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溟塔拾遗录》荷二斋

38、还能怎么样

　　总的来说，师父是有些幼稚口讷的。
　　他看上去能说会道一句话能噎死人，但实际上他根本不回表达自我，什么心事都自己憋着，只会在做梦时偶尔露出一两句尾巴来。

　　小破山是真的荒凉，只有满山的寒树和一间小破屋。
　　而小破屋里只有一张一翻身就会叫的床，漏风的窗户和漏雨的屋顶。
　　师父是随随便便凑合过的心态，以至于这么多年我俩依旧是挤在一张床上睡——尽管这张床需要我屈腿缩脖子才能躺下。
　　但我和师父都想不起来换张大的。
　　小时候还好，师父可以伸胳膊揽着我以免我掉床，奈何师父睡姿豪迈且不老实，一般早晨起来我俩是一块躺地上的。
　　长大后身量猛增，我便侧卧面朝里挡着不让师父掉床。
　　这时候我的睡眠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睡着就跟死了一样，师父呼吸一急促或者一嘟囔梦话我便会睁眼。
　　不知他梦过到什么，但嘴里常说的，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善恶失衡，恶被清除后只会有更恶的恶来与善相抗”和“邪祟猖狂，生灵涂炭，都是灭魔的因果”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