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cp因为我be了》青梅山柿子

5、考前焦虑

　　那日后，楚姜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重新回到“后援会”的战友当中去。
　　一是因为宗门大比将至，这对于近几年初入门的弟子来说是一场极重要的考核，他需要在此之前与素绫剑磨合成功来应对比试；二是因为谢知行的伤似乎好的差不多了，时不时就唤他去内殿指导功课，而江澜虽然仍旧繁忙，却坚持抽空盯着他练剑。楚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空去完成自己的后援会大业。
　　他唯一的乐趣只有每日临睡前与识海中的剑灵闲聊。
　　“距离宗门大比仅剩七日。”楚姜的声音有气无力，“距离解放遥遥无期。”
　　祝苍每日看着楚姜练剑，也是一肚子牢骚没出发：“仅是练剑而已，怎么就能这么难过。”
　　这些日子里，祝苍在楚姜的识海中无聊时也常指导楚姜的功课，他虽没有原身，但却比楚姜这个修真世界完完全全的外来户要熟悉各种修炼的功法，本身也是剑灵，完全可以当楚姜的半个老师。
　　就算如此，楚姜在三个老师同时教导的情况下，依然身体力行地展示了自己在修道上几乎为零的天分。
　　“我又不是什么修道天才，我能跟上师兄的示范就算不错了。”楚姜也是十分委屈，虽然素绫剑已经极大程度地与他契合，那些复杂的剑招和基本功还是让楚姜头痛，他上辈子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基本不怎么运动，这辈子竟然成了剑宗的弟子。楚姜很后悔，同样是修道，他就算是跟着青萍仙君去药宗都会比如今好过。
　　祝苍在这个问题上也展现出了包容：“这倒也是，你那个师尊和师兄都不是一般人。”
　　“果然，优秀的人都会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啊！”楚姜感叹道。
　　祝苍：“……”
　　“本尊其实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对你的师尊和师兄有什么误解。”祝苍斟酌许久，还是提出了自己埋藏已久的疑惑。
　　“误解？没有啊……”楚姜以为祝苍质疑他对师门的感情，“虽然我是外来者，但是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对我都很好，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他很快反应过来，怀疑道：“你这把邪剑是不是想挑唆我和师门的感情，你在质疑什么？你在影射什么？你有什么目的？你背后的势力是什么？”
　　祝苍：“……”
　　就当他没问。
　　“挥剑时要有力度，素绫虽然是软剑，但不代表你就可以偷懒了。”江澜用启明剑的剑鞘敲着楚姜酸痛的胳膊，在楚姜实在坚持不住时，伸手扶了一把他的胳膊。
　　楚姜挥了一上午的剑，四肢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看向江澜的表情也有些委屈：“师兄，我练不动了。”
　　“这才哪里到哪里？”江澜有些好笑，调侃道：“我平时练到你这时，剑都还没拔出来呢。”
　　楚姜面如菜色，有些颓丧地又拎起了素绫剑。
　　“真的很累吗？很累就歇息片刻。”江澜将楚姜手中的剑接了过来，又给他递了口茶水。
　　楚姜修为有限，与凡人基本无异，会饿会口渴，甚至还比普通人身板更弱些。
　　楚姜常常想，他不是一只狐狸吗，妖族的体魄难道不该更强些吗，怎么到了他身上正好反过来了。
　　楚姜刚要坐下，又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还是不休息了吧，等会师尊还要查我课业呢，我得及时过去。”
　　江澜闻言，眉头稍皱：“不是昨日刚查过，怎么又查？”
　　楚姜有些好笑：“我昨日也刚练过剑啊！”
　　“这能一样吗？练剑自然是要日日不辍。”江澜十分不悦道。
　　“师尊说了，剑修不能只重剑术，其他也要广涉猎。”楚姜回想着谢知行的教导，向江澜解释道：“我觉得师尊说的很有道理，师兄你也应该多学学其他方面的知识……不然，今日你同我一起去找师尊？”
　　在楚姜的满眼期待中，江澜挑起了眉毛，缓缓回答道：“既然师弟如此说了，师兄自然要陪你去听听师尊是如何教导的。”
　　楚姜很高兴，因为自己的cp又要碰面了。
　　江澜也很高兴，小师弟的请求正中他下怀。
　　唯一不太高兴的好像是谢知行，之前指导功课时态度都很好，这次看着江澜和楚姜却有些黑脸。
　　楚姜没弄明白谢知行为何会突然不高兴，以为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心惊胆战了一整天，直到第二日江澜突然又有了急事，他一个人去找了谢知行，师尊的面色才又和缓下来。
　　一定是师尊觉得他太麻烦师兄了，楚姜想，以后还是多自立更生的好。
　　·
　　宗门大比前三日，楚姜久违地陷入了焦虑之中。
　　楚姜穿越前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因此对于考试并没有多少抵触情绪，可是毕竟也是第一次体验比赛这种竞技类体育活动，心态还是难以平和，第一次体验到了学渣的痛处。
　　最重要的是，他是掌门的弟子，本就是宗门的焦点。谢知行性子冷，处理事情更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同宗门的其他长老也少有好脸色，因此与不少其他剑宗气宗体宗的长老结过梁子。虽然谢知行可能并不在意，作为他弟子的楚姜却无法脱身事外，这场比赛可不只是他的战役，也算是为了师门荣耀而战。
　　江澜最先发现了他的紧张，温言安慰了许久，连剑都不让他练了，非要拉着他说话。
　　楚姜也觉得有些丢脸，忙找借口道：“师兄快去忙吧，我自己排解一会儿就好了。”
　　江澜是本次大比的主持人，许多事情都要他出面安排，楚姜因此压力也更大，大师兄也不参赛，那么他要是一输，连个挣回场子的人都没有。
　　“那些事都不急，现在是师弟最重要。”江澜将他拉进了自己的屋子，给他倒了杯茶，还端了几盘糕点给他。
　　楚姜一闻便知道这茶是金松玉露，谢知行很喜欢这种茶，出现在江澜这里倒也不奇怪。
　　哦磕到了磕到了。
　　楚姜捏着碟子上的山楂糕吃，随口问道：“师兄居然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
　　“小时候喜欢，养成习惯了。”江澜答道。
　　这话引起了楚姜的好奇心：“师兄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他想了想，觉得江澜这样的人，定然也是从小优秀到大，有些自卑道：“肯定和我不一样，遇见个大比都这么紧张。”
　　“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江澜笑着道，“不过师尊对我确实很严格，宗门大比倒是没有他可怕。”
　　这让楚姜觉得有些意外，就他这段时间的体验来说，谢知行只是性子冷了些，真的不能算是一个非常严格的师尊，有时在指导课业时对他还有些温柔，看他累了还给他准备茶和点心。
　　等会，他怎么记得谢知行给他拿来的也是山楂糕呢？
　　楚姜品味了一下，觉得又磕到了。
　　“可能是师尊希望你能成才吧。”楚姜替谢知行解释道，“毕竟我能力有限，师尊也不愿苛责我，但是师兄天赋这么好，师尊定然是希望你能更好。”
　　江澜有些赌气地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倒是会替他说话。”
　　“师兄，我这次万一没表现好，给你们丢脸了怎么办……”楚姜小心翼翼地开口，心中愈发忐忑。
　　“那就丢脸呗，师尊不会在乎，而我会自己挣回来。”江澜满眼笑意地望着楚姜皱成一团的眉眼，“我们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赢。”
　　楚姜：“……”
　　原来最好的心态是压根不抱希望。
　　楚姜叹了口气，虽说他知道谢知行和江澜都不会苛责他，但是他的自尊心也实在不允许自己输得太惨，便起身拎起素绫剑，准备继续抱抱佛脚。
　　江澜也没有拦他，温声道：“等大比结束了，师兄带你好好去山下玩玩，如何？”
　　楚姜这才开心了一点，过几日是凡世的八月十五，有灯会可以看，他上次都打听好了，只是苦于没有理由下山，这次有师兄带着，可算是正中下怀。
　　大比的前一天晚上，连着熬了两天夜抱佛脚的楚姜彻底绷不住了，都没顾上与祝苍聊天，一碰床就开始沉睡不醒。
　　他上辈子因为身体原因，考试前哪里敢熬夜，否则当晚就得把自己送走。
　　楚姜睡得有些不甚踏实，恍惚间似乎有人来在他床边坐了一会，但是他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也没怎么在意。
　　·
　　第二日一早，楚姜精神抖擞地从床上爬起来，满血复活地同祝苍问好。
　　“你尽力发挥，实在不行还有本尊。”
　　祝苍寄身在他的识海中，必要时可以操控他的识海帮助他运行一些简单的术法，这一点楚姜试验过。
　　“这倒是不用。”楚姜也有自己的坚持，“美好的生活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
　　祝苍很满意：“你这个观点有趣，本尊很喜欢。”
　　楚姜思考了片刻后道：“这可是我们社会主义的赞歌。”
　　祝苍：“？？？”
　　楚姜其实也担心祝苍如果真的出手帮忙，连谢知行都看不出他附身的事，这锅还不得楚姜自己背。
　　楚姜一出门便碰见了身着掌门华服的谢知行，这次江澜少有的没在他身边，应该是提前去准备流程了。
　　谢知行一身藏蓝色的广袖道服，衣摆曳地，以往散下来的头发今日整齐的挽了发髻，别着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子，更显得高雅出尘。
　　楚姜被师尊的美颜暴击了一瞬，随即听到谢知行对他说：“不要有负担，尽力就好，最重要的是不要受伤。”
　　楚姜懵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谢知行不会是在他门口故意候着，就为了安慰他这么一句吧？
　　楚姜又开始感动了，忙感激道：“多谢师尊宽慰，弟子无以为报，一定努力修炼悟道，天天向上!”
　　谢知行：“……”
　　掌门似乎无言以对，又嘱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才带着楚姜去了大比的会场。
　　“祝苍，你听到没有。”楚姜还陷在师尊的温情当中，“感天动地师徒情谊。”
　　祝苍已经疲惫了，他都能想到楚姜的下一句话是啥。
　　“无以为报，只能尽力当好师父和师兄cp的守护者！”
　　果然。
　　“本尊其实一直想问，你这个挂在嘴边的cp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姜思索了一下，努力地同祝苍解释这个仿佛隔着意识形态的问题：“这是我来处的一种语言，用修真界的话来说，就是适合当道侣的两个人。”
　　祝苍更疑惑了：“本尊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人大概是不想结成道侣的。”
　　“也不是一定要结成道侣。”楚姜纠正道，“有时这个词也能用来形容各个方面很相配的人，好友、知己、至交，甚至是敌人都可以。”
　　楚姜循循善诱：“难道你没觉得师尊和师兄很配吗？”
　　祝苍回忆了一下他通过楚姜看到的谢知行和江澜，觉得若是敌人也可以用cp来形容，倒还真是没错。
　　“好像是的。”他回答道。
　　楚姜很满意。
　　“其实我也知道师尊未必真的与师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只是我私心里希望他们能结成道侣罢了。”楚姜耸了耸肩，“结不成道侣，是知己或者至交，也是不错的。”
　　祝苍沉思，他怎么觉得楚姜恰好跳过了最可能的选项。
　　谢知行先楚姜一步去了看台，楚姜则去了台下候场准备。几个来帮忙的弟子正在组织抽取比赛的顺序，人群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交谈的声音，让社恐楚姜有些莫名的紧张。
　　宗门大比五年一届，上一次楚姜初入宗门并未参加，大都是剑宗气宗体宗以及修习符阵的弟子报名参赛，其他宗门的弟子并不强制，但每次也有出色的弟子会报名。
　　楚姜在其中有些尴尬，苏静静和洛时雨这次都未报名，所以也不能在候场处陪他，其中一部分弟子他也曾见过，但是并不熟识，他只能一个人蹲在了角落里，等着叫到他的名字再去抽签。
　　由于弟子人数太多，大比以分组的形式进行，四人一组，以胜负结果作为对弟子修炼水平评级的标准，分为上中下三等，每组的第一名将参与之后的比试。楚姜自然不指望能够进入最后的阶段，只求在小组评级里不要落得太靠后。
　　虽然这个评级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若掌门弟子的评级是个下等，实在是有些不太好看。
　　楚姜的次序很靠前，基本上是前几个被叫去抽签的选手，他翻开写着自己小组的竹简一看，瞬间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