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深梦 ...
-
“这孩子可能有听觉过敏的症状，平日里我们都是将她单独安置在一间房子里，但是我们院的条件你也清楚，长期搞特殊待遇也不是个事……”
楼梯间传来脚步的踢踏声，随着话音的落地，床上的女孩从沉睡中清醒，有些不适应外界传来光线，不得已揉了揉眉眼，适时，鼻尖刮过几根猫毛，弄得苏敛意满脸不适，想打喷嚏。
身体像是许久未曾接触外界那般脆弱敏感，苏敛意有些不适应，这时，猫儿的嘤咛传入鼓膜，声音很小，但落到她耳朵里却不怎么友好。
声音钻入耳膜，震得她有些不适地摇摇头，只是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外来的声响吸引，也许是墙壁比较隔音，她听了许久，未能听清楚。
试探着点地，刚踏足冰凉的地面，她的肩上忽然爬上了莫名的重物，侧过头，明亮的双眸在这漆黑的空间内更为明晰。
苏敛意大脑里一片空白，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周围的情况。
“其实在我看来很多事并非谢老师所焦虑的那般，小姑娘怕生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此将她隔离在集体之外反而有可能加重了病情。”
“唉，这孩子……”
……
脚步声越来越近，隔着并不算厚的墙壁，察觉到来者越发接近，她的心拧到了嗓子眼。
遵从身体的本能，苏敛意爬回了床上，盖好被子，止不住地发颤。
“苏苏，醒醒，这一切都是假的。”小音的声音自灵魂深处传来，如同冬日的暖流，抚平了女孩身上的悸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陌生的记忆。
女孩用被子捂住身体自欺欺人般偷偷出声问道：“你是谁啊？还有，我怎么在这里，我又是谁？”
脑海里萦绕着还未完全适应的记忆，门又被刚才两人有些粗暴地推开，目光扫过约莫三平米的房间，仅有一个怕生的人和一只猫。
小猫通体雪白，花纹与常规的流浪不同，正乖巧地坐在床头唯一的柜子上，见到门外出现陌生的面孔，正摇着尾巴一脸迷惑打量两人。
两个人站在们边，目光不约而同掠过这只猫，其中一人悠悠扫过整个屋子，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鼓起的被单上。
较矮的中年妇女走近边缘，轻轻拍了拍苏敛意，出声将她唤下床，替她整理好睡衣，似乎是习惯了她那怯弱闪躲的眼神，很快就将身旁比她高半截身子的大姐姐拉到了她面前。
“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院新来的心理医生，你可以叫她林姐姐。”
少女心里满是抗拒，但是架不住这人的招架，最终还是抬起头盯了新来的女人。
只见她穿着一身领口绣有竹叶的长裙，漆黑如墨的发梢边缘别这几颗枯黄色发夹，右手拎着一个不怎么符合清新少女风格的ol包，笑着脸向她挥了挥手。
“你好呀，小苏苏，听谢阿姨提起过你，我是院里新来的心理医生，名字叫做林水月，你也可以叫我水月姐姐。”
原来这个中年妇女叫谢阿姨吗？只可惜与她有关的东西目前没有储存在她的脑子里。
“水月姐姐好……我……”
在林水月与谢阿姨的殷切目光下，苏敛意最终还是克服身体的恐惧，软软糯糯回应了两人的期待。
只不过落到最后的自我介绍，她又卡了壳，她是谁？
苏敛意惊异的眼神盯了过去，不想却收获了她更多的笑意，如春日盛开的花般绚烂无暇，让人只是扫一眼，再大的怨怒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少女狠狠别过脑袋，不敢再与之对视，心中升起莫名的酸涩，
谢阿姨的手机铃突然响了，看到屏幕上的备注后，放下手上拿着的一袋子苹果，随即向两人道：“阿姨现在有急事，小苏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先与老师聊，我就不打扰你了。”
走得匆匆忙忙，只留下苏敛意孤孤单单的身影。
？
……
苏敛意试图抬手关门，不料下一刻，林水月接住了她的臂弯，不知使了什么巧劲，苏敛意一时不查，一身子栽向床沿，端端正正坐在她的面前。
“条件有限，我们就先这么吧。谢阿姨说你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之前打过人对吗？”
苏敛意愣了几秒，终是想起了什么，源自忆海深处几乎快要被她遗忘的东西扑面而来，只是太过遥远，不再清晰，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就见林水月递过来一颗苹果。
苹果表面殷红光滑，看起来已经洗得很干净。
苏敛意没客气，接过来后啃了一口，只是记忆依然处在模糊的状态，只好点了点头。
想起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暗示，有些担心自己的情况，但是如今之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得到了少女的回应，面前的老师继续道：“你是害怕别人无意间影响到你导致你旧病复发发疯伤害他人，所以才离家出走？”
这次是个试探性的问话，苏敛意觉得有回转的余地，随即摇摇头。
她不觉得她自小流浪在外是因为这个原因，具体到点，确实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再然后，林水月又问了她不少问题，用这种她能接受的方式，像是审视犯人一般，竟莫名其妙地过了这一关。
……
离开了工作状态，林水月收起满脸的严肃，又变回笑脸盈盈的模样，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发型，交代明日再来的时间，随后撕下记录好的纸张，当苏敛意的面折叠收在lv包里。
“那么，明天再见了，如果你不想自己做决定的话就由我来了？”
苏敛意：……
！！
微风拂过脸颊，等到她回过神，已经到了深夜。
明亮的月色悬于高空之中，周围的余温消散，与她初醒时不同的仅有这扇还未合上的大门。
这段时间记忆的融合已经初步就位，她也想起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小音不知在顾虑什么，她默默唤了许久也没个准话。
最终，她将目光投向了房间内的猫。
声音秒变冰冷，目光凌厉地盯着那只不似凡物的小家伙，得到了它友好的喵喵声。
“它不是白底宽耳的样式，你是那个修士？”
想到自己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是个少年音，苏敛意顿觉自己有些失败。
小猫摇摇尾巴，晃了晃脑袋：“喵～”
……
是兽语吗？她不懂。
一时间拿不准情况，少女抿了抿嘴唇，想着还是将桌边的猫条撕开，递到它嘴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它如同真猫那般开开心心斯哈起来。
和她仅能记得的那只流浪行为逻辑一样。
一时间有些疑惑，只是周围无人，无法回应她。
苏敛意觉得这里有古怪，但周围的布局又颇为眼熟，像是疗知院，但是周围没那么多嘈杂的声响，与她记忆里每到夜晚如期降临的喧嚣不同。
思索片刻，带上撬锁钢丝，关好门后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无人小路，靠近院墙旁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树，苏敛意试了试树干，很快攀了上去，遥望远方的灯火，确认后面无人后一把翻越下了墙壁。
这是她常用的小道，没想到这棵树都这么真实，盯着这些东西，有那么一个刹那，她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可惜记忆不会作假，融合了那些备份记忆后的她很难不猜出眼前的情况。
刚走出疗知院地界，耳朵里就充斥了小音的叫嚷声。
“苏苏你怎么变聋子了！！”
“理理小音！！”
……
“完了！！”
这些奇奇怪怪的音品响彻脑海，好像是对于她不回应的不满，这一吵听得她脑瓜疼，苏敛意不满地揉了揉脑袋，敢紧出声制止：
“听到了，现在怎么回事？”
小音见苏敛意终于肯理她了，禁不住老泪纵横，将自己在山崖底下的所见告诉她，不想与她所见的竟是两个极端。
苏敛意扶额，抬头望向天空，却被满头的树叶遮住，一边复述着：“你所见的，是一片灿烂的星河？”
“对，嗯……其实我在那里见到了好多像我一样的小莲花，然后本想喊你一起来的，没想到它们都不见了。”小音的话软了许多，若变成人形，指定得红个半边脸。
苏敛意抬眉：“你不也是被邪力影响到产生了错觉。”
小音有点不好意思：“对啊，不过我们这不提前挣脱了吗？还来救了你，总之，我还是蛮可靠的对吧。”
可靠吗？确实，每次卡在差一点出事的阶段时得到突破灵魂封锁的暗示，或许就是她最强有力的底牌。
至少不会让她迷失在虚幻之中。
可惜，这能力是个被动技能，仅能在生命线垂危时触发，触发后小音和她都会同时苏醒，强行连接意识，只不过这里似乎有些奇特，奇特到能隔离她与小音之间的羁绊。
苏敛意点了点头。
才走没多久，屋里那只小猫轻轻踩着猫步跟了上来，用它那沾过泥地的小爪子爬上苏敛意的肩部。
！！
苏敛意反应过来，一把将它扔了下去，同时在心里盘问小音：“所以我在疗知院的那段时间里是听不到你说的话？”
小音连忙应答，同时补充道：
“我觉得屏蔽我的应该不是邪力构生的怪物，我想也许是疗知院本身，不过这个跟着你的小家伙只是只普通猫，基本没什么大的危害，不用太担心。
但是，这皮毛花纹，我怎么觉得像修真界的那只，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苏敛意出声制止，不过再回过头，看着小猫一蹦一跳追了上来，眼前浮现了一个模糊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动作，粘着她，印象虽然相对明晰，但也熬不过记忆的清洗，最终忘了个干净。
熬不过热情似火的小猫，苏敛意最终还是摆烂，从口袋里掏出备用纸巾，替它擦拭了一些沾着泥水的毛发，端手抱了起来，同时按住它的头。
“既然我们没有离开过那个小世界，只是在幻境之中，这应该就是那位道友，只是在世界的剧本里变成了那只小猫，我带着它只是方便保护，或许我们应该想办法唤醒它。”
丝毫不提她天天抱着小猫，甚至都成了习惯的事，这次也是，就任由这只小家伙在她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慵懒地趴着呼呼地均匀呼吸起来。
听得苏敛意有些恍神，几乎忘了现在的她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自然也带来了那时的疾病—听觉异常。
一时有些懊恼考虑着要不要将它丢下去，但一想到这猫比一般的猫要安静许多，最终还是撸了一把猫毛，强行忍了下去。
小音不以为然，非常理直气壮道：“我还记得你第一天见它时眼神在大佬身上呆愣了三十秒，以往见一些无关的东西，你最多只看十秒，这就是毛茸茸的含金量。”
这小姑娘的癖好它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油条还看不清楚了，小音自以为是地笑了笑。
空间暂时失联，不然高低得整个微风徐徐。
苏敛意会心一笑，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秉承着它猜任它猜，承认就是王八蛋的原则，不予回应，反手切了另一个话题。
“你既然能扫出小猫的身份，那若我不进入疗知院，或者带人出去，你能查到对方的身份吗？”
小音耿直道:“不知道，如果是大妖我觉得可能不行，不过我可以尽量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帮你看看。”
言外之意自求多福。
苏敛意已然猜出了答案，但这也够了，不过今晚她只是想去树林中央看看她种过的树长得怎么样，以此推测现在的情况。
若幻境是读取她的记忆，那这些由她记忆构建的幻境里，最不可能被她熟知的便是那些生物的顺序。
“关于疗知院，我有空与你讲，现在我想去看看那些果树。”苏敛意一边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后抛出了这句话，着实将小音砸了个晕头转向。
小音有些诧异，连忙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知道，小音曾经不是没有问过这些东西，只不过每次谈及疗知院的话题，她总会用已忘勿扰的心态轻飘飘代过。
到底忘没忘，只有苏敛意本人知道，没准只是不想回忆呢？
苏敛意轻轻摇头：“我只是不理解，这个幻境的意义是什么？是塑造一个绝境将我逼死？”
“也许是为了让你留在这里成为养料？”小音试探性答道。
不料苏敛意摇摇头：“那没意义，我一直都未能融入修仙界中，只是普通的凡人，说不好听点，当肥料都嫌没营养。”
“也不用这般妄自菲薄，你看，这不有我吗？”
谈到这里，苏敛意想起了自己坠入悬崖前林尤晴向她叙述的有关于邪力的方面，其中谈到了邪力能侵蚀小世界一事，心里又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这片幻境的目标是你？”
小音是荒芜的世界之灵，确实也符合这类病毒的感染逻辑，而先前小音也被拉入了另一个幻境，若不是她来到了生命线的转折点，触发了被动。
想必她与小音还会深陷其中。
那她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为什么会是与林水月的初遇之时？
苏敛意想不明白，而且不愿意再回忆起自己与林大小姐的初遇，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惦念的事，她与林水月的关系一开始并没多好。
出于私心，长期处于孤困之下的她对于人际关系比自己好上数倍的林水月心有艳羡，但当时的她错把这个心绪当作嫉妒，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以至于至今仍觉有所亏欠，但是除了投喂些食物，苏敛意也不知该如何谈起，只是在后来，自己长大后再次遇见林大小姐时心里不免有些咯噔。
但是观察许久，林水月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仿佛时间的流逝，天地间的灾难都无法在她的脸上刻下痕迹。
那究竟是为什么，偏偏会提及这段往事。
苏敛意埋头思索，脑海里传来小音的疑惑：“苏苏你在想什么，看样子遇到了麻烦。”
少女眨了眨眼睛，抬头朝四处望去，同时在心里回了句：“没事，只是有些事想不通罢了。”
现在她又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这个幻境终归不是林水月的真我，站在远离事情正中的方位很难查找到完整的线索。
更何况这只是虚假的记忆聚合物。
不知是否受到了林水月的影响，苏敛意的思考方式也有点偏向那位大小姐，而记忆聚合物这个称呼也是林大小姐首先提出，如今看来安在这幻境的名头上也是十分合适。
余光扫过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木桥，中央的河流仅能接收到来自月色的点点光辉，因而周围的环境有些黑暗。
随着一人一猫的靠近，不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起身。
苏敛意注意到桥边的情况，顿时停下脚步，呆滞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放松的心里由不住地紧绷起来。
那个身影有些眼熟，无论从身高还是身形上，都非常像一个人。
苏敛意很快反应过来，只见那个身影快速起身，掏出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头刺向还未反应过来的一人一猫。
小音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快速提醒苏敛意躲开，只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先天疾病折磨得不省人事的人，体能不仅比不得在末世后的她，甚至连修仙界的书敛意的抵不过。
再闪躲几下后苏敛意便察觉到了身体的脱力，小猫只是普通的流浪，在感受到危险后本能撕咬向那个莫名的“怪物”，苏敛意右手被利刃刺穿皮肤，染红了原本就洗得发白的衣服。
借由月光，她隐约窥见怪物的面容，果不出所料，这个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的怪物，有着林水月的身形及八分相似的面容。
但是现在的它与白日不用，不再有时常含笑的脸蛋，隐隐闪烁的眼睛，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毫无理智的怪物。
索性这只是个没有特殊力量的世界，哪怕是个怪物依然不能脱力初设，他们之间的搏斗仅限于肉搏，几番拉扯之下，她的耳畔，小音的声音越发清晰。
“苏苏，怪物的弱点是灵力，它想要融进世界里需要遵循世界的基本规则，小世界禁止灵力间对碰，而邪力渗透世界使用的也是灵力作为伪装，再彼此消弭毁灭。
虽然这个方式屡试不爽，但灵力与邪力接触会湮灭，比的也是量级，要不我们试试用灵石砸？”
苏敛意听完有些犹豫这方案是否可行，但是如今大敌在前，也没有其他办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由小音为媒介从空间里取出一块灵石，扔了过去。
怪物的皮肤接触到灵石时一道烟雾从灵石与怪物皮肤接触面传来，闪烁的火光接踵而至，如同烟花般绚烂中归于平静。
等到灵石烧完后，怪物也失去了半个手掌，依旧维持着阴郁的人形模样，手掌却变得漆黑，掌中心破了个洞，攻击一人一猫的速度依然不减。
小猫撕扯着它的发丝，整个人形已经七零八落，怪物却似乎毫无察觉一般，追苏敛意不放，一直追到靠近疗知院的边缘，这时，怪物的理智逐渐恢复。
但依然没能脱离最开始的野性。
苏敛意嘴边渗出血渍，目光紧盯着它，不断后退与它维持着较远的距离，手上凭空出现了好几块灵石，被她精准地扔到了怪物的脖颈处，可惜灵石不够大，烧不断。
但是这只是邪力构成的生物，这些东西只是杯水车薪，可以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无法真正帮她脱离这个怪物的纠缠。
况且，这里的林水月是怪物，那疗知院里的其他人呢？
想到真人早已过世的赵阿姨，自己好像从醒来后便未见过她，也不知这怪物伪装的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被这些小孩子烦得够呛，是不是为了他们的衣食住行四处奔波。
也许这只是妄想，明眼人已经看了出来，这个伪装成疗知院的地方隔绝得了小音的窥探，却也在不经意间保护了她。
她并不想再回去，现在只有小音了，她不能再失去小音……
天空一声震颤，原本漆黑的天幕划过一道火红色流星，划破了原本深邃的深空。
苏敛意爬回墙上，确认眼前的怪物不再逼近后下意识抬头忘了过去，只见一只红色的巨鸟飞驰而过，自天穹降下熊熊焰火，不一会儿，疗知院内建筑物也燃了起来。
苏敛意以为来了援兵，却不想火焰飘落在她的周围，很快引燃了整个世界，邪力接触到凤凰焰火时在痛苦声中消弭殆尽，紧接着，便是她这种再普通不过的人。
深梦之中，少女重新回顾了两次死于大火焚烧之下的痛苦，不知觉间，灵魂飘回了一棵树下，那是她与小音初次相遇时的地点。
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设定好的剧本，从她小时候孤苦无依开始，成年前死于烈火焚烧。
她记得，小音将那棵树称为轮回，树干虽死，根系尤存，究竟为何闯入此地，仅是意外，但是她却因祸得福，重塑了残破的身躯。
万联山脉，无名山崖之上。
一个身着红色罗裙的女修缓缓睁开眼，凤眸扫过已经毁灭成废墟的小世界，绯色只是神色淡淡地瞥了几眼，确认了邪力感应的消失。
身后飞来几个身着同样制服的修仙者，同时，一搜花舟缓缓驶来，在丹焰宗之人毫无察觉下停靠在其地界，停留了片刻，缓缓驶向深邃的夜空。
绯色心绪不宁，放完火后犹豫片刻，没有发现什么，最终还是借由灵力化翼，站上金碧辉煌的花舟之上，轻描淡写瞥了一眼。
有些嫌弃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身后，三个比她面容更显老态的人双拳紧握，就着作揖的姿势微微低头，向面前的红衣女子汇报了目前的状况。
“秉阁主，邪力已经清理完毕，极南地界未能寻到林阁主的灵魂碎片，那我们还要继续待在附近吗？还是即刻启程前往北域？”
红衣女修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灵魂深处的不适。
想着自己占卜得到的结果，随着时间的消逝，对林水月的感应也越发淡漠，甚至是，长期下来，她也有些疲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
听完汇报，绯色有些困顿，随即吩咐道：“叫琉璃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浪费灵石，按照原计划就好。”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深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