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下》RoseIsland

5、我想跟你好

　　“妈,今天的蛋糕买的我看她也挺喜欢吃的,你就让我进去打会游戏吧。”
　　陈哲远被自己的母亲大人堵在房间的门口,说什么也不让这个网瘾少年进去。
　　“哲远,这快要开学了你知道吗？”
　　陈哲远愣了一会儿,脑子跟生锈了一样的。
　　妈她怎么会问这么邪门的问题？
　　齐薇看着他在发愣又问了一句
　　“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这不问还好一问给陈哲远下的一激灵。按照自己这个成绩无论怎么觉得都不会是那种需要家长催问自己的暑假作业写完没有。
　　看到陈哲远点了点头之后齐薇心里一喜。
　　“那你帮小曼看看她的暑假作业吧，刚好她不会的可以问你。”
　　陈哲远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去。”
　　陈哲远拒绝的又快又明确,没有丝毫的犹豫。
　　齐薇一只手撑在门框上面，另一只手叉着腰,摆明了态度今天不去旁边那个房间看许曼的作业,晚上就有很大的几率睡沙发的。
　　“我可是下午才帮你们跑腿给她买的蛋糕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陈哲远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但是这一招对齐薇一点用都没有。
　　齐薇比陈哲远矮了一个头,所以看他还要仰着脑袋,时间久了自然就受不了,齐薇现在的脖子像是要断了一样。她低下头伸手揉上了脖子。
　　突然一双凉凉的手按上了齐薇的肩头,替她揉肩捶背。
　　“妈,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吧。”
　　齐薇一边享受着陈哲远的按摩一边又拒绝了。
　　“八点还不晚。”
　　陈哲远想再挣扎一下,就被齐薇的碎碎念压制了。
　　“小哲啊,你看,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所以小曼就是你的妹妹……”
　　大事不妙
　　陈哲远把手放了回来,双手插进裤兜一言不发的走到旁边那扇门前敲起了门。

　　他敲了很久里面的人才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了许曼穿着睡衣的样子,头发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头发往地上滴。刚洗完澡的女孩子面颊带着一丝粉红 。
　　可能很多年以后,在陈哲远生命的最后那么一刻,他想的不是蓝天白云,也不是妈妈跟他说的话,而是这张很多年前一眼就心动的脸。
　　许曼请他进去了。
　　“你等一会儿,我有个东西落在卫生间了。”
　　陈哲远点头,站在了原地。
　　奇怪,这个房间明明是自己收拾出来的,怎么现在住进来了一个人感觉有点陌生,明明是自己不久之前还在用的房间,他也还是打量了起来。
　　那个地方多了一个棕色的小熊,书柜上面多了几张照片,里面是她的妈妈还有小时候的她,窗台上多了一盆仙人掌……
　　房间里有了一些变化。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曼这个时候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随手把一个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又去打开了窗户。
　　陈哲远站在原地还是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动作。
　　“我妈叫我来看一下你的暑假作业。”
　　许曼站在窗户面前看着楼底的路灯说
　　“你等一会儿。”
　　许曼把毛巾搭在头上,走到书柜上找出了暑假作业递给他。
　　“只有一本吗？”
　　陈哲远一边翻着作业一边提出了疑问。
　　“对啊,你没有看封面吗？”
　　陈哲远右手拿着书的后一半手往上一抬,书就顺着力道合上了。
　　《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暑假作业——包含语数英》
　　是自己没看清楚。
　　“不好意思。”
　　陈哲远下意识的就道歉。
　　“没事。”
　　会道歉的帅哥真的很不错。
　　许曼刚开始还害怕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但是陈哲远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嘲讽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平平淡淡的。
　　他随便翻了几页,没找出错误。有点奇怪,按道理说学得再好应该会有错误的,怎么找不到错的题目？他一直往后翻着,手上的速度加快了,基本上是一目十行。
　　“没找到错题？”
　　许曼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
　　“你把书翻烂了都找不到问题的答案的,除非你翻到这。”
　　许曼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参考答案
　　原来如此,陈哲远右手托着书,左手拿着封面那一页,看着许曼的手指指在参考答案那一页上,有点出神。
　　她的手不是那些女孩子一样纤细修长的,是肉肉的,但是不难看。
　　“你在看什么？参考答案也有错吗？”
　　许曼收回了手继续擦着头发。看着呆呆的陈哲远。
　　突然觉得他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参考答案啊。
　　“少吃甜食。”
　　许曼没反应过来,什么少吃甜食？

　　陈哲远靠在两个房间相隔的门上,这个角度刚好可以从窗户看到天上的半个月亮。耳边是汽车的鸣笛声和楼下小区里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
　　怎么可能
　　他把挡在那里的柜子移开，拿了睡衣转身去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点了根烟,他站在窗子边看旁边的灯并没有熄。脑袋里有一种声音告诉他,自己应该过去,愣在这里算什么？
　　房间的另一边许曼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她翻来覆去也没弄明白那句“少吃甜食”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响,她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枕头看着那扇门。
　　自己要不要过去？
　　可是上次过去的时候里面那个人可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搞的以为自己进去就让他没了八百万一样的。
　　可是她好奇。
　　许曼看了一眼手机,突然就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心里的两个小人立马就演起来了。
　　“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要个联系方式不过分吧？”
　　这个时候应该换一个要好一点的脸色,毕竟有求于人。
　　另一个高冷的小人没说话,掏出手机扫了一下。这个时候自己再趁机问一句
　　“那个少吃甜食是什么意思啊？”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不会说,联系方式都加了,这个问题还不回答那就是小气。
　　许曼觉得万无一失,拿起手机站在门前,伸手准备去敲门。可是转念一想万一他在洗澡呢？听不到的话怎么办,我还是进去等他好了,只要不乱动东西,他不会说的。陈哲远好像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发脾气的,理智战胜于脾气。

　　许曼轻轻地,用最轻的力气打开了那扇门。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膛了。
　　突然手腕一紧,她被一道力气扯到了墙角,背部冰凉的触感,以及漆黑一片的房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下寒颤。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嘴巴就被人用手捂住了。耳边是独属于少年的音色
　　“我们试试。”
　　陈哲远没有给她答应的机会,就以最简单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他知道就算自己有这么一张脸也不一定会让墙角的这个人答应自己,万一人家是一个认真听话,从不乱来的好学生呢？管他妈的是不是好学生……
　　许曼虽然幻想过自己和帅哥接吻,但是现在什么情况？一个帅哥,给我拉墙角,二话不说就亲我？四个字就给我初吻夺走了？夺笋。
　　“闭眼,上课分心接个吻你也要分心吗？”
　　陈哲远趁着换气，把许曼抱到旁边的柜子上。和一个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小矮子接吻是一件很费脖子很费腰的事情。
　　换了个姿势果然舒服。陈哲远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许曼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仰着头……
　　很奇怪,许曼内心没有感觉到排斥,闻着气息里的烟草味出奇的安心。她觉得也是他们上辈子就在一起,这辈子也不例外。
　　结束一个漫长的吻后是胸腔的起伏,缓慢的视线努力的聚焦,心跳的很快很快,差一点就能跳出来了。
　　她被吻到缺氧。
　　这个罪魁祸首把头搭到她的肩膀上喘着气,陈哲远侧着头在许曼的耳边问
　　“要不要我抱你下来？”
　　他的手很不老实,在腰间游走,有往上游的趋势。感受到了僵硬的身体,陈哲远轻声的笑着说
　　“你放心,我知道你还是未成年。”
　　虽然这么说,但是手还是没有放下来。

　　虽然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陈哲远知道她的脸一定很红,真的很想开灯看看这个样子的她。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想下来。”
　　许曼缓了一会儿开了口。
　　身体一轻,自己被抱了下来。虽然接触到了地面,但是腿很软,身体还是忍不住飘起来。像是早有准备一样,陈哲远很贴心的搂着她,让她靠在柜子上休息。
　　他自顾自的开了口
　　“许曼,我想跟你好。”
　　许曼点点头,她现在没什么力气说话
　　“你不问问我吗？”
　　怀里的人抬起头看着他,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陈哲远知道是什么感觉。
　　“那你谈过恋爱吗？”
　　“噗……”
　　黑暗里高大的身影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说
　　“我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是……”
　　陈哲远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但是我是第一次接吻。”

　　第一次接吻……

　　陈哲远这个时候的声音很蛊惑,像是给她下蛊一样,让她对他言听计从。
　　许曼感觉脸更烫了。而且说完话的人头还没离开,陈哲远转着头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了然后吞进肚子里。
　　她低着头,在黑暗里不知道寻找什么,始终没有开口。陈哲远摸着她的脸问她
　　“怎么不说话啊？像个闷葫芦,是不是怕我妈他们知道？别怕,他们不知道。”
　　原本很安慰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现在他们正在发生什么一样。陈哲远像个巷子里的小混混一样,脑袋里还有一大堆话要讲出来给她听。
　　许曼的心跳还是很快,小鹿乱撞。
　　他很怀疑陈哲远在骗她。
　　头一次接吻,头一次接吻能这么熟练,能这么熟练的把人搞到窒息吗？
　　不对,不能用搞……
　　许曼感觉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跳的快了起来。
　　搞……好像有点那个……

　　陈哲远把她拉到怀里,闻着她洗发水的味道
　　“在想什么这么慢出神？在想我们以后的事情？房子有多高床有多大孩子有多漂亮？”
　　许曼身体又僵硬起来,双手思思捏住陈哲远的睡衣衣角。
　　“好了不逗你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怀里的人抬起头小声的问
　　“什么？”
　　陈哲远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许曼,我想跟你好。”
　　真奇怪,这也不是一个问句啊,可是她还是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说了一句
　　“陈哲远,我也想跟你好。”
　　许曼紧紧靠着他,听到他的心跳跟他的话一样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