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仙师》四春

38、第 38 章

　　“操，老子退给你。”

　　“哪有退的道理。”

　　“行，老子他妈以后不来了，操。”

　　温文岳歪了歪头，这才站了起来，笑着说：“早说啊，大哥。”

　　“你这男人顶天立地，说话算话，下回别让我看见你啊，”他突然伸脚在他裆上按了按，“再让我碰到你，就得是绝后的事儿了，那我得多备钱。”

　　“行了，多了的就当精神损失费了，请龙袍和小眼儿喝两口，伤好得快。”

　　说完温文岳就转身走了，徒留身后三兄弟朝他吐血唾沫。

　　温文岳回到车上，顾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羽绒服递给他。

　　温文岳视线一刻不离地盯着顾阳，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看着他穿衣服。

　　“生气了？”温文岳穿好衣服，示意司机开车。

　　顾阳好长时间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一点都不想温文岳掺和进自己这沼泽般越陷越深，毫无办法摆脱的人生，她一点都不想。

　　他本就该过那种万人敬仰，干干净净的生活。

　　她此刻很想冲他发一顿火，就像大多数时候她对顾程一样，但她不能，顾阳看着温文岳，此刻的她要是冲他发火，就会显得她有些不识好歹，恃宠而骄。

　　温文岳去握她的手，顾阳条件反射，一下抽了回来。

　　她愣怔地看着他。

　　对方的表情跟她也差不多。

　　“我...”顾阳意识到此刻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来解释她异常的举动，“温文岳，这种事，就是，他，们那些人......”

　　她有点儿说不下去，不得不承认，她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可能就哭出来了。

　　温文岳伸手在她眼角摸了摸，柔声道：“我知道。”

　　他知道顾阳怎么想，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自己也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这跟他当初帮顾程解决南岭的事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当时的他对于顾阳来说，只是一个闲来无事随手帮一个小忙的陌生人，而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她喜欢的人。

　　“别觉得自责好吗，宝贝儿，”他把她扯进怀里，“他们那些人是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的。”

　　“如果我不能保护你，如果，我对他们视而不见，那我连朋友都不算。”他重新握上她的手，“如果你不把弱点和困难交给我，那我跟点头之交又有什么区别。”

　　“顾阳，我是你初恋吧。”温文岳突然说。

　　“嗯？”顾阳从他怀里抬起头。

　　温文岳看着他笑，他说：“是吗？”

　　顾阳懵懂地点点头。

　　温文岳只是笑，也没再有下文。

　　车子停在星赫商都前面，下了车，温文岳带她直冲台球厅。

　　“温文岳，你能一天不玩球吗？”

　　温文岳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只是笑，也不说话。

　　顾阳一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随手抄起一个球朝他扔了过去，道：“玩你的台球。”

　　对方笑着接住球，点了点头，问：“会吗？”

　　这顾阳倒是会，之前跟顾程他们出来玩还是挺常来台球厅的，顾阳一边脱羽绒服一边点头，回道：“咱俩来一局。”

　　上回一起进台球厅，亲了一下午，还真没展示过实力。

　　于是，两人还真就较上劲了，顾阳因为他打架的事还是有些情绪在，打得很凶，半分没有谦让的意思，于是，两人从最开始的玩玩，变成了激烈的对战。

　　最后，以温文岳服软结束。

　　顾阳对他服软是有些不服气在的，非要让温文岳接着跟她打，最后，还是温文岳以一种非常难以察觉的故意输球终止了这场比赛。

　　因为快期末了，下午两人的战场就从台球厅变成了图书馆。

　　温文岳每天按时接送，送完就在小区附近散会步，就是为了确定那些人还在不在。

　　好歹是把这群小鬼送走了，但是在周一早上，来了尊大佛。

　　周一温文岳倒是到校挺早，前一天睡的也足，早上精神饱满地坐在位置上跟战光旭王召凯聊天。

　　顾阳来了还不忘把早餐递给她。

　　聊完天，温文岳打算背会诗好歹应付一下期末考试，紧接着课桌旁边就出现一块阴影。

　　“你俩，来我办公室。”

　　于是，温文岳和顾阳就被郑卓景一句话请到了办公室。

　　两人站在郑卓景面前，倒是都一点没有被请来办公室“喝茶”的自觉，昂首挺胸，一个比一个傲。

　　“你俩腰杆子挺直啊。”郑卓景调侃道。

　　温文岳习惯性接话：“行得正，站得直，郑老师教育有方。”

　　郑卓景看着他就来气，之前刚因为他成绩上升对他有点好感，这会因为他糟践了顾阳这个好苗子，直接对他的好感度拉到谷底，他抬脚就往温文岳腿上踹了一脚。

　　“你闭嘴，看着你我就来气。”

　　温文岳只是笑，也没说话。

　　“现在年级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你俩谈恋爱了？”

　　两人都是意料之中，连个对视都没有，温文岳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腰杆子跟刚开始一样直，微微扬着下巴，目视前方，严肃道：“是。”

　　此时，陈云刚好进门，看了两人一眼。

　　郑卓景看到他这个吊样更气人了。

　　索性不看他，问顾阳：“顾阳你呢？”

　　谁知这俩人跟商量好一样，都是双手插兜，腰杆子笔直，一股傲人劲儿，只不过顾阳说话还能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是。”

　　郑卓景气得想吐血，一分钟愣是没憋出来半句话。

　　他朝温文岳道：“温文岳，你爱学不学，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你，你现在把我全市第一给糟践了，你说你怎么给我个交代？”

　　“你们俩想怎么办？”

　　顾阳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她也不会给出什么实质性措施。

　　旁边的温文岳笑了一下，回道：“老郑，我俩现在挺好，你就当不知道多好。”

　　郑卓景话都没说，又给他一脚，差点吼出来：“你再说一句，我这都算好了，我告诉你问温文岳，我还没往上面报，你俩也都知道，现在年级对谈恋爱的处罚是通报加警告，严重的还要回家反省，你自己是开心了，你想没想过顾阳。”

　　“随便，我回家自己学也照样。”顾阳终于说了一句话。

　　郑卓景看两人的意思是不想分手，他也不想多劝什么，十八岁的年纪，其实谈恋爱挺正常，加上这俩情况特殊，一个全市第一，一个混吃等死，只要不影响顾阳学习，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告诉你俩，在学校给我低调点儿，听到没，”越说越气，又朝温文岳踢了一脚，“顾阳学习要是有一点退步，我就把你调到别的班。”

　　温文岳耸了耸肩：“老师，您这不道德绑架吗，不合理，没谁能一直在巅峰，顾阳也不例外。”

　　“我能。”

　　郑卓景和温文岳一起看向顾阳。

　　“行，你说的啊，”郑卓景笑，“你小子敢耽误顾阳一点你试试。”

　　此时，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还有陈云，陈云一直在听着这边的动态，没忍住插嘴道：“郑老师，这不符合学校规定吧。”

　　“陈老师。”还未等郑卓景说话，温文岳突然正色道，“不该您管的事儿就别管了，不该听的就当没听见，想老实本分在七中工作就做好分内的事儿就行了，不想干的话也简单，知会我一声，咱俩师生情深，我怎么也帮你一把。”

　　气场有的时候好像不分年龄，此刻，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连郑卓景都没来得及说什么。

　　等温文岳终于放下他那张冰冷的脸，郑卓景才快把他撵出去。

　　“温文岳，拿着凳子去后面写检讨，三万字。”

　　温文岳跟顾阳一起往走廊尽头走，郑卓景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

　　温文岳回去之后，就老实地搬着凳子去后面写检讨了，第一节是语文课，正好在后面偷闲，陈云也难得没有找他茬，估计是刚才被吓到了。

　　手机上是顾阳发来的消息。

　　顾阳：【不分手，死也不分。】

　　他抬头，盯着顾阳的背影看了一会，在这块看，跟在座位上看好像还挺不一样，反正现在看就跟一头倔驴一样。

　　温文岳：【不用死，有我在，分不了。】

　　他又补了一句。

　　温文岳：【也不用拼命学习，无所谓，累了就休息会。】

　　然后他就放下手机，坐在地上，手撑着腮，就这样看了顾阳一节课。

　　小姑娘要爱死他了，一定不能让她伤心。

　　看着看着，温文岳拿起手机对着她，放大，放大，再放大，拍了张照片。

　　真好看。

　　连背影都这么好看。

　　下课顾阳过来，温文岳抽了本书放在旁边，拍了拍，让她坐。

　　顾阳顺势坐下，看着他空白的纸上只写了“检讨书”三个大字。

　　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写的给他。

　　“？”

　　“这玩意写多了，很顺手，我半小时分钟就能写一万字。”她说，“看你这样经验应该比我多啊，怎么每次都写这么慢。”

　　温文岳笑着接过顾阳的检讨书，回道：“因为每次都找别人给我写，或者干脆不写，反正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办。”

　　“哎，不是，你哪里来这么多经验？”

　　顾阳转了转眼珠子回答说：“打架。”

　　“天天打啊。”

　　“也不是，但就是谁惹我打谁。”

　　“那你现在脾气还挺好。”他调侃道。

　　“你俩能不能收敛点儿了。”后门突然传来韩一林的声音。

　　两人目光看过去，温文岳下意识看了顾阳一眼，他的心思一瞬间被顾阳识破，她轻轻推了他一把。

　　“干嘛啊？”温文岳也没动，就那么坐地上问。

　　“今晚去我家吃饭啊，我妈让你来的，说是期末考试了给你好好补补。”韩一林站在后门，笑得天真无邪。

　　那一瞬间，顾阳有点羡慕她，不是羡慕她轻易就得到了自己妈妈的爱，而是羡慕她有一双毫无心事的眼睛。

　　“不去。”耳边温文岳的声音把顾阳的思绪拉了回来。

　　“为啥？”

　　“我自己有妈。”

　　“跟岳阿姨说了，她也过过来。”

　　“那让她去吧，我家去一个代表就行了，我觉得比起吃饭呢，我女朋友给我辅导对我期末考试更管用。”

　　他就这么把韩一林气走了。

　　“你有病啊？”顾阳觉得温文岳刚才那话可欠儿了，听着就气人。

　　“没事，她一会就好了。”温文岳明显能看得出来，顾君那是把他当女婿培养呢，得早早拒绝才行。

　　他突然站了起来，拉着顾阳，道：“走，去打球去。”

　　“滚，不去。”顾阳觉得他莫名其妙。

　　-

　　期末考试很快来临，这半年过得飞速，顾阳坐在考场里的时候才惊觉，原来已经认识那么久了。

　　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零零散散的雪花，然后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两人走到顾阳小区的时候头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温文岳，你老了。”顾阳笑。

　　温文岳抬手，在她脖子上捏了捏，他的手依旧是炽热的。

　　“顾阳，怎么你老了，还是这么美。”

　　只见随着他的话音，顾阳的眼角越来越弯，女孩子真的很容易沉沦于这种情话，就算是顾阳这种也不例外。

　　她发现，跟他在一起之后她变得越来越像个小女孩，为他的语言所动容，被他的行为所感动，变得非他不可。

　　“好像看到未来了，温文岳。”