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小学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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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连翘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他是被亲戚领养的，亲戚家里还有个大他3岁的姐姐。他们待他还算是不错，至少吃喝不愁，但在学校，受欺负还是少不了的。
亲戚经常能看到，小小的连翘带着满头的包缩在自己卧室的一角，给他上药也是一声不吭，问他是谁做的也得不到回应。
简直就像是个哑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连翘三年级，班里转来了个长相帅气的男孩。
他很独特，独特到连翘能在人海中一眼看到他。
男孩身上自信、嚣张的气质，让他整个人都发着光。
他叫随意。
连翘盯着眼前写的有些歪歪扭扭却异常认真的两个字，唇角往上扬了扬。
【2】
不久后，连翘就知道了，随意没有妈妈。
班上的人都传疯了，就像当初讨论他是个孤儿一样。
像是抓到了随意的什么把柄似的，班上的那些看不惯他的人联合起来，像欺负连翘一样把他堵在巷子里。
连翘不敢露头，在那些人离开后悄悄走进巷子，看到了低着头靠坐在墙边的随意。
他的额角破了，正在缓缓往下滴血。
连翘突然感到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
“有事么?”随意抬了头。
他隐在黑暗里的眼睛很亮，即使是现在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和狼狈。
连翘将身上常揣着的创可贴递了过去，恍然间似乎看到了随意诧异的眼神。
“……谢谢。”随意接过创可贴，低低道了声。
【3】
从这之后，连翘总能看到随意在报复那些人。抓住一切机会，即使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在长达两个月的打击报复后，是那些人先怯了。
连翘又看到了随意肆意又嚣张的笑。
他也忽然明白，即使身世相似，这个人也不绝会成为第二个他。
【4】
可能是因为在随意那没讨到好，可能是因为他更好欺负，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连翘最近被找茬的次数越来越多。
也许是他的错觉，好像每次他灰头上脸地从小巷里出来时总能看到随意恰巧路过。
莫名的，连翘不想让随意看到这样狼狈的他。但，事与愿违。
连翘仰躺在地上，耳边是不绝的嘲笑。
只是把目光转开，就看到了站在人后的随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神情看向他。
总之，他得救了。
【5】
这之后，其他人总能看到连翘和随意走在一起，因此，连翘已经很久没有挨过打了，脸上的淤青也渐渐褪去。
但连翘知道，他是单方面跟着随意。
随意排斥过他，但每次转过身来应该是想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时，总会憋屈又憋屈地把话咽回去。
连翘就这么跟了随意两年，这是他默许了的。
也许是因为他大发善心，也许是因为两年前巷子里的那一张创可贴。
【6】
连翘又被打了。
不过是因为随意请了半天假。
第二天再见面的时候，连翘已经恢复精致的脸上重又出现了游青。
随意一整天都处在低气压里。
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连翘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当天晚上，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地走。
“别跟着我了。”随意没回头，但脚步越来越快。
连翘愣了愣，沉默着加快了脚步。
“你说话啊！”随意还是转了身，抓着连翘的肩膀吼道，“你为什么不反驳？你是哑巴吗？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你？”
连翘无措地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滑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被欺负了那么多年也没哭过一次，居然就这么被随意给吼哭了。
真是太丢人了。
连翘抹了抹眼泪，心想。
但想归想，眼泪就是止不住。
随意像是被他哭懵了似的，看着他半晌没动，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慌乱得摸遍了口袋也没能摸出来一张卫生纸：“你你你你哭什么？我、我可没欺负你。”
“……对不起。”连翘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弱似蚊，嗓子还哑得不行。随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连翘瞪着他，愣是把饱含泪水的双眼重新瞪得酸涩了，两人之间的姿势也没有半点变化。
“我说，对不起！”连翘眨了眨眼睛，噪子还是哑得听不出本音。
随意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走吧。”
【7】
第二天，连翘仍然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随意，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及昨天。
好像昨天的事情从未有过。
连翘又恢复到“哑”的状态。
“你喜欢三叶草么？”随意坐在花坛边的矮墙上，看着花坛里挤得密密的三叶草，随口问道。
连翘把目光移到三叶草上，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妈说三叶草象征着诚实、勇气和宽容，”随意垂下眸，“但拥有了这三样东西，就一定能获得幸福吗？”
阳光下的随意肉眼可见的悲伤。
连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随意。
“可……以，”连翘一把抓住了随意的衣袖，嗓音仍然沙哑，“你永远光芒万丈。”
随意愣了一下，随即笑的直不起腰：“你知道吗，上次这么和我说话的还是我妈。”
连翘别开脸，轻轻勾起唇角。
“喏，”随意随手从花坛里薅了一片三叶草递到连翘的眼前，“这算是我送你的幸福。”
【8】
连翘好像变了。
班上的人都这么觉得，亲戚一家也放心不少。
让人彻底发觉他的改变的，是在一次集体活动。
女生不小心在他旁边摔倒，连翘扶她起来，嗓音再无沙哑，反倒温和。
他说：“小心。”
女生抬头，眼前是他略带担忧的神态和腼腆的笑。
连翘终于被集体接纳。
【小学篇，完】
没人再抓着他是孤儿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小学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