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警校组发刀的日子》洛辞寒

23、第五刀 目光陌生而警惕

　　要做，就做一票大的。

　　正好他了解到最近组织这边盯上了一个新冒出头的名叫吉川会的极道团体，对方目中无人的做派影响了组织一条很重要的走-私线。
　　那就干脆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降谷零抓住玛克出差去外地的时候，把组织和吉川会的火-并地点设在了距离研究所很近的地方，并且迅速联系SAT配合进行镇压，在火力波及到研究所后，再安排公安以保护普通民众的普通警察身份突入研究所并赶在研究所自毁程序启动前转移走所有的研究人员和研究资料。
　　他则亲自潜入那处特殊的地下研究室，把柊救出来。

　　因为那间特殊实验室保密程度极高，除了面部识别、虹膜和指纹，还需要输入只有玛克手机远程操控每30秒刷新一次的动态密码。
　　所以他把柊带出来的时候，没有时间仔细查看柊的状态，只能看到对方额头处裹着的纱布，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而连在柊身上的那些生命体征监测设备上，显示的也都是正常的数值。

　　但他还是得尽快把柊送到公安的一家合作医院里面去。
　　鬼知道那个疯子在柊身上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柊的身份特殊，这件事必须让尽量少的人知道。
　　零没有假手于人，避开了被公安秘密带走的那些研究员和实验体，亲自开车带走了柊。

　　车轮急速飞驰向前。
　　距离上一次他和柊坐在同一辆车里，居然已经过去了快六年。

　　车后座发出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
　　他刚刚只来得及在柊那身实验体的衣服外面套了一件他的大衣，车里开了暖风，不知道是不是柊热了。

　　“醒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们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能到医院。”降谷零飞快瞥了一眼车后座摇摇晃晃撑着坐起身的柊。

　　北川柊捂着头，眉头紧蹙着，仿佛在忍耐什么痛苦，同时撩起不知为何有些湿润的睫毛，抬眼看向后视镜里降谷零的脸，目光陌生而警惕，双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捏紧到骨节发白，“Hiira——gi？”

　　北川柊凝神看着后视镜里的他，目光空洞而漠然，荒芜而死寂。
　　像是寸草不生，渺无人烟的辽阔冰原。

　　身为卧底，降谷零能够读懂唇语，但北川柊只是微微张开了双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连能够作为唇语识别的字句都没能挤出来。
　　接着他直接，解开身上被降谷零扣好的安全带，伸手去拉车门的把手，发现车门被锁之后，又转换姿势，作势要用双脚踹碎车窗。

　　“等一下，柊，等一下！！太危险了！我马上停车！”
　　降谷零一个飘移甩尾，拐进了最近的一条相对隐蔽并且没有监控的小巷，将车停在路边。

　　等到降谷零走下驾驶座，为北川柊拉开了车门，对方立刻裹着他的大衣走下了车，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要离开。
　　因为逃离匆忙，北川柊甚至没有穿鞋，光着脚走在冬日尚有残雪湿痕的路上。

　　“你要去哪儿？！”降谷零拽住了北川柊的手臂。
　　掌心的手臂极细瘦，和当年即便体术垫底，却仍有纤薄肌肉的体型完全不一样了。
　　距离上次他在便利店偶然见到对方，仅仅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不知道是因为实验还是什么原因，柊瘦得几乎皮包骨头。

　　北川柊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只是对他摇了摇头，用力想要拽开降谷零禁锢着他的手臂。
　　然而当年还在警校的时候，北川柊论力气，就从没赢过他们五个里的任何一个，如今这个状态，更不可能拗过曾经的警校第一。

　　“柊，你现在是没有办法说话吗？”降谷零紧蹙着眉头，眼中的担忧和心痛都不再费力掩饰，“我这里有纸笔，你有什么紧急事项需要做的可以写出来告诉我，我帮你完成。”
　　“你现在的情况必须立刻去医院接受治疗。”

　　北川柊似乎终于明白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对方离开，于是不再挣扎，安安静静地任由对方将他重新拽回车后座。
　　然而笔尖落在纸面后，却只摩擦出几道无意义的乱线。

　　很快柊便放弃了这次无意义的尝试，将纸笔重新塞回降谷零的手里，目光扫了一眼前方液晶屏显示的时间，随后又伸手去开车门。
　　就在降谷零再次试图阻止北川柊的时候，突然被对方一拳挥向了他的太阳穴的位置。
　　降谷零下意识躲避，又被对方攻向咽喉。
　　几招下来，降谷零终于成功压制住了北川柊。

　　然而没想到的是，北川柊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打败他，抑或离开。

　　仗着他顾忌对方的身体不敢用太大的力量，北川柊勉强挣脱出右手，掏出了刚刚从他怀中摸到的那把南部M60，打开保险。
　　随后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