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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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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属实是一个一言难尽的夜晚,起码对薄禾来说是。
她刚把猫抱进被窝,就遭到了他的殊死反抗。
沈偃根本无法接受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他绷起脊背,趁薄禾不注意,一跃而起,后脚蹬在她身上,跳到了她床边小小的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东西又多又乱,他刚一落地,就碰倒了一片的瓶瓶罐罐。
“你别动!”薄禾吓得脸都绿了,虽然这些化妆品都很平价,但谁也遭不住一下损失一片啊。
沈偃看了她一眼,跨过瓶瓶罐罐往外走。
她连忙爬起来去抓猫,没想到他的反抗更激烈了。
薄禾一把钳住了他的后脖颈,将他从梳妆台上抱了起来,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放哪里都不安心,就得老实待在她怀里才行。
于是她又把猫抱进了被窝里,一人一猫被子直接盖过了头,薄禾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你别跑啦,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我今天可倒霉啦,听说吸一口猫猫能有好运气呢。”她悄悄在猫头顶亲了一口。
沈偃寒着脸没动。
她又揉了揉猫肚皮,偷偷把脸埋了进去。
“谢谢你呀,你和你老板一样,都是个好人,哦不,好猫呢。”
沈偃觉得,要是早几天她这么做,已经死在猫爪下八百回了。
但他今天却没有推开。
薄禾把脸又来回蹭了蹭,喃喃道:“诶……你是不是从医院里出来还没洗澡?”
她一把推开了猫,用手搓了搓脸,转到另一边去了。
被嫌弃的沈偃:……
薄禾就感觉到,背后的小猫咪爬出被窝走了。
~
等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她就发现猫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平时神经质的情况出现的都比较准时,一般在晚上10点多,到第二天醒来就会变成温柔粘人版小猫咪。
但是今天下班到家才7点,她看着对面那一双猫猫菜刀眼,就知道是神经质猫猫上线了。
她马上给沈偃发了个微信,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没有回。
她在屋子里转了转,又给沈偃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她突然想起上次加她的宠物医生,最近还时不时会问候她猫猫的情况。
但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她还是有些犹豫地发了条微信:有空吗?
江若齐:随时。
薄禾一直觉得江若齐很热心,当下也不再犹豫:是这样,我想咨询一下,猫会患精神分裂症吗?
江若齐:目前倒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猫会出现一些表现抑郁的刻板行为。
薄禾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觉得这猫的病可能是在不断加重。
薄禾:方便通个电话吗?
江若齐:当然。
几乎是刚点了发送,薄禾的语音通话请求就发了过来。
江若齐正在和几个同事吃饭,看到她发来的语音后,就起身往包间外走。
陆瓷正坐在他旁边,见他起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刚上过厕所吗小江。”
江若齐笑笑:“有点事,打个电话。”
陆瓷点点头,没说话,想起刚刚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薄禾。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晚上7点15分。
他能感觉到沈偃对这猫不一般,也知道他把猫寄养在了上次那个来帮忙的女生家。
会不会是猫又出事了?
陆瓷犹豫了会,想发个消息给沈偃,突然想起他今天去国外出差了。
按照时差,现在应该正在睡觉。
江若齐出了包间就接起了电话,“你说。”
“江医生,抱歉打扰了,是这样,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猫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是要去做哪方面的……”
她把大致情况和江若齐说了一遍,江若齐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
“病情突然加重的那天晚上,它的确表现出了不寻常的态度,平时白天,护士逗它抱它都是很亲人的。”
“或许要检查一下是不是出现了应激或者是刻板行为,哪天有空的话,我想看看这只猫具体的情况。”
薄禾愣了愣,这是要来她家的意思吗,“江医生的意思是,要当面看看它的状况吗?”
沈偃听到这话,掀了掀眼皮,破天荒冲她喵了一声。
薄禾全神贯注地等江若齐的回答,没怎么搭理他。
江若齐:“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顾虑,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给我拍下一些视频,不过接触不到它的话,诊断可能会有一点困难。”
薄禾的确很不能接受不算熟悉的男生来家里,但是又很担心猫的状况:“好,我先问一下我老板,这毕竟是他的猫,我不太好帮他做决定。”
……
等她打完电话去看猫的时候,发现它又变成了以往白天的模样。
傻乎乎的,毫无防备心。
她皱着眉看着它,就见它傻乎乎地冲自己喵了一声。
嗯,是傻白甜的那个猫格。
手机屏幕又亮了亮,是沈偃给她打了电话。
“喂,沈总。”
那边语气不太客气,嗓音带点刚睡醒的沙哑,“什么事。”
薄禾把事情解释了一下,“要不要让江医生来给老板看看?”
沈偃不咸不淡道:“不用。”
薄禾:“但是它好像真的有点问题,江医生说……”
沈偃打断她的话:“他没问题。”
“哦……”
沈偃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情不愿,“好了,别想太多,我过几天回来,会带他找医生看看。”
薄禾莫名觉得这对话有些像是爸妈讨论孩子的情形,匆忙道了别,挂了电话。
~
连续好几天,这猫都变成了傍晚冷着脸,一到七点半就变回傻白甜的模式,薄禾觉得自己真的可以习惯了。
她今天按照网上熟自制的配方,去超市里买了食材,打算回家做一顿营养又健康的猫饭。
地铁口离她小区有一段并不算短的距离,她拎着购物袋,突然发现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薄禾因为独居,格外小心谨慎,一度都怀疑自己有被害妄想症。
理智告诉她,身后可能又是路人,刚好和她一条路。
但几分钟过去了,她仍然能听到脚步声不紧不慢跟在远处。
她今天穿了一双帆布鞋,蹲下身,假装系了系鞋带,谨慎地微微回头看了一眼。
那人见她蹲下身,脚步微微一顿,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自然地往前走。
薄禾面不改色,假装系好鞋带起身往前走,只觉得血液一下凝固了下来,可心却怦怦狂跳。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瘦削的男人,个子不高不矮,穿着灰色T恤衫,但这些都不是让她紧张的理由。
这人大晚上,戴了一顶鸭舌帽,还严严实实捂上了口罩。
她一边观察着身后男人的动静,一边掏出手机,给认识的人发微信。
但恰好几人都没有回消息。
她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还不远不近跟在身后,她捏紧了手机,另一只手掏出防狼喷雾,假装镇定地往前走。
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是小区大门,他们小区一向保安力量不足,由于物业费低廉,经常还会出现晚上没有保安的情况。
不过她今天运气好,保安大叔搬了把藤椅,摇着蒲扇,在树下乘凉。
她连忙跑过去,热络地和大叔打了招呼,微微偏头往后看,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让保安大叔晚上小心些,就一路飞快跑回了家。
直到门发出一声重重的闭合声,她才有些腿软地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