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佐鼬）》以陌

4、第 4 章

　　随着刀刃的挥动，第一个族人倒在脚边，鼬意外的平静，然后挥下第二刀。瞪着血红的双眸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刚刚从炼狱出来的修罗。

　　他还记得灭族前夜斑曾经问他：“其实你恨宇智波，对吧。”

　　他当时没有考虑就点了头，原因不明。
　　也许……是恨着的，他想。
　　如果没有宇智波一族，如果他不姓宇智波，会不会有不同的生活和选择？答案是不会。命运就像是既定的剧本，无法篡改。而他只能做着其中的牺牲品。

　　三个、四个...他在心底暗暗计数解决掉的任务目标。逐渐演变成十三、二十……面对那些活生生的人鼬就像一个输入了程序的杀人机器，麻木而本分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困难，相反的有一丝释怀。

　　心里暗自为能毁掉这个束缚着他的一族而释怀。他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是他并不反感这样的感觉。

　　生于乱世，注定残忍。

　　隐约也有一丝悲哀。

　　终于他面对着父母的尸体，空洞的眼神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等待着谁来接上操纵。黑暗中他跪下谢罪，然后默默等待着最后一个的到来。

　　木门被推动发出吱呀的声音，他能感觉到佐助的战栗，伴随着手里剑破风的声音，佐助惊恐的脸映入眼帘，泪水将他稚气的脸划得支离破碎，难以置信的嘶喊，夜色中拼尽全力的奔跑，后面是鼬穷追不舍。

　　还差两个，他就完成任务。

　　“不要杀我！！”佐助的哭喊瞬间打破他原定的计划，不忍和悲伤瞬间将他淹没。
　　他下不了手，这个孩子不可以死。他不断在心里默念以忏悔自己刚刚的想法，于是他在脑海里迅速的策划了一个“宇智波鼬”的人生剧本，那里有着最狼狈的结局。

　　没错，他应该有丑恶的面目和狼狈的结果。他确信这一点。

　　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仇恨吧！憎恨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吧！逃吧逃吧...然后苟且偷生下去吧！
　　鼬熟练的说出自己的台词，一切按部就班已经开始。

　　“等到你有了和我一样的眼睛后，再来到我面前吧！”
　　‘没错，来到我面前，然后杀了我。’
　　当鼬说完这些时理智似乎回来了，毅然的决定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佐助、自己最重要的弟弟，他知道他已经把佐助推入万丈深渊，让他失去了所有。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注视他的弟弟了。

　　他似乎忘了自己也失去所有了。

　　鼬转身，不去看身后的佐助。在离开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很久以前那对和睦的兄弟，止水最后的笑，疲惫的拉着佐助的手，以及他认为将会记忆一生的……那个黄昏。

　　犹记得那天他经过了染血的南贺川，黄昏中摇摇欲坠的老宅，那对温馨的兄弟，弟弟拉着哥哥的手，说：

　　“跟我来。”
　　至于那个黄昏他们去了哪里，他并不知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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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划过手里剑的呼啸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他反射性的用忍刀挡下，但依旧有一发打掉了他的护额。那些手里剑是佐助丢过来的。不经意看到佐助的眼神，充满了恨意。伴随沉重铁器的掉落声……

　　他似乎听到整个世界崩毁的声音，佐助现在恨他，恨着毁了佐助一切的他。

　　木然的拾起护额，收起刀准备离开时，褪去了那层戏服，他变回真正的自己。

　　宇智波鼬回过头，看着佐助，终于没能忍住让眼泪掉了下来。

　　诡异的月光，被血洗的老宅，阴影下他看不清的侧脸，这是佐助眼中留下的唯一影象。自此……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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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跟我来。”

　　“佐助，去哪？”鼬疑问，佐助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拉着鼬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穿过一片树林，通向目的地的地方有一尊石头佛像，年代久远使它变得很粗糙，但是慈爱的神情却很醒目。

　　佐助突然停下，故作神秘的说：“哥哥，先把眼睛闭上。”

　　鼬有些好笑，但还是照做。确认鼬闭上眼睛了以后佐助有些兴奋地拉着哥哥的手小心的走出树林。

　　“好了哥哥，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紧闭的眼睑慢慢打开，黄昏留下的橘红色的光映入眼帘，是一条河流在他眼前，四下打量了一番他突然愣住了。

　　那条河流的周围绽放着成片的曼珠沙华，他们站在花丛里，瘦长的花瓣四下张开，黄昏把它们渲染的更加娇艳，时不时有风吹过，缓缓摇晃的花朵抚摸着他的脚。

　　“怎么样哥哥，很漂亮吧！”佐助兴高采烈：“前几天我发现的，所以很想让你也看看。”
　　他没有答复，而是呆呆地看着。

　　曼珠沙华，浸染哀伤。
　　但为什么他会这么高兴呢，高兴到有些想哭。

　　他低下头看着佐助，那个幼小的孩子眼中满是兴奋，缓缓低下身抱住佐助，把头埋在他幼小的肩头，但是终究没有落泪。佐助以为他在哭，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哥哥，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说：“谢谢你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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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哥哥。”

　　“恩？”

　　“这些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谢了，所以趁它还存在，我们多来这里看看好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