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路茫茫》蝎子西

2、第 2 章

　　离开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村子却显得热闹了许多，半大的小孩端着比脸还大的碗坐在门槛上，直白的打量着三人，而屋里时不时传来男人的戏谑声，摇曳的油灯下，巨大的影子在纱窗上来回交替。
　　稍微走近就会听到里面传出的压抑闷哼声，可一但靠近，声音又会瞬间消失。
　　夜里空气中还飘荡着着似有似无的汗臭。
　　、、、、、
　　一路上赵七她们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
　　她们的住所在村子的西边，穿过半个村里才到。
　　篱笆门没拴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赵七就知道到了。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她撒脱了倾身就要跑，可她动身后的孙一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发生得很突然差点把赵七拉跌倒了。
　　“等等。”
　　此时三人就离院门几丈距离，不等赵七质问柏五眼神一寒袖口下三根银针泛着寒光。
　　悉悉索索，院门的草垛突然摇动起来。
　　“鬼啊啊啊，女鬼，啊啊啊！”
　　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直直向赵七冲去。
　　就在他快要碰到赵七时候，突然一道身影冒了出来，一下将人影按倒。
　　对于突然冲出来的俩人赵七被吓得往后一跳，但看到那人被按下，惊吓又瞬间变成警惕。
　　即使被按着那人的人嘴里还不断嚎着；
　　“女鬼！嘿嘿，女鬼，好多好多女鬼、、、”
　　借着月光，她才算看到那人模样。
　　那人头发一坨坨的黏在一起，裹着个大棉袄，看不清样子，但一靠近就一股浓烈酸臭味直直冲来。
　　差点让最近的柏五吐了。
　　而那突然制服的人，穿着薄衫，体型健硕方正的脸上一对芝麻粒似的眼睛上俩条粗大的眉毛一扭一扭的，显然他也被这臭味熏到了，一下又一下用那人的那脸往地上搓。
　　“孙姑娘，你们没事吧！这人就是我们村里的一个疯子，的亏我路过要不你们就被这疯子吓到，没事儿！我一会就把他拉出去，不会让他伤害到姑娘们的。”
　　男人自顾自的说完就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地上的‘疯子’。
　　不等三人开口就快速消失在阴影中。
　　、、、、、、、
　　屋内点起油灯，柏五和孙一在里面核对今天的勘察结果。
　　赵七又坐在门槛上，不过她不是发呆。
　　院门外高大的树叶簌簌作响，关着的院门又被风吹开了，秋天的风冷到心扉。
　　但她只浅浅的看了眼就抬头看月亮。
　　虽然云层很厚但没能关住月光，清明白光撒到脚前的泥地上，就像那傻子的在无意间的抬眼。
　　“疯子···不对，他应该、、、”想到这里赵七呢喃道。
　　“赵七，你在干嘛！孙一已经烧好水了，快来洗脚。”
　　就在赵七快要陷入碎碎念时，屋内柏五不耐烦是声音传来。
　　再看一眼那大开的院门，赵七才悻悻回屋。
　　屋内，柏五端着罗盘坐在床上只扫了眼进屋的赵七。
　　看着穿戴整齐的柏五，赵七有些无语，出门这么久柏五就没洗过，每次都一个驱尘咒，导致如今她衣服薄了好多，也不知道冷不冷。
　　已经洗好孙一，看了看进来的赵七指向木盆。
　　“水还有你快洗吧，一会冷了。”
　　相比柏五的孙一还是要温柔很多。
　　（柏五；这个村子是个阵，阵眼就是村长的屋子。）
　　赵七刚坐下，柏五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不过赵七只微微一顿便自顾开始拖鞋。
　　（孙一；嗯，这里问题太多了，而且刚刚出现的那个男人，我都没有察觉到，所以、、、）
　　说道这里原本没交流的俩人同时看向赵七。
　　（柏五\孙一；所以你不要冲动！）
　　在这直白的注视下，赵七尴尬的笑了笑。
　　（赵七；厉害！也不是一天俩天了，被监视这么久了，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啊！）
　　说着赵七弯腰搓脚。
　　（孙一；明天柏五在家，继续加固法阵，看传讯符能不能发出去，我每天和赵七去村长提到的后山看看。）
　　、、、、
　　深夜深蓝色的夜空中银月孤清清的挂着。
　　月光倾洒，院内所以的东西都漆了层银色的油漆。
　　忽然野草根部微微颤抖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扒拉草根，紧接着一阵混着腥甜的恶臭从里面冲出，草被拉了进去一颗眼球冒了出来，它后面面还拖着肉筋筋，眼球内黑色的瞳孔绕着眼周走了一圈像在打探四周一样，接着越来越多的草被拉进土里，不一会的功夫院子就挤满了眼球。
　　咕咕咕。
　　也就是这时，离屋子较远的地方传出了声响，紧接青瓦屋面衣角微微移动，这似乎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随着最后一颗眼球钻出，所有眼球开始躁动起来，瞳孔在眼珠里来回转，最后锁定前面的屋子。
　　它们扭动后面红色尾巴，悉悉索索的向赵七她们的屋子扭去。
　　滋滋滋，滋滋滋。
　　眼看要碰到屋子，可前面突然出现一堵空气墙，凡是接近的眼球都被弹了回去，而且那些被弹回去的眼球落地瞬间就燃烧了起来，但即使如此剩下也都像看不到一样继续前仆后继撞上去。
　　屋外萤萤绿光，燃了一夜。
　　第二天，
　　赵七歪着头无精打采的跟在孙一后面。
　　大冷天的，她实在不想出来。
　　前面孙一罗盘边走边算，一回头就见赵七磨磨蹭蹭。
　　“哦——哈！”赵七连眼皮都懒得抬起，至于孙一说什么她也没听清。
　　“你···算了，跟紧点。”最终孙一骂人的话还是没说出。
　　原本俩人说去后山的，但孙一突然说想在测一下这个村子的布局，于是俩人就在村子逛。
　　“孙姑娘，这是要去那啊！”
　　赵七艰难的挤出一条缝，只见个扛着生锈锄头的男人在石坎下向俩人打招呼。
　　男人穿着灰白的裤子上身一个黑袍子，憨厚的脸上，一笑起来牙缝里那片菜叶一晃一晃的。
　　“你是要去干活吗？”
　　见有人，孙一没收起罗盘，反倒是大方的向那人打招呼。
　　听孙一问他是不是干活，男人明显一愣但很快又露出憨厚的笑容；
　　“是啊，上山砍点柴，要是姑娘们要，我一会送些过去。”
　　说着作势就要上来，只是孙一摆了摆手，拒绝道；
　　“不用了，村长给了我们很多，现在我们要去后山看看村长说的花，回见。”
　　说完拉起又坐下的赵七往前走。
　　“要是要柴来找我、、、”
　　身后男人殷勤声音。
　　。。。。。。
　　离开那里，走了一会俩人来到了一处水井边。
　　水井周围用木栏围着，还放着几条小凳子，孙一猜这是个小广场。
　　而赵七看到井边凳子眼睛就亮了。
　　一屁股坐凳子上，仰着头半身靠着木栏，她实在困得不行了，
　　“哈~”怎么都没人打水？看了眼边上比划的孙一，赵七随口问道；
　　“孙一，怎么样？”
　　懒洋洋的声音拖了又拖才到孙一耳边，但孙一只微微皱眉不理睬。
　　虽然没得到回复但赵七也乐得自然，打着哈欠继续打瞌睡。
　　赵七坐在凳子上摇摇晃晃的打瞌睡，孙一拿着罗盘这里看看那里找找。
　　俩人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水井变得浑浊起来，黑色水藻慢慢涌上不一会不大的水面就被全部占领。
　　黑色的水藻半浮在水中，安静了几秒又忽然躁动起来，咕嘟，咕嘟，有东西冒了出来，一颗两颗不一会的水井里挤满了——头！
　　这些头颅都有一张没血色却很平静的脸，白漆漆过的肌肤青紫色的嘴唇，还有那双深深凹下的眼眶，它们或美或丑或平凡，拥挤的头颅下像有很多人又像没有人。
　　“孙一，怎么样！”这声像启动了什么原本安详的面若顿时狰狞，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眼皮一下掀开，随之肌肤出现一道道青色的裂缝，脸裂开剥落，只一会白骨上只剩下腐烂的臭肉和扭动的蛆，但即使如此空无一物的眼眶也死死向着赵七露出的头顶。
　　随着赵七在上面扭动脖子，下面的头颅下的水藻像线虫一样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开始沿着井壁不断向上攀爬。
　　就在快要碰到赵七的瞬间。
　　咚！咚！
　　两声过后井水发出淡光，头颅不见了。
　　“艹。”
　　而上面的赵七从始至终没离开过。
　　“她们在这里！”
　　突然稚嫩而嚣张的声音挑动赵七浑浑噩噩的神经。
　　这一天天都是啥啊！赵七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别让她们跑了、、、、”
　　就在赵七思考要不要看时，声音由远至近却染上了怪诞的颜色。
　　？？什么东西，赵七挑了挑眉梢，一睁眼就见孙一脚上多了个挂件，边上还有一群不知从哪跑来的孩子？
　　“小朋友！怎么了···”被突然抱住孙一被吓了一跳，来这个村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孩子。
　　“嘻嘻嘻。”而抱着她的男孩不仅没有回答她，反倒整张脸埋进了她衣服里痴迷的嗅起来。
　　这小孩不过七八岁，却毫无小孩的天真反倒一脸猥琐宛如被地沟油泡了几天。
　　“有事吗？”
　　见孙一被围着，边上赵七脸色一下就黑了。
　　只听一声不耐烦的；狗日玩意。
　　原本埋在孙一衣服里的男孩瞬间飞了出去。
　　在场所有孩子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幕镇住了。
　　被丢在地上的男孩呆住了，嘴角僵在原地眼里却都是错愕，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可下一秒男孩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看向赵七，眼里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狠。
　　而边上的孩子也纷纷像赵七投去阴毒的目光。
　　可赵七是谁，浑身散发出寒气，目光凛冽的扫了一圈。
　　“谁家的娃儿！”
　　“赵七、、、、”孙一知道赵七脾气暴躁，怕她动手伸手拉住她。
　　可赵七就瞥了眼孙一，吼道；“干嘛！”
　　接着又扯下孙一的手，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也是一脸阴戾的盯着赵七，赵七还没开口，他就骂了起来；
　　“日你娘的贱女人，敢打老子！”
　　这一声骂，边上的孩子像被鼓励到一般，又纷纷上前缩小包围。
　　赵七一愣，明明是小孩子的声音可这腔调却无比熟练。
　　“······孙一，你也听到了吧。”
　　赵七转过头寒声道，而孙一楞楞点点头。
　　男孩见赵七她们不动，以为她们被震慑到了，下巴得意的扬起了，开始谩骂。
　　“呵！贱女人，老子看上你，你是八辈子修的福分，乖乖给老子生个、、、、”
　　又是一句金句，赵七浑身都散发着黑气，这次孙一也不拦了。
　　男孩还在嚣张着，可下一秒。
　　“你们这些下贱——啊，唔嘶、、、”
　　孙一无奈捂眼，原本还嚣张的男孩已经被赵七踩在了脚下，此时他只感觉肚子要炸了，咕噜咕噜的肚子里的东西都挤在胸口，气只剩半截不过他感觉自己要被踩裂开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丝毫不怕，即使口角都冒出鲜血了也还是狠狠的瞪着赵七；
　　“你，你，我、、、、”
　　随着赵七咧着嘴慢慢靠近，地上的男孩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张着大嘴发不出一点声响。
　　肃然的寒气使得他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发抖。
　　围着的孩子中有几个见此景想冲过来了，可是被赵七一个眼神就压回去了。
　　赵七咧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线，缓慢的靠近男孩，吐着气息问道。
　　“敢问少爷今年多大啊！”
　　说着使劲磨压脚下的肚子，就算隔着衣服和皮肉赵七也能感觉到脚下的五脏六腑在扭动。
　　瞬间脚下脸也扭曲了起来，并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他的声音像是被撕开了一样；“呃！啊、、、、”
　　见此景孙一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住赵七手，扫了眼地上的人，轻声道；
　　“赵七。”
　　听到孙一声音，赵七才不情愿的抬起脚。
　　不过她并不准备放过，在男孩要爬起的瞬间一脚踩住了他的小腿。
　　“啊！”
　　于是刚刚才起来的男孩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此时边上孩子有些已经跑了。
　　“赵七！”
　　孙一扫了眼跑了的孩子无奈再次出声提醒。
　　而这次赵七已经换了一张脸，向往常一样，回头对着孙一甜甜一笑，又转头轻声道；
　　“小朋友，你多大了，你家是哪的啊，还有你话是谁教你的啊。”
　　此时围着的孩子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也是被赵七吓腿软的。
　　、、、、、、、
　　最后在赵七的一顿‘温柔’的询问下男孩摸眼泪回答了她们所有的问题，然而得到的结果让她们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