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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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你去收左边两组的作业，我收右边的。”自习课同桌起身去收数学作业，沈瑜也放下手中的笔。
一个一个收过去，走到最后一桌，是江垦。
此时江垦正低头写作业，根本没注意来人，沈瑜翻了一个白眼，实在是不想跟他打交道。
“啪。”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的桌子，江垦抬起头。
沈瑜面无表情地说道：“数学作业。”
“好。”江垦木木地点了点头。
“这真的是学霸吗？”沈瑜心里疑惑，不爱说话也不跟人接触，吃饭上厕所都是一个人，就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他真的不知道别人背地里怎么骂他的吗？平时反应也是木讷讷的，说话谈吐也不利落，同学们都不大喜欢跟他打交道，很难想象这是他们班的学霸。
按理说，学霸都是被人追捧受人喜欢的，毕竟学习好是极具魅力的，在一群尚且不懂得名利的少年中简直是王一般的存在，大家本着慕强的心理自然而然也会尊敬他。
但，在江垦身上显然不是这样。
因为性格原因大家都更喜欢仅次于他的沈瑜。
沈瑜可比江垦好接触多了，性格温柔落落大方，与阴郁寡言的江垦完全不同，跟她打交道就舒心多了，男生女生都喜欢她，而且她也是大家抄作业的首选。与其求江垦还不如和好说话的沈瑜要呢，反正俩人差不到哪去，沈瑜也是学霸一枚，脾气好成绩又好的学霸谁不爱呢。
大家都这么认为连带着沈瑜自己也开始这样想了，你江垦也就成绩比我好，但你人缘差啊，大家都不爱和你来往，都喜欢我，我在班里才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放心吧，我成绩一定会超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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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收完江垦这组的作业后又去收王鹭那组的了，王鹭的座位也是最后一个，今天他没来，估计又是逃课，书本摞得高高的，桌肚也是乱糟糟的，你不说我还以为垃圾堆呢。
“啧。”沈瑜皱眉，在垃圾堆里找作业真是为难她了，不过王鹭应该也没写吧，不收他的应该没事，这么想着，沈瑜转身就走。
“他写了的。”忽然身后传来这么一句，只见江垦起身走到王鹭桌旁，开始一本本翻找。
“......”沈瑜不解地看着他，心道你连王鹭写没写都知道啊，还知道他放哪了。
江垦翻开英语书，在夹层里找出那本数学作业，似乎还不放心又打开几页，确认他是做了的才交到沈瑜手上，接着低头开始重新堆叠书本，将原本杂乱的课桌收拾得干干净净，沈瑜在一边都看傻了，没想到这人还挺热心，居然会帮王鹭收拾桌子。
要知道王鹭在班里比江垦还不招人待见。
这算是惺惺相惜吗，这俩人一个学霸一个学渣，本来八竿子都打不着，有着天壤之别的二人竟然在人缘上出奇一致的糟糕。
思考许久，沈瑜终于问江垦：“你知道王鹭去哪了吗？”
回到座位的江垦一顿，继而摇摇头。
沈瑜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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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垦怎么会不知道，他清楚地很，王鹭最喜欢去学校对街的中专了，他，也最喜欢那学校的秦深了。
撞破二人关系实属意外，那天江垦放学回家，途径一条小巷，原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偏偏听见他熟悉的声音。
是王鹭的笑声。
伴随着另一个男生的笑。
江垦心跳微快，下意识去靠近他们，只见一高个男生正怀抱着王鹭，男生眼里尽是宠溺，王鹭眼里尽是仰慕，只一瞬间，江垦就觉得心口被人划了一刀，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的王鹭。
王鹭踮脚去吻男生的下巴，半讨好半撒娇道：“深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市中心玩呀？”
“老想着去市中心。”秦深刮了一下王鹭的鼻子，笑道：“带你去过一次就忘不了了，以后深哥带你去玩的地方多了，市中心算什么。”
“真的吗真的吗！”王鹭眼里是装不下的期待，“我要去我要去！深哥带我！”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秦深亲了一下王鹭的嘴唇，说道：“下次我不带我兄弟就带你一个。”
王鹭脸立马就红了，他知道秦深这是什么意思。
“听深哥的。”王鹭把头埋在秦深胸口，怀抱他的手收得紧紧。
不远处的江垦觉得自己刚遭遇了一场天劫，看到王鹭乖软的模样，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想过的，他从来没想过一个男生可以在另一个男生面前做到如此乖顺。在他已知的印象里，王鹭就应该属于那种狂傲不羁不服管的人，同时他也不会惹是生非，他狂是一回事，不惹别人是另一回事，王鹭有自己的原则，看不惯我就看不惯，只要你别指着鼻子骂就OK。
但现在，王鹭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献给了秦深。
江垦是知道秦深的，一霸名头响当当，人又生得好看，还不夸张的说，在K市的中学圈子或多或少都听过这位，大家也是避而远之。可为什么，为什么是王鹭，王鹭和他走到了一起，原来这段时间王鹭频频逃课就是和秦深一起，他们在江垦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点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江垦很气，但他又没资格气。
是啊，你江垦是哪一位，人家王鹭压根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人家喜欢谁，和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哪门子的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江垦只觉心口痛。
王鹭和秦深依旧在巷子里你侬我侬，江垦却是不忍看了，像是受凌迟一般，撒腿就跑。
像是自我麻痹，江垦以为只要自己跑了他俩就不会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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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李桂琴见儿子江垦情绪不高，本来就沉默寡言的儿子今天回家连声招呼都不打，径直走到卧室把门锁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出来，直到吃晚饭才有了点反应。
这期间父亲江兴国飞了他无数个白眼。
李桂琴怕丈夫又发病，赶忙把儿子拉到一边询问他怎么了，江垦只是摇头，说自己没事，儿子这样子明明就是有事，而且还不小，但她是知道儿子的性格的，有事也不会说，只会自己憋着，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眼下只能默默祈祷今晚平安度过。
果不其然，饭桌上江兴国开始冷嘲热讽起来了，一会儿说儿子木头一个，整天脸拉老长给谁看，好像人人都欠他钱似的，光有智商没有情商有屁用，班里没一个人待见自己，读了三年书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谈成。一会儿说儿子当初中考志愿填错了，昏了头了，就填家门口的这一个，明明可以去最好的市重点非要考虑到离家近，只填一个全市最差的六中，说出去都怕被人笑话，他都不好意思跟他的那些兄弟说自己儿子上了个最差的学校，这要他面子往哪搁。
在听到中考志愿填错的那一刻，李桂琴的手下意识一颤。
因为就是她让儿子这么做的。
由于常年受到丈夫的威胁以及家暴的折磨，儿子就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李桂琴自然是不想让儿子离自己太远，怕没有安全感，她要天天看到儿子才放心，虽然这么说是很自私，可她只能这样了，自私就自私吧，只有儿子过得好了她心里的大石才算是真正放下。于是她当初跟儿子谈了好久，起初江垦也是不愿意，谁会希望自己这么好的成绩去上一个最差的学校呢，他不是不知道家门口的六中是个什么样的学校。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就听大家在议论，说自己就是复读都不去六中，去了就是混日子，还说自己有个在六中读书的姐姐，放假回来就一个劲地哭诉吵着要转学转学，自己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李桂琴见劝说无果，当即给儿子跪下，江垦吓坏了，赶忙去扶母亲，李桂琴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江垦见母亲心意已决，最后还是妥协了，中考志愿只填了一所学校。
要说不后悔绝对是假的，填完瞬间江垦就后悔了，手里攥着志愿表迟迟不肯交上去，直到老师亲自过来收他才松手。江垦叹了口气，然而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窗外的母亲，母亲的眼神坚毅又期盼着，她原本不放心怕儿子临时反悔才过来看看的，但在看到儿子毫不犹豫写上了六中，且只写了六中，母亲欣慰地笑了，她知道关键时候儿子还是跟自己一条心的。
李桂琴冲儿子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随即离开了。
在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后，江垦一下就释怀了，原本后悔歉疚的复杂心情也一下消失了。是啊，只要妈妈开心我去哪里不是学，六中又怎么样，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老师上课好好听我课后好好做题依旧可以保持成绩优异，什么学风班风差与我无关，只要我不跟他们接触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受到影响。我只想好好学习，学出头了带妈妈离开这里，我要让妈妈远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