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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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科尔尼训练基地医疗中心，电子秤发出滴的一声响。罗伦斯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62.3kg，比上周增加了0.4kg。他偷偷瞥了眼墙上挂着的亨利体检数据表，75kg。
“别叹气，”队医马克收起皮尺，“博格坎普18岁时才58公斤。”他在表格上记录着最新数据，“骨龄检测显示你还能长高5-8公分，不过...”
“不过现在上场还是会被后卫撞飞？”罗伦斯套上训练服，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马克大笑着拍他的后背：“聪明。所以BOSS只让你在三种情况下出场，”
“领先两球和对手没带屠夫后卫”罗伦斯熟练地接话，这是更衣室公开的玩笑。
事实上除了那场首秀以外罗伦斯再也没有首发过。
训练场上，温格正和助理教练争论着什么。罗伦斯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太早、风险之类的词汇。他假装系鞋带，竖起耳朵。
“上周对布莱克本，那孩子被萨维奇撞得转了三圈！”助教激动地比划着。
温格推了推眼镜：“所以他用穿裆过人报复回去了。”
“他才16岁！”
“正因如此，”教授的声音突然压低，“英超的后卫更不会放过他。”
罗伦斯若有所思地来到训练场，在完成日常训练之后像往常一样留下加练，机械地重复着射门动作，左脚推射，右脚弧线球，再来一次。莱曼忍不住说道：“嘿，别走神，小鬼！”
场边，索尔·坎贝尔双手抱胸。“那小子不对劲，今天第三次把球踢到同一个位置了。”
亨利正往背包里塞训练服，闻言抬头瞥了一眼：“少操心啦，说不定人家在研究新战术呢。”他模仿着罗伦斯惯常的思考表情，夸张地皱起鼻子。
范佩西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我去问问。”荷兰人向来直接，没等回应就大步走向球场。
“喂！”范佩西一脚截住罗伦斯刚踢出的球，“你怎么了？”
罗伦斯愣了一下：“没事，只是发现了一点新东西。”他指了指球门右上角，“莱曼扑救时总会先往左挪半步。”
金发少年突然狡黠一笑，他毫无预兆地起脚，皮球在即将飞向球门左上角时突然下坠，莱曼果然条件反射般向左移动了半步，结果球却擦着右门柱入网。
范佩西的眉毛差点飞进发际线：“你管这叫一点新东西？”
“小把戏而已。”罗伦斯用袖子擦了擦汗，突然凑近，“怎么啦罗宾，不生我气了？”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和皮雷说笑的法布雷加斯，“上周某人可是把更衣柜砸得震天响。”
荷兰人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早就不生气了。披萨不错！”
更衣室窗口，亨利冲坎贝尔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回到宿舍之后，少年用胶棒小心翼翼地将《卫报》剪报贴在笔记本上。标题《阿森纳青年足总杯五连冠》下方配着两张对比照片，2002年14岁的他站在领奖台上只露出半个脑袋，2004年夺冠时已是全队簇拥的焦点。
“呼——”
他吹开散落的纸屑，指尖划过报道中特别标注的段落：
“自2000年起，阿森纳青年队建立起难以撼动的王朝。而02-04年期间，那个金发少年在场上的统治力令人恐惧，对手教练们甚至发明了‘罗伦斯防线’专门针对他的三人包夹战术”
罗伦斯仿佛听见04年决赛终场哨响时，对方主帅的怒吼：“谢天谢地，这小恶魔总算升一线队了！”
笔记本上记录着数据：
2002 U18决赛阿森纳5-1阿斯顿维拉 3球2助
2003 U18决赛阿森纳4-0曼联 帽子戏法
2004 U18决赛阿森纳5-1热刺 2球1助+造点
在旁边还贴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02年首秀前温格给他的便签：
“记住：让对手恐惧的不是你的天赋，而是你用天赋创造的集体荣耀。”
罗伦斯突然笑起来，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那里画着各队队徽小人举着白旗逃跑，对话框里写着：
“快跑！那个魔鬼去祸害英超了！”
他在下方补上一行：
“可惜他们不知道——U16梯队又有个叫沃尔科特的小子”
窗外月光正好照亮墙上的海报，温格与青年队五座奖杯的合影，角落里16岁的罗伦斯露的笑脸。
周三晚上罗伦斯和法布雷加斯瘫在客厅地毯上，手柄按键被按得噼啪响。屏幕上，阿森纳前锋刚刚完成帽子戏法。
“5-0！”罗伦斯把刘海往后一捋，“说真的，塞斯克，你玩巴萨的时候放水了吧？”
法布雷加斯用手肘撞他：“闭嘴，再来一局，这次我——”
门铃突然响起。
“你叫外卖了？”罗伦斯头也不抬，操纵着亨利又进一球。
法布雷加斯皱眉起身，“可能是快递。”
门开的那一刻，罗伦斯听见一个元气十足的声音，“ Surprise! 惊喜吗？”
游戏画面瞬间定格。罗伦斯缓缓转头，皮克拎着两大袋食材站在门口，曼联训练外套刺眼地反着光。
法布雷加斯瞪大眼睛，“杰拉德？今天不是周四……”
“训练提前结束了嘛！”皮克晃了晃手机，“给你发了信息的。”他目光越过小法，和罗伦斯四目相对，“哦，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
罗伦斯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怎么会。”他放下手柄，用只有法布雷加斯能听见的音量嘀咕：“讨厌的曼联佬……”
法布雷加斯猛地咳嗽起来。
厨房里，皮克故意把锅铲碰得叮当响。罗伦斯端着司康饼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不用，”皮克头也不回，“你们阿森纳球员还是离火源远点比较好。”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罗伦斯，“免得又‘不小心’烧着什么。”
罗伦斯微笑不变，“真贴心。不过，”他忽然用流利的加泰罗尼亚语报出一串食材名，“火候大的话，藏红花会苦。”
皮克握刀的手顿住了。
餐桌上，法布雷加斯快乐地啃着罗伦斯带来的司康饼：“杰拉德你尝尝，里面有——”
“双倍黄油，我知道。”皮克用力地切开司康饼，“罗伦斯说了三遍了。”
罗伦斯低头着海鲜饭，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他想起上周温格办公室外听到的电话——巴萨体育总监的来电。
回去的夜班巴士上，罗伦斯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火柴人曼联球员头顶着“ Surprise”的气泡框。旁边写道：
“做海鲜饭藏红花放多了，活该。PS：他手机屏保是拉玛西亚合影，塞斯克也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