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溟塔拾遗录》荷二斋

61、拾叁

　　我站在师父的病榻前，凝望着他半透明的脸颊，愣怔在原地。
　　帝君靠在远处的柱子上，幽幽道：“小十三无父无母，乃是一块玉石所化，灵墟空虚，修为被毁，皆不可逆转。”
　　“小十三？”
　　“他是菩元天尊第十三位亲传弟子，也是我的师弟。”
　　我突然感到十分悲哀：“他没有名字。”
　　连我这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种都有名字，他却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他的名字，和位次，只是一个巧合。”
　　我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他半透明的脸颊，这才意识到我的手伤痕累累，皮肉开绽，指甲缝里都是血泥，和师父隽丽白皙的相貌形成鲜明对比。
　　一束光线刚好从富丽的窗子里投射进来，轻轻落在师父脸上。
　　他似乎就要消失了。
　　帝君叹了一口气：“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你与小——你师父，还颇有渊源。”
　　我不语，假装我和帝君间有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音结界，不声不响地跪在我师父身边。
　　“魔尊死后化为魔种，魔种喝下魔尊死前留下的血，才会变成真正的魔尊。”
　　帝君换了一个姿势，垂眸，掩去眼中晦暗不明的光彩：“而魔尊记忆的传承方法……是靠一块璞玉。”
　　“那块璞玉上，刻着二字，曰，拾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