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莉]爱上麻瓜莉莉》梧桐梦醒

6、第六章

　　新的学年开始了，斯内普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莉莉，回到了霍格沃茨，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中。
　　当一个人集中精力做一件事的时候，时光的流逝总是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很快一年一度的毕业季就到了。这一年的毕业季对斯内普来说是个特殊的时刻，因为他最尊敬的学长——卢修斯马尔福毕业了。
　　自从斯内普进校以来，就受到了作为级长的卢修斯的许多关照。尽管他们相差5个年级，但两人在魔药和黑魔法上的兴趣相投让他们有了许多共同话题。卢修斯非常欣赏这个有才华有野心的学弟，因此，他特别邀请了斯内普参加自己的毕业晚宴。

　　斯内普从未见过如此极尽奢华的宴会厅，高高的穹顶上垂着一盏硕大的琉璃吊灯，把整个大厅照射得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四周的墙上装饰着各式各样彰显着主人高雅品味的昂贵装饰品，几十张大圆桌在大厅里排开，上面已经摆满了珍馐美味，往来穿梭的人们都身着华贵的礼服，彰显着他们上流社会的身份。
　　斯内普的同学——埃弗里、罗齐尔、穆尔塞伯也都在宴会现场，埃弗里发现了斯内普，他站起来冲着斯内普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斯内普向四周张望着，卢修斯和他的父亲正在会场中间的大圆桌前与穆尔塞伯等人的父亲愉快地交谈着。
　　斯内普有些局促不安，他感到自己与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
　　突然，大厅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斯内普惊讶地向人们欢呼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着黑袍的客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进了大厅，显然身份非比寻常。尽管他的脸好像被火烧过，但人们全然不在意，都用恭敬崇拜的目光追随着他。
　　“是伏地魔大人！”埃弗里激动地对斯内普说道。
　　马尔福家主带领全家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向伏地魔鞠了个躬，卢修斯站在父亲身边，脸上带着敬畏的神情，伏地魔亲切地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这个举动让马尔福全家受宠若惊，更是让周围的宾客露出了艳羡的表情。
　　在众人的簇拥下，伏地魔在宴会厅中间的最大的圆桌边落座了，他的右边紧挨着他的是马尔福一家，左边则依次是罗齐尔、穆尔塞伯、埃弗里的父亲，显然能坐在这样的位置的，都是伏地魔组织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斯内普心不在焉地吃着那些珍馐美味，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位伏地魔大人身上，他竖起耳朵，想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但周围的环境过于嘈杂，他隐隐只听见“仪式”“荣誉”等字眼，而卢修斯满脸的兴奋和期待。
　　“听说晚宴后就是卢修斯的入会仪式了。”穆尔塞伯偷偷告诉他们。
　　“那是个怎样的仪式？”斯内普很感兴趣地问穆尔塞伯。
　　“伏地魔大人会亲自在卢修斯身上烙下黑魔标记，这就意味着他正式成为食死徒的一员了。”穆尔塞伯显然从他父亲那里听说了不少事。
　　“他们不让未成年学生旁观，不过我们可以想个办法溜进去偷看。”罗齐尔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这……要是被发现了，会被惩罚的吧？”埃弗里犹豫着。
　　“怕什么！”罗齐尔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们的父亲都是跟随了伏地魔大人多年的忠心耿耿的手下，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惩罚我们呢！”
　　说干就干，晚宴后，几个男孩偷偷攀上了阁楼，从狭窄的木板缝隙间观察着下方的动静。伏地魔和他的簇拥者们已经进入了这间阴暗的屋子，屋里只有摇曳着的蜡烛的微光照明，伏地魔正站在屋子正中央，卢修斯跪在他面前亲吻着他的黑袍，随后，卢修斯诚惶诚恐地撩起袖子，将左臂伸到了伏地魔面前。
　　伏地魔抽出自己的魔杖，抵在了卢修斯左臂裸露的皮肤上，随着魔杖的移动，一副骇人的骷髅纹样逐渐显露出来，卢修斯似乎是疼痛难忍似的惨叫了起来，他本能地想抽回胳膊，却被几只大手紧紧地钳制住动弹不得。
　　卢修斯的惨叫声让埃弗里有些动摇，他哆嗦了一下，他的魔杖从长袍里掉落了出来，穿过了阁楼木板间的空隙，掉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谁！”一个食死徒警惕地大叫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魔杖掉落的方向向上望去，卢修斯的父亲眼疾手快，一道咒语发射过去击碎了阁楼的木板，几个男孩子掉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斯内普感到自己至少有好几处骨折，而他的朋友们也好不了多少，个个疼得龇牙咧嘴小声呻吟，这样一幅狼狈的光景，看起来多少有些奇妙。当他们看清这只不过是几个孩子时，现场顿时嘈杂了起来，穆尔塞伯和罗齐尔的父亲一边大声呵斥着自己的儿子一边低声下气地替他们辩解，埃弗里的父亲跪在伏地魔面前恳求他的饶恕，而卢修斯的父亲铁青着脸要求他们做出解释。至于斯内普，没有人替他求情，他只能愣愣地待在原地，等着伏地魔对自己做出惩罚。
　　伏地魔发红的双眼对视上了斯内普的黑眼睛，斯内普顿时感到自己的大脑在灼烧，他的记忆不受控制地飞快涌出，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快速闪过，父母在争吵……分院帽将他分进了斯莱特林……母亲在教他魔法……他们偷偷溜进了阁楼……他在霍格沃茨的列车上穿行……他和埃弗里一起研究黑魔法……他们在宴会上讨论入会仪式……他和莉莉在……不！这是我的隐私！你不能看这个！斯内普一个激灵，本能地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将探索他记忆的魔爪逼出他的大脑。
　　“哦？”伏地魔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有意思，孩子，你竟然想反抗我的摄神取念？但这显然是徒劳的，我已经完全看清了那不名一文的真相。”
　　斯内普战战兢兢地看着伏地魔，却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惩罚，反而是他亲自走上前来，扶起了几个孩子。
　　伏地魔脸上露出古怪的亲切笑容：“孩子们，我非常高兴地看到，你们迫不及待地想加入我的麾下为我效力，伏地魔大人不会因为你们的忠诚而惩罚你们，反而会对此进行嘉奖。”说到这里，他挥了挥魔杖，斯内普顿时觉得身上的疼痛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他感激地抬头看向伏地魔，伏地魔接着说道，“勇敢的孩子们，作为奖赏，我将破例允许你们旁观卢修斯的入会仪式。”
　　斯内普和他的朋友们敬畏地旁观了整个仪式，他被伏地魔所展现出来的强大魔力、杰出的领袖气质和仁慈的包容力所深深折服。斯内普明白自己不像埃弗里、罗齐尔、穆尔塞伯那样有着家庭背景的支撑，他一无所有，除了一颗努力上进的心，但那位大人并没有因此歧视他、排斥他，反而亲手扶起了他，并赞赏了他的忠诚，这让他受宠若惊。他从未奢望过得到这样一位伟大人物的赞赏，这让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意义。他现在发自内心地尊敬这位伟大的黑巫师，并甘愿为他奉献自己的灵魂。
　　只是，有一点让他感到惶恐。
　　伏地魔显然是一位摄神取念大师，如果今后加入他的麾下，免不了要多次被他翻阅自己的记忆，而他的秘密——爱上莉莉这样一个麻瓜女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知道的。他很明白，伏地魔大人蔑视麻瓜，厌恶泥巴种，而自己深爱着一个麻瓜女孩的行径，无疑是对他的严重背叛。
　　他深刻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他不愿意为了伏地魔大人放弃喜欢莉莉，也不愿意因为喜欢莉莉而放弃自己的前途——如果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他要如何给莉莉幸福的生活？难道真的让莉莉一辈子跟自己挤在狭小的蜘蛛尾巷的房子里，忍受着自己父母无休止的争吵，整日与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为伴，跟小偷、地痞、流氓做邻居，过着贫穷困苦的下等人生活？不！这样不仅佩妮看不起他，他自己更看不起自己。
　　莉莉是如此美好、善良、温暖的存在，她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他要让莉莉过上富足优越的生活，就像马尔福家一样，住在体面的大宅子里，由管家和仆人照料日常起居，随意享用着山珍海味，身边围绕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士——到了那个时候，她的麻瓜身份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身份：斯内普的夫人。只要自己的地位够高，谁敢对自己的妻子指指点点呢？他相信就算是伏地魔大人，看在自己劳苦功高的份上，也会对自己的麻瓜妻子网开一面的。
　　斯内普大胆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对想象中的发展十分满意。
　　但眼下，必须要立刻着手解决摄神取念的问题，他绝对不能等到加入了食死徒再去做这件事——那样一位杰出的黑巫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蒙蔽？如果他没能成功地在黑魔王的摄神取念之下巧妙地、熟练地藏起自己的秘密，那很可能会弄巧成拙送掉自己的性命，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因此在在踏入三年级的第一天，他就急切地冲进图书馆，想要找到一个对抗摄神取念的办法，这个办法绝不能仅仅是简单地拒绝黑魔王访问自己的大脑——那无疑是大声宣告自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宣告自己对黑魔王的不忠，从而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他需要一种方法，既能让黑魔王随意翻阅自己的记忆，又能巧妙地隐藏起自己的秘密，就像一道经过精心伪装的暗门，只有他自己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他快速翻阅着图书馆那些冷僻的巫师法术书籍，最后目光落在一个叫大脑封闭术的法术上，他的心情激动起来，书中写着，这种法术能够防止头脑遭到外来入侵，显然这就是他需要的东西。他阅读着这种法术的修炼方法：控制情感、清空思想，保持头脑的空白与平静。
　　他皱起了眉头，只看这些抽象的语句，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清空思想？如何清空？控制情感？如何控制？他努力地重复着这些词语，突然，他灵光一闪，也许需要找一些能激发他强烈情感的人或者东西，如果他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头脑的空白与平静，是不是就算是成功了？
　　强烈的情感……他思索着，从长袍里掏出了莉莉的照片，心里顿时充满了幸福与快乐，他有意识地控制着这种情感，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莉莉的照片，想象着这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路人——对此要深信不疑，直到让伏地魔大人也相信这一点，是这样吗？

　　黄昏的薄暮笼罩着科克沃斯中学，这是科克沃斯小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放学的学生们正三三两两地穿过操场，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操场上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卷发男生不时做出夸张的投篮动作，引得场边的观众拍手叫好，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些围观群众，而是频频向稍远一些的一群女生张望。
　　那些结伴而行的女生中，有一个女生特别显眼，她有着一头深红色的长发和一双翡翠般的绿色杏眼。
　　在投下一个球时，卷发男生故意把篮球用力向那群女生扔了过去，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砸在了一个短发戴眼镜的女生头上，女生发出“哎哟”一声惊叫，蹲了下去。
　　卷发男生吹了声口哨，装模作样地走上前去，用关切的口吻对短发女生说道：“对不起！四眼妹！我不是故意的！”他顿了顿，看了看旁边的红发女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伊万斯同学从篮球场边经过，我的篮球就不听使唤地要往她身边跑——我是说，如果你不想再被篮球砸到，最好离她远一点？”
　　听到这话，卷发男生的同伴们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挤眉弄眼地看着卷发男生和莉莉伊万斯，脸上都挂着不可描述的笑容。
　　莉莉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俯身扶起短发女生，她的眼镜掉在地上摔碎了，咧嘴哭了起来，眼泪正止不住地往下掉。
　　“帕特尔，你真令我感到恶心。”莉莉冷冷地说，“你也许以为自己打篮球的样子很帅？但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愚蠢的欺负弱小的下三滥而已。”
　　被称作帕特尔的男生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的同伴幸灾乐祸地吹了两声口哨，快活地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被女神讨厌了！”
　　莉莉极度厌恶地白了他们一眼，拉着短发女生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魔药课结束后，斯内普磨磨蹭蹭地收拾了老半天，直到同学们都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他和斯拉格霍恩教授。
　　“教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斯内普确认教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之后，出声叫住了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转头看向斯内普，他很喜爱这个学生，这是他所教过的魔药天赋最高的学生之一，于是他和蔼地回答道：“问吧，孩子。”
　　“您……您会用大脑封闭术吗？”斯内普犹豫地问道。
　　斯拉格霍恩有些惊讶：“当然，但这并不在学校的教学范围内。”
　　“……您可以教教我吗？”斯内普用求知若渴地眼神看着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在图书馆的一本书上看到了这个法术，试着自己练习了一段时间，效果却不是很理想，如果您愿意教教我的话——”
　　“如果你想学的话，当然可以，但是你学这个干什么呢？”
　　斯内普嗫嚅着：“我……我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斯拉格霍恩宽容地笑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多半是和女孩子有关的，青春期的冲动嘛，可以理解。尽管动机不是那么纯正，但自己喜爱的学生展现出来的求知欲，他作为学校的教授，怎能打击他呢？
　　看到斯拉格霍恩点头，斯内普如释重负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