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秩斯干》性亦温

3、第三章 周二狗与温大鸡

　　周燕也不肯服气，三天两头就来找温玉璋的差错，专门踩他尾巴骨，气的温玉璋是七窍生烟，好好的艳阳天，偏生饭馆被周燕也给占了。
　　温玉璋在外头太阳底下晒得如烤乳猪一般，就差肚子里放一把料，抬起头来，眯着眼看探头的周燕也，他那看温玉璋眼里存了他，扮了个鬼脸：“你这混账，你若叫我一声爷爷，我就让你进来。”
　　“欺人太甚！”温玉璋皱皱鼻子，大喝一声：“都出来！”
　　这孤零零的温家马车后立马显出一群人，给周燕也吓了一跳。
　　有背心扛斧头的，也有绑布条舞镰刀的，更有他前几日买西瓜那摊的老板娘，一对菜刀虎虎生威，颇有气势。
　　温玉璋摇了两下扇子：“没想到吧，你若叫我一声爷爷，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要么怎么说市井之间热闹最多，两个人扯着谁是爷爷的功夫，茶馆外边里里外外已经围了一层人了，那人群里叫好声是此起彼伏。
　　“好，叫温玉璋那混蛋砍了周燕也那败类。”
　　“我管谁砍谁，死一个就行，死两个更好！”
　　这话说的公平又不失正义，温玉璋听了都叫好：“周燕也你听见了吧，乡亲们都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
　　周燕也：……
　　转过头问周六：“我怎么听着也说他呢。”
　　周六颔首：“我听着也是。”
　　温玉璋那脖子抬得鼻孔朝天，身后小弟们还给他捧着臭脚：“对！我们老大那可是十条街里的大好人，揍你那叫为民除害！”
　　这下百姓可不乐意了：“他老早死了才叫为民除害嘞！”
　　“你说的叫什么话，我们老大好歹在京城有些时日，与各位相交匪浅，那周燕也可是外来的，这得一致对外啊！”
　　这是温玉璋身边的军师宋桥说的，那厮跟这伙流氓的身份天差地别，那可是朝中肱骨大臣，可偏生对温玉璋崇拜的五体投地。
　　这话还得从五年前说起，温玉璋自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学堂里斗蛐蛐抓蝈蝈，还薅过夫子的胡子，于是被夫子的得意门生给警告了，那门生就是宋桥：“你小心点，再捣乱，我就给你扔出去。”
　　结果被温玉璋一脚挑翻了个，张牙舞爪的似个王八，可那是的温玉璋还不全是黑心眼，觉得自己一个能打的打了这么个四体不勤的，实在有些不合道上规矩，就把宋桥送回了宋府，还给他找了郎中。
　　这下就把宋桥收买了，宋桥觉得这人真行啊，有仇报仇，有德报德，踢他是他出言不逊，救他是温玉璋心地善良。
　　这下也忘了打他的正是温玉璋，从那以后就屁颠屁颠跟在温玉璋身后，给他出谋划策。
　　“嘿，你们这帮子混球还排外？”周燕也不乐意了，拿了弹弓，又从桌上取了个肉丸，借着光晃，“嗖”的那么一弹，就听着“哎呦”一声。
　　正中不中，一下子弹到温玉璋鼻孔里去了，温玉璋疼的嗷嗷叫唤，嘴里边骂：“你这丸子是热的！你个毒夫，你嫉妒本大爷英俊的容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揍他！”
　　他那帮子地痞流氓才回过神来，留下宋桥帮温玉璋捏着鼻子往外挤，剩下的呼啦啦一窝蜂的冲过去：“快，他先动手的，哇呀呀，上啊！”
　　百姓们看的兴致勃勃，鼓掌鼓的手肿了一层，叫好道：“你看你看，温玉璋那么能耐，挨打了吧，周燕也那王八羔子，也快挨揍了吧。”
　　周燕也觉着是自己心急了，看着身后孤零零的周六，问道：“你能打的过吗？”
　　周六摆开架势：“可以试试。”
　　听着周六这话，周燕也也开始放肆起来，就是，他这侍卫头子可是老爹亲自选的，于是冲着楼下大喊大叫：“鳖孙，你们上来啊！小爷我眨一下眼，算我输！”
　　要么说人不能太得瑟，要是周燕也后来知道周六跑的比兔子还快，他绝对不可能这么狐假虎威。
　　周燕也被西瓜摊老板娘薅住了头发，被耍镰刀的抓住了腿，又被卖猪摊的拿了绳子捆在木棍上架了出去。
　　温玉璋鼻子通红，脸上都成了猪肝色，断断续续的说：“宋……宋桥，你……放开老子……老子快……快憋死了。”
　　本来还没被堵住的鼻孔还能呼吸，被宋桥这么一堵，好悬没一口气上不来去见了阎王爷。
　　宋桥“哎呦”一声，手忙脚乱的那么一弄，结果左进右堵，温玉璋鼻子一冲，就给喷了出来。
　　“天爷，我还以为这把是玩完了。”
　　温玉璋洗了洗鼻头，觉着还行，一脚踹在周燕也的屁股上：“周二狗！你好狠毒的心。”
　　周燕也听这话越听越不得劲，怎么就那么像话本折子里遭夫家抛弃的怨妇呢，他虽现今被绑的跟个猪一样，可志不能短了：“温大鸡，你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温玉璋气的转圈，提溜过斧头，一扽，好巧不巧，胳膊刺啦一声，就觉着骨头疼，可眼下百姓都聚着，人就好个面，咬紧了牙关，疼的呲牙咧嘴：“周燕也我可告诉你，我能砍死你！”
　　周燕也虽然人事不懂，四六不全，可是能辨别出敌强我弱，他这时还不知道温玉璋肌肉拉伤的事，只觉得这张俊脸面目狰狞，他从小混账到大，可不想在十六岁一命归西，所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男子汉大丈夫，该低头时就低头，咧了咧嘴，把心底下那些仇恨都使劲埋了埋，讨好道：“温大爷，好说好说，你要不这样，我给你当小弟，你放了我成不成，舞刀弄枪的成什么体统。”
　　温玉璋胳膊抬不起来，疼的冷汗直流：“我凭什么收你这败类做小弟？我手下可是高手云集。”
　　周燕也眉毛一挑，嘴角衔笑：“高手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官府拿去？我周小侯爷旁的没有，人脉有的是。”
　　温玉璋虽然多有不信，可现在他实在耽搁不起，皱着眉头，佯装无事：“那行吧，那你就先去，我回府了。”
　　宋桥不乐意：“哎，怎么能算了？”
　　“你个鳖孙。”温玉璋拿没坏的胳膊扯着宋桥的衣领：“你快给我滚！”
　　百姓和小瘪三们不知道温玉璋疼得很，居然拿自家军师给周燕也撑腰，这是看中周燕也啊！
　　周燕也于是在京城一下子又声名鹊起，更上层楼，都传开了：“周小侯爷和温玉璋那是天作之合，温玉璋可喜欢周小侯爷了。”
　　宋桥忙着在家中寻短见，今日白绫明日鹤顶红，作死作活的，哭急尿嚎的就说温玉璋喜新厌旧，他已经不是温玉璋的第一狗腿子了，他此生的奋斗目标都没有了。
　　周小侯爷这下是后悔死了当日委曲求全，这下他在京城流氓排行榜里位居了老二，还是当众许的诺，实在不好出尔反尔，又瞧见罪魁祸首还在自己身边转悠，气不打一出来：“周六！老子弄死你！”
　　周六“唰”的跪下：“侯爷刀下留人，异国他乡，我可是您唯一的依靠。”
　　周燕也冷笑：“你放屁，你是我异国他乡唯一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