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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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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红着脸,一声不吭的把徐梨带到陈老先生居住的屋门外,抬起手轻叩了两下,并恭敬的喊道:“师父。”
萧别话音一落,里面便传来老者沙哑的声音。
“把那丫头带了吧,进来!”
门外的两人听完都一脸诧异,推开门便看到一位古稀老者。
老者两鬓发白,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手里拿着个竹简。
他看见徐梨并不惊讶,语调平缓,“你就是姜恩人的令爱吧。”
徐梨微微颔首,从包里拿出信,递了过去,“这是家母让我给您的。”
陈老先生从徐梨手中接过,看完对徐梨说:“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第八弟子了。”
萧别见徐梨呆住了,在旁小声提醒,“还不跪下磕头喊声师父。”
徐梨连忙跪下磕了个头,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师父。”
陈老先生把徐梨扶起,用手捋了捋胡子说:“这是我欠令慈的,若不是令慈,老朽当年就应死在山上了。
你也是个可怜的丫头,放心,你既喊我一声师父,我便会护你周全。”
接着看向旁边的萧别说:“你去把你杏笙师妹叫来,让她带小八熟悉熟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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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边走杏笙边和徐梨说着师门里的趣事,例如:二师兄因为贪嘴,吃了师父精心培养好多年的灵芝;她趁七师弟睡觉,用毛笔在他脸上画花……
徐梨也知道她这位师姐的身世:
杏笙的娘亲生她去世,因为她是个丫头,家里人不待见她。一次上山砍柴,不幸坠崖,刚好陈老先生路过把她救了。因为时间太晚了,她不敢回家怕被打骂,就跟着陈老先生来了衡山,取名杏笙。想必她的家人,定然不在乎她回没回来,可能还因为家里少了张嘴,暗地里高兴呢……
杏笙问徐梨:“你们这些豪门贵女,都是什么生活呀?”
徐梨轻轻摇了摇头,豪门贵女她可算不上,“我是庶出,我娘也只是个婢女,有时当着大娘子的面,我只能换她小娘,因为父亲的宠爱,我的衣物虽然和嫡女差不了多少,但身份上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杏笙见徐梨神情恍惚,安慰道:“我看你呀,丝毫不比那些嫡女差,无论是这样貌,还是气质,我觉得你不比那些嫡女差!”
接着又看着徐梨说:“你还有一点比那些嫡女好太多了。”
“那一点?”徐梨也看着杏笙问。
“你一点也不像那些小家子气的庶女,你很大气,我敢说,就算有位公主站在你身边,你也不会逊色。”杏笙由衷的夸奖。
“过誉了,你也和一些女子不同,可谓是女中豪杰。”说完她牵起杏笙那双带有薄茧的手。
杏笙脸颊红了,她看着徐梨这么白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像她从小干活。
徐梨早就看出了她的拘谨,“我既成了师父的弟子,就与你们并无两样,师姐定然是不用拘谨,别把我当成吃不了苦的娇娇女。”
杏笙听了这番话,心里暖暖的,也反握住了徐梨的手。
“师妹放心,我定把你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
“好,从今往后我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好!”
两位正聊的开心,传来了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谁呀,在这里拜把子。”
闻声望去,萧别同一位陌生男子走来。
徐梨见旁边的杏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回怼旁边的那位陌生男子。
“陆贪嘴,你还是别和大师兄在一起了,容易凸显出你的漏洞。”
“你……这位泼妇,也请你和你旁边的那位学学,如何有点姑娘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下山遇见了一位心仪的女子,结果刚要上前,人家压根不看你一眼,直接略过你去看大师兄!”
……
对于两人的斗嘴,徐梨想上去劝,却没有机会。
反观旁边的萧别,显得格外淡定。
徐梨看向旁边完全置之度外的男子,有些急切的问:“这俩人吵得这般激烈,你都不上去劝一下的吗?”
萧别语气里满是无所谓:“这俩人经常这样,不用管,如果哪天这俩人不斗嘴了,那才不正常呢。”
萧别从路旁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看向还站着干着急的姑娘,示意让她坐在旁边。
徐梨见自己也插不上嘴,只好往路边走去,坐在萧别刚用衣袖擦好的石头上。
萧别随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看着两人斗嘴。
徐梨看向路中间正和杏笙师姐吵得激烈的男子问:“那位是谁?”
萧别拿出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向徐梨介绍:“那我也是你二师兄,名叫陆归,你杏笙师姐和从他不对付,见面就吵,她应该和你说他坏话了……”
“嗯,怪不得你如此淡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累了,双方都口干舌燥。
陆归和杏笙互相瞪了一眼,仿佛再说,下次你等着瞧!
杏笙叫上徐梨离开,说要去房中看看。徐梨起身,和坐在石头上的萧别道了声别,同时也向旁边站着的陆归勾唇微微笑了笑,便随同杏笙师姐走了
陆归看着旁边的萧别说:“你说同样是女子,为何差别就这么大?你看人家小师妹,一看就是那种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这四个字咬得极重。
萧别微微蹙眉,接着嗤笑一声,“生活在那种充满明枪暗箭的地方,当然养不出像四师妹那样的性格,我看你还挺喜欢四师妹这样的性格的。”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样的泼妇,是这天底下没有女子了吗?”陆归连忙否定。
接着笑着调侃道:“大师兄对那位小姐格外关注啊,原来大师兄原喜欢这种柔柔弱弱的类型啊!”
萧别脸上的笑意不再是刚才的温柔,“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不再帮你了,让你到时候自己去师父那里交代。”
陆归秒怂:“大师兄,我不说了,将才和四师妹斗嘴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你要是再不帮我,我今晚就吃不成饭了。”
萧别撇了他一眼,“吃不成饭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把师父养了这么多年的灵芝给吃了。”
陆归狗腿道:“嘿嘿,我就知道他师兄乐于助人,高山仰止。”
萧别没再理他……
徐梨跟着杏笙来到房中,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今天一大早她就起来赶路,来到衡山也只休息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拉出去到处逛。
杏笙喝足了水,看着躺在榻上的徐梨也躺了上去。
杏笙捏了捏徐梨白皙的脸颊说:“原来像你们这样从小被礼仪规矩教养长大的,也有这么放纵的时候。”
徐梨笑道:“谁也不想被束缚着,像你这样的生活是多少女子羡慕不来的,有自由,见识又广。”
接着徐梨感慨:“大概都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乡野丫头羡慕豪门小姐衣食无忧,豪门小姐羡慕乡野丫头自由快乐。”
过了一会,见旁边没声了,徐梨转头看来,杏笙早已睡了过去。
她起身,帮忙盖上了被褥。
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望着白云,思绪恍惚。
她想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现在有了师父,有了师姐、师兄,有了新的家。娘亲在天之灵,也愿看到她现在这样吧!
虽然娘亲已经离开了她身边,但这对娘亲来说,又何不是个解脱呢?娘亲不用再看大娘子的脸色,不用再不情愿的去迎合父亲。
其实有一次,她下学早。她看见了娘亲把白绫挂在梁上,可又迟迟不肯做出行动。
她知道,如果当时娘亲自私一点,可以安详的离开这世间;可因为她,娘亲留了下来,到了现在,直到死前也是痛苦的。
她可真是个不孝子女……
夕阳西下,她的思绪也回归到了现实中。
她走到床边,喊杏笙起来。
“师姐,起床了。”徐梨声音又软又甜。
“嗯……知道了……”杏笙迷迷糊糊的应道,却没有半点实际行动。
徐梨先开盖在杏笙身上的被子,“快点起来啦,要去师父那里了。”
杏笙一听师父这两个字,立马起身。拉着徐梨的手就往门外跑,边跑边说:“快点呀,要是晚了,又要被罚了!”
徐梨嘴角微抽,真是学习知识怕先生,拜师学艺怕师父。
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看到了陈老先生。
陈老先生笑着说:“今天是怎么了?老师竟然来的这么早。”
杏笙见师兄弟们还没来全,松了口气,脸上挂着笑意,她今天可算是没有来晚。
过了一小会,师兄弟们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陈老先生中气十足的说:“跑完我们就可以用饭了!还有小八留下。”
徐梨虽然知道搞特殊不好,但她穿着这样一身衣,也没办法跑。
看着师兄师姐们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没有,徐梨便也收回了视线。
陈老先生将一件朴素的衣服递给徐梨说:“这便是你的衣服了,他们都是和我学武的,正愁我的医术没有传承,日后你便同我学医可好?”
徐梨莞尔:“是,师父!”
陈老先生伸出娜如枯树皮一般的手,按了按徐梨的肩,“好,希望你不要辜负师傅对你的教导,造福百姓!”
徐梨向陈老先生承诺,也像是和自己承诺:“师父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教导,用这身本领造福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