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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跌落 ...

  •   “将军,等着天下太平的时候,我就带你去百花楼逛逛。”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叶落尘向后弯腰躲避飞来的箭,将腰侧的刀抽出,顺手划向眼前的敌人。瀑布般的血从那人的颈边喷出,溅落在他的脸上。
      右护法的颈边发凉,想着自己擅自带他去百花楼下场,瞬间白了脸。他强忍心中发毛的恐惧道:“别啊,将军莫不是开不起玩笑?”
      叶落尘哪是开不起玩笑?他知道林瑟的心理,军人不敢谈情说爱,若是哪天战损,姑娘就是被耽误了。如果还有孩童,那孩童也就没了父亲。但是个男人,也终归是有反应的。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战士?他们也只能在百花楼这种烟花之地解决。
      “战场上,不能闲谈!”叶落尘用刀鞘,打了林瑟的头。
      林瑟揉了揉被打的头,肯定着“将军放心,我们能赢,这场战我们定能胜!”
      “那肯定的!”叶落尘转眼间收起刀鞘。“但胜了可能……也不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叶落尘的心里瞬间悲伤起来。他们拼了命为皇帝防边疆,有的身葬战场,看不到赢得希望。有的身落残疾,终身不入战场。有的看着敌人,踏破边疆,家破人亡。他们衷心可测,不该被陷害。
      议政殿寂静无声,他们知道,叶落尘已经被皇帝忌惮了不知多长时间了。想要杀他,这次都无疑是一次大好的机会。
      时间一滴一点过去,终于门外传来驿站使的声音。是边疆的情报,叶落尘叶将军旗开得胜。
      “将军,我们胜了。”林瑟看着地上的尸横遍野。
      这场战争持续了太长时间,死了太多的人。那些无畏的战士,恶恨的敌人,无辜的民众。
      叶落尘仰望天空,默默地回答“嗯,胜了。”他看着夕阳慢慢变淡,天空渐渐黑沉。泪水从眼角滑落,可那些死去的战士再也看不见这样愉悦的场面了。他们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这场残酷的战役。
      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像是死去的战士给他的安慰。“我们不曾有悔,即使回不了家,身首异处。”这是战士们在开战前对他的说的话。
      “启程,回京!”一声大吼后几万兵向京城奔。
      浩浩荡荡地行军几十公里后他们到了第一个驿站。叶落尘与林瑟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场战役之后将要发生的惨状。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皇帝质疑,文武百官的冷眼旁观。
      任何时候任何皇帝都不会对一个人毫无忌惮,包括战功累累的大将军。即使那个将军是叶落尘。历史上这样的事件不少,奸臣一丝甜言蜜语便能骗取皇帝,文臣的谏言换不来皇帝的一丝改正,武将的忠信换不来皇帝的分毫信任。历史上的明君太少了,没有几个是知情形,顾大局。他们只为了一己私欲,从而杀害忠臣。
      皇帝寝宫内一排黑衣人跪在靖元宗身前,他们埋着头。这位年轻的陛下,给他们了巨大的恐惧,迫使着他们无法抬头。能给他们带来恐惧的,必然是皇帝的出生。这位陛下八岁登基,成为太后要的傀儡皇帝。十二岁夺权,十五岁手刃太后。
      那时明氏一如既往地伏案批奏折。当时的靖元宗并不叫靖元宗,而叫鄄明宗。鄄明宗端着毒茶走向明氏,以敬茶的名义想让明氏喝下。
      明氏并没有立刻喝下,而是谈起了母子之事:“桥儿,母后摄政多年,你不恨母后?”明氏端着茶居高临下看着沈溪桥,如普通母子般亲密。
      “不恨,桥儿怎么会恨母后呢?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感激。毕竟母后代替孩儿理了这么多年的朝政,若没有母亲这般励精图治,怎会有我大鄄国如此盛世?”沈溪桥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恨,怎么不恨呢?只是太弱了,没有资格恨。
      “不如这个茶桥儿帮母后喝了吧!算是母后对桥儿的奖励。”明氏看着沈溪桥的眼神冰冷,她知道这个傀儡不听话了,也是时候该换一个了。
      沈溪桥接过那杯灌满毒的茶,仰头一声不吭地喝了下去。“那桥儿便谢母后了。”抬起低着的头,继续笑着说。
      明氏看着眼前的沈溪桥眼中闪出一丝恐惧,她竟然会怕这个被自己压制的孩童?
      沈溪桥继续笑着,什么也不说,他抽出袖间的小刀,向上划出一道弧线。明氏向后仰,躲掉了差点划断自己脖子的刀。沈溪桥接着用刀向明氏心脏刺去,他笃定这把刀一定会刺进明氏的心脏。他不怕,可门外的侍卫听见了屋内的动静,冲进凤仪宫,打掉了那把刀。
      他还是十二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侍卫用刀划伤他的手臂。他体内的毒发作了,腹中的疼痛仍没有打断他杀人的念头。突然一抹白划过,侍卫的血溅在那抹白衣上,也溅在了沈溪桥的脸上。
      “你还知道来?”沈溪桥冷着声问那白衣少年,与之前和太后说话天真的语气截然不同。
      那白衣男子挑了眉,说,“陛下要我帮你杀了这太后吗?”带着些许玩弄的语气,对着十二岁的沈溪桥说。
      “不用,我要她看着我一步步平定中央,一步步走上这位置。”沈溪桥推动舌尖舔着上嘴唇。
      后来,沈溪桥花费了两年的时间统一靖朝,从少年变成意气风发得公子。只是那年的毒还是未解,虽不致命,但复发时会使他的下腹阵痛。为表示恨意,他在毒发的一日亲手杀了明氏,他的生母,摄政了五年的太后。
      如今他的大将军叶落尘凯旋,他却生了杀了那个为他打天下的将军心思。暗卫们心中不禁想到自古帝王多薄情,无论怎样,都以自身利益为主。
      “叶落尘?之前武状元,要求我把他分配到北逸,现在平定战乱了。他想要什么呢?”他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小刀,刀身已经被擦得反光,他透过刀声,看着自己上挑的眉眼。是那把刀捅死他的生母。
      月光照在驿站边的水潭里,倒映出叶落尘失神的目光。兜兜转转他带兵也有六年了,那个跟了他六年的左护法,再也回不来了。
      刚捡到左护法时叶落尘才14岁,那时的左护法还是个八多岁的孩童。大雪埋没的整个山头,唯独这个孩童呆在山脚。当时也是这样的月光。
      “你是谁?”小男孩看见拉着马的叶落尘一步步靠近,神情越来越紧张,他抄起一旁的长树枝,指着叶落尘。
      叶落尘笑着,不在意那树枝,继续一步步向前走。他原本是趁着夜色,到驿站递军情,却不曾想,路上碰见了这么一个小孩子。
      “你……你别过来!”那小孩子摇晃着树枝,神情不稳定。
      “别急,我只是路过的,不会伤害你。你能告诉我你为何在这里吗?”叶落尘小心翼翼地挪到小孩的旁边,轻轻地说。
      “我……我”话未完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是情绪得到了释放。
      叶落尘看着那孩子哭手足无措,刚想着把自己的衣袖递给他,可那孩子竟然又没哭了。
      他说,“我的爹娘被官府抓了,他们说我的父母有私藏犯人的罪,将我父母抓了。然后……呜,那官老爷就准备把我收了,当……当脔童!”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小孩又哭了。叶落尘看着他,一时间慌了,这孩子怎么比他小时候还会哭?
      “你,你别哭了。”
      孩童的眼里亮了一下,他想了想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爹娘到底藏了哪个犯人,但一年前他们确实带了一个哥哥。那个哥哥生得好生好看!后来是那个哥哥救了我。”
      叶落尘听着语气知道那小孩应该在骗他,他也装作被骗的样子做出惊讶的表情。
      后来那孩子慢慢的长大,叶落尘给他取名为林梵,他的性格放荡不羁,没心没给。那天的林梵格外英气,他将要离开叶落尘,去另一方土地。
      “左护法林梵听令,今日我派你潜入敌方凶寇的军营。交给你两项事,其一,打听凶寇即将攻打我军的情报并发送给我军。其二……活着回来。”渐渐的他的声音大了,吼着“若这两项事,你有任何一项没有做到,那你的任务都将会失败,明白?”
      林梵两行泪从眼角滑落,经过脸颊,从下巴低落,吼着回答叶落尘,“明白!林梵定不辱使命!一定活着回来……”
      叶落尘想着笑了笑,林梵你的任务……失败了。
      冀都的月光下,树叶的飒飒声并没有扰醒正在熟睡的人,屋顶上脚步紧张。
      一行黑衣人追着前面的白衣少年,逼得他无退路。他们没有其他的语言,趁着白衣少年转眼的瞬间,齐齐持剑向那少年刺去。而后者也不甘示弱,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刀迎下一行寒光。
      剑与刀交接刺耳的声音传向众人的双耳,黑衣人看形式不对,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继续分开袭向白衣少年,那少年耳力过人,双手持刀向上跃起躲开了几只长剑。他划断了持剑人的颈脖,“噗腾”一声头颅滚在身前人的脚边。
      他抢来一只长剑,刺进身后人的胸膛,血尽数溅在他的白衣上。在他愣着看自己衣摆的间隙,一柄剑再次向他袭来,刺穿了他的肩膀。他低头看着那只还在滴血的剑头,只是一刹那,长剑又被收回。他迅速转身抓住长剑的主人的脖子,“咔嚓”一声剑主的脖子竟被他掰断。
      并未耗费多长时间,十人,全躺在了屋顶。
      那白衣人继续看着自己的衣衫,他叹了口气,这衣裳是他衣橱里最贵的,就这么被这些人糟蹋了。而此时罪魁祸首正瞪着眼睛“躺”他的脚边。
      他从小到大只知道杀人,一直都是他的师父善后,而现在他和他脚边的尸体大眼瞪小眼。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是死人。
      过了一会儿,几个尸体从屋顶上抛下来,被一个“红”衣男子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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