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花落尽满地红》南通三千

24、开启新生活

　　林湘之心里咯噔一下，她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也没有生气，只是安静的转头回屋了。
　　郑炎别过头看着林湘之的背影：“来人，盯着贵妃。”
　　林湘之走到屋子里，坐在铜镜前。
　　她的眼尾微微有些发红。
　　还记得几年前她第一次坐在铜镜前时，镜子里的人，满脸都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她曾经还傻傻的以为，郑炎是自己的救赎。
　　从父母过世开始，一切厄运都接踵而至。
　　就连那段时间的快乐，都是谎言搭起来的。
　　她笑了。
　　不知道在笑什么。
　　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林湘之只觉得心中苦涩难言。
　　看向身上的素衣，要是以前的林湘之，肯定会撕了身上这个本来不属于她的衣服。
　　但是现在，她累了。
　　屋外大雪弥漫。
　　郑炎因为政务和林湘之的病累了好几个日夜。
　　他回到寝宫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晚，他久违的梦到了慕素。
　　还是那件白衣服，与林湘之极为相似的脸。
　　但是又不一样。
　　眼睛不一样。
　　林湘之多了一个泪痣，而且，林湘之的眼中虽然给人破碎凄凉之感，但是又多了几分坚韧。
　　而眼前梦中的慕素，只有温柔凄凉之感。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慕素。
　　他讨厌林湘之眼中的那分坚韧。
　　因为慕素没有。
　　但是，林湘之眼中的坚韧，那唯一属于林湘之的坚韧，也让郑炎亲手磨灭了。
　　他看到慕素，也不知是哭是笑，低沉的嗓音响起，夹杂着些许哽咽：“素……素素？”
　　慕素温柔的一笑，蔷薇花落尽，衬得慕素更加温婉：“阿炎。”
　　这是慕素。
　　慕素的声音温柔，动人心弦，让郑炎感觉到异常的熟悉，心头的委屈一下子宣泄出来：“素素，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说着，他一把将慕素拥入怀中。
　　慕素得手搭上他的后背：“我这不是来了吗。”
　　郑炎紧紧的搂住慕素，生怕慕素再一次走掉。
　　慕素推开了他，纤长的手擦去郑炎的泪痕：“你怎么，老的这么快，你的眉头都有细纹了。平日里不要老是皱眉。”
　　郑炎声音焦急起来：“素素，你回来好不好……”
　　慕素的身影越来越朦胧，细细看来，慕素的脸上隐隐约约出现点点泪痕：“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过去…”
　　“素素！”
　　郑炎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
　　意识到一切都只是梦境，郑炎第一次像一个孩子一般委屈的蜷缩在床上哭了起来。
　　他还没有好好的看看素素，还没有告诉素素她不在的日子自己有多么难过。
　　他不自主的想起和素素的一点一滴，心痛的仿佛都在滴血。
　　想到慕素说的最后一句话。
　　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过去。
　　他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可是哪像慕素说的这么轻巧。
　　一想到新生活要忘掉慕素，郑炎就如剜心般的痛。
　　林湘之一夜没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坐在铜镜前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