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风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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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图》
Summary：“他教我收余恨、免嗔痴，消俗斩虑，功成居就。”
*本文与《年岁》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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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风筝
自修真界一场内斗后，众门派一蹶不振，好些甚至覆灭。柳江鹤随着陆青云回到济世堂，昔日威武的门面早被这五年抹去光泽，伴着安神药香，反倒厚重了起来。未待两人跨进大堂，一名内门子弟大叫一声：“陆青云！”
陆青云抬眼望去，对方手持一利刃刺来，他也不躲，从侧面一脚踹开剑柄，望着倒在地上的人狼狈站起，又指着自己的鼻梁臭骂：“你这欺师灭祖的奸贼！”
他眉头一挑，上下打量着这位不知多少辈的师弟，待到对方骂到抽抽噎噎地抹了把热泪，才淡然开口：“师弟莫颠倒黑白了，柳江鹤虽为极乐楼前主，未曾伤害同营的一兵一卒，有这点嘴皮子功夫不如加勤练功，好带济世堂重振旗鼓。”
那弟子被这句话气得发抖，往地上重重呸了一声，冷笑道：“谁知这前主会不会干些助纣为的事，如今济世堂的一草一木全拜极乐楼所赐，你倒好，跟着这魔头远走高飞安稳避世，济世堂危难之时不见你来，而今极乐楼大势已去，惺惺作态回来蹭饭了？”
他这话说得难听，其他弟子相劝他住口，他浑然不听，继续道：“怎地，脸色这么难看是说中心坎了吗？还妄济世堂养你顾你，果真是真心喂了——”
话未说完，只见陆青云把地上的剑蹬起，反抓柄部将锋刃横在弟子脖颈，神色不明道：“望师弟自重，济世堂从未教出这般出言不逊之人。”
弟子脸色发红，迫于威严讪笑一声，忙说前辈教训得是。陆青云将剑抛还给他，一言不发地领着柳江鹤走了。
他这番走得干脆利落，柳江鹤问：“你不进去看看？”
“不必了，”陆青云回答，“我早不是济世堂的人，贸然拜访只是心放不下，如今见他们仍生龙活虎，总归心安许多。”
柳江鹤被这形容逗得一乐，又问：“现在去哪？”
他说：“回家。”
柳江鹤一怔，小心翼翼地试问：“桃花坞？”
陆青云这才回过神来，掩袖轻咳一声，正经回答：“是……是我和我娘亲之前住的瓦屋，后来我被济世堂收养后就很少回去了。”他轻轻呼了口气，面容展开了，微笑道，“可能有点乱，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回去。”
“好。”
拨开杂草，跨过三两条溪流，又向前走了几百米路，在桃红落花相映间寻到了一丛乌青瓦片。陆青云心头一松，捏诀解开法阵，正当他迈步跨进屋门时，头上的树枝簌簌，桃花瓣随着乍现的白光，轻柔柔地落了下来。
天旋地转间，天地俨然成了另一幅景象。
仍然是那条桃花小道，风骤然吹起，卷起无数碎花瓣吹向远方，匀着笔墨芳气和世间的尘埃，竟然缓缓地拼凑一座座山谷。飞天的白云轰地落下，在到达地面前又化成轻飘飘的柳絮，亮晶晶的湖泊和绵丝丝的雨滴。
春鸟擦着衣袖袭来，眨眼间又冲上云霄。飞着飞着，它全身的羽毛如雪片般抖落到空中，那只春鸟忽然像被一条绳子牵住似的，挂在天上一动不动了，变成了一个安安静静的风筝。
风筝，一个像鸟一样的风筝。陆青云想着，若有所感地看向自己握拳的手，如幼童蹒跚学步不自在地慢慢松开它，一圈银白色的线头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一身热汗，思绪像蜘蛛网般死死黏在一处。柳江鹤未曾注意到这小小的举动，伸手捻起飘起的柳絮，微薄的灵力渗透到柳絮里，随之灰飞烟灭，被火焚烧的痛感从与之传来。
他闷哼了一声，急忙使了个水符咒，心中了然。想了一会儿，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询问陆青云：“你刚刚有没有想些什么东西，比如某地风景。”
对方闷声不吭，柳江鹤疑惑地转过头，就瞧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的手掌心。他又喂了几声，最后没好气地拍住陆青云的肩膀，说：“想什么呢。”
陆青云回神，猛地合上手掌心，少见地窘迫起来：“啊、啊……没什么。”
柳江鹤狐疑道：“真没什么？”
他见对方肯定，也不做任何纠缠，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刚刚有没有想些什么东西，比如某地风景。”
柳江鹤说：“这里好像是一个幻境，我之前在某本书上见过，说这幻境的景象会随入侵者的想象而变化。”
陆青云沉默了，道：“进屋子前，我一抬眼看到了我与我母亲之前一起做的风筝。”
柳江鹤一顿，扭头看向天，闷声讲：“这幻境主人灵力有限，只能将原有的事物一一兑换成被困者想象的物件。若换作灵力充沛之高人，则是无穷无尽，更有甚者把其当做杀人于无形的好手段。”
陆青云皱眉，接上话头：“我从未听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1 风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