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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精神病医院(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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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太阳格外暖和,我和往常一样躺在医院外的椅子上,仰望红日,阳光照射,一个影子乱入替我挡住刺眼的光芒。
细长的手指分开又合拢,光在指缝间跳出又夹断,反反复复,直到眼睛酸涩流出泪水,我揉了揉眼睛躺在椅子上。
“我这里有糖果吃不吃。”
小护士清亮的声音传来,我张开嘴巴未久酸甜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我瞧眼小护士。
小护士笑吟吟的伸出手说有人来看我,要带我过去,我闭眼又睁开,皱着眉头将手放在她手心。
我一路跟在小护士后面,来到一座亭子里。
亭子里坐着一个妇女,小护士轻声细语说,“渔妹妹,她是谁呀?”
我用看傻子一样表情看向小护士,翻了白眼,“她是你妈。”
小护士一怔,“渔妹妹,说了她是你妈妈,不是我妈。”
“她是‘你妈’不是‘我妈’,没错呀!”我装模作样啃着大拇指,疑惑不解,“她是‘你妈妈’?”
小护士随即露出笑容,拨开我啃大拇指的手,对着妇女笑道:“渔妹妹,可爱得很,阿姨您跟她多交流交流,我就在台阶这里,有什么情况,好及时处理。”
妇女点着头,打开石板上的饭盒对着我面无表情,“这是你妈给你准备的海鲜虾仁水饺,来尝尝。”
妇女递给我筷子,我笑了笑拿手抓起一个水饺,掰开翻找,取出虾仁放进嘴里,“乔阿姨,费心劳神的给我送吃的,您女儿不照顾了,杀人凶手最近怎么没来,是没脸见我么?怕我骂人?”
我抓起水饺一股脑往嘴里塞,直到噎出眼泪,不停咳嗽,乔雅芳跑过来使劲儿拍我的背。
地上一摊水饺,我抬头笑了笑,声若蚊蝇道:“车里还有一个我,就算是被迫生下的一坨肉,那也是十月怀胎所生,杀夫杀女,真狠心。老妈从不待见我,她嫌我脏,我喜欢吃青椒炒蜡肉,从来不会给我炒,对我没有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乔阿姨您对我妈可真好,为了脱罪还将我送进精神病院,妈的死同性恋,离我远点。”
乔雅芳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小声道:“小霞没想到你会躲进车里,那是意外,你去报案是真的想将亲生母亲送进监狱不成。”
“你们逼我的。”我一把推开乔雅芳,“恶心。”
乔雅芳后退几步,我心里堵得慌,睁睁看着地上的饺子。
老妈对我很严厉特别是学习上。
学习不过是她们偷.情的幌子而已。
乔阿姨不远千里来我家的时候,我会被送到图书馆去,送到外面去吃好吃的,时间长了,我好似有自觉性只要她来了我高高兴兴的接过老妈给的钱,去楼下买好吃的。
那一天出门下了毛毛雨,老妈没给我钱,无处可去,老爸的车停在楼下,我躲进了他的车子里。
搬家后我有个习惯回家后,第一时间趴在厨房门口瞧今天吃什么,但许多次都瞧见二人在厨房腻歪。
后来老妈甚至变本加厉的要和她们母女俩同住屋檐下,乔阿姨的女儿要什么,老妈给什么,时常对她笑吟吟的,她要学车老妈十分有耐心的在院子里教她。
冬天送围巾手套,夏天榨新鲜果汁,秋天带她买衣服,春天给她买生日礼物,年年如此。
我是什么?我是被迫生下来的一坨肉,我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她嫌我脏。
瞧见我恶心。
我是一具空壳,她从来不会征求我的意见,那怕一句愿不愿意,未曾耳闻。
现在我是精神病患者。
我想哭但眼睛挤不出一滴泪水,身体不受控的蹲下捡起地上的水饺,欲塞入口中,紧接着一道力打得我措手不及,手臂绝逼留下一个鲜红的指印。
我眼前站着一白大褂女医生,女子名叫罗忆舒,罗汐的姐姐,我的主治医生。
“脏了,不能吃。”罗忆舒拉着我的衣袖,扶我起来。
我疼得五官扭打在一起,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发了疯的嚎啕大哭,小护士在旁拍了拍我的背,安抚说,“渔妹妹不哭,今天很乖,待会儿奖励你吃糖果。”
我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能做到收放自如,我立马停了,小护士笑道:“我们回房间跟妈妈再见。”
我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小护士,“呸,傻逼,她是你妈。”
我挣脱她扭头就跑进院子里,来回穿梭,踩过躺椅,撇断树枝敲敲打打,伸手就给路人一巴掌,打得她措手不及,一脸懵逼,直到有人将我逮住。
在这里我如同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疯疯癫癫的举动合理合规,没人觉得不对劲。
我眼中老爸时常带我去游乐园玩儿,带我吃冰淇淋,给我买新衣服,而老妈时常拿笔杆敲我头,戳我脑门,罚站,骂几句难听的话,相比之下老爸更称职,是个好父亲。
是个好父亲但不是个好丈夫,老爸时常打骂老妈,像人们口中所说的家暴男。
老妈和乔阿姨连起手来制造一场意外,那辆车里有我们父女俩,我失忆,老爸彻底离开人世间。
而我的记忆能恢复,全仰仗额间那一颗拇指大小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