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意大利之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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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尤文图斯的更衣室。
你坐在角落膝盖上摊着一本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手指轻轻划过书页。队友们吵吵嚷嚷，讨论着昨晚的派对，你安静地翻过一页，偶尔抬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你又在看那些晦涩的东西？明天就是对米兰的比赛，你该想想怎么撕开他们的防线，而不是什么上帝已死。”你的发小罗伯特·巴乔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
你合上书，嘴角微扬：“思考比进球难多了。”
巴乔摇头对此不做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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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会费创纪录的巴乔风头正盛，而你却越来越不像个“标准”的足球运动员。你不去夜店，也不和模特们互相集邮，训练结束后直接回家，陪你的只有一只叫苏格拉底的黑猫，和一架子哲学书。
“我要考比萨高师，哲学系。”
发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
“比萨高等师范学校，”罗伦斯贴心的说出全名，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早餐。
“你疯了吗？那是意大利最难考的学校！而且现在是赛季中期，我们正在争冠关键阶段！”巴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引得几个路过的队友转头张望。
他抓住你的肩膀，强迫你转过来面对他：“听着，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但这事可以等退役后再考虑。你现在是意大利最好的中场之一，球迷爱你，俱乐部器重你，年薪——”
“我不在乎钱。”你打断他，“也不在乎名声。”
“那你在乎什么？”
你沉默片刻，目光落窗外的一只麻雀上：“我想知道我是谁。不只是球场上的罗伦斯·罗西，不只是那个会踢球的男孩。”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我从来都劝不住你。”巴乔无奈。
“放心，这就跟我带球一样简单。”你安慰道。
“傲慢的家伙。”巴乔翻了个白眼，但语气已经软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去年转会期后。我请了家教，每天训练后学习三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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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的你已经是意大利足坛最受瞩目的新星之一，与巴乔组成的攻击线让整个欧洲为之胆寒。
比赛日。圣西罗球场沸腾，你在中场游刃有余，一记精确长传找到巴乔，助攻破门。1-0。
“这就是你的哲学？”巴乔跑回来，大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你只是点头和好友简单抱了抱当庆祝。
终场哨响，2-1，尤文取胜。队友们欢呼着要去庆祝，而你已经换好便装，拎起背包。
“你不来？”巴乔皱眉。
“考试，比萨高师的初试，今晚开始。”你晃了晃手里的准考证。
“疯子。”巴乔瞪大眼睛，最终只是摇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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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我的夏天
我站在比萨高等师范学校的布告栏前，指尖划过录取名单上自己的名字，罗伦斯·罗西，哲学系。
“看来我们的天才真的做到了，不过世界杯集训下周就开始，你打算怎么跟教练解释？”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巴乔靠在墙边，手里转着一颗足球。
“就说我去学怎么用哲学传球。”我说。
巴乔大笑，把球抛给我。我们就在学校的石子路上踢了起来，引来几个学生惊讶的目光。
国家队集训基地比尤文更吵闹。维亚利在餐厅模仿主教练的战术讲解，贝尔戈米和安切洛蒂为了一杯咖啡的归属权打赌俯卧撑。而我缩在角落，膝盖上摊着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钢笔在笔记本上勾画。
“罗西！老天，你还真打算在世界杯期间考试？”斯基拉奇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汗湿的胳膊蹭到书页。
“不，只是打发时间，我已经被录取了。”我把书合上。
整张桌子的人都转过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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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决赛对阿根廷前，巴乔突然问我：“你那个哲学，能帮我们赢球吗？”
“能帮你思考为什么踢飞点球。”我正在整理护腿板，头也不抬地回复。
更衣室爆发出大笑，巴乔把毛巾甩到我脸上。
当然，有我在胜利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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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夜，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德国人的防守像铁壁。第67分钟，我接到多纳多尼的横传，余光瞥见巴乔在右路前插。
那一秒，我忽然想起康德说的先验综合判断。有些事不需要经验，你就知道它是对的。比如这脚传球。
球越过三名德国后卫，精准落在巴乔脚下。他停球，射门，球网颤动。1-0。
“去他妈的哲学！这球是用脚想的！”巴乔狂奔过来跳到我背上，吼声震得我耳膜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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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奖台上，金牌沉甸甸地压着锁骨。马特乌斯经过时拍了拍我的肩：“听说你要去读哲学？”
我点头。他挑眉：“比防住我还难？”
“差不多。”我说。
回米兰的飞机上，队友们唱着跑调的歌。巴乔把香槟倒进奖杯里要我喝，我推开他，从包里掏出复试通知单。
“现在？”巴乔瞪大眼睛。
1990年夏天，我同时拥有了一枚世界杯金牌和比萨高师的录取信。而我的猫，苏格拉底，大概正蹲在我的哲学书上，等着我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意大利之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