此间盗走容器简直不可饶怒!”
“是我错看他了!逆徒啊逆徒!”
“此事我已告知傅家,以便以后能及时做出反应。”傅时说。
刘锦华点头:“他做出这等事就应该知道会招来什么祸患,自己会落得如何下场,乾门也要昭告天下,白小寒盗走乾门孕育魔种之容器背叛师门,现将他逐出乾门,并发出师门通缉令捉拿他!”
“这样宣告天下会不会引来更多人追杀他争夺容器?”傅时皱眉问。
刘锦华冷哼一声:”如今找不到他人,只能这样,若他始终藏着躲着谋划什么,对我们更加不利!”
谢晚晚神色一凛。
白师兄,不,白小寒这一次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很快,刘锦华将此消息公之于众,一时掀起轩然大波,昆仑派第一时间响应乾门声称协助乾门一起捉拿白小寒,苍山派也紧随其后,只药王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反应。
一时间,各处都是寻觅白小寒的身影。
白小寒从乾门谦谦君子法阵大师兄,唾手可得掌门之位前途无量的风光人物一夕之间跌落到人人喊打。
面对连佳人频频发来的询问传音,谢晚晚没有理会,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得知白小寒做出的事情,师父也是一脸沉痛,直道可惜了这么个孩子没想到走了岔路。
曾经跟着白小寒的法阵师弟们更是集体沉默,谁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是啊,谁会想到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光明磊落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他或许有苦衷,可他撇下他们不管不说,还盗走禁地之物,这就是背叛,如此让人能接受!
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傅时打着保护乾门的名义住在乾门整整一个月没挪窝,这一个月里他也没有天天来打扰谢晚晚,只偶尔过来看看。
自从有一次无意间进了她房间看到她梳妆台上白小寒送的首饰后他沉默了很久没来,再次前来时,他便将自己身上的储物袋都给了谢晚晚,说随便她取用。
谢晚晚当然没有收,整整三十个储物袋,她打开看了看,里面什么奇珍宝贝都有,光是飞行坐骑就有各式各样一整个储物袋不下一百个,他怕是把傅家的宝库都搬来了,她哪里敢收,而且她凭什么收。
可她不收,他便觉得她还在意白小寒,白小寒送的东西她收下了,为什么他的就不能。
这日早晨,傅时一身青衣又堵在她门前,站的像个雕塑一般,好在此处风景甚美,他人也甚美,气质出众,面容绝色,长衣翩翩,墨发清扬,只往那一站就自成晨光中的一道景致。
谢晚晚推开门一眼便有些挪不开眼,她拢了拢衣裳,叹了口气将他请到院子里坐下。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问。
傅时心中一颤,莫名有些委屈,他沉默的看着她。
“你的东西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傅时刚要说什么,突然取出一道传音。
“下个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我与你爹商量好了,你跟余家姑娘就那日定亲吧,你忙完了快些赶回来。”传音里传出一道妇人温柔的声音。
谢晚晚一愣。
他爹娘准备给他定亲了?
傅时赶忙掐断了传音,略显慌乱说:“婚事我不会听他们的你放心。”
说完又有些后悔补了一句。
“我若早些听他们的,我们两可能早就成亲了。”
谢晚晚神色黯了黯。
她承认,她对他不是没有好感,只是以前他太冷傲,她想他是看不上自己的。
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又觉得他很强大,可他越强大她越知道,若他对自己无意,那即便自己飞蛾扑火也无济于事。
所以她才果断放弃。
可他如今又这样,她一时有些看不懂。
“你喜欢我吗?”她问。
傅时僵住,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若你不喜欢我,你现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傅时神色一时有些郁郁,他清俊的侧脸有些冷,身上的气息若有似无笼罩了这一方天地,是股淡淡的好闻的墨香,想来他在过来之前刚用过笔墨。
“我听人说,你还我玉佩没多久,他就开始主动对你示好,频频送你礼物讨你欢心……”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压下心里那股涩意,“他能做的我也可以,你若喜欢什么我也定能为你取来,你不要再想他了行吗?”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后很难受,我本以为你会等我来找你,我们一定是会在一起的,”他苦笑了一声,“魏严说的对是我太自负了,是我不懂如何对一个人好,现在我想问你,你愿意与他试一试,可否愿意与我也试一试?”
谁告诉他的,乾门并没有与他交好的人,除了连佳人她想不出来还有谁。
“我喜欢你,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他直视着她,目光灼灼,说完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甚至整个脖子都红了,可目光却没有退意一往直前锁住她。
他姿态放的如此低,低到让她目瞪口呆。
见她一时不回话,傅时心中开始慌了。
“你不用急于一时回答我,你可以慢慢想。”
“我来是还有件事告诉你,我师叔她老人家好像又预见了些关于你的事情,嘱咐我带你回傅家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