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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招蜂引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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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学生跳楼事件很快在全市传开了，教育局高度重视，立马开展了对全校师生的心理辅导，特别是当时目睹整个过程的师生，几乎都被拉过去接受心理咨询师的辅导。
至于跳楼的原因传的五花八门，有说因为抑郁症的，有传被老师骂的，有传考试压力大的，甚至都有传是情杀。至于真相如何，随着全校禁止公开谈论这件事，就不得而知了。唯一知道的是，后来那个女孩并没有被抢救过来。
教学楼底下那块染过血的空地，在第二天学生上课之前就已经恢复成原样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高考并没有因为惨剧的发生有所延迟，如约而至。
五中作为考点之一，划分为考场的教室在放假前被要求进行大扫除。正在擦着黑板报的高梓铭提出放假去打篮球，得到了同样擦着黑板报的方泽跟钟苏浩两人热情响应。
“老崔，我们明天去打篮球，你去不去啊？”方泽转过头来，看了眼正在整理书本的崔轼，问道。
“行啊！”崔轼也随口应着，看着被塞满的书包舒了口气。
“那说好了啊！我来约一中的！”高梓铭说道。
“你约吧！”崔轼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环视了眼教室，最后看到洛优正站在椅子上擦着玻璃窗，于是立马走过去。
洛优正擦着起劲，突然手里的抹布被夺走了，恼怒的转过头来，只见崔轼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拿着抹布。
“下来！我来！”崔轼说道。
“啊？”
“下来！”
“可是我都快擦完了！”洛优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缓慢的从椅子上下来了。
“崔轼！那我这边的上半部分也交给你了啊！”一旁的文婷婷看见这一幕，便故意说道。
“你剩着吧！我来擦！”崔轼满口答应。
“那就谢谢你啦！”文婷婷开心的说道，于是拉着洛优就在边上边擦桌子边闲聊。
“明天他们去打球，要不我们去逛街？”
“你们女生就会逛街！”高梓铭在旁边水桶里搓洗着抹布。
“不说你们男的只会打球？”文婷婷反问他。
“生命在于运动！”
“我说你跟洛优也别去逛街了，过来看我们打球吧！”方泽也走过来跟高梓铭一起，在水桶里搓洗抹布。
“我其实无所谓，关键是看洛优！主要是之前的心理医生说了，要尽量多出去走走！”
“那洛优一定要来啊，转移注意力！”
“我没有心理创伤，好像也不需要转移什么注意力吧！”洛优回复方泽。
“怎么可能？我到今天想起来还都有点后怕呢！我没记错的话，可是直接从你眼前下去的！”
“我还好！”
“那可不，没等你看到最血腥的那一幕，崔轼就已经用手挡着你眼睛了！”文婷婷说完还瞟了眼正擦着最上面那块玻璃窗的崔轼。
“操！”方泽、高梓铭、钟苏浩不约而同发出粗鄙的语气词。
“怪不得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原来是缺一双替我挡住眼睛的手！”方泽试图调侃崔轼。
“老崔，你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啊，我就站你边上，你也不替我挡下？”高梓铭也搭腔着。
崔轼继续擦着玻璃窗没有搭理他们。
“你们还好意思说，个子都白长了，胆子没长！”文婷婷说道。
“行了，别扯远了，那你们明天到底来不来啊？”方泽继续回到刚刚的话题。
“问你呢！”文婷婷把球踢给洛优。
“你想去的话就去！”洛优说道。
“那就看在他们盛情邀请的份上，那就去看看呗！”
“好！”洛优回复。
“哦耶，终于我们也有女生来给我们加油了！”钟苏浩略显激动说着，“你们都不知道，每次跟一中他们打球，总有女生跟着，都是来看崔轼的！”钟苏浩嘴上少把锁是真的。
“你怎么不早说啊？明天必须去！”这回是文婷婷情绪比较激动了。
“你急什么啊？”高梓铭问。
“能不急吗？明天得去看着他！”文婷婷转头向着崔轼的后背，投去杀死他的目光。
“那也是洛优看吧？”
“一起看着！”
洛优也是无语了，怎么又扯到她跟崔轼身上了，她也很无奈的摇了下头，看着擦着窗户的崔轼的背影。
崔轼今天的话不多，包括在回去的车上，崔轼也没怎么说话。
晚上洛优关灯准备睡觉了，崔轼才发来一条微信：“明天中饭后，一起坐公交车去篮球馆！”洛优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互道了声晚安。
崔轼躺着床上，也关了灯，黑洞洞的房间里，一阵落寞突袭过来。回想起前一晚跟爸妈的对话。
方琪正在给他准备考试报名的资料，崔明怀也是难得一次没有应酬，早早的回家，跟美国的朋友打着国际长途，说着崔轼的事情。
崔轼看着爸妈都在为他的事情忙碌着，终于还是开口了：“其实虞大建筑设计系也可以！”
方琪和崔明怀两人同时停下手头的事情，抬眼看着崔轼，又相互看了一眼。
“虞大的建筑系？”方琪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反问了一下。
“嗯！”崔轼点了下头。
“怎么突然想上虞大的建筑系了？”方琪脸色凝重，郑重其事的问崔轼。
“或许虞大更适合我！”
“适合？不是，崔轼，不是哈佛才适合你吗？”方琪站起来走到崔轼旁边，坐下来看着他问。
“哈佛！也不是非去不可，太远了！”崔轼的声音很低。
“什么太远？哈佛不一直都是你的梦？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
“崔轼，是不是因为前几天你们学校有学生跳楼，所以影响到你了？”崔明怀挂了国际长途，也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崔轼一口否认。
“那是为什么？我们总要知道你改变想法的原因吧？”崔明怀继续问道。
“就是不想去了，我想去虞大！”崔轼抬起脸来看着崔明怀说道。
“你这转变的有点大，而且不合理啊，这是丢西瓜捡芝麻？”方琪不解的说道。
“妈！”
“你总得说个理由能让我们接受吧？我们一家为了你去念哈佛，都准备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吧？”
“对啊，崔轼，到底是什么理由？”
“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崔轼，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们接受不了，什么叫那么远的地方？男儿志在四方！”崔明怀颇为激动的反驳着。
“一定有别的原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方琪打断崔明怀。
崔轼抬头看了眼方琪，似乎没有想到方琪会往这方面想，一下子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无奈的垂下了头。
方琪见崔轼没有否认，便跟崔明怀相视一眼。
“真的谈恋爱了啊？”
“妈！你说什么呢？没有！”崔轼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否认了。
“崔轼，我跟你说，如果是因为你谈恋爱了，你要放弃哈佛，那将来你是肯定会后悔的！你们现在才多少岁啊？懂什么是感情吗？”
“妈，你说什么呢？”
“你们现在的感情都不能称之为是感情，最多算的上是好感，而且这份好感脆弱的很，很容易就变了，更何况初恋往往都是走不到最后的！”
“妈！”
“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方琪还想继续劝解。
“行了，你怎么就知道他谈恋爱了？”
“我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了，你自己儿子你不了解啊？再说，我儿子这么帅又这么优秀，谈恋爱有什么稀奇的？”方琪说的非常自豪。
“这样，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崔轼，你该要考的试还是得考，而且要全力以赴，可能过几天你又改变想法又要去了呢？再说，万一你考不上呢？”
“怎么可能考不上？”
“我说万一！”
崔轼闭上眼睛，内心若是一点矛盾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公交车上，洛优把一只耳机递给崔轼。即使一路无话，洛优也不会像最初那样尴尬了。但是洛优还是看得出来，今天的崔轼貌似兴致不高。
篮球馆里，当崔轼跟高梓铭他们热身的时候，进来七八个一中的男生，其中几个跟高梓铭很熟络，后来洛优跟文婷婷才知道，原来他们跟高梓铭是初中同学，也是因为这样，课余时间会经常约在一起打球。
“操！果然有女生！”文婷婷看到后面跟着一中男生进来了六七个女生，不忿的说道。
“注意素质！”洛优也往她们那里看了一眼。
“呸呸呸，跟着高梓铭他们我都学坏了！”
随着人员增多，球馆里除了篮球落地的声音，说话声、嬉笑声也逐渐嘈杂起来。
“诶？老高，那两个美女没见过啊？你们五中的？”一中的A男看着坐在边上的洛优跟文婷婷，好奇的问高梓铭。
“我们班的班花！”高梓铭抢下A手里的篮球，直接往篮筐里投，没进。
“班花？我看怎么也得校花吧？”
“哦，说错了，是校花！”
“厉害啊！校花都能被你们给叫来！”
“那是！”
“真校花？我听说你们五中的校花是一个叫沈思语的？她就是？”一中的B男也凑过来。
“不是沈思语！行了，打不打球？”
“当然打啊！来来来！”A男拍着手大声吼了一下，并故意朝洛优看了眼，而洛优听见吼声也回过神，正好两人隔空相望了一眼，A对着洛优笑了下，洛优则避开视线，最后停留在了崔轼身上。
篮球赛正式开始，因为五中才四人，A男便加入了五中。
“你看，她们果然都对崔轼虎视眈眈啊！”文婷婷不太友好的看着那群女生。
洛优也看着她们，以她的第六感来说，她完全同意文婷婷的想法。场上，只要球一到崔轼手里，就能听到她们激动的欢呼，就差像啦啦队那样直接为崔轼呐喊助威了。
“幸亏今天来了，以后也得来！得看紧了！”
“你一直看她们，她们也一直在看我们，你没发现吗？”
“发现了！那又怎么样？看呗！”
“挺奇怪的！”
“奇怪什么？”
“就是被别人盯着看很奇怪，所以你也别看她们了！”
“我是替你急，她们明显是冲着崔轼来的！不行，等会得找个机会宣誓下主权！”
“小声点！你别乱来！”
“我能乱来什么？等会崔轼往你身边一坐，不啥都清楚了？”文婷婷得意的说着。
“反正你别乱来，今天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吗？为什么？”
“不知道，我没问！”
“你怎么不问？这种时候就得显示出你对他的关心啊！”
“我……”
“嗯！好像是，感觉崔轼打球都不在状态，刚刚好几个球都没进，不应该啊！”
洛优看着场上一路小跑的崔轼，也有一样的感觉。
比赛暂停，崔轼他们走到洛优和文婷婷这边，擦着汗。而一中在另外一边也围着圈擦着汗。
“看到没？那个穿白衬衫的！”A男说道。
“看到了！美女啊！”C男喘着气说道。
“能要到号码吗？”D男也喘着气。
“滚！我的！”A男瞪了一眼D。
“走，去要号码！”B男说。
“会不会是家属？不然也不会来吧？”C男说。
不等C男说完，A男便往高梓铭这边走过来，后面跟着B男。
“来来来，我们也讨论下战术，今天貌似不行啊！”A走过来站在高梓铭身边。
“对啊！老崔，你今天怎么了？”方泽喘着气说道。
只见崔轼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擦着汗，没有理会任何人。
“哟！美女啊？”A男突然两眼放光似的看着洛优，“我叫谭希，你叫什么名字？”
洛优本来注意力全在崔轼身上，一听到A男也就是谭希突然跟自己说话倒也愣住了，茫然的看着他，尴尬的回复他：“洛优！”
崔轼听到“洛优”两个字，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谭希，又看着洛优，洛优也看了他一眼。
“洛优？好美的名字，跟你人一样美！”谭希夸张的说着，然后挤到洛优边上，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
洛优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还在想怎么拒绝比较好。而边上的高梓铭他们也只顾着喝水，还时不时瞟一眼崔轼，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洛优最后目光看向崔轼，崔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就洛优最后望向崔轼的那一眼，大家都看在眼里，包括谭希，但是他还是没有退怯：“加个微信吧！我也是物化班的，以后你不会做的题，我们可以交流下！”说完谭希也瞄了眼崔轼。
崔轼对上谭希的眼神，这才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她没带手机！”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加微信，人家数理化天才，才不需要跟你交流呢！”高梓铭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生怕下一秒发生什么打架斗殴事件。
“就是，赶紧的，打球打球！”B男也配合着高梓铭。
谭希浅笑了下，见状也就没有坚持，被B男拉上场了。
崔轼看着他们都走远，便转身把擦汗的毛巾放回包上，顺便轻声嘱咐洛优：“手机藏好！”然后才大步走上场去。
“崔轼今天真的有点怪！”洛优看着崔轼，对旁边的文婷婷说道，可是半天没有等到文婷婷的回应，转头一看，文婷婷正花痴着，“你在看谁啊？”
“洛优，你不觉得那个跟谭希一起过来的男生，也有点帅吗？”文婷婷略带害羞的说道。
“戴眼镜那个？”洛优顺着她的目光，看到B男。跟崔轼他们比起来，B男矮半个头，戴着黑框眼镜，有点娃娃脸。
“嗯！是不是有点帅？”
“有点可爱！”
“是啊！好可爱！”
“你该不会……？”
“不行，等会比赛结束，我要让高梓铭把他微信推给我！”
“原来你喜欢这类型的啊？”
“其实我喜欢的是崔轼那类的，那不是得成全你嘛，我就换口味喽！”文婷婷假装说的很正经。
“服了你了！”
“哦，对，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问你什么？”
“哦，崔轼是吧？嗯，他今天就是有事！你看他那样！”
洛优看着场上并不那么积极的崔轼，满腹疑问的呼了口气。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文婷婷转身看着洛优。
“我？当然没有！”
“怎么没有？刚刚那个叫谭希的当他的面撩你，他吃醋了！”
“不是！”
“那倒是，他的状态在你被撩之前就已经不好了！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他因为之前跳楼事件受影响了？”
“不可能的！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该影响的早就影响，用不着等到今天吧？”
“那是为什么？不对，有问题啊！绝对有问题！”文婷婷一惊一乍的，倒是把洛优也搞得莫名其妙的，“那个谭希都撩到家门口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居然还无动于衷？最后他站出来替你解围，更像是不得已而为之！”
“啊！啊！真的好帅啊！我咋就没去五中呢？”
“可不是，投篮那个动作太杀了！”
“怎么办？到底怎么才能加他微信啊？”
“算了吧，我们就这样看看得了！”
“哎，本来我觉得谭希和林佑楠已经很帅了，没想到在崔轼面前简直不能看了！”
“哎，你醒醒，你是有主的了，就别跟我们争了！”
……
边上的那群女生在崔轼进球之后，几乎瞬间沸腾了。
文婷婷又鄙视的白了她们一眼。
球赛结束之后，方泽提议一起去搓一顿，但崔轼拒绝了，大家也就散了。洛优跟崔轼还是一起坐公交车回去，一路上两人还是无话。
“你今天怎么了？”沉默之后，洛优终于还是没忍不住，开口问他。
“嗯？”崔轼睁开微微逼着的双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洛优又问了一句。
“没事啊！”
洛优疑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可能昨晚没睡好！有点累！”崔轼捏着自己的鼻梁骨说道。
“没事就好！”洛优看他明显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但也不想为难他，便冲他笑了笑。
崔轼视线下移，落在洛优的手上，突然很想握住。很多次，他也很想能够像正常的普通情侣一样，直白的向洛优诉说自己对她的情感，也想牵着她的手，甚至是拥抱跟亲吻。
可是最终手指在裤腿上摩挲了一下，把这些念头硬生生压了回去，这不仅仅是碍于两人都还是高中生的身份，更是因为崔轼内心深处那一丝犹豫跟矛盾。
很无奈，崔轼自嘲式的笑了笑。洛优转过头看着他，仿佛在问笑什么。
“你看吧，我说你招蜂引蝶！承认吗？”崔轼盯着洛优的眼睛笑着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优突然觉得之前的崔轼回来了，一天不在状态或者说没睡好的崔轼不见了。
“招蜂引蝶的明明是你！除了我跟文婷婷，今天在场的其他女孩子都是为你而来的！你承认吗？”洛优反击。
崔轼就笑着不说了，最后洛优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