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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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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云飞出五里外，想着搭在肩上的夜莺，于是带它离开这个时空前往三界之中的地界
这么晚的时间好多脚店、饭馆都已经打烊，但胜在外面街道的灯笼还亮着，我带着夜莺一路闲逛
走了许久许久，路过一间哪吒庙。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我肩上的夜莺展翅一举飞过庙墙，我伏了额头抠了三下门环
没过多久庙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个看管太子庙的跛脚老丈
“道友，这么晚了有何要事？”方丈一开口就是粗噶的的嗓音
“方丈，我想在此处留一晚，不知可行不？”
方丈侧身，把门开大了些“进来吧”
一声孩提让我的注意力转到一间点着油灯的小屋
“方丈还在庙里喂养了孩子？”我好奇问
方丈拢了拢手解释“是，那孩子被放在庙前，贫道不忍心便带回来喂养了些时日，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哭闹起来”
我皱了下眉“突然哭闹？”抬起手臂将飞走的夜莺唤回来“能请方丈带我进去看看吗？”
老丈的眼睛上下打量，最后听着孩童不止的哭闹，无奈开口“这边请”
我跟着老丈进了屋子，一个点点大的婴儿被黄绸裹着严实，生怕透一点风，小孩看老丈进来把两只小手伸出来要老丈抱
老丈把孩子抱起缓缓得摇晃，可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个不停，两只眼珠黑黝黝的，很是明亮
我伸出食指去逗他，他就立马咧开嘴咯咯的笑，还露出两颗将将冒头的乳牙
方丈也是奇怪“自从他来就没见他笑过，今日见到道友这般高兴”
“我能抱抱嘛？”询问老丈过后，我将孩子接过来，今天因为去看如懿就没有将头发挽起，谁料现在却被这孩子手里的死死拽住，动了动小嘴“白，白！”
老丈慌张想过来夺下，见我拦他只能站在原地声声道“道友莫怪”
我怎会跟小孩子置气“无事，这孩子生性好动，叫什么？”
老丈一时面露尴尬，这孩子本就是生母遗弃在庙前，怎么会有名字
“还没有”
“那我就给他取个吧”我食指在孩童额头上虚点，指尖溢出丝丝白光“在庙外救起，身世清白，就姓白吧”姓氏是决定了，那名字呢？
我思索片刻，想了个不错的名字“且初，白且初”我问老丈“叫白且初如何？”
老丈刚刚看到我手中的白光，早就猜到我不是寻常之人，但也绝不是攀附之人，嘴里念了两遍孩子的名字“不错，好名字”
我把孩子举高“行，往后你就叫白且初了！”
老丈行礼道谢“多谢！”
“嗯”对老丈看出我的身份，我也不多在意“方丈，我要一间小屋即可”但我没忘记来意
夜里，我总觉得院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忽闪忽闪的。于是起身披了件衣裳出来看看，这座庙不大就前后两个院子，正院对着庙门那里是主堂，神龛里面立了一尊哪吒像，神龛前边摆了供桌，四条桌腿雕有莲纹。
供桌上面放了一盆并蒂莲花，寻常莲花都是早开晚合，可株不同，晚上却愈发盛开。
也是它发出的光。
我走进看，养莲花的是个较小的古杠，缸里的莲子除了莲花还生了四片宽大的莲叶，缸里面无泥水清，莲子也不发根，我看眼茎顶的并蒂莲，无泥无根两朵花绝不会长这么好，直觉告诉我这花一定有猫腻
“住手！”
就在我准备伸手触碰那淡粉色，娇羞欲滴的莲花时，老丈拿着两个棍子从黑暗里走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从你在给那孩子取名时就发现你不对劲，寻常人指尖怎么会出现白光”老丈眼睛眯起，猜测道“你是那精怪？”
“你再猜猜看”我也不管他，说完转身仔细去看那朵莲
“别碰那仙莲！”老丈在我手碰到莲花的那一瞬发怒，握着长棍朝我袭来。我松手闪躲“仙莲？为什么叫它仙莲？就因为它会发光？”
那老丈现在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他挥着长棍来势汹汹，没想到啊！这跛脚竟一点都不妨碍他的动作，该不会就因为我碰了这莲花，就要置我于死地吧？
真是更加让人好奇了
我蹙眉，一个闪身绕道老丈身后，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在老丈脖子后面施了定身术，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于是就一双眼睛充满着血丝盯着我的动作，看我一步步走向那朵仙莲，他就越是发了狂一般怒吼
“妖女！不许你碰仙家宝莲，不许！”
听他说是仙家东西，我立马就不去了，反倒是倒回来问他
“老丈，你说这是仙家宝莲，我怎么没见过？”
老丈吼道“小小妖女怎么会见过仙家的东西”，说完还不忘说一句“真是愚昧不堪”
我被他搞得真生了气，抓了他的领子问他“那我问你，这莲是从何而？”
老丈吐了一口唾沫“我才不要告诉你这……唔！”
我知道他肯定又要说我是妖女，我讨厌这个形容词，于是就用那莲花的莲叶并着法术堵住了他的嘴
“吾乃掌管天地万物时运的松山神君，被你一口一个妖女说的好生畅意啊！”没错，就是畅意，舒畅到能把我这般好脾气的惹生气可真是不容易，但我还是施法将他的跛脚治好，也绝不会这么简单的便宜他
我绕着老丈走了几圈，趁他不注意猛地一脚踹在他那条坏腿上，顺道解了他的定身术，老丈吃痛的代抽一口凉气
“看在你是老人，这就是你说本神君是妖女的惩罚了吧”
“你！”老丈还想说什么，动了一下腿却不继续了
我朝他挑了下巴“怎么不继续说了，我怎么了？”
老丈半信半疑“您，真是神君”
我简直恨铁不成钢，气的甩袖“不然呢？”
“现在能告诉我这莲花的来历了吧”
“那是自然”老丈试了试恢复正常的脚给我搬了椅子“我师傅说他年轻的时候去割牛草时从天上掉下来的，正巧砸到他，他低头一看那莲子还发着金光，就想着肯定不是凡物所以就带回庙里来养着了，只是没想到生出花苞才知道这是朵并蒂莲。”
“就这样？”
“是的”
我记得红姨告诉我，哪吒死后的魂魄被她师弟养在莲花里，莲花结子为莲子，这个莲花……
我心中生疑，又问的仔细“具体的时间呢？”
老丈笑道“这，我师傅他老人家都走了快六年了，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死无对证啊”我摸着耳垂“老丈你仔细想想这莲花有何疑处”
问完老丈就道“人间莲花都是六七月就开能开个四五月，但这朵仙莲从我记事这莲花就一直开着从没败过”
“还有呢？“
老丈又仔细想了许久“这莲花很奇怪，每次都是正晌午太阳最毒时和晚上月亮高升时展开，其余时间无论天气是晴是阴都缩着”
只有阳光和月光最盛的时候展开，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你知道这庙什么时候建的吗？看着布局挺古朴的”我趴在椅背上问老丈
老丈道“我听我师傅说，是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当年听一位老人的指示，建了这么一座天子庙，听师傅跟我说师祖当时因为时间紧就没规划那么大，而且看那人也十分的着急。庙建成之后来上香的人很多，听师傅说当年那才叫一个壮观”
“那后来呢？”
老丈仔细想想“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神龛里的像好好的就倒了，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真是可惜了。”
碎了一地？这是为何
“原因呢？”
老丈摊手“这哪知道，那神像摆在那多少年也没人动过，谁知道好好的就倒了呢！后来大家都因为神像的事慢慢的就不来拜了，这里也就没有以往香火鼎盛了”
“那人可有留名字”我问
本来以为是不能会有的，没想到老丈扒开记忆深处倒还真找到了“太一……好像是太一”
我莫名松了口气，纠正他“是太乙真人吧！”
“是的是的，老糊涂了”
“难道真是的”我暗自想道
若我猜的没错，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啊“太乙真人怎么会让他徒弟离开他的视线呢，既然有了转生之莲，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建立庙宇，难道是为了收集香火？”
可后来神像倒塌，那不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我一个人犯了难，一个劲的嘟囔，老丈以为我在跟他说话，于是搭了一腔“神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老丈！”我晃着手慢悠悠站起“老丈，我不看你是凡人就瞒着你，这朵莲你你们猜的没错确实仙家的法器，但它也是天界哪吒三太子的重生载物”
老丈眼睛瞪的大大的，张着嘴万分不敢相信，我道“听我说完老丈”
“就因为它这般重要，所以我想和你结约，你可愿意”
老丈问“约定什么？”
“这件庙宇绝不能没有人看守，所以本神君与你约定，从老丈你开始往后一任庙主都必须有弟子，确保自己死后有人守这座庙，要求是一生不得离开庙宇半步，作为补偿我许你们长寿，可以答应我吗？”
我将手摊开“如果可以，请在我手心画圈”
“我一生无妻无子，当着守庙人倒是无妨，只是……以后的孩子”
“到那时本神君自有办法”
老丈内心一顿斗争结束，最终缓缓将五指并拢立在我的掌心，我将我腰间佩戴的海棠花型玉佩给他以作为契约的证物
“本人张木，与神君结约”
……
虽然自那以后我时不时会在天界闲暇之余到地界的庙宇坐坐，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时间规律还是在的，而且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早已忘了这是第几次下来，我也忘了这任庙主是以前的那位还是新的。
因为顺不起来，所以每次来都只是照理换上留在这里的袍子，和庙主说说话。因为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任，所以他和聊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不问他是哪一任庙主，他的师傅是谁，他也不会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或许就算我记得，这么长的时间跨越，他也不会记得。
可我低估了凡人的记忆力，我许诺他们长寿，有一部分是想让时间让他们忘记我，可我也忘了有句话叫“贵人多忘事”，而那个贵人说的就是我自己。
……
自上次来不止隔了多久，反正我来时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山变成平地，菜地建起房屋，但唯独这片山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推开门，庙主正在打坐，身旁蒲团上的小孩，约莫有个五六岁，团成一团像猫一样进入梦乡，庙主睁开眼睛
“您来了！”
我看小孩在睡觉，点头示意随后轻手轻脚的进到里屋换了袍子。出来庙主依旧不动，我搬了小桌走到庙主身边，轻声道“喝茶”
“神君已有三百年年没来了”庙主说完茗了口茶
我讪笑，尴尬的问“是吗，天上这一年繁忙，时间不同所以感觉不出来吧”
我说完好久对方都不回话，直到窝在莆田上的小孩醒来，庙主才说话“神君这次依旧住一晚？”说罢便对少年说“小白，去吧那间房间收拾一下”
我忙拦住他“不用了，这次就不借住”
我的一番话让庙主垂下眼睛“……行”
每次下来都会住一晚，这倒像是和这间庙莫名的约定，因为那天发现莲花是在这里借住的夜里，可这次不行，孙悟空不知怎的不好好陪大唐师傅去西天，反倒给我扔了个红孩儿在我这儿
“天黑我便走，我朋友把他孩子放我那了”
庙主只是点点头，过会儿我看庙主眼睛闭上，像是睡了，于是轻轻的挪了位置去找小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小朋友看着我“我师傅叫我小白，但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心想没有名字？正好我给他取一个
我笑着去拉小孩的袖子“你知道吗，姐姐我可是给你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取过名字呢？”
小孩问“真的？那你给我师祖取得什么名字？”
“白且初！”我仰着鼻子“好听不！”
在我身后看不到的地方，庙主睁开眼睛，若不是听小孩说他师傅就叫白且初我还不知道，这人庙主就是老丈的徒弟，是那夜我抱在怀里取名的孩童
我也没想到我许的长寿尽然能这般长，三百年前我见过他，那时老丈还在，如今看他还只是三十五六左右的模样，真没想到凡人的脑袋能记忆这么长的时间
我尴尬的笑着“没想到且初都长这么大了啊”
庙主咳了两下“没有想到神君还是这般喜欢取名”
话里有话啊小子
“是啊！”我揽过少年的肩“这孩子姓什么”
白且初道“他师傅姓白，他自然得跟着姓白，只是叫什么我还没想好，要不神君取一个”
“好啊”知道他还没名字的时候，我早就想取了“小纯”
“白小纯吧！”
这次小孩不愿意了“师傅，我不想叫小纯，说快了像是小蠢小蠢”
白且初自然不会让他如意“神君取得你就收着，也不是随随便便的认都能让神仙取名的”
我看着小孩附和道“是啊是啊！”
“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三百多年见不到”
说话又夹枪带棒的，我不过就是在他少年时期逗过他嘛，真是打算记一辈子？
不过他自己或许也知道这种
“
那次去看时，老丈的小弟子已经十来岁了，饭后无聊就坐在台阶上叫他“小孩，你叫什么啊？”
少年蹲在院里过面浆，听我叫他看了我一眼
“白且初”
听他名字是我取得，边走下台阶蹲在少年身边
“呀！你这名字好，是谁给去的呀！”
少年又看了我一眼，没好气道
“你来参拜神像，问这干嘛？”
我笑道“这么好听的名字，当然想知道是谁给起的啦！”
少年还是少年，被我几句夸就全都告诉了我
“我师傅说是位仙子取得”
“真的嘛！”
“那当然，而且我师傅还说那仙子姐姐长得可漂亮了，我以后一定要娶她为妻！”少年骄傲的抬起小下巴
我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笑的勾人
“好啊！我等着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