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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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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主知晓她天性不受拘束,仙婢也就不会阻拦她出宫去,云舒宫虽美但看多了也会腻,碧溪虽雅但去多了也觉得俗。
正寻思着这茫茫碧落是不是有更加有趣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夜行仙官那里必然是不去的,这九重天上也就只有银铃宫可去了。
熟门熟路地进了银铃宫,喊了声沐釉却无人应,声音空灵的回荡在殿中,绕过曲折的回廊,推门而入,见案几上摆了一盆幽兰与一本书籍。
她眼角瞥向窗棂外,今儿个太阳神驾车架错了方向打西边出了吗,在她眼中的沐釉转眼便会忘记先前说过的话与事,例如上回,她化了原形去司命殿玩,弄坏了司命的星盘后忘了化作人形,试问她那小短腿怎么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
于是被司命殿仙童捉住了,后来听闻仙婢说她被罚扫司命殿五百年,眼下这个时辰想必是去领罚了,她竟忘了这茬……
沐釉也会阅书卷参禅吗?
她上前拿起书卷翻了一翻,果然还是那个不学无术整天无所事事的沐釉,那是一本集着上至碧落下至黄泉的美男仙册,的确也怪不得她,她仙龄近千,可想而知这厮是有多么……
仙主竟也在此书之列,位于第二页,下边有几行小字,是沐釉的墨笔:仙主夜修,有宫云舒,生于天地创始,现任天界仙主,掌天界,与天同寿。
不敢妄自揣测仙主仙龄几何。
咦?于是向前翻去。 一时之间目瞪口呆,那人美过四海八荒众仙,敌过世间所有精美器物,已经没有什么词藻可以用来形容他,左下角也有几行歪七裂八的小字,还是沐釉的风格。
内容是:妖王临怿,有城月临,生于四海涌现之后,统领妖界数千年,现被夜修仙主封印于天界云端彼岸的扶苏林。
右下角画了一个叉,往后翻去,前十页亦是如此,一行朱砂字落在下面:追此仙人甚是困难,略过。她抽了抽嘴角……
捏了个诀,召来仙云,仙主心眼忒小了点,将那么耐看的妖怪封印起来真不厚道,那妖王真的有书册上那么耐看?莫不是这册子诓她吧,于是她决定亲自前去看看。
云端彼岸扶苏林,方圆十里,寸草不生,生灵全无,却奇迹的有一片林子,林子中央散发出妖艳邪魅的神识气场,使任何仙靠近不得。
她捏了个诀唤走仙云,走过一片林子,来到诺大一棵树前,说好的妖王呢,怎的不见影?
她只得郁闷的坐在树下,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圈,忽而感到弥漫在空气中一股强大的神识一点一点的进入体内,她观察着此地,四下无人,害怕又动弹不得,想喊又叫不出。
“本君自由了。”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扶苏林,接着,眼前便出现一个一袭红衣装,墨发随意披散,双眸轻闭,眼睫如蝶翼,高挺的鼻梁,勾起似笑非笑的薄唇的男子,一眼,绝代风华,两眼,倾国倾城,三眼,甘愿沉沦。
“放开我!”这妖王长得确实不错,可是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你不怕我吸了你的灵气?”他睁开一双血色双瞳,凑近我,眼中微微讶异,随后恢复如常,道:“你不是天界的仙是只妖?”
她答非所问,“你忘恩负义!”抗议道。
活了几千年,他向来是王者,受着妖界众妖的膜拜,救了他应该是她的荣幸,她却在这里说他忘恩负义。
只见他修长的指抚上了她的耳朵。
凌历的仙光忽然迎面而来,撩起她的长发,发间的银钿委地,转了个向,直击临怿,他接下法术,玩弄股掌,五指一收,仙光顿时散开消失不见。
“将你的爪子挪开。” 语毕,男子转过身来,瞳如翦水,温如璞玉,额间火焰印记栩栩如生。
“偏不。”临怿薄唇间轻吐二字后,捏了个诀,拎起她的衣袂就往天门扬尘而去。
经过诛仙台便是天门,出了天门临怿便可回妖界一统众妖,于是拎着挣扎不休的她加快了速度。
倏地,一颗老树乍起,藤蔓缠住了她的腿,试图将她从临怿手中夺出,是末由。
临怿捏了个诀,制止下落的她,继而又加深法术将她往上拖。
夜修追赶到,捏了个诀也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抢,奈何……
“我惧高啊,你们住手!”
“籽钺,我来救你了。”沐釉显然刚从司命殿里出来,她抄起仙帚就往临怿的方向扔了去。
所以奇事发生了,没有砸到夜修仙主,没有砸到临怿妖王,没有砸到末由长老,好巧不巧砸在了她头上。
沐釉捂着脸尤不忍视后果,情况危急使得她有紧张之感忘却用法术更准……
她心塞极了,身体急剧下落,此刻她的内心如山崩似地裂,身底下竟是那诛仙台……
云里雾里,模糊不清,她的记忆一点一点在脑海浮现,又在周围游走,而后消失,她难受的合上眼睛,忽然,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牵住,继而安心的陷入沉寂与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吵闹声不绝于耳,待她看清楚周遭的时候,正置身于一片浅滩之上,碧绿的青山蜿蜒,将水也染成了碧色,湖面远处浮了一叶扁舟,如画,秀丽出奇。
一种怪异的场面却煞了这湖光山色,一只紫貂在同一只狸猫厮打,不可开交,好不热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喜滋滋的找了藤将紫貂和狸猫绑了起来,这两只看起来并不和睦,于是她让它两的脸贴在一起,觉得会显得和谐些许。
紫貂不乐意了,一下就是一爪子过去,狸猫也不甘示弱,给了紫貂两爪子,紫貂给了狸猫一腿,狸猫给了紫貂两腿,紫貂将口水喷在狸猫脸上,狸猫喷了两口回去…乐此不疲。
东隅渐向桑榆去,手中的两只小家伙却从未停止过争斗,走着走着就累了,当她发觉自己会法术之时,便寻了一处竹林,捏了个诀,就有竹屋东篱呈现眼前,不知为何潜意识里还想栽满园桃花,衣袖一挥,落花流水皆是具备。
她推开篱笆,满意的拖着紫貂和狸猫行近竹屋楼阁上,指尖流露清光旋转,变了雕花玉笼困住两只小兽,转向窗外倚栏听风,观落花随流水而去之美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天边渐渐落下夜晚的帷幕。
仔细想了想,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她好像叫籽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