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铁灰

4、第 4 章

　　望着窗外街景有些发呆的周洲听见上楼的脚步声。这家茶馆是木制的仿古建筑，茶馆间人来人往，上楼下楼时，楼梯会发出细细的嘎吱声。他收回视线，转头朝楼梯口看去，正看见晓月身着灰色风衣迈着轻盈步子朝他走来时，他不由得唇角挂上一丝欣慰的笑意。今天他们两不约而同，都穿得有些正式。他是一件天蓝色白色细条纹衬衣，外罩黑色休闲西装。现在看见她是一副都市白领丽人的妆扮，心想，不错，她应该还是很重视这次约会的。

　　出差回来，他就一直期待着和她见面。来茶馆的路上，还一直在猜测她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上次，她一件米白色开司米鄂尔多斯毛线衫配一条笔直的银色铅笔裤，说不出的知性好看。他禁不住想，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来相亲呢？她应该有追求者的。该不是因为工作上太勤奋了，无暇顾及交异性朋友吧。又觉得相亲居然也会遇见让自己心动的女孩，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公司里的其他单身常抱怨相亲遇恐龙妹。

　　他起身相迎，抱歉道：“我出差刚回，只好耽误你这个周末的休息了。”

　　晓月还没坐稳，一听，心中一惊。这是约会正常的礼貌，还是打算退却的伏笔呢？刚才一直保持的好心情有点受到打击。

　　又看他一招手叫来服务生，又客气地问她，喝点什么。

　　她迟疑了一秒，说道：“云雾茶。”

　　这家茶馆她和他是第二次来。上一次，有学妹陪同，气氛倒也融融。不过上次两人都没怎么开口，毕竟头一次见面，有些顾忌，怕说错话，没了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云雾茶是这家茶馆的特色茶。整座城市，独此一家。这品茶，常常能遇见惊喜。就如见人，不是什么都看名气的，还是得看个人的喜好和品位。虽然茶馆里提供的茶不下百种，可晓月独好这种云雾茶，仿佛大自然的灵气全汇聚到了这茶叶上般。晓月觉得云雾茶饮起来，茶香幽幽，心旷神怡。所以，她想不管对方作何打算，能再一次品到这心仪的好茶，她至少也不虚此行。

　　周洲朝她露齿一笑，也叫了杯云雾茶。

　　晓月有些意外。这么保持同调，是不经意的随意，还是有些刻意的配合呢。

　　她觉得自己越在乎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的念头和猜想也就越多。自己想来都有些恼了。这么在乎对方，也不知对方是什么心意。

　　想到这，她抿口茶，笑问道：“出差一路上还顺利吧。”

　　周洲微微点头，金边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笑意回道：“因为大雾，航班延迟1小时起飞。不过，还算顺利。”

　　晓月一听，笑道：“噢，对了。我负责的一个广告录制，也因为大雾给耽误了点时间。不过倒是乘机喘了口气。这几天一直接大单子，难得喘口气。”

　　周洲接过服务生手中的白色碟子，将开心果、瓜子等零食放到晓月面前，笑着打趣道：“看来是老天爷帮了我们的忙。你喘了口气。我在机场打了个盹。”

　　晓月这才注意到周洲虽然脸上一副笑微微的表情，眼神还是掩不住有点疲倦。她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看来并不是对方敷衍。出差一回来，不顾疲劳，周末就赶着来见她，看得出还是很有诚意的。

　　相亲对他而言恐怕很累吧。她想，如果不是对他很有好感，自己也肯定宁可睡觉补眠，也不愿出来相亲的。也许还是过去媒妁之言，父母包办，直接拜堂效率来得高些。想到这，禁不住莞尔。

　　周洲看见晓月的酒窝闪了闪，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幽默奏效了。他的视线停在那对酒窝上，心中有些异样的悸动。

　　晓月抿了口茶，忍不住关心了一句：“你工作很辛苦，要注意休息。”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约他出来见面的正是自己，影响他休息的不也正是自己吗？一时自觉有些尴尬。

　　周洲见她垂着头，盯着茶杯出神，于是聊起出差途中自己防小偷的趣事，晓月这才抬起头来。

　　说得有趣，两人话题渐渐多了起来。
　　两人慢悠悠品着茶，聊些彼此公司里的事。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
　　周洲看了眼腕上的表。“喝完茶，我请你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怎么样？”他心情很好地问道。

　　晓月赞同这个主意。她心想自己上一次进电影院好像是7、8年前的事了呢。

　　茶馆开在城市的主干道旁，附近是繁华的商业区，娱乐设施也很齐备。电影院，K歌量贩店，酒吧，会所，餐饮店生意兴隆。

　　在晓月的坚持下，两人去一家小吃店，吃了碗馄饨。周洲心想，这女孩还真能替我省钱，不知是喜是忧。

　　吃完饭，两人决定去看《非诚勿扰》。巨大的淡蓝色海报上最显眼的是葛优的光头，还有舒淇有些忧郁的表情。其实两人都在线看过这部冯小刚导演的文艺片。觉得这部篇子还有点深度，电影中的景致，人物，对话都很精彩。

　　看完，两人走出电影院，沿着街边闲逛。周洲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心想：“我哪里比葛优差了。最后老葛都能抱得美人归。我也一定能。”

　　晓月心想：“葛优演的男主角真是丈夫的最佳人选。成熟务实，又不失浪漫追求。”

　　“你觉得男主角怎么样？”周洲有些好奇眼前这位的观感。

　　“很不错。虽然不是帅哥，但是我觉得他性格和阅历都不错。比一般帅哥更能打动女人的心。”晓月实话实说。“你觉得舒淇演的这个角色怎么样？”她反问道。

　　“就象剧中葛优说的。是仙女级的。气质相貌都很不错。”周洲提起影片中的台词，爽朗笑答。

　　晓月很想大着胆子开一句玩笑。“你觉得她有魅力还是我有魅力呢？”她瞥了眼走在身边的周洲，见他清俊的脸上还有些回味的神态。晓月忽然觉得心有点酸涩。她在他眼中是什么级别的呢？如果说谈不上仙女，是不是可以勉强够个美女的级别呢？又或许都够不上。那，她在此刻他眼中，是否合格呢？

　　她不敢问。也没有这个自信。

　　毕竟，面前的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的谁，至少现在不是。

　　身边一辆奥迪缓缓经过，车窗内一个男人看着有些眼熟。晓月不经意一瞥，暗想，是谁呢？自己怎么会不记得呢？是不是哪个客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