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渔》三十月湾

15、她以前是什么样的？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余清婉总觉得该做点什么才算对得起这黄金周。
　　旅游是不够时间了，江艺书刚去泰国看望父母回来，说在曼谷随便走一条街都是中国人，问好可以不用萨瓦迪卡，直接说你好都够了。
　　余清婉在网上搜索假期可以做什么，除了旅游还有和朋友一起吃火锅，她倒是也很久不吃火锅了。
　　她发消息给江艺书，想着去她家吃火锅。
　　“好啊，我也想吃，想吃牛肉火锅。”江艺书很兴奋。
　　“那我们一起去买食材。”余清婉回。
　　“不用，你直接到我家，然后点外卖，现在火锅外卖可方便了。”
　　余清婉从冰箱拿出余妈妈昨天做的糖水，准备带去给江艺书。
　　国庆总是在艳阳高照的时候，街上都挂着一些欢度国庆的标语，还有很多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
　　等到达江艺书家已经出了一身汗，余清婉没想着出来一趟还会洗澡，她便在江艺书家洗了澡，把汗渍都洗干净，清清爽爽的出来。
　　“小婉，你吃不吃鸭肠？”江艺书正在滑动着外卖软件。
　　“吃，你再点一份红糖糍粑吧。”余清婉记得红糖糍粑挺好吃的。
　　不到一小时，火锅的外卖就到了，塑料盒子摆了整整一大桌子，而且还送了一个锅。
　　“原来现在外卖还能送锅啊？”余清婉惊讶到。
　　“是啊，吃个砂锅饭还能送砂锅呢。”江艺书上次点了砂锅饭，在办公室直接收到个砂锅，吃完之后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鲜红的番茄汤底开始冒泡泡，提醒着该下食材了。
　　两人吃得额头冒汗，一边冒汗一边吃。
　　“不行了，我要去拿一罐雪碧。”余清婉起身就要去冰箱。
　　“我也要。”江艺书现在很想喝冰的。
　　余清婉拿来两罐雪碧，一罐递给江艺书。
　　两人都已经饱腹，但是桌上还有一半没吃完的食材。
　　“算了，晚上再吃吧。”江艺书摸摸自己的肚子。
　　两人坐到沙发处休息，江艺书拿起一个抱枕往后垫让自己舒服一点，手里按着遥控器，电视上正在播着一些地方的国庆舞台。
　　因为吃的太抱了，两人就这样安静看着电视。这时，到了下一个节目，余清婉眼神微动。
　　电视上播着一群青春美少女在热歌热舞，余清婉认得，那是她前公司新出的女团，最近挺火。
　　“你会怀念那个时候吗？”江艺书问她。
　　“偶尔会吧，但是更多的是怀念那时候和队友打拼的时光。”余清婉说。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看你们组合演出把我惊呆了，就像你告诉我你要出道了一样的惊讶。我认识的余清婉居然还可以这样。”江艺书是在余清婉出道前一天才知道她要出道的，因为签了保密协议余清婉就没第一时间告诉她，她甚至还以为余清婉是在和她开玩笑吧，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没空出来的时间里，都是在训练。
　　“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第一个来看我表演的人，我那时在观众席里面很快就找到你了，你很有节奏地挥着应援棒。”
　　“哈哈那时候身边的氛围太好了，忍不住一起挥。”江艺书笑。
　　“我们第一次开巡演的时候，你还给我做了应援横幅，就挂在场馆外面，我后面还把它拆了拿回家了。”余清婉还记得那个横幅用可爱的Q版字体写着“余渔加油呀！”
　　“啊，原来你还拿回家了啊。我那时怕你没有后援会，就提前在网上订了一条，我那天去挂的时候我还是第一个。”江艺书不会用PS，就在网上找了一条龙服务设计制作一步到位。
　　“我第一次巡演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真快。”余清婉感慨。
　　“我还帮同学要过你的签名呢，那时候班上有几个男同学特喜欢你。还有问你要过你队友的。”江艺书回忆着那时的趣事。
　　“你还带了我妈来一起看我的演出，她虽然听不到，但是看着也挺开心的。”余清婉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那时余妈妈第一次离开老家上来A市，那时余清婉太忙了，都是江艺书帮的忙。
　　“阿姨在入场前还哭了呢，我也不会手语，就只能用生动的表情了，后来才知道你妈妈看得懂字。”江艺书说。
　　“我的每一场巡演你都来了，毕业演唱会也是，那天哭的都要断气了。”余清婉想起来那天都还有点悲伤。
　　“台下也哭死了，一片泪海啊。宣布你们组合不再活动的时候，我旁边以为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天啊，现在想想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江江。”余清婉莫名感动。
　　“哼，才知道吗？”
　　“嘿嘿，一直都知道。”
　　“你对我也很好啊，你出道第二年的生日礼物就给我送了一个香奈儿包诶，我想买好久，但是爸妈不让我大学时候买奢侈品。”江艺书还记得生日那天收到那个包的心情，后面在学校里背那个包，舍友还以为她是个富二代。
　　“我没买过奢侈品，那时我还不会买，还是请教了造型师姐姐才知道要怎么买。”余清婉到现在也还是没什么奢侈品，只有几件轻奢，那时工作的时候只想着能快点把房贷还完，再给自己多存点钱。
　　“那个包很好，还升值了嘻嘻。”江艺书开心极了。
　　到了晚上，两人又吃了一顿火锅，吃饱喝足余清婉就回家了，回去的路上想着今天吃了两顿火锅，该不会一起床就胖十斤吧。
　　余清婉闻闻自己的衣服，有股火锅的味，这穿的还是江艺书给的新衣服。
　　晚上就算太阳已经休息了，温度还是不饶人的热，回到家刘海又变成了条形码了，余清婉就想着把头一起洗了，这天气什么时候能过去，她最喜欢冬天了。
　　余清婉衣服总是堆积着一起洗，她倒是后悔出门前没洗了，她还有点喜欢太阳把衣服晒干的味道。
　　“晚上过来？”叶岛之发消息问她。
　　“等会儿。”她回。
　　余清婉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余妈妈询问她最近晚上怎么老出去？她只好说是去附近公园散步。
　　每次准备去25楼余清婉都觉得自己像是偷偷跑去约会的少女学生，明明25楼那个家也是她的。
　　一打开门，叶岛之不在客厅内，浴室里开着灯，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余清婉来得多了，便也不客气的翻开冰箱，冰箱里有很多饮料，甚至有最近某品牌最新出的夏日爽口杨梅限定口味。
　　叶岛之还挺与时俱进的嘛，还买新口味。
　　“你来了。”叶岛之从浴室出来，手上拿着毛巾擦头发。
　　“我今天也洗头了。”余清婉笑。
　　“我天天洗。”
　　“我要是头发短我也天天洗。”
　　余清婉拿起那个装着梅子色汽水的玻璃瓶问他：“你还买新口味。”
　　“买给你的。”叶岛之随手把毛巾都到洗漱台上。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余清婉把冰箱门关上，拉开瓶盖，喝了一口，味道还行，酸酸甜甜。
　　“你不是最爱喝色素？”叶岛之笑她。
　　“好像是哈哈，小时候不怎么喝长大了就想喝。”余清婉小时候没什么机会喝饮料，都是喝白水，要不然就是白糖水解解馋。
　　“你一次买这么多，要是我不来你就不喝吗？”余清婉记得他也就喝苏打水，酒也不喝。
　　“你总不至于过期了还不来吧。”
　　“你想我天天来吗？”余清婉逗他。
　　“是啊。”叶岛之捧着余清婉的脸亲了一口，她刚喝了汽水，还尝到了一点甜。
　　叶岛之的头发没有擦得很干，还溅了几滴水到她的脸上。
　　“水溅到我脸上了。”余清婉嘟囔着。
　　叶岛之笑着用手指把她脸上的水滴擦掉。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从房间传出来。叶岛之进房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妈妈。
　　“喂。”
　　“你外婆明天过来，你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叶妈妈说。
　　“知道了。”
　　“我给你爸换了个护工，你下次去眼熟一下。别到时候不认识。”
　　“懂了。”
　　又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才挂了电话。
　　叶岛之接完电话出来，余清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在演小品，余清婉觉得段子都挺老套的，像是十年前的。
　　“好看吗？”叶岛之问她。
　　“不好看。”余清婉如实说。
　　叶岛之做到她旁边：“那怎么不换台？”
　　余清婉看他：“因为我在等你啊，我一个人看多没劲。”
　　他有时候倒是会有点羡慕余清婉能直接的表达出感情，有什么都能直接说，一点都不拖沓，他这方面倒是慢热。
　　“明天我去找你吃晚饭吧，过几天我的店开张就没空找你了。”余清婉靠着他说。
　　“你可真忙啊。”
　　“忙了才有钱赚啊。”余清婉笑。
　　叶岛之看她：“你之前还在娱乐圈的时候赚得不多？”
　　“比普通人多，但是在里面不多，也就买了这两套房，也就是当时房价没那么贵，现在可就买不起了。”余清婉说。
　　“你以前在网上或者路边有见过我吗？”余清婉突然好奇。
　　叶岛之摇头：“没有，不太关注娱乐圈。”大一那一年，他在国外。收到越天林发来的消息，说余清婉做明星了。那时他本来有一丝的念头，看到那条消息就彻底断了自己的幻想认为自己和她再无可能。
　　“确实，如果不是像刘亦菲那种国名度高的，小明星不关注都不认识。”她当初也就是在固定的圈子里有知名度。
　　“你当初是为什么进娱乐圈？”叶岛之问。
　　余清婉抬眼望望上面的吊灯：“我没想过我会进娱乐圈，就是机缘巧合被人找到了，我正好也缺钱，就去了。”
　　“你为什么会缺钱？”叶岛之不理解。
　　“啊？就是因为穷啊，很多穷是很难解释的。”余清婉在想他问的什么问题，穷才会缺钱啊。
　　叶岛之还是没有理解。
　　“但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穷啊？”叶岛之无厘头的说，他想起高中时期的余清婉，每天白净整洁，不像是穷人的样子。
　　余清婉冷笑一声：“你怎么回事？你见过以前的我吗？穷人不一定是穿破烂补丁的衣服才是穷啊。”
　　叶岛之噎住了没有说话。
　　余清婉认真的看着他说：“叶岛之，你是不是对穷人的印象太片面了。穷人不一定会时时刻刻全身上下展现自己穷的。”
　　叶岛之没有说话，他发现他自己确实对她不够了解。
　　两人后来没有说话，余清婉靠在沙发上，电视里的人在说相声，客厅里都是相声的声音。
　　余清婉想会不会是自己太过计较了，叶岛之是师大附中国际部的，那里的学生都是家境优渥，那时同学会调侃隔壁那栋楼的是一群小二代。
　　所以在天上的人喝着甜水自然是不会理解地下的人的苦水。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余清婉对他说。
　　“嗯。”他再没说别的。
　　两人就静静看着电视，走之前余清婉还叮嘱他要记得在学校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