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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超越的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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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
第八件令人难过的事情:超越的爱
白莲:因为一个约定而等待了千年之久,那到底是怎样的毅力?又需要怎样的一个决心?……和一个值得的的人?
小优:…这个,你心中自有答案,不是么,莲?
“记住,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离开!”一个身材强健、人高马大的少年嘱咐道。这里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内。
“别,你还是别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再回去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再说了,那个东西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这是一个长相俊美阴柔的男子的声音,话语中很明显地透露出了担心。
“…没关系的,我去去就回,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的!”很显然,这个外表粗犷的大男孩有着一颗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粗犷的心,他明显地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担心与不舍。
“可是……”
“不要紧的,我会非常的小心的,倒是你,让我放心不下,记住,在这三天之内,一定要好好地呆在这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但三天后若还不见我回来,就赶快离开,另寻他路…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嗯……”那柔弱的男子回答道。
“那我走了。”说完,那强壮的少年起身就走,但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衣角被攥住了。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回来!”依依不舍之情,从话语中显露无疑,那柔弱的少年的泪眼蒙蒙地看着那强壮的少年。
那强壮少年转过身微笑着抱住了那名羸弱的少年,说:“嗯,我答应你,因为我想和你一起过生活呀!”
“……嗯,我也想,我也想和你一起过生活!”
“好了,小傻瓜,别哭了,我去找找看,很快便回来了。”那强壮少年放开羸弱少年,帮羸弱少年擦掉眼泪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那强壮少年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那羸弱少年却感觉那强壮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就好像是今生再也回不来了一般的遥远。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特别是当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待着对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的时候,但是第一天还是就那么过去了。那等待的人儿还不见回来。
第二天,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同样没有回来。
……五天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七天……十天,又都过去了。第十一天的时候,那羸弱少年听见外面有些动静。
是两个男人的对话。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躲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没见个踪影,依我看早就逃出城外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真的,我还真是佩服他们两个,敢有那样的勇气逃脱出去,要是我肯定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有勇气归有勇气,但同样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是吗?”
“那倒是,听说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站出来挑战搜寻队,结果给干掉了,死的时候嘴上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城主看的慎得慌,就把他给拉出去喂狗了。”
“啧啧啧,这下场可还真是悲惨啊!不过另外一个不是现在都还没找到吗?连个人影都没见。”
“依我看,死的那个肯定是为了保护一起逃出来的那个人才甘愿送死的。”
“嗯,有道理。”
……
话音渐渐地远去,那羸弱少年独自一个人在漆黑的山洞内流着眼泪,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他听的是真真切切,一字不落。
“不可能的,一定不是他,他明明都答应好了的,那就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可能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点什么意外,耽误了,所以才没能及时赶回来,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得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如果他回来后没有看见我,肯定会非常的伤心的,我不想让他伤心,所以我得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那羸弱男子这样安慰着自己,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是自欺欺人。
就这样,那羸弱男子依旧在那个隐蔽的山洞内等着那强壮男孩的出现。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一动也不动,他坚信他所等待的人儿一定会回来,他坚信对方是一定会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的,肯定会回来找他,然后一起去过那种只属于他们俩人之间的幸福的生活的…纵然已经过了相约之期,那也一定是因为对方被其他的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给牵绊住了。
就这样,那羸弱男子抱着这样的一个信念,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月都过去了,那羸弱男子开始抽泣了,他明白,对方肯定是出了什么再也回不来的意外,他开始痛恨自己了,悔恨当初不该就那么让对方离开自己,恨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明白对方抱死的心情,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跟他一块去,这样也就不会像这样孤苦地等待着一个没有结果的信诺了。就这样,哭累了,然后视线就变的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记住,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离开…等着我,不离开…等着我…等着我……”
阳春三月,就又到了柳絮飘飞的时刻了。
河边。
“哈哈,真是有意思……”
闻声望去,看见一大群男高中生围在一起。
“叫你挡道!”远远地便听见人群当中的叫嚷。
再走近一看,原来这群高中生把一只病怏怏的小狸猫给围住了,并用石子砸猫,不时地上脚,嬉笑着那只可怜的病猫努力地想要站起来逃跑但却使不出任何的力气来的样子。
“像这种半死不活的畜生就应该早点送它到极乐世界,省得在这里活受罪,浪费资源不说,有事没事的还躺在路中央挡别人的去路,给别人添麻烦,惹人讨厌!”说完,其中一个人上去便是一脚,把那只病狸猫给踢出了老远老远。
“喵呜~”那狸猫痛苦地惨叫了一声后,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呵,还有力气叫呢,贱命就是命贱呀!”把狸猫踢出的那名男子说完后,便引起其同伴们的一阵讥笑,“我说,不如我们做做善事,让它早死早投胎好不好?!”说完,那名男子便双手抱拳,把关节按的“咔吧咔吧”直作响。
“喂,我说你们真的很吵哎!这好端端的一个午觉全部都被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人给毁了!”声音是从河岸高岗上的一棵柳树下传来的,只见一名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英姿飒爽,并和那群高中生身着同样校服的男生,打着哈欠从树干旁站了起来,并表现出了一脸的不爽。
“喂,老大,那个人好像是隔壁班的罗生,他可是咱校有名的不良少年,听说咱省内最横行霸道的□□老大都要敬他三分呢,我想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旁边有个人提醒那带头老大。
“怕什么,终究那也只是听说,谁又都没见过,人人都怕他,偏偏老子今天我就要跟他干上那么一干,今儿咱谁都不许走,看我今天怎么教训这个强出头的家伙!不把他给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不准他回家!”
一脸不屑的走到那群少年面前,罗生用右手遮住了右半边脸,用懒懒地略带厌烦的声音说道:“怎么,见到我还不赶快滚!难道还要我出手把你们给打的满地找牙才肯走吗?”话说到最后,语气就越是凝重,虽然没有掺杂着太多的感情,但却给人一种真爷们说话不可违背的力量。
语言,是带有力量的一种武器,虽不见刀光剑影,但你却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那种愤怒的力量与无形的压迫感,这是一种靠语言所能体现出的一个人霸气的强而有力的内在力量。罗生一张口,便使得那群小喽喽们吓得是两腿发抖。
那带头男见势不妙,慌忙给自己,也是给同伴们打气:“怕什么,都别怕,纵使他平时再怎么厉害,但现在他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一帮人么?!兄弟们,都给我上!!!”
“吼!”听完那带头男子这一分析,那群小喽喽们便都觉得这话在理,顿时增长了不少的勇气来,一鼓作气,“吼”的一声,都一起冲了上去。罗生危险了。
虽然人多势众,但那些小喽喽们真的都不是罗生的对手,以罗生身经百战的绝对优势,三下五除二便清理了大部分的喽喽们。
“哼,原来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啊?”罗生打着哈欠冷笑一声,“就直说了吧,你们人再多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的,就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趁在我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都赶快给我滚!!!”罗生愤怒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你给我好好地记住了!”说完,那带头男子便带着手下,狼狈地逃跑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罗生的眼神一转,变得迷离了起来,他抬起右手,看着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当中。
真的不是他喜欢打架,只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太多的用道理也讲不通的人存在了,如果有那种只用讲道理就可以解决的事,他当然也情愿去做……但有时候他也是非常的莫名其妙,对自己的内心,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明明就可以去靠讲道理去争取而不用动拳头的事,但他就是懒得去张口来争取,结果就用一直拳代替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就好像是前世自己欠了什么今世必须要用拳头去争取回来一样。
罗生不相信什么前生今世,也不相信什么一切随缘,他只相信事在人为,只相信自己的拳头,但也就是这一点,在自己控住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拳头去解决所有事情的这一方面上,他却意外地相信,他相信终有一天,有一个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从这虚伪、毫无生机的世界中拯救出来,那是一种命运,一种命中注定。至于原因,没有原因,就是相信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影子,被拉了出来,挡在了那只可怜的小狸猫身上,此时的它正瑟瑟发抖,抬头望望天,万里无云,烈阳高照,好一个盛夏,好一个光年……想必时间也不早了吧,现在再赶去学校想必也会迟到的,还不如再去树荫下回笼小憩一会儿,顺便再带上这只可怜的小猫崽。
“记住,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离开…等着我,不离开…等着我…等着我…”
“记住,在这里等着他,千万不要离开…等着他,不离开…等着他…等着他…”
猛然睁开眼,糟糕,对自己说只是小憩一会儿的,但不料想,就那么一会,却睡着了,睡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于是那羸弱少年便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当中。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那羸弱少年环顾了一下四周,青天、白云、绿水、红花、大树、鸟鸣、好惬意的一切,温柔的和风夹杂着些许野花的香气,令人胸怀畅爽,少年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好舒服……但是,但是,好像是哪里出了些问题,为什么这里的天和地的方向以及这里的一切,都反了过来呢?!
“鬼啊~~!”
只见鲁鲁惊叫一声,面色苍白的从树枝上跌了下来,跌到了白莲的头上又弹落到了班迪的怀里。小优向上望去,只见树枝之中,一个人类男性的魂魄倒立了出来。
那人类魂魄循声将头转了过来,也甚是慌张而害怕地问道:“什么?鬼?!在哪里?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的人都面露尴尬地看着那个人类的魂魄,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
“喂,说的就是你,最可恶的是还一直在旁边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你说你这好端端的,怎么能突然就冒出来吓人呢?要知道你可是鬼魂啊!这样突然出来可是会吓死人的好吗?!”鲁鲁见班迪在身后为自己撑腰,顿时胆子也大了些许,站在班迪的怀里摸着被撞疼的头,边大声叫嚷道,以示不忿。
“那边的人类灵魂,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小优见所有的扰乱均出自那边的那个人类的灵魂,便上前去咨询道。
“哦,初次见面打扰了。”那人类灵魂意识到自己突然的拜访实在是有些唐突,又见自己是倒挂在树枝上的,便从树上跃了下来,“我叫玥,刚才给各位带来困扰了,在下实在是对不住了……等一下,刚才你们是怎么称呼我的?”没错,那个在失乐园引起骚动的不是别人,正式我们的羸弱少年,玥。但此时的他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了的这一事实。
“人类灵魂啊,怎么,难道这么说有什么不妥么?”白莲一只手拿着已经合上了的书,一只手摸着刚才无故被鲁鲁给撞疼了的头,但依旧是很礼貌地回答道。
“你是说,其实我…我已经死了吗?!”玥不敢去相信这一事实,睁大了眼睛,使劲儿地看着自己,那双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轻微颤抖的双手,它……它的确不是实体的,而是有些虚幻的透明。
死了,玥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无从知晓,他只知道他在等待那强壮少年回来接他的时候,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让他陌生的地方了,还有一群身着异装的人和物,然后这群不知什么来历的人和物竟然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一事实,可事实是真的就跟他们所说的那样,自己真的是已经死了……实在是太残忍了,这帮人!
看到玥的眼神不对,班迪有些担心了,但是他最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嗯…嗯…那个……”一边还拍着玥的肩,示意玥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再伤心了,憨憨的样子实在是惹人爱。
“为什么…为什么想寻求点自由就那么的困难?为什么只是想要两个人幸福地过日子就那么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答应过他的,我却食了言…他一定对我非常的失望…一定是这样的…”玥忍不住颤抖的手,哭泣了起来:“不对,不是这样子的,不该是这样子的,不是的!都怪这些人不好,是他们合起伙来欺骗我的,我并没有死,我还活着,要不然我怎么还在这里说话呢?我一定是还活着……”终于,玥承受不起他给自己的压力,抱着脑袋,疯狂地跑了开,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夕阳西下,鸟雀归巢,放学回家的小朋友们成群结队地从高高地河坝上走过,嬉闹着,追打着。
一群白鸽从夕照下的屋顶飞过,带来一阵阵的声韵。
还是那颗柳树下,罗生依旧是靠在树干旁睡觉。
“喵~喵~”怀里的小狸猫在舔舐着罗生的手背,但不知是小猫把罗生给吵醒了,还是罗生到了自然醒的时间,总之就是,罗生醒了。
罗生双眼微眯,轻微地笑着,一个很温柔的弧度,就保持着那个样子,看着那只可怜的小狸猫在自己的怀里顽皮。
“好了,小淘气,你也该回家了,我也该回家了。”说着,罗生把小狸猫拎了起来,看着那小家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罗生不禁笑了笑,但最终还是把它放在了草地上,“对不起了,妈妈对猫毛过敏,所以就不能带你回家了,但是,如果你想我的话,那么记住,在这里等着我,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的,千万不要离开,等着我,我会给你带东西吃的,等着我哦。”
“记住,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离开…等着我,不离开…等着我…等着我…”一阵白鸽飞过,又引来一阵声韵。猛然的起身回头,印象中的自己,好像说过这句话,对一个对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可是,在什么地方,又是对谁说过,却没有了一丝的印象。
算了,拎起书包往单肩上一甩,便潇洒地走开了。于是,小河边就只剩下那只可怜的小狸猫一个痴痴地看着罗生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舍得离开。
门开来,罗生进屋换掉鞋子。
“儿子回来了,快过来吃晚饭啦。”这是罗妈妈的声音,她正在厨房煮最后的汤,探出了个头说道。
“嗯。”罗生应了声后朝餐桌前走去,见爸爸早已坐在餐桌前看晚间新闻。罗生没有和爸爸说话,过去后只是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回来了。”倒是罗爸爸先开了口。
“嗯。”罗生应了声,然后就没有了多余的对话,两人便开始等待晚餐的开始,很明显地,两个大男孩彼此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交流,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来来来,最后一个洋葱汤煮好了,开餐吧!”罗妈妈戴着厚厚的隔热手套,端出了一汤碗香喷喷的汤来,放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爸爸关上了电视。
“我开动了。”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虔诚地拍了两下手后便开始用晚餐了。
“今天在学校怎样?”用餐期间,罗爸爸问道。
“还行吧。”罗生平平淡淡地敷衍了事。
“今天你班主任给家里来电话了。”罗爸爸吃着饭,有意无意地说着。
“哦。”罗生也吃着饭,很无所谓地回答道。
“你难道就不想问我班主任为什么会打电话到家里来吗?”
“总不是一些学校的事情,还能会是什么别的?”
“……”这话很明显地让罗爸爸非常的不满,但他极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班主任打电话说你今天下午又逃课了,听说还把隔壁班的同学给打了,可有此事?”
“嗯?……好像是有这种事吧,不记得了。”罗生抬起头看了一眼父亲,但很快地又低下头来去吃自己的饭了。
“哎哎,我说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子嘛,这个汤很不错的,我煮了好久,你们两个都快来尝尝味道怎样?”罗妈妈看出了餐桌上的气氛不对,连忙站了起来拿碗盛汤,以调节餐桌前紧张的气氛。
“你也不小了,我们这当父母的心情你也要多体谅体谅,我们也不要求你能有多优秀的成绩怎样怎样的,只要求你能少在外面惹点事儿,仅此而已,这点事你都不能做到吗?”父亲的话里明显地增加了不少的分量。
“喝汤,喝汤,这么美味的汤都堵不住你的嘴么?”罗母说着,将一碗热汤放到了罗父的面前,“小生啊,你也快尝尝。”罗母对罗生说着,便把她盛的第二碗汤放在了罗生的面前,“你爸他就是这样,想关心人的,可嘴巴笨,到嘴边就变味了,他想说的是在外面打架伤着自己了可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啊。”
“嗯。”罗生放下筷子,端起了罗母给他盛的汤一口气给喝个精光,“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说完,罗生放下了碗,起身转身即走。
看着罗生转身离去的背影,罗父便开始抱怨了:“哪有你这么教儿子的,连他老子的话都不能放在心上吗?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罗母不以为然:“还说呢,你看看你,把儿子给气走了吧,吃个饭也不让人安生会儿。”说完,她便端起了一碗汤,喝了口,“你尝尝,这好端端的汤也被你弄的没有了味道。”
“哪有,我还不是怕他出什么事嘛……”说着,罗父端起了他的汤,喝了口,“嗯!这么美味的汤,怎么能说会没有味道呢?!”
“就是没有味道了,没味道了、没味道了……”
“不是吧,你再尝尝,再尝尝,明明很鲜美,怎么会没有味道了呢!”罗父说着,舀起了一汤勺递到了罗母的嘴边……
凉风习习,玥一个人坐在高岗上,吹着那透人心脾的风。风拂起了玥的长发,显的动人极了。
现在的玥显得平静极了。是的,那时的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因为自己已经死去而没能遵守和重要的人的约定的这一事实,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地静上一静,仔细地去想一想,这心结便就会自然而然地解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小优一行人来到了玥的身后,玥没有回头看就知道是他们。
“看来你的心结是解开了。”小优说道。
“嗯。”玥回答道。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稀薄的白云无忧无虑地在天上飘着,阳光也不是那么地耀眼而灼热,伴随着习习的凉风,惹人沉醉。
“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名字叫修。那,可能是一件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对于我来说,那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于是乎,玥便开始了漫长而令人心碎的回忆。
一个长相甚是俊美的少年,衣衫褴褛地坐在地上,那修长的小腿上还锁着枷锁,很显然,这个少年被人给囚禁了,是一名俘虏。虽说环境不怎么理想,但少年的脸却是格外的干净,头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凌乱,可以看的出来,这位少年是十分的爱干净、爱漂亮的,即使是身处在如此恶劣而没有人性的地方,也要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好有个人样。此时的他抬着头,痴痴地看着窗外。
木质的窗户,又高又小,虽然看不见蓝天,但那却是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好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去吹吹外面世界的清风,感受一下外面世界阳光的自由自在…也许仅仅就只是躺在草坪上,就那么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都是令人感觉美好而神圣的。
好向往那种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可现实却是如此的狼狈,社会的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在哪里都是一样,牢笼里和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吗?少年叹了一口气,在这个时代,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活着…一点盼头都没有!
这个外表俊美的少年便是玥了,想当初他流浪街头快要饿死的时候,年轻的城主经过,就把他当可怜狗一样给捡了回去,并把它关在这终日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里,想起来了就给他清洗清洗,然后拉过去玩弄一番,想不起来了就把他给关起来,就那么一直拴着。玥讨厌被人玩弄的感觉,赤裸裸地将自己全部的内容展示在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的面前,供他人玩乐、挑逗、发泄,那种感觉,真的是会让人产生一种想要去了解此生的冲动。自己又不是一个物品,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啊!不过好在,玥渐渐地习惯了当前的生活,因为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而现在的城主好像也快把他给忘了吧,已经好久没有找到自己了,想必一定是找到了新的玩物了,一定是这样的。
回想起来,当初被城主给捡了回来,还不如当初就饿死在街头算了,弄的现在活着一点自尊都没有。玥躲在阴暗地角落里,低下了头,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中,好让自己忘记自己的存在,好让世界将自己给遗忘掉。
用来锁那木门的铁链子响了,然后门便开了,玥没有抬头,因为他已经被这样的生活所扼杀了,再悲惨无非也就是一死,被玩弄用能怎么样呢?
对于现在的玥来说,没有一个心灵支柱,死便没有什么好可怕的了,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给我进去,老实点!”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体格强壮结实、体魄强大的俊朗少年被推了进来。那少年同样是衣衫褴褛,但看得出来,少年的一副穿着,即使再破旧,也都是用昂贵的丝帛所制,由于四肢被枷锁所禁锢着,少年又被刚才的两个护卫的用力推搡下推倒在了地上,他扭回头去,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那两个护卫,恨不能可以将他们给杀死。
“靠!之前不就是个贵族家的少爷么?现在呢?落魄了吧?跟外面乞讨要饭的叫花子有什么两样?还跟老子在这装清高呢,我呸!你就好等着城主将你好好地玩弄玩弄吧!”门卫一口吐沫吐到了那健壮少年的脸上,之后便在那少年似火烧的目光下,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那名强壮的少年,便就是修了,那个玥口中所说的对他来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修家,是一名门望族,修父是一名赫赫有名的战国大将军,皇帝眼前的大功臣,左右臂,而修则是文武双修,自幼便跟随其父习武练功,可以说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又在其母亲的教诲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可谓是文武双全。
可好花不常有,好景不常在,先帝驾崩后由皇子接任皇位。皇子昏庸无道,整天酒池肉林,不管百姓死活,而修父此时却也是遭奸人污蔑,说修父预谋篡权夺位,图谋不轨,皇帝信其谣言,但看在修家对社稷有功的份上,碍于皇室颜面,便只没收了修家全部的家当,并将修父修母流放边疆充军。从此,修氏一族便落寞了。
“你干什么?!”修叫嚷道,并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给他舔舐伤口的玥推倒在了一边。
玥“啊”的一声,飞出了老远老远,又重重地摔落至地。但玥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被人推倒了一般,只是哼唧了几声后便无力地蜷曲着坐到了一个离修远远的、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弱弱地说了句:
“我…我只是看见你流血了,想着这里环境差,怕你的伤口感染了,那可就不好了,就帮你处理了一下,我…我都是这样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很管用的…是…是有点唐突哈,实在是抱歉,但我真的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听见玥这么说,修才注意到自己右上臂的伤口,于是便对自己刚才的无礼行为感到十分的愧疚:
“不不不,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你推搡出去……”
“没关系的,都是我不好,这刚见面的就做这种唐突的事情,也难免你会有如此的反应,而我也习惯了被人推来推去的,被你推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修也不知道如何接玥下面的话,半晌才冒出了一句,“我叫修,你叫什么名字?”
“玥…我妈妈说是一种古代传说中的神珠。”
简单的对白后,局面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两个人彼此间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对话、动作以及其他的什么东西了,而是各自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修偷偷地瞄了一眼与自己同在一间牢房中的玥。此时的玥正仰望着那一小片的阳光,虽然阳光从来都不曾射进这个小木窗,虽然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但修还是将玥给看了个仔细。
一双漆黑而深沉的大眼睛,虽然已被生活的残酷给磨去了它应有的神采,但却并未磨去它浑然天成的玉气,稀薄的肤脂与红唇,白里透红,犹如国花牡丹一般白中析红,惹人爱怜……是一个极其标致的美人胚子呢!修看呆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自己的双颊早已绯红一片,并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玥低下了头,这突然的动作让修意识到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实属无礼,便也低下了头。
“哎,我说,修,你是刚从外面的世界被他们给抓进来的对吗?”面对玥突然出现在在自己的面前,并露出了一双渴盼而又欣喜的双眼问问题,修着实是吓了一大跳,但他这次并没有被玥着突如其来的亲近举止把玥给推出去,也没有被玥的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吓到一边去,亦或是说,修这次根本就没有想要逃离的意思。此时的修害羞极了,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和自己贴得如此的近。
“嗯?…嗯,是的。”
“…那,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外面世界的事情呢?!”
“嗯?嗯,那好的。”修实在是不想看到玥那双充满激情的双眼因为自己否定的答案而黯淡下去,于是便答应了玥的请求。
“外面的世界啊……”
好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两个家境、遭遇大不同的大男孩,此时此刻却同在一间牢狱里,畅聊开来,成为了这悲惨世界中彼此的安慰……
修全身赤裸着,四肢被四条粗铁链分别栓在了床的四个角上,口中还被塞堵上了布条。修奋力地挣扎着躯体,想从这被束缚的床上逃离出去。但就在这时,一个同样是□□的男子走了过来。很明显,这个男子便就是城主大人了,而修便就是被这个男子给弄了回来的。修看到这名男子后,便更加分离地挣扎了起来,口中还发出了“呜呜”的非常不甘心的声音。
“小甜心,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再怎么挣扎也都是白费力气,还不如好好躺着好好地享受享受一下我的爱抚的好。”听到这话,修的瞳孔立刻便放大了数倍,折射出愤怒、恐惧、无助的眼神来,挣扎的也就是越发的厉害。
那男子走近床去玩弄修的背影,显得是特别的狰狞而残酷,给人一种无尽的绝望,让人丧失了自己尊严。
……
完事后,那男子穿起衣服起身便离去了,就只留下了那双眼涣散、无神、一动也不动的修一个人。修哭了,眼泪不知是从何时从眼眶中滑落下来的,令人绝望而心碎。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但却沦为了别人玩弄享乐的工具,那是一种身为有思想的人的何等的奇耻大辱啊!!!
身体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那副肮脏的臭皮囊,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掺杂着那个玷污了自己、使自己肮脏、不再纯洁了的男人的气息,想想都令人呕吐!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那阴暗、脏乱、狭仄的牢房的,可能是在那些看门狗的推搡下回来的吧,反正修是无从了解了,他只是觉得自己从未感到如此的狼狈不堪,仿佛置身于一永无边际的黑暗死寂之中,永远都得不到活着的希望,浑身冰冷,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的光亮,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还不如死掉算了!”修这样想着,凶狠的目光一下子便射到了木门的大柱子上,“只要是死掉了话,或许就不会再这样痛苦下去了,或许还能和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再次相聚…”那是一种抱定了决心,多么令人绝望而凄凉的凶狠呀!从阴暗的角落里,直勾勾地射了出来。
下定了决心,修便再无留在人世间苟活之意,他一咬牙,便向那柱子冲了上去。
“不可以!”玥从修一回来就发觉修和平常很不大对劲儿,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那些事情以及那些想法他也曾有过,但修没有多说,他自己也不便直问,毕竟,心结还是得由自己解开才有效,旁的说的再多也是白搭。于是玥就只好在一旁密切地关注着修的一举一动,生怕修一个想不开便自寻短见了。
没想到,越是怕什么便就是来什么,玥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眼看着修想要自寻短见,他想也没想,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挡在了修的前面。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玥,在关键时候竟能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与勇气来。
“啊!”的一声,玥后背就直接给撞到了木柱子上,肚子又被修给狠狠地撞了一下,疼的玥是直想哭,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修给狠狠地撞击了出来似的。修毕竟是修,自幼习武,身强体健,骨子里透露出一种少年意气强不羁、蓬勃迸发的英气,而玥也毕竟是玥,自幼失去双亲、颠沛流离、四处流浪、居无定所、风餐露宿,每一天过得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长期的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修这一下子,对玥来说,撞的可还真是不轻,简直是快要了他的老命。但是对于玥来说,现在的他并无暇去考虑过多的关于个人痛痒的问题,因为玥更在意的是修的精神状况与安危,他忍住了疼痛,紧紧地将修抱进了怀里,怜疼的安慰道:
“修,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同时,这句话,也同样是玥对自己说的。是啊,再苦再难,一切也都会过去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即便是生活失去了希望,也请不要自暴自弃,你不是还有我在身边吗?我可以做你的依靠!”
听到玥说的话,修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流泪,但至少他知道一点,那就是,从此以后,他便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从此以后,他便有了个依靠;从此以后,无论是欢愉还是悲难,就都会有这么一个人与自己分享了。想到这,修整个人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仿佛肩上的包袱、枷锁一下子就被谁给卸掉了一般。
从这一刻起,修明白了,玥这个男子,便是自己今后值得去相厮相守、即便是放弃生命也要去保护的那个人。
玥见到修流出了眼泪,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立刻便慌了手脚:“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嘴巴太笨了,也不太会去安慰人,惹你生气了吧?”并连忙帮修擦去眼泪,“如果我哪里没有做好,你一定要给我说,我一定会改的,绝对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知道了吗?”
“嗯嗯~,”修摇了摇头,“不是的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都怪我不好,差点做了傻事,害你担心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想不开的傻事了,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话,玥明白了,虽然他不是修,不清楚此时修的想法,但至少他明白,此时的修是不会再因为想不开而做傻事了,他“嗯”了一声,开怀地笑了。
窗外透彻地明亮,透彻地冰冷,窗外,是下起了雪。一直麻雀停在了木窗上,叽喳了一阵后便飞走了。
玥躺在修的怀里,看着窗外的明亮,看着窗外飞走的麻雀,看的出了神,虽然冻的玥那两只纤细修长的手是通红通红的,但是他从心底并未感觉到丝毫的寒冷,因为他躺在修的怀里。
“喂,我说修啊,你说外面的世界好吗?在这个地方久了,我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样了。”玥望着窗外问道,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嗯,很好,很自由。”修一直看着玥回答道,好像从未离开过视线般,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
“好羡慕啊,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修肯定地回答道。
“…那怎么能行?要是给城主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原谅我们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私欲而让修你也惹上杀身之祸。”玥虽然甚是欢喜,欢喜修肯为了他而能做到如此地不顾生死的份上,但是他更担心的是修的性命。和修的性命想比,自己没有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那是你的决定的话,我愿意为你守护。”听到修的这句话,玥将目光转向到了修,四目相对,含情默默。
“母后!”这是修儿时的记忆,儿时的修此时正在练功,看见母后站在桃花树下微笑着看着自己。母后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修不清楚,但他记得那个日子,那个和母后大人的约定的一个重要的日子。
粉红色的桃花映的母后大人的笑是那么的温柔,母后听见自己叫她后,便蹲下身来招呼自己前去,然后自己便像是等待着领赏的小兵一样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母亲大人掏出了手绢为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练功练这么久也累了吧,羞羞(修的乳名)。”
“嗯嗯~”修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累的,孩儿还能再练上好长一段时间呢,孩儿期盼着好有一天能早日为父亲大人分担肩上的担子,这样父亲大人便不会再那样的辛苦了,这样想着哪里还会觉得累?”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呢,你也不小了,母后有一物想要托付于你。”说着,母后便从袖口间掏出了一枚指环,“你要记住了,将来若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值得你一生去守护的人时,一定要将这枚如意戒戴在那个人右手无名指间,切记!”
“是!母后!”修抱着疑惑而又坚定的态度收下了那枚叫“如意戒”的环状物。
纵使修忘记了母后的容颜,但他却永远都记得母后的嘱托,永远都记得那个桃花盛开的日子。
修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熟睡的玥,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母亲托付的那枚如意戒,用手帕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的,甚是珍惜,打开手帕后,修微笑着看着它,看了好久好久,就好像这枚戒指里承载着太多太多的回忆一般。
“母后大人,孩儿已经找到了您说的那个值得一生去守护的人了,所以,母后,您在远方也请不要再为孩儿操心了,多保重您自己的身体……”
然后,修抬起了玥的右手,将那枚如意戒套进了玥是无名指间。“正合适呢。”修心里想着,并俯身在玥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从此,修便再也不会产生轻生的想法了,即便是遇到肆无忌惮的凌辱他也是咬紧牙关挺过去,一切缘由就只是因为玥,因为他要为玥活着,用他这副不再纯洁的躯体为玥打开一条光明的大道。
“听说城主要杀掉那个叫玥的臭小子呢,听说都是因为他偷了城主的财物,虽说城主家的财宝多得数都数不尽,就连城主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玥那家伙手指上戴的那枚戒指,但在这个城里,只要城主说是他的东西,哪怕不是他的也都是他的,就连玥本人都是他的。城主质问的时候,玥那小子还嘴硬说不是他偷的,是一个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给的,不能给城主,依我看,八成是玥那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偷来的,也不想想,跟他在一起的人,有哪个可以拿的出这么名贵的东西呢?”
“哼,死了也好,反正有他没他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多看一个人,麻烦死了!”
“就是就是!”
……
修被城主蹂躏过后,走在回来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了两个狱头的交谈,他的心“咯噔”一下的同时,立刻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带着玥逃出这里,不管逃到哪里,也总比失去性命强得多。
说做就做,修在回去的路上便解决了那两个看守的狱头,夺取了钥匙,并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玥的面前。
玥看出了事情的不对,但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修给抢了去。修气喘吁吁地说:“玥,我想要逃走,到外面的世界去,这有可能丢掉性命,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听到修这么问,玥先是愣了一下,他用大大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修对自己所说的话,但看着修那坚定的目光后,玥明白了,修并不是在对自己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带上自己一起逃走的,不怕自己是个累赘。
“嗯!”玥开心地笑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麻烦,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着你!”对于修的疑问,玥给出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于是修便带着玥从那狭窄的木窗户口逃走了,趁着夜黑风高,两个人一路照应着彼此,逃了好远好远。
但是那城主也不是等闲之辈,在整个城镇里,他可谓是一手遮天,所以,修和玥就算是逃的再远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是那城主的管辖范围内,修和玥便逃不出那城主的手掌心。很快的,城内便发现修和玥一起逃走这一事情了,城主勃然大怒,并下令发现修和玥后格杀勿论,并把尸首带回示众,以警告那些想要背叛他而产生逃跑念头的人们。
修和玥一路小跑,跑了多久,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双腿都失去了知觉,最终,玥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了下去,等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修的背上了,被修背着继续向前逃走。
没有目的地,只知道向前逃。
“修,你的背好宽,好有安全感啊!”玥双眉紧锁地说道。
“你醒了,肯定是累坏了,没有关系的,这以后的路啊就由我来背着你走好了。”修见玥醒了后,高兴地说道。
“都怪我不好,这关键的时候还连累你,要不…要不你把我放下吧,一个人逃命去好了,放下我这个累赘,你逃生的几率比较大一些,我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包袱,不愿意害了你。”玥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可以让人听见的,尤其是话中所包含的分量。
“……你这个小傻瓜,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逃跑呢?再说了,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的吗?无论生死,一辈子都不分开,现在你怎么说起这种话来呢?”修低下了头,看不出他的表情来。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舍不得我所珍视的人因为我而丢掉了性命呀!”玥的语气中明显地增加了不少的分量。
“……”
修没有接玥的话,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再有过多的对白,修就这么背着玥,一路走着,一路的沉默。
“……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半晌,修开了腔。
“嗯,什么事?”
“我有一个东西落在了牢房里,我必须去取回来。”修说道。
“可是我们都逃出那么远了,这再冒然回去的话,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再说了,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再回去取的么?重要到能比你的生命还重要?重要到能比我们的约定还重要?”玥很明显地不同意修再回到那个危险的地方,极力的反对道。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它关系到我们修家的家族复兴!”修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对玥说了谎,这是他对玥撒的第一个谎,这也将会是对玥撒的最后一个谎。
“……”玥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他和修是不同的,家族不同,背景不同,肩上所背负的担子也就不一样。玥知道,他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修的决定,所以他也就只能紧紧地搂住了修,以表达出自己的不舍之情。
修背着玥来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山洞内,然后将玥放了下来。
“记住,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离开!”修叮嘱道。
“别,你还是别去了,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再回去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再说了,那个东西哪有你的命重要?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还何谈复兴家族呢?我想,你的父母也不希望你这样做的……修,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走!”玥字字句句里都透露着担心。
“……没有关系的,我去去就回,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修知道,与玥这一别或许就是生死相别了,虽然修也十分的舍不得离开月,虽然也有惆怅与失意,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明白,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两个恐怕都将会被捉住,到时候这辛辛苦苦逃出来的就全部都白费了,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玥将来能够有更好的生活,修,暗暗下定了决心。
……等玥等不到自己回来时,一定会选择自行离开的,到那个离开的时候,风头就没有那么紧了,玥逃生的几率便将会大大增加的。
“可是…”
“不要紧的,我会非常的小心的,倒是你,让我放心不下,记住,在这三天之内,一定要好好地呆在这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但三天后若还不见我回来,就赶快离开,另寻他路…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修再次叮嘱道,郑重的表情,十分地放心不下玥。
“…嗯…”玥低下了头。
“那我走了。”说完,修其身便欲离开,他知道,他必须要为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更多活命的时间。但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衣角被玥给攥住了。
“修…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此时的玥早已是泪眼朦胧,他紧紧地攥住修的衣角,生怕就那么一放手就便是永远地失去了一般…或许是玥早有预感,所以才会让修给他一个允诺,好让他放心……
修转过身去,微笑着抱住了玥:“嗯,我答应你,因为我也想和你一起过生活呀!”
“嗯,我也想,我也想和你一起过生活!”
“好了,小傻瓜,别哭了,”修帮玥把眼泪擦干,“我去找找看,很快便会回来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已,要勇敢些,知道了吗?”说完,修放下了玥,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修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给玥一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的感觉,就好像是再也回不来了一般的遥远,令人不安。
风,吹落了一地的伤,夹杂着这漫天的哀愁。
玥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在那里坐着,给小优一行人讲述着那个曾经只属于他和那个他最爱的修的两个人的美好过往,而小优一行则是坐在草地上,认真地听玥讲述那个令人感动的故事,谁都没有开口打岔。
“然后,我没有听修的话,我相信修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怕修回来找我时却发现我不见了,那他一定会非常失望的,所以我一直在那个山洞里面等他,我想再见到修,所以我就那样一直等一直等……有一次我实在是太困了,就想着先睡一会儿,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谁知道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出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了,对于我来说,外面的世界再好,但倘若失去了修,那一切就都是枉然……但是,你们却告诉我,现在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魂魄,那就是代表着我对修食言了,我愧对于修!”玥难过地说道。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悲伤的事情呢?”玥一转头,便看到小优一伙全部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感慨道,这不禁让玥感到一阵的无语,特别是鲁鲁,他哭的更是夸张,反倒是小优,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也难过,但见到过太多悲伤的事情,心自然就会麻木的,如若每次见到悲伤的事情都痛哭流泪的话,那自己的心会因承受不了而衰竭的。
“小优,我们快帮帮他吧,实在是太可怜了,跟自己相爱的人天地相隔、人鬼殊途。”鲁鲁扯着小优的衣角,说道。鲁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腹黑,但却很感性。
“对了,从刚才我就想,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因为我死之前有着非常强烈的愿望还没有实现的原因呢?那如果是的话,那你们是不是佛祖派下来实现我的愿望的人呢?呐,我的愿望就是我想和修在一起,即使是不能在一起,我也想再见到修一面,一面,一面就好,阿弥陀佛~”说完,玥双膝跪地、双手合掌、闭眼、磕头、再起身、合掌,一个非常标准的参拜姿势,并满怀着希望睁开了双眼。
但这一系列奇怪的举止令小优一行人感到特别的莫名其妙。
“哦,我想你是搞错了玥,”小优提醒道,“我这里是失乐园,只有被人遗弃了的东西才会出现在这里,换句话说就是,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被人给遗忘了。”
“…被人遗忘了?!…”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看一眼站在小优身旁的白莲,希望白莲等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但白莲却咬着手帕,抽泣着点了点头,说:“小优她说的没错哦,小可怜。”看来白莲还没有从玥伤心的过往中恢复过来。
“那也没有关系,修是一定不会忘了我的,我们约定将来一定要在一起的,他一定没有忘记我,除了他,其他人不记得也没有关系。”玥说道,看来他对自己和修之间的感情是相当的自信的,“但,会有谁会把我给遗忘了呢?具有能把我给遗弃到这里的力量?难道是我自己吗?”同时,玥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可以看得出来,玥是相当的聪明过人的。
“真不好意思,把你遗忘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修。别的人,于你无关要紧,忘了也就忘了,不会在生命中留下任何的痕迹,所以也就没有那个将你遗忘到这里来能力。”小优补充道。小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把最坏的情况告诉别人,从而完全没有考虑到当事人的感受……或许就是因为小优不想让别人陷入自己给自己的温柔陷阱当中,只是让当事人有一个最坏的打算而已。
“修……你说修,他把我给忘了……把我们之间最重要的约定给忘了?!”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据我所知,你所说的那个名叫修的少年已经转世投胎,已经开始了一个重新的人生了,现在生活在一个叫中国新疆的地方,要知道,魂魄在转世投胎时都是要路经一条名叫‘黄泉’的路,路的尽头有一条名叫‘忘川’的河,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桥下、川边、台旁,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上面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望乡台边还有一个姓孟的老妇人在卖由‘彼岸花’曼珠沙华、忘川河水和魂魄前世的泪水而熬成的名叫‘孟婆汤’的汤水,只要走过奈何桥,再喝碗孟婆汤,无论前世今生有再大的恩怨情仇,都将烟消云散,一笔勾销,所以你所说的那名叫修的少年把你遗忘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小优详细地补充道。
“……”一时之间,玥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是他想见修,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强烈了,他猛然地抬起头来,却早已是泪流满面,“我初来乍到的,也没有个认识的人,也就是你们几个,见了几次面,恕我冒昧地请求你们,请你们帮帮我,我想见到修,哪怕是一面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